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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大小姐智斗張姨娘

  ~日期:~11月01日~

  歐陽少弦,又是他幫了自己!慕容雨淡淡笑笑,好像自己每次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都是歐陽少弦出手幫忙!

  牆角,幾道身影快速隱入陰影,慕容雨猛然想起,瑟兒出府報信,是跑著去的,速度比不上馬車,就算她出了侯府,直接去請陳太醫,陳太醫也來不了這麼快。


  唯一的解釋就是,附近有歐陽少弦的人,他們將侯府之事稟報歐陽少弦,歐陽少弦請來了陳太醫……


  歐陽少弦能力非凡,他手下也無弱兵,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一切事情做的有條不紊,的確是訓練有素!

  由此可見,京城的事情真的鬧大了,都驚動了歐陽少弦,忠勇侯府被人監視的事情,他應該也知道了!


  陳太醫上了馬車,回去陳府,慕容雨正欲回煙雨閣:「達達達……」方太醫提著藥箱,單腳蹦跳著,來到侯府門口,那模樣,非常滑稽,哪裡還有一名太醫應有的莊重,見到慕容雨,方太醫強忍著小腿傳來的尖銳疼痛,老臉一紅:「大小姐!」


  慕容雨不費吹灰之力便尋出下毒廚娘之事,讓方太醫對她刮目相看,再也不敢小看這位深居內宅的侯府大小姐,張姨娘與慕容雨意見不和,而方太醫是張姨娘尋來的,他怕慕容雨會對他不利,暗暗加了小心。


  望著全身戒備的方太醫,慕容雨淡淡答應一聲,眸光閃了閃:「方太醫,您的腿傷……」


  「大小姐放心,我自己可以醫好。」自己的醫術雖不及陳太醫,卻也在朝中小有名氣,治個腿傷,小事一樁。


  計劃失敗,張姨娘被關進柴房,方太醫根本沒給人看病,自然也不敢再要什麼診金了,只想著趕快離開這裡,回去治傷,以免侯府之人給他難堪。


  「方太醫雖未能給馬姨娘解毒,卻也是侯府請來的太醫,如今傷了腿,豈能就這樣讓您獨自一人回去。」方府距離侯府較近,方太醫來時是走來的,沒有坐馬車。


  慕容雨對著門內吩咐著:「來人,準備軟轎,送方太醫回府!」軟轎是人抬的,輕便,舒適,最適合短距離的路程,方太醫又有傷在身,坐軟轎比坐馬車好。


  「多謝大小姐。」方太醫畢竟是朝中太醫,要面子,若是被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回府,少不得會議論一番,事情傳到朝中,可能還會被人恥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受傷之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慕容雨淡淡笑著,眸底閃過一絲詭異:「方太醫不必客氣。」但願他會喜歡自己送他的這份特殊禮物。


  慕容雨進了侯府,兩名小廝抬著一頂軟轎走了過來,輕扶著方太醫上了軟轎,一路向方府走去。


  軟轎布置的很高貴,裡面也很舒服,坐在轎中,方太醫閉著眼睛,輕揚著嘴角,昏昏欲睡,『咯吱咯吱』清脆的響聲在耳邊響起,久久不停,方太醫睜開眼睛,不悅的詢問道:「這是什麼聲音?」吵死人了。


  前面的轎夫回過頭,不以為然的笑笑:「回方太醫,是軟轎發出的聲音,侯府主子出門都是坐馬車的,這軟轎布置好后,還沒用過,您是第一個坐軟轎的人……」


  什麼,聲音是軟轎發出的,那豈不是說明,這軟轎的材質很差:「停轎,快停轎……」方太醫著急的大喊,額頭冷汗直冒,早知道這軟轎沒坐過人,自己才不會坐上來。


  前面的轎夫不知出了什麼事,依言停下了轎子,而後面的轎夫,動作慢了些,依舊向前走著,只聽『卡』的一聲響,軟轎承受不住一停一動的壓力,轎底瞬間斷裂開來,方太醫撲通一聲掉落在地:「啊!」凄厲的慘叫聲穿透雲層,響徹雲霄。


