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一個人嗎？

  高翰的反應，就算很多年後回想起來，寧芮夕都還是會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這個男人，是她的。


  只要想想，就覺得無比的幸福。


  「你高興就好。」


  聽到小妻子的話，高翰愣了下，隨後很自然地揉揉小妻子的頭髮，淡定地說著。


  「你是家裡的財政大臣，你負責就好。不夠的話，跟我說。」


  寧芮夕聽著，是即想笑又想哭。


  笑男人的縱容，哭的也是男人帶給自己的感動。


  「要是連寶寶的奶粉錢都被我敗光了怎麼辦？」


  寧芮夕終於還是沒忍住，笑著說道。


  高翰毫不猶豫的：「奶粉錢，自然是我賺了。男人的職責，就是賺錢養家。」


  「那我呢？」


  寧芮夕忍笑問道。


  高翰嘴角一勾：「如果你願意，你只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可以了。」


  這一次，寧芮夕的心裡，再也沒了陰霾，擁有的，只有被一個人無條件寵愛的幸福甜蜜。


  「放心吧，老公，你老婆還沒那麼弱。況且，我覺得咱們的寶寶以後肯定會是個敗家子，所以在這之前我得存好存夠的奶粉錢來讓寶寶揮霍。」


  高翰卻是難得地沉下臉來：「胡說什麼呢。我們的寶寶，怎麼可能會是敗家子。寶寶，肯定是最乖巧最懂事的。」


  寧芮夕忍不住捂嘴笑。


  從醫院出來，寧芮夕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高翰開著車，看著旁邊神情疲憊的小妻子，試探著說道：「要不還是別去鄭佟那了。要是有什麼事的話他會跟我說的。你先回去休息下？我去看看爸媽？」


  寧芮夕努力睜開眼睛，搖搖頭：「不用了。還是先去鄭大哥那吧。中午的時候再回家吃飯好了。反正爸媽都知道你回來的事，中午去吃個飯就可以了。雖然鄭大哥人很好，但是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給鄭大哥，這樣有些不太厚道。」


  高翰想著，點了點頭。


  這次和鄭佟見面的地方，不是外面，而是在他所在的公安局。


  當鄭佟帶著一身冷冽出來在面前時，寧芮夕還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臉上那位散去的怒意。


  鄭佟本來習慣性地掏煙出來點的，但是才放到嘴上，就想起什麼似的看了寧芮夕一眼，接著很無奈地將煙又放下來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用這種方式來解解煙癮。


  「嫂子，你店裡那些人沒事吧？」


  鄭佟招手讓文員去倒水，自己在旁邊的辦公椅上坐下，眉頭皺了又舒展開，這樣重複了好幾次，才終於冷靜下來開了口。


  寧芮夕點點頭：「沒有生命危險。」


  那就是，大事沒有，小事卻是不斷的。


  「你之前說的那個跟你說報警的人，什麼時候能醒呢？我得跟他了解點事情。」


  寧芮夕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才不是很確定地說道：「至少得三天才行。鄭大哥，這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吧？我看昨天的那些人，年紀都很小，最大的也不過二十齣頭的樣子。很多都還是未成年人，而且他們的狀態不太正常，我懷疑他們是不是事前吃了什麼葯。」


  鄭佟一想到這個就恨不得甩那個刷陰招的王八羔子一巴掌：「那群王八蛋，生孩子沒屁一眼，活該以後斷子絕孫額。良心都被狗吃了。」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好在寧芮夕斌我給因為他說得那些話而怎麼樣，反倒是很關切地看著他。


  「那些搗亂的都關著呢。基本資料已經查清楚了，最大的那個，也就是在樓上拿鐵棍的，今年才剛剛二十一歲。剩下的，年紀都比較小。十五個人，其中有十個是未成年的，最小的一個，剛過十五。嫂子你說的沒錯，他們的情況是不對勁，我們懷疑他們都有吸毒史。」


  見自己的猜測得到了正是，寧芮夕了解地點頭，忍不住嘆氣道：「看來這次的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一些。本來想著只是單純地針對我的事，現在看來還跟毒品有關呢。」


  鄭佟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因為寧芮夕的年紀小瞧過她，但是接觸過幾次之後就看出了她的本質，知道這並不是一個憑年齡來判斷一切的人。


  之後相處的時候，他也收起了輕視的心理，將對方當成平輩的人來看待。


  聽到毒品兩字，一旁的高翰也跟著皺起了眉，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毒品？」


  鄭佟嘆了口氣，先停了下，等助手將茶水放下離開辦公室，才繼續說道：「初步懷疑就是這樣。不過具體的，還要看情況。現在問題麻煩的是，這些人年紀都太小了，有幾個都還是高中生，之後處理起來也比較麻煩。」


  「嫂子，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鄭佟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


