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燈紅酒綠
黃忠一家很溫馨和睦，相離再異地感受到了家這個辭彙，從他們家出來的時候黃忠，會給黃蘇蘇安排一個面試的機會，不過是由史歌最後決定是否留用。
一直以來，相離只負責重大決策與市場定位，公司用什麼人，如果把項目落地，他從不過過問。相離相信史歌的手段，史歌也沒有辜負相離的這份信任。
離開黃家的時候，相離分明看見了黃忠眼神中有些遺憾。不知道是黃忠在陽春科技呆的束了手腳的遺憾，還是自己沒有一口答應黃忠解決黃蘇蘇工作問題的遺憾。
不夜城嘈雜的音樂與閃爍搖擺的燈光遮蓋了上空中漫天星光的柔情蜜意，相離抬頭，鍾茂家的公寓燈已經亮了起來，相離知道，聚散終有時，是時候該說再見了。
相離進去鍾茂家的時候，曾高已經離開了，窗戶開車，屋子依舊還充斥著曖昧的味道。相離搖搖頭，每個人的準則不一樣，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會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哥們，你回來了？」鍾茂如雨後的春筍一般，精神頭很足。
相離放下衣服，站在了鍾茂跟前：「嗯，早就回來了，我看見你跟曾高上樓了。」
鍾茂眼中劃過一絲慌亂，尷尬的笑聲中，曾高的手機響了起來，鍾茂對相離抱歉的笑了笑，玩笑低頭接通了電話，哄了好半天，曾高才勉強掛斷了電話。
「不是她。」相離的眼神中凌冽而冷淡，他不敢相信，忠厚老實的鐘茂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鍾茂嘆了口氣，無奈的靠在了沙發靠背上：「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學你的仙君模式禁慾，我也有我的苦衷。」
「這種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相離也坐下來靠在了沙發上。
「你的蘭卉冰清玉潔，我的高高傻不拉幾，但是你要知道，我要娶媳婦兒，不是娶祖宗。」鍾茂說的聲音裡帶著哀愁：「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村裡頭我那個初中同學的孩子都跑了，我還是沒有能夠把曾高帶回家。」
「她不願意去嗎？」相離突然覺得蘭卉很寶貴，至少蘭卉跟自己回去過，不管停了多長時間，她終歸還是跟自己回去過的。
鍾茂苦笑了兩下，語氣里儘是絕望：「到不是她不願意，我那個大舅子，每次都會從各種地方殺出來，壞了我的希望。終於我也絕望了。」
「你會跟她分手嗎？」相離問這句話時，自己的心也狠狠的跳了一下。
鍾茂跟曾高，就像自己跟蘭卉一樣的差距，中間何止隔著一個曾科。
鍾茂突然哭了出來：「我是挺喜歡高高的，每次我跟她在一起，無論有多想，最後都害怕傷著她，沒有冒犯過。她那麼純潔，我配不上她。」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她說，你結婚的前一天，再告訴她，新娘不是她嗎？」相離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還有那震耳欲聾的音樂，憤然站起來，幾乎用摔的關上了窗戶。
鍾茂放聲痛哭了起來。
相離的心也隨著鍾茂的哭聲而顫抖著，他又何嘗不明白鍾茂此時心中的煎熬。本來他以為，鍾茂跟曾高兩個人會這樣一直好下去，然後結婚生子。
現實永遠都不會容下理想。
這種叫做鍾茂跟曾高的愛情，不對等的愛情，終究還是輸給了現實。
「鍾茂，我下周打算搬回去。」相離淡淡的說道，眼神不再如在門外時那樣有神，說這句話時，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鍾茂哭著突然笑了起來：「你也瞧不起我了，是嗎？」
「沒有，我在樓下的時候，覺得我耽誤了你太多的時間，我不能一直妨礙你的生活。」相離嘆了口氣，他沒有想到鍾茂會這樣想：「是我從來都以為你足夠強大，忘記了每個人都會有苦惱，哥們，這件事，我權當不知道。關於結婚，我覺得不僅僅是給家人的交代，我們總是要跟那個人共度一生，跟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終歸是不一樣的。」
「可我覺得自己很慫。沒有你那份為了蘭卉可以奮鬥出藍天來的勇氣。」鍾茂抬起頭，眼神中儘是無奈：「我知道自己的能耐，只能做這麼大的事情，曾家瞧不起我，我又能怎麼樣呢？」
「人貴自重，你忠厚，仗義，守信，這三點，足以讓你傲視群雄。」相離肯定的語氣給予了鍾茂莫大的安慰，皮糙肉厚的鐘茂再次哭了出來。