  方太醫抱著斷腿在地上來回打滾,哀嚎不止,他斷裂的骨頭錯位了,一定要找其他大夫為他接骨,方才有痊癒的可能,受傷之事,瞞不住了。


  送走陳太醫和方太醫,慕容雨並未直接回煙雨閣,而是去了張姨娘所在的柴房,冬天寒冷,柴房都是用來放置不用的東西,自然沒燃火盆等取暖之物,裡面霉味衝天,冷氣森森。


  稟退左右,慕容雨站在柴房門口,冷冷望著房間中央的張姨娘:「張玉蘭,這裡沒有其他人在,咱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你究竟想要什麼條件,才肯交出解藥?」


  張姨娘得意的笑了笑:「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我的條件很簡單,鋪子的欠款一筆勾銷,另外,再給我十萬兩銀子,我就給你解藥……」


  慕容雨冷冷笑笑:「張玉蘭,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十二個掌柜貪的銀兩,都已經湊足了,鋪子里欠我的六萬兩銀子,都是你一人的,將欠款一筆勾銷,再給你十萬兩,里裡外外就是十六萬兩銀子,你當我是傻瓜,被你這般敲詐……」


  張姨娘不慌不忙:「慕容雨,十六萬兩銀子換三條人命,可是很划算的。」


  慕容雨嘴角微揚:「老夫人也中了毒,爹一定會想辦法從御史府拿解藥的,張玉蘭,你的青天白日夢,還是不要做了。」


  張姨娘輕哼一聲:「毒是我下的,解藥也只有我有,御史府的人可拿不出什麼真正的解藥,若你不答應我的條件,三天一到,老夫人和馬姨娘以及她腹中的孽種都休想活命……」


  「她們三人死了,身為罪魁禍首的你,也休想好過。」慕容雨咬牙切齒:「爹一定會讓刑部殺了你給她們陪葬。」


  張姨娘淡淡笑笑:「我一人換他們三人的性命,穩賺不賠。」


  「你不怕死!」張姨娘的視死如歸,慕容雨有些意外,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的確有些難對付。


  「我一名被休棄出府的下堂婦,處處受人白眼,被人指指點點,站在人群中,都直不起腰來,還不如死了的好。」張姨娘的語氣有些低沉,彷彿真的看透生死。


  慕容雨輕輕沉下眼瞼:「十六萬兩銀子太多了,能不能減少一些?」現在的張姨娘軟硬不吃,自己需要好好想想對策。


  張姨娘眼睛一亮,故做鎮定道:「十六萬兩,一文都不能少。」否則,就不給解藥。


  慕容雨的語氣軟了下來:「十六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我需要時間考慮,不能立刻答覆你。」


  張姨娘轉過身,傲然道:「你有將近三天的時間考慮,若你考慮清楚了,咱們一手交銀子,一手交解藥,別想著和我耍花招,因為解藥我放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除我之外,無人能找到!」最後幾句,張姨娘加重了語氣,意在威脅慕容雨不要輕舉妄動。


  慕容雨淡淡掃了張姨娘一眼,轉身離開,空氣中傳來她清冷的聲音:「考慮清楚后,我會儘快給你答覆。」


  柴房門關上,濃烈的霉味縈繞鼻端,張姨娘不但沒有發怒,還輕輕笑了起來,心情非常好:

  慕容雨很聰明,心機深,疑心重,若自己答應交解藥答應的太爽快,她一定會起疑,自己和她大肆的討價還價,意志堅定,不留餘地,她就絕不會再對自己起疑。


  老太婆、馬姨娘以及那個小孽種都是自己費盡心機想要除掉的人,即便慕容雨拿來十六萬兩銀子,自己也絕不會將真正的解藥給她們,三天後,侯府就準備好兩大一小三副棺材,不,是兩副大棺材,為她們三個收屍吧!