  之前的話題太沉重，身為警察，最怕的，就是跟未成年的罪犯打交道。


  每次看著那些年紀小都還懵懵懂懂的孩子做了無法挽回的錯事時，他們都是惋惜心痛憤怒的。


  這一次，卻是這段時間以來他碰到的涉及到的未成年人數最多的一個。而且情節極其惡劣，且不說醫院裡躺著的那麼多受傷的人，還有昨天看到的那店裡的狼籍，只怕收場的話，不是件簡單的事。


  一說起這件事，寧芮夕也有些無奈：「其實我昨天就想過了。做生意的，難免會得罪人。就算不是自己主動去招惹的，也會有人貼上來。之前我開店的時候店裡就遇到了一些麻煩，那件事鄭大哥你是知道的。那時候得罪了什麼人我心裡清楚，畢竟能夠才開店就來找麻煩的，絕對是以前認識的人。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她攤攤手把事情說得詳細些：「這段時間，店裡的生意很好，而且不是我誇張，之後的生意只會越來越紅火。我想，這次的事情，最大的可能是因為眼紅吧。做生意本來就是這樣，你不好的時候別人幸災樂禍地看戲，一旦你有了點什麼成就，搗亂惹麻煩的人就來了。」


  「店裡的損失很嚴重吧？」


  鄭佟有些擔心地問道。


  寧芮夕無奈地笑，也沒有隱瞞，直接將自己的估計說出來：「一兩百萬的損失是起碼的了。最重要的是，員工都受傷了，又要重新裝修，只怕又要停業一周以上了。我這個店開的還真是多災多難，這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停業兩次了。」


  鄭佟嘆息：「我這邊會抓緊時間，讓那人把幕後兇手供出來，到時候賠償的話就可以多些了。」


  「鄭大哥，其實我還有個疑惑。」


  寧芮夕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如果要調查的話，鄭大哥也可以查查我們那個區的刑警支隊。之前搗亂的時候，報警就沒人處理。這一次，先前那麼長時間沒人來也就算了。後來在那個關鍵時刻，居然還鳴笛。我懷疑……」


  鄭佟的臉黑了：「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說完，又猶豫著看了旁邊的高翰一眼。


  寧芮夕很快就察覺到對方的動作，想了想就懂了：「老公，我有點累了，先回車裡休息下。你和鄭大哥先聊會天。」


  直到寧芮夕離開，鄭佟才大大鬆了口氣。


  「老大，嫂子到底是得罪了什麼厲害的人，居然連這種招數都使出來了。這一次啊，只怕又要不安分一段時間了。」


  高翰早就從鄭佟之前的隻言片語中感覺到了什麼，現在聽到這話也只是微微皺眉：「我只知道一個。其他的，就不清楚。」


  「不過嫂子是真的厲害，居然能想到那麼多事情。這次的事情，確實不只是針對她而已，……」


  寧芮夕從公安局出來，外面的陽光很燦爛，恍惚間還有點刺眼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眼睛，那種刺眼的金色，讓她心中的壓力緩解了些。


  真好，陽光還在，風雨，總會過去的。


  ……


  「你說什麼？店被砸了？」


  金尚工作室，一向修養很好的原封卻是驚得差點跳起來，特別是看到旁邊正沉著一張臉好似別人都欠他幾千萬的Leon時句更是激動了。


  「這是怎麼回事？昨天不是還好好的么？怎麼現在突然就變成這樣了？誰砸的店？難道現在市中心的治安就那麼差了嗎？」


  Leon現在的心情絕對算不上好。他跟店裡的其他員工不一樣，他工作的時間相對自由，只要完成任務就好。


  一般情況下，他都是下午五點的時候就準時下班了。


  平時都是這樣，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就是這一晚，居然就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


  他一想到自己早上去翰璽玉石，還沒到門口就遠遠地看到周圍圍著一群人。


  等到上前，才看到滿地都是被砸得稀巴爛的玻璃，周圍還有警察巡邏。除此之外，一個熟悉的人都沒看到。


  等詢問了在那邊執勤的警察，他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多大的事情。


  「那現在怎麼樣？人呢？」


  原封焦急地來回踱步著。


  這次跟翰璽玉石合作，是他的一個大膽創新，他不否認這裡面有他的一些私心。也頂了很大的壓力，要是真的萬一有什麼變故的話，只怕這次的合作，才剛剛開始就要夭折了。


  Leon盤腿坐在沙發上，臉還緊繃著：「不知道，所有人的電話都打不通。我現在還沒看到人。」


  「那你老闆呢？」


  原封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小師弟。


  「不知道，打電話過去沒人接。FUCK，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弄出來的這些破事，老死非操死他不可。」


  「Leon！」


  本來心情就煩得很，現在又聽到師弟說那種粗俗的髒話，原封只覺得頭是一跳一跳地脹痛得厲害。


  Leon從小在國外長大，華夏語並不是他的母語，基本上之前他一直也僅僅是停留在能聽懂的水平上。


  但是現在，來了這邊才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變得連那些髒話都學會了。


  說來也奇怪，Leon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獨在這個脾氣很好的師兄面前總是不由自主地犯怵。