「陽春科技如今已經翻了天，你到我這裡來吧，從最底層開始，慢慢來，等到一定的時間，你也可以與曾科比肩，那時你再決定自己的婚姻吧，畢竟我們還很年輕。這只是我的建議，如果你堅持跟今天這個女孩子結婚，我也會祝福你，無論如何，我們都是好兄弟。」相離拍了拍鍾茂的肩膀，走進了自己佔據的房間里開始收拾東西。
相離房外，是哭的東倒西歪的鐘茂。
鍾茂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給自己在找理由，他只是無法再承受來至於多方的壓力。鍾茂最終還是選擇了相離所給的建議，同那個女孩分了手，拎著簡歷見了史歌。
史歌驚訝於相離最近三番兩次的給公司挖人，深感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夠賣力，終於在一天下午開完會後，低沉著臉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相總，你對我在人事上的安排是不是不滿？」史歌問這話時是害怕的，他知道相離的性格，是的話一定會說是，不會留情。
相離看著這麼緊張的史歌，先是茫然，然後就開始深思，當黃蘇蘇羞澀的穿著職業西服進來辦公室給史歌遞水的時候，相離恍然大悟。
等黃蘇蘇出去，相離對著史歌呵呵的笑著，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假公濟私，讓你為難了。」
史歌聽見相離的道歉，如釋重負，笑的滿面春光：「沒有沒有，我還以為是我工作做得不到位。」
「沒有你就沒有我，更沒有阿拉丁的今天。」相離鄭重的對史歌說道：「將來我會將更多精力放在去建設家鄉，幫助無助的人，而這一切都需要你從背後來無限的支持，我絕對不懷疑你的能力，更加相信你的忠誠。不是對我的忠誠，而是對著二十萬員工的將來負責任的忠誠。最終，公司的未來，還是靠你的。」
史歌早就知道相離是個心懷天下的人，如今被相離表白了一番，眼眶有些濕潤，低頭看見冒著熱氣的清茶，臉上突然爬上了緋紅。
「相總，蘇蘇她跟您是熟識嗎？」史歌問這話時，嬌羞的像一個小姑娘。
「她是黃忠的女兒，你知道嗎？」相離笑了，看懂了史歌這話的意思：「我有蘭卉，你知道的，我不敢，怕死。」
相離這份詼諧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憤突然就變得輕鬆了起來。
下班的時候，相離接到了鍾茂的電話，說有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到場，相離沒問是什麼直接就趕去了鍾茂說的小茶樓。
相離進去包間的時候，是好幾個大熟人。
蘭卉穿著粉色的連衣裙，彷彿一朵即將盛開的蓮花。相離笑的沉醉，來不及失神，被文娜娜懷裡哇哇嚎叫的小孩拽回了神思。
關逍遙看著相離進來，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相離沒有讀懂這笑容里的惡趣味，鍾茂神采飛揚的看見了自己。
「相離，來了，做這。」鍾茂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那是對著蘭卉的一個位置。
相離本來挺開心的，眼神劃到蘭卉身後萬年不變的背景竟然坐在她身邊的時候，臉上的笑僵硬了一秒，旋即依舊保持著溫潤的樣子。
秦人軍呵呵的笑著撥了個毛豆，一如當初讀書的時候一樣。不一樣的時，他把毛豆遞給了旁邊坐的筆直的古箏。
秦人軍沖相離點點頭，兩個人挨著坐著，秦人軍小聲說道：「還巧了，咱們三的女朋友，竟然是一個宿舍的。」
相離正感慨這奇妙的緣分，鍾茂就開了口。
「當著大家的面，我要跟高高說兩件事。」鍾茂喝了一杯酒，兩眼有些微微發紅：「今天我的幸福就靠哥幾個的幫忙了。」
相離看著鍾茂那渴望的眼神，似乎明白了自己今天來，是要當門神的，於是側臉跟秦人軍說道：「一會防著曾高暴走，你在門外頭，我在門裡頭。」
秦人軍放下手裡的毛豆，站了起來，呵呵的笑了：「真是不好意思，內急，鍾茂你繼續，有相離呢。」說完，他就出去在外頭靠在了門框上，裡頭的聲音十分清晰的傳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鍾茂嘆了口氣，看看相離，把心一橫，咕咚給曾高跪了下來。
曾高嚇了一跳，立刻又紅了臉，她以為，鍾茂是要跟自己求婚了。
蘭卉的臉也紅了，關逍遙也被鍾茂這突然的陣仗嚇了一跳，連文娜娜懷裡的傻小子也停了哭聲，巴巴的看著鍾茂的方向。
「高高，你如果可以原諒我曾經背叛過你，請你嫁給我，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第二次。」鍾茂說完，多天以來的壓力竟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