  煙雨閣,慕容雨坐在軟塌上凝眉思索,琴兒泡上一杯熱茶,忍不住詢問:「大小姐,您真的準備拿十六萬兩銀子和張姨娘交換解藥嗎?」中毒的是老夫人和馬姨娘,就算要拿銀子換解藥,也應該用侯府的銀兩,而不是用夫人留給小姐的嫁妝。


  「張姨娘奸詐狡猾,她的話,不可輕易相信。」慕容雨眸光凝重:「這次她獅子大開口,視死如歸般要十六兩銀子與解藥交換,的確出乎了我的預料。」銀子,自己絕不會給她,解藥,自己卻一定要拿到,所以,必須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破破爛爛的家廟,綠燕皺著眉頭,以絲帕緊捂著嘴巴走到了慕容琳的房間:「綠燕奉老夫人之命服侍二小姐,二小姐安。」有氣無力的聲音很飄,非常的漫不經心,還毫無尊敬之意。


  慕容琳身為侯府二小姐,又受了三年的嫡女待遇,月琳閣上上下下的丫鬟、嬤嬤無不對她恭恭敬敬,她被貶來家廟,已經非常委屈了,窩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綠燕對她的態度,讓她火冒三丈,積累了多日的怒氣,瞬間暴發:「綠燕,你給我跪下!」


  綠燕不以為然,站著未動:「奴婢不知所犯何罪,為何要跪,還請二小姐明示。」已經失勢的庶女而已,身份低微,比自己強不了多少,居然還在自己面前擺小姐的架子,嘖嘖,蠢貨一個,自命清高,難怪會被慕容雨整治到這裡來。


  「綠燕,你身為一名卑賤丫鬟,理應對主人的命令言聽計從,可是剛才,你和我頂嘴不說,對我這個主子不敬,你說你有沒有犯錯,該不該罰跪?」慕容琳目光如炬,語氣嚴肅,一肚的怨氣終於可以釋放出來了。


  綠燕不屑的撇撇嘴:「二小姐,奴婢是松壽堂的丫鬟,只是奉命來服侍您幾天而已,說白了,是老夫人將奴婢派到您身邊幾天,奴婢不是您的丫鬟,就算我犯了錯,您也無權處置我……」


  慕容琳輕哼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稟報祖母,我想要一個聽話,能讓我隨時差遣的奴婢,像你這般比千金小姐還高貴的丫鬟,我用不起!」


  家廟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臘月中,天寒地凍,沒出事情,誰都不願來這裡受罪,綠燕肯定是犯了錯,被老夫人罰來這裡的,若自己趕她回去,她對老夫人不能交差,自然會跑回來求自己,到時,自己再狠狠整治她,讓她明白她奴才的身份和應守的規距,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老夫人說,正因為我高貴,才送我來服侍二小姐。」綠燕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著謊:「過了年,二不姐就十四歲了,到了議親年齡,若是還像以前那般,舉止輕挑,言談粗俗,可是找不到什麼好人家,趁著關家廟這段時間,老夫人讓我好好教教二小姐禮儀……」


  慕容琳不屑的冷哼一聲:「卑賤丫鬟出身的你,言談舉止又能高貴得到哪裡……」


  綠燕毫不示弱,洋洋得意:「二小姐,我已是侯爺的通房,若將來有了身孕,便會被抬姨娘,到時,我就是你的長輩,你要尊稱我一聲姨娘……」


  慕容琳將綠燕上下打量一遍,眸底的不屑溢於言表:「通房丫頭也是丫鬟,想做姨娘,也要等你有了身孕再做夢……」八字還沒一撇呢,就開始做夢了,綠燕還真是會異想天開。


  更何況,就算她有了身孕,自己也絕不會讓孩子平安生下來,否則,以綠燕這囂張跋扈的性子,成了姨娘,還不得把侯府攪翻天,自己哪還有安靜日子過……


  可惡,好居然敢詛咒自己生不出孩子!綠燕氣憤的怒瞪著慕容琳,慕容琳毫不示弱的回瞪著她,兩人怒火衝天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電光火石間已過了上百招……