  只是他一向是高傲的，就算現在有些心虛也還是傲嬌地仰著頭，撇著嘴冷哼了一聲。


  「哼什麼哼啊，你學過的那些禮儀都去哪了？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說那些字……」


  原封上前毫不客氣地拍了小師弟一巴掌。


  Leon卻有些急了：「我跟你說，不管翰璽玉石怎麼樣，你可都不能毀約啊。你要是做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的話，我就不認你這個師兄了。」


  原封有些意外：「哦，這麼嚴重？Leon，你要知道，華夏國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個站點，並不是永遠的。你的家不在這裡，老師也不在這裡，所以你現在年輕可以在外面闖蕩，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再過幾年，你就必須回家接手老師手上的事情，承擔你該承擔的職責。」


  Leon臉有些僵，頭半低著，睫毛抖了抖，許久之後才嘟囔了一串話。這個自言自語，用不是華夏語，而是他最擅長的M語。


  等到說完之後，他才抬起頭：「我不管，反正只要我在這裡一天，我就是翰璽玉石的設計師，我就該為翰璽玉石盡自己的一份力。」


  那個地方，帶給他太多的驚喜和感動。


  雖然只是相處了很短的一段時間，甚至到現在為止還有很多人從未說過話，但是，他就是想留在那個地方。


  見師弟如此堅持，原封只好將之前心裡才剛冒出頭的那點點打算又吞了回去。想了想，還是不舒服地死勁揉了揉Leon的頭髮，硬是將一頭半長不短的頭髮弄成稻草狀才放下心來：「好了，看在你這麼喜歡那個地方的份上，我答應你，只要她那邊不主動提起解約，我是不會說的。但是如果翰璽玉石不能按照合同履行義務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Leon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剛準備說什麼，就看到放在旁邊的手機震動起來。


  拿起來一看，竟是他之前打電話沒人接聽的寧芮夕。


  「Leon，不好意思，剛手機放車上，沒聽到。」


  聽到那個不管什麼時候都溫和有禮的聲音，Leon的眼神暗沉了許多，等到開口的時候卻是一貫的囂張乖戾：「店裡怎麼回事？為什麼東西都被砸了，還沒人在？」


  電話那邊停頓了下，然後才傳來一個無奈的嘆息聲：「就是你想的那樣。昨天晚上出事了，一群人帶著棍子和刀疤店砸了，店裡很多同事都受傷了。陳璐和陸沉的傷勢最嚴重。」


  「那你呢？」


  Leon下意識地說完心中的擔憂，就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大了。


  「我沒事。陳璐和陸沉保護了我。是為了保護我他們才傷得那麼厲害的。」


  Leon聽出那一向淡然的聲音里掩飾不住的傷心和疲倦，心也跟著揪心。只是說出口的話，卻完全不是那個意思：「保護女人，是男人的職責。現在情況怎麼辦？為什麼不跟我說這件事？我也是翰璽的員工。是不是我不給你打這個電話你都不準備跟我說這些了？」


  一想到這個，Leon就有些忍不住想炸毛了。


  寧芮夕倒是沒想到他會說這些話，有些意外地停頓了片刻，才柔聲解釋道：「抱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還沒顧得上。」


  Leon不會知道，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因為有陳璐和陸沉在的話，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換成她了。而且還有可能，並不僅僅是受傷住院那麼簡單。


  「店裡需要重新裝修一下。Leon，你就趁著這個時間去好好玩玩吧。」


  「你什麼意思？」


  Leon臉都沉了下來：「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朋友有難就自己躲開的人哦？現在店裡都變成這樣了，我怎麼可能去玩？你要是真的把我當翰璽的員工的話，就不要再跟我說這種話了。」


  原封在旁邊看得那叫一個嘆為觀止。


  習慣了這個師弟的任性和乖戾，現在突然看到他變得這麼懂事，甚至開始為別人著想，為人擔心，一時間，還真有點感慨萬千。


  「你現在在哪？」


  Leon白了旁邊的原封一眼，又繼續問道。


  寧芮夕看了看公安局所在的方向，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在公安局。」


  「怎麼在那種地方？」


  Leon驚得整個人從沙發上跳起來：「哪個公安局，一個人嗎？」


  邊說著，竟是直接準備往外沖了。


  只是下一秒，還不等原封有所動作攔住他，Leon的動作就像是被什麼定住一樣，整個人都僵在那，連一向張揚的臉上，都露出了獃滯的神情來。


  「哦。那沒事我掛了。」


  態度突然間來了個大逆轉，Leon說完這句話徑自掛斷了電話。


  隨後，也不管自家師兄那滿臉的關切或八卦，直接回到之前坐的沙發上，重重地躺在那，背靠著沙發墊，頭後仰，眼神中帶著從未有過的茫然。


  「怎麼了？」


  本來還只是想著看八卦的，現在，看到師弟變成這樣，原封還是有些忍不住了，走過去坐下，擔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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