第一百八十五章:羞辱之怒
「相總,為什麼一定是羞辱和為難呢?」盧思進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個假笑來,謹慎的試探著相離的反應:「您現在不是有新的公司么?為什麼不是合作呢?」
相離淡然的看著盧思進沒有說話,他並不相信世界上會有無緣無故的恨,也不相信世界上會有無緣無故的愛。
曾科與自己,最大的敵意來至於兩個人對蘭卉一樣的執著。格局高一點的男人,不會因為這樣就看低對方,但也不至於去幫他一把。
盧思進給相離續了一杯茶,嘆了口氣:「實話實說吧,若是曾總沒有給我這樣的指示,您買那兩層樓的錢,現如今連一間都買不了。」
「此一時彼一時。」相離雖然心裡認可了說法,記住了這個恩情,但口頭上卻是個硬氣的,頂了一句嘴。
盧思進一聽,相離怎麼這樣子?不知道自己得了人家的恩惠,不去感恩戴德就算了,現在自己告訴他了,他竟然一句此一時彼一時就揭過去了,這是什麼意思?盧思進立即臉色就不好了,甚至覺得再這麼座下去就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相離並沒有瞎,自然能看到盧思進臉色大變,想要離開的狀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心底里就很抵觸曾科這個優秀的青年。
「相總,如果您想同我們合作,您手上有我的名片,今天真是唐突,下次定然再請您吃飯。」盧思進站了起來,合作對象,不能是人品有瑕疵的人,這是曾科做人的底線,也是曾家能夠走得這樣穩妥的原因。
曾科說過,想要羞辱相離,盧思進也想過很多方法,將他拉入麾下自然是最好的解決方案,可除了新聞上說得前陽春科技副總裁脫離原東家出來創業的事情以後,盧思進覺得這樣的人成為合作人,早晚也是給自己挖坑。
盧思進吃過合伙人的虧,對於這種中間拆檯子的下屬,他是噁心的。自然他不想再考慮將相離拉入合伙人的行列。
相離要是知道盧思進這麼想,肯定委屈的不知道該如何描述,他本來去美國就是承了高廣文天大的人情,不想竟然在別人眼中,依舊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對於誤會這件事,相離一直認為是沒有必要去解釋的。相信你的人,你解釋不解釋都會相信你,不相信你的人,你解釋了也沒有用。
盧思進很驚訝相離這樣的淡然,相離明顯沒有攔著自己的意思,很顯然,這一次,自己又辦砸了。
透過茶樓不那麼乾淨的玻璃,相離看著盧思進遠去的背影,他臉上的笑意凝聚。
相離想過很多次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契機去買兩層樓,至始至終他也不知道受了誰的恩惠,他甚至想過會不會是蘭卉的爸爸蘭德在暗中幫忙,但所有的細節都無法證實是蘭德的手筆。盧思進今天突然冒出來,如此激烈而直接的表白,讓自己很吃驚。所有的想法裡頭,相離唯獨沒有想過曾科。
那個高高在上,俾睨眾生的曾科。
不知道是因為自卑在作祟還是什麼,相離的茶碗翻了,茶水淌了一桌子,連衣服都碰濕了。
原本在M國經歷了這樣多的事,相離以為自己的心已經足夠鐵石心腸,能夠於所有事都無法影響自己的情緒了,原來只是這樣的恩惠,便足夠讓自己惱怒。相離第一次明白了惱怒這個辭彙,原來這樣的讓自己羞辱。
盧思進不知道,他今日這樣無端的舉動已經達到了想要的效果。當他垂頭喪氣回去跟曾科報道的時候,相離已經緊隨其後的跟了上來。
當盧思進進去曾科辦公室的時候,曾科正在看花。他就那樣怏怏的站在曾科的花跟前,跟那朝氣十足的花兒一比,甚是另類。
「你這是怎麼了?」曾科知道盧思進不是個整日閑逛的人,不會沒有什麼事就往自己這裡跑:「一個地產公司的老總,能把你為難成這樣的人,定然是個極品。」
這話就說到了盧思進心裡。
盧思進使勁的點點頭:「那相離果然是個人中極品。」
曾科一聽到相離的名字,眼神亮了一下,笑著轉過了椅子:「區區一個相離,竟然把叱吒風雲的盧思進,為難成了這樣?」
「我今日去陽春白雪那塊,偶然看見相離和一個人在一起,心裡惦記著年前答應您沒有辦成的事兒,一時腦子發熱就貼了上去。」盧思進說著有些喪氣:「一般人聽見自己受人恩惠,不說感恩戴德,總是要有點表示的。」
「可相離卻說與他無關。」曾科冷眼笑著,反問道:「相離怎麼會是一般人。」
曾科作為收集情報系統的幕後之人,對相離在M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法,用得上嘆為觀止四個字。
盧思進顯然不知道相離的手段,這才你來我往一回,就落了下風。
果然不適一個段位的。
沉思間,曾科的辦工桌上的電話鈴突然響了。
「曾總,相離要見您。」
曾科對著盧思進一笑:「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讓他進來吧。」
「曾總,我要不要迴避一下?」盧思進有些沒底,他判斷不出來,自己在這到底會不會幫上忙,或者會幫上倒忙。
曾科看出來盧思進的不自信,笑著輕輕的擺了擺手:「你自己看,想留就留,想會比就迴避。」
「我怕自己幫不上忙還添亂。」盧思進苦笑了一下:「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如今,我對相離這個人,實在搞不懂他的套路。」
「來日方長,不著急。」曾科指了指門:「走吧,一會他來了,估計你就更不好看了。」
這話是個真話。
相離這人,在什麼時候都沒有在口齒上輸過。
盧思進如負重釋的走出曾科辦公室的時候,外頭妖嬈的小秘書已經帶著相離笑眯眯的走到了曾科的辦公室門前。
相離一眼就認出了盧思進,對著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盧思進覺得頗為尷尬,對著相離點了點頭。
相離就這樣與盧思進擦肩而過,走進了曾科的辦公室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