  不知過了多久,綠燕居然率先妥協了,收回目光,冷冷一笑:「事實勝於雄辯,等我有了身孕,你就會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在做夢!」馬姨娘都三十歲的人了,還可以懷孕,自己還不到二十歲呢,正是生育的好時間,孕育孩子,還不是小事一樁。


  「若二小姐沒什麼吩咐,我就去做事了。」和慕容琳這個蠢貨講話,根本就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言畢,不等慕容琳說話,綠燕已轉過身,緊捏著鼻子向外走去,這味道真難聞,自己一刻也不想呆了,但願自己的房間沒有這麼糟糕……


  綠燕!慕容琳氣的咬牙切齒:她居然沒徵得自己的同意,就擅自離開了這裡,分明是沒把自己這個主人放在眼中,找個機會,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長長記性,記清楚她的身份,以及她的主子是誰……


  老夫人,馬姨娘中毒之事非常棘手,張姨娘的條件又十分苛刻,並且,慕容雨不相信張姨娘的為人,就算她將十六萬兩銀子相送,張姨娘給的解藥是真是假還是個問題,有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熱氣騰騰的飯菜擺了一桌,慕容雨想著事情,拿著筷子簡單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


  琴兒輕輕嘆口氣:「小姐,您想事情已經想了大半天了,午膳都沒怎麼吃,晚膳多少要用一些,否則,身體吃不消的,廚子做了您最喜歡的蓮子粥,美容養顏,還有黑米粥,紅棗小米粥,若您真吃不下東西,多喝點粥,暖身子……」


  慕容雨眼睛一亮,腦中靈光突現,嘴角輕揚起淡淡的詭異笑容:「我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了!」這一次,自己一兩銀子都不用花,保證張姨娘會乖乖把解藥交出來!


  家廟,凍了一下午的慕容琳呵著熱氣,來到桌前準備用膳,好冷啊,終於可以吃點熱飯熱菜暖暖身子了。


  打開食盒,慕容琳先是一愣,隨即火冒三丈,對著門外高喊:「來人,快來人!」


  「二小姐,什麼事?」半天后,一名粗使嬤嬤慢騰騰的走到房內,暗暗瞪了慕容琳一眼,大冷的天,不在房間吃你的飯菜,幹什麼大呼小叫的,害自己挨著凍,跑來這裡。


  「你看看這飯菜,是人吃的嗎?」慕容琳指著飯菜怒吼:「三菜一湯不假,可這碗里怎麼只有剩水,沒幾片菜,半點油腥都沒有,更別提肉了,還有這饅頭,又冷又硬的,都裂開了,是人吃的飯嗎?」


  這飯菜,拿去喂狗還差不多,自己這侯府二小姐哪能吃。


  粗使嬤嬤走過來望了望,驚訝道:「哎呀,二小姐,飯菜弄錯了,剛才奴婢交給綠燕兩隻食盒,特意叮囑這份是給她的,另一份是給二小姐的,她怎麼把她的飯菜送到您這裡來了,看來,您的飯菜,應該在綠燕那裡呢……」


  「什麼?」慕容琳怒氣衝天,不知死活的奴才,居然敢貪吃自己的飯菜,活的不耐煩了,扣上食盒蓋,慕容琳甩手提起,滿面怒容的快步向外走去。


  「二小姐,您不能離開家廟!」慕容琳的速度很快,粗使嬤嬤的反應慢了半拍,當她回過神后,慕容琳早出了屋子。


  「放心,我不出家廟,只是去找綠燕理論理論。」家廟各個角落都有人把守著,慕容琳根本出不去。


  門外,寒風呼嘯,屋內,熱氣騰騰,綠燕坐在桌前,吃的滿面油光,滿頭大汗:自己這通房丫頭,未來的大官母親,待遇居然比不上她一個庶女的待遇好,真是欺人太甚,慕容琳的飯菜香軟可口,自己的卻又冷又硬,幸好自己聰明,悄悄將飯菜調了包,否則,那殘羹剩飯似的冷硬食物,還不得吃出毛病來……


  「砰!」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寒冷的風灌了進來,綠燕眉頭微皺,正欲大罵誰這麼不長眼睛,在她吃飯的時候來打攪,慕容琳的怒斥搶先響起:「好你個綠燕,居然敢貪我的食物,你想造反哪!」


  話出口的同時,慕容琳手中食盒對著綠燕狠狠扔了過去。


  來者不善,龐然大物襲來,綠燕下意識的快速躲閃,可食盒還是沿著她的臉頰劃過,將側臉上的肌膚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火辣辣的疼痛傳來,綠燕下意識的沾了沾側臉,血色頓現,綠燕大驚,驚慌失措的急聲高呼道:「來人哪,快請太醫!」窮極一生,她最珍愛的,就是她的容貌,如今居然被毀,怎能不心驚,心疼,沒了這無雙的美貌,自己還怎麼獲侯爺寵愛……


  綠燕焦急上火,慌亂無措的快要哭出來到了,慕容琳心情大好,得意的笑笑:「綠燕,這只是給你個教訓,如果下次你再敢貪我的食物,我就把你的臉全部划畫,讓你變成醜八怪,丟到大街上做乞丐!」


  女子嘛,最珍愛容貌,綠燕的臉受了傷,就算是受到了最大的懲罰,慕容琳出了氣,開心不已,也不想再呆在這裡面對快要歇斯底里的綠燕,轉過身,準備回房間,再讓廚房做些飯菜送來吧,自己還沒用晚膳,這麼冷的夜晚,不吃東西會被凍壞的。


  慌亂的綠燕卻猛然抬起了頭,咬牙切齒道:「慕容琳!」隨手拿起桌上盛菜的盤子,對著走到門口的慕容琳狠狠砸了過去……


  「啊!」盤子砸到慕容琳後腦上,菜和油湯落了她一身不說,血從髮根滲了出來,慕容琳顫抖著小手輕輕觸上後腦,黏乎乎的東西沾到手上,舉至眼前一望,赫然是滿手血紅……


  「來人,快來人哪,我流血了……」驚恐的尖叫響徹整個院落。


  綠燕得意的笑笑:「慕容琳,你砸我一次,我砸你一下,很公平,咱們誰也不欠誰。」


  綠燕不說這話還好,她一說,慕容琳如同乍了毛的公雞,猛然轉過身,怒瞪著綠燕,眸底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綠燕,你居然敢砸我。」


  眼睛轉了轉,望見一根小木棍,慕容琳拿起木棍對著綠燕揮了過去:「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主子打奴才是天經地義,奴才打主子,就是天理不容,你居然敢砸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慕容琳怒氣衝天,又來勢洶洶,手中木棍如雨點般密集下落,房間小,綠燕個子高,屋子裡又沒有其他東西可用,一時間有些施展不開,被慕容琳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慕容琳的憤怒之擊,力道著實不小,木棍所到之處,綠燕只覺身體麻木,疼痛漫延,再繼續下去,她肯定會被慕容琳打死的。


  找到空隙,綠燕將桌上的盤子食物統統扔向慕容琳,趁她分神時,快速跑出了屋子,對著院落大呼:「來人哪,二小姐瘋了,要殺人……」


  事情鬧大了,粗使嬤嬤們處理不了,快速跑去松壽堂將事情稟報給老夫人。


  慕容琳和綠燕的傷勢都不輕,府醫為兩人清理好傷口,上了葯,吩咐了一些兩人應注意的事項,背著藥箱去煎內服的葯。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望著滿地狼籍的屋子,以及快要包成粽子的慕容琳和綠燕,氣不打一處來:「在家廟裡思過也不安生,還將對方打成這副模樣,你們是不是想氣死我?」


  「祖母,是綠燕貪了我的飯菜,我氣不過,才動手的。」慕容琳摸摸受傷的頭,幸好傷口不大,又在頭上,即便將來留個淺淺的痕迹,頭髮一遮什麼都看不到,世子應該不會嫌棄自己,不過,綠燕這個賤人,居然敢對自己動手,自己出去后,絕不會輕饒了她。


  「奴婢是不小心弄錯了食盒,才將二小姐的飯菜錯拿到自己房間,又不是故意的,若二小姐心平氣和的說,奴婢也不會動手……」如果自己的臉上留了疤,毀了容,自己絕不會放過慕容琳。


  「綠燕,你搞清楚,我是主,你是仆,我對你動手時,你應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可你倒好,居然對我下重手,只憑重打主子這條罪名,足以將你杖斃。」慕容琳的聲音不緊不慢,說出口的話,卻帶著滔天怒氣。


  「祖母,我是您孫女,可綠燕只是名丫鬟,今天她敢打我,說不定哪天就敢動手打姐姐,打爹爹或打祖母,這種丫鬟留下來後患無窮……」無論如何,一定要讓祖母重罰綠燕,絕不能輕易饒了她。


  「二小姐,奴婢是松壽堂的丫鬟,理應老夫人處罰,可二小姐打奴婢時,並沒有問過老夫人的意思,若說不敬,二小姐也有對老夫人不敬吧……」


  「好了,你們還嫌事情不夠亂嗎?」老夫人狠狠瞪了慕容琳和綠燕一眼:「你們兩人都受了傷,也算扯平了,事情到此為止,以後不許再鬧,否則,你們就休想再出家廟,銀屏,扶我回去!」這麼烏煙瘴氣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呆。


  服藥,自然要先吃些東西,晚膳被打的滿地都是,慕容琳和綠燕沒怎麼吃,葯熬好時,廚房的人送了新做的食物過來,陣陣香氣縈繞鼻端,兩人只覺腹中更加飢餓。


  慕容琳是主,正欲挑幾樣好吃的菜端回房間,身後的綠燕已著急的跑到食盒前,端起一盤糕點:「這盒糕點我要了,再留一碗粥,其他的二小姐帶回去吧!」


  晚膳雖被慕容琳砸了,綠燕也吃了六分飽,再吃些糕點喝碗粥,就能飽了。


  食盒裡是兩人份的食物,若在平常,慕容琳佔了便宜,肯定會笑眯眯的離開,可是這次……


  「食盒裡的食物是兩人的,我怎麼好意思一人獨佔,飯菜分兩份,這糕點也要一分為二,你一半,我一半!」綠燕喜歡這糕點,想要獨吞,自己就偏不讓她如願。


  「二小姐,這糕點不如飯菜好吃……」綠燕心中恨的牙癢:可惡的慕容琳,就知道和自己做對。


  「可這糕點是給咱們兩人的,就算再不好吃,我也有一半。」慕容琳洋洋得意:「分一半給我吧,不然,我可要叫祖母了,她應該還沒走遠,這一次,是你不佔理在先的……」


  綠燕怒氣衝天的狠瞪了慕容琳半晌,這一次,我忍了!

  將盤中的雲片糕分出一半,綠燕端著盤子和一碗粥坐到乾淨的地方食用,至於凌亂的房間,讓粗使嬤嬤們收拾吧。


  慕容琳讓粗使嬤嬤拎著食盒,得意的回了房間,輕輕打開,熱氣和香味縈繞鼻端,慕容琳高興的眉眼彎彎:這才是人吃的食物!


  目光望到半盤雲片糕,慕容琳拿筷子的動作頓了下來:這雲片糕很好吃嗎,綠燕好像非常喜歡……


  帶著好奇與疑惑,慕容琳夾了一片送到口中,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麼好吃,難怪綠燕想要獨吞,幸好自己聰明,要了一半過來,否則,豈不是白白便宜了綠燕那個賤女人!


  煙雨閣,瑟兒將家廟裡發生的事情如實稟報給慕容雨,慕容雨輕輕笑笑,笑容說不出的詭異:「隨我去柴房,見見張玉蘭!」自己的十六萬兩銀子,守住了。


  柴房很冷,張姨娘躺在冰冷的床上,聽著門外寒風呼嘯,凍的睡不著覺,輕微的敲門聲在外響起:「張氏,你睡了沒有?」


  慕容雨,她這個時間來柴房做什麼,難道是想通了,想和自己做交易。想到這點,張姨娘得意一笑,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快步走過去開了門,故做傲然道:「深更半夜,大小姐不在房間睡覺,來我這破柴房幹什麼?」


  若自己直接問事情是否想通了,慕容雨肯定會覺得自己很急切,那自己也就失去了一定的優勢,自己越拿架子,慕容雨便越會覺得十六萬兩銀子換銀葯值。


  慕容雨輕輕笑笑:「我不是來和你談條件的,只是想請你去見個人。」


  「什麼人?」張姨娘戒備起來:她不會是準備暗害了自己吧,不過,自己之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若自己死了,她們就拿不到解藥,慕容雨應該不會蠢到這種程度。


  慕容雨賣關子:「等見到人,你自然就會明白,放心,這人你認識,還熟悉的很,我們還需要你的解藥,不會暗害了你的。」


  心事被拆穿,張姨娘心驚的同時,狠狠瞪了慕容雨一眼:好高明的洞察力,見人就見人,誰怕誰,老太婆和馬賤人的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怕慕容雨耍花樣。


  張姨娘隨著慕容雨走過條條小路,穿過道道走廊,最後來到一處破爛的院落前,望著院內零星的燈光,張姨娘驚呼:「這裡是……家廟!」她曾是侯府姨娘,又掌管了三年內院,對家廟自然不陌生:「慕容雨,你讓我見的人,可是琳兒?」張姨娘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慕容雨輕輕笑著:「姨娘進不就知道了。」


  推開院門,張姨娘滿面凝重的快速奔向慕容琳的房間,遠遠的,聽到兩道來自不同方向的哀嚎,張姨娘心中的擔心更濃,不知不覺得間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房間中,慕容琳躺在床上,捧著肚子,疼的來回打滾,額頭冷汗直冒,微弱的聲音叫的嗓子都快啞了:「救命,救命……」


  「慕容雨,這是怎麼回事?」透過半開的窗子,望到慕容琳的慘狀,張姨娘轉過身,怒聲質問:「你對琳兒做了什麼?」


  慕容雨滿眼無辜:「琳兒是我妹妹,我能對她做什麼,她變成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為誤食了下毒的雲片糕……」


  「慕容雨!」張姨娘氣的咬牙切齒,瞪著慕容雨的眸底怒火升騰,似要將慕容雨碎屍萬段:自己還是小看了慕容雨,想不到她居然會用這種方法逼自己就範!

  「你別瞪我,事情真的與我無關。」慕容雨眸底乾淨,清澈,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在松壽堂時,有一部分雲片糕的毒被解了,還有一部分沒解,本來祖母吩咐人將雲片糕全部扔掉的,可不知為何,被送到廚房去了,不久前,琳妹妹和綠燕打了一架,飯菜全打沒了,廚房又另做了飯菜,不知為何,居然將有毒的雲片糕端了過來……」


  張姨娘氣的咬牙切齒,事情與你無關才怪了,根本就是你故意指使的!

  彷彿沒有看到張姨娘的衝天怒氣,慕容雨接著在傷口撒鹽:「據陳太醫說,那雲片糕中不止有毒,還有能令女子不孕的腥草……」


  「那你還不快讓人請大夫!」如果琳兒吃的雲片糕太多,腥草進入身體的量大,醫治的晚了,可是會終身不孕的,慕容雨,絕對是故意這麼做的。


  慕容雨輕輕笑笑:「琳妹妹出事,我比你還急,早就命人去請陳太醫了……」


  「陳太醫離侯府這麼遠,什麼時候才會來到。」張姨娘只覺胸中怒火翻騰,仇恨的目光如刀子般,狠狠殺向慕容雨,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慕容雨早死了上百次。


  慕容雨漫不經心的反駁道:「白天時你請的方太醫,距離侯府較近,可他醫術太差我信不過,陳太醫雖然離的遠,不過,他醫術高明,琳妹妹一定不會出事的……」性命之攸不會有,至於將來還能不能生孩子,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我去請方太醫!」張姨娘轉身欲走,身後響起慕容雨『善意』的提醒:「方太醫斷裂的腿骨錯位了,只怕不能來侯府為琳妹妹診病,你去了,只怕也是白跑一趟……」


  張姨娘在這裡看著慕容琳受苦,卻無能為力,對她來說,絕對是一種煎熬,比死都要難受吧!

  「慕容雨!」生平第一次,張姨娘起了立刻殺人的**,她一向都是聰明能幹的,人前,八面玲瓏,巧舌如簧,人後,運籌帷幄,謀算人心,就算再恨一個人,也不會表現出來,等到合適的時機,殺人於無形,可是這一次,她恨不得立刻將慕容雨掐的死死的,讓她再不能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慕容雨,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句話,張姨娘幾乎是吼出來的,可見是憤怒到了極點。


  慕容雨淡淡笑著:「事情取決於你,而非我。」


  「什麼意思?」張姨娘強忍怒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


  慕容雨正色道:「琳妹妹中的毒,解藥在你手中,不是我手中!」


  「所以呢?」張姨娘知道慕容雨的話並沒有說完。


  「把解藥交出來,我保證琳妹妹平安無事。」這就是慕容雨的真正目的。


  張姨娘望了慕容雨半晌:「如果我說不呢?」


  「那琳妹妹就要繼續受苦了,雲片糕里的毒,是你讓人下的,所以,害她變成這樣子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而是你,若是哪天,琳妹妹知道你害了她,還對她見死不救,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張姨娘立於原地未動,也沒有說話,眸底燃燒的火焰,似要將慕容雨焚燒殆盡。


  慕容雨不以為然:「若是你不知道如何選擇,我也不會逼你,陳太醫說那毒三天後才會毒發,所以,你有三天的時間考慮,不過,琳妹妹好像中毒很深,能不能撐到三天,很難說……」


  「好,我去拿解藥!」張姨娘對著慕容雨怒吼,眸底布滿陰霾:這一仗,她終究還是失敗在了慕容雨手中!


  「張氏,你欠我的六萬兩銀子,不,是九萬兩,御史府里還有三萬兩銀子的衣服錢呢。」彷彿沒有看到張姨娘全身縈繞的怒氣,慕容雨老神在在:「你還有兩天的時間準備!」砸鍋也好,賣鐵也罷,都與慕容雨無關,她要的,只是那九萬兩的雪花銀!


  陸皓文如同消失一般,一直無影無蹤,慕容修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派出人外出尋了幾天,全都無果而回,先生不在,再加上臨近年關,忠勇侯府的學堂暫時停學。


  夜裡,大街上來回走動著一隊一隊的巡邏侍衛,從慕容修經常的夜不歸府,以及他焦急的眉眼中,慕容雨猜到,京城的局勢越來越緊張。


  「雨兒,你這一晚上怎麼都是心不在焉的?」王香雅演練完招式,望著走神的慕容雨,無奈嘆氣:「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香雅,你和少弦世子的關係還不錯吧。」


  王香雅愣了愣,點點頭:「還算可以,你問這個做什麼?」


  慕容雨眼睛一亮:「那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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