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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斬殺冒牌貨

  忠勇侯府,松壽堂

  「雨兒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情?」聽到這個消息,老夫人十分吃驚,能在楚宣王府劫走慕容雨的,絕不是簡單角色。.……

  「世子來信,他會尋回雨兒,讓咱們不必擔心!」圓桌上,茶杯中熱氣裊裊上浮,陣陣茶香撲面而來,慕容修覺得渴了,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這件事情不簡單,我去楚宣王府探探情況!」


  「快去快去,一定要確保雨兒安全才行!」慕容家好不容易出了個世子妃,光耀門楣,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慕容修起身向外走去,剛走了兩步,身體一歪,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侯爺,你怎麼了?」話落,老夫人劇烈咳嗽起來。


  「不知怎麼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幹了!」慕容修掙扎著想站起身,無奈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糟糕,肯定被人算計了。


  「來人,來人……」慕容雨被人劫持是機密,不宜讓太多人知道,丫鬟,嬤嬤都被遣退,屋內只剩下慕容修和老夫人兩人,老夫人咳嗽的厲害,不能攙扶慕容修,高聲呼喚丫鬟,嬤嬤們。


  「別叫了,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竹簾打開,慕容岸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


  「岸兒,出什麼事了?」老夫人如墜雲里霧中,不明狀況。


  冒牌貨不屑的嗤笑:「岸兒,叫的真親熱,可惜,我不是你的孫子慕容岸!」


  什麼,他不是慕容岸?老夫人頓時懵了,那他怎麼會有岸兒的信物?

  「你究竟是什麼人,潛入侯府冒充岸兒,意欲何為?」慕容修輸人不輸陣,身體不能動,氣勢強盛。


  「不愧是忠勇侯,都已經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了,還不肯服輸!」冒牌貨狠狠踢了慕容修一腳,將他踢出兩米遠,重重的撞到了牆壁上,身體如散了架般,疼痛難忍。


  「侯爺!」老夫人驚呼著,對著門外高喊:「來人,快來人!」


  冒牌貨煩燥的捏捏耳朵:「別叫了,別叫了,侍衛,丫鬟,嬤嬤,小廝所有侯府下人都在柴房關著呢,就算他們聽到,也沒能力來救你們,現在的忠勇侯府,是我的天下,里裡外外都是我的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老夫人強忍怒氣,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疼在心尖上的孫子,居然是冒牌貨。


  冒牌貨冷冷一笑,爆出豪言壯語:「我的要求很簡單的,霸佔忠勇侯府,成為忠勇侯……」


  「做夢!」慕容修想也沒想,冷言回絕:「一個冒牌貨,也痴心妄想成為忠勇侯,異想天開!」


  慕容修的打擊,冒牌貨不以為然:「清頌京城都知道我是慕容岸,如果祖母和爹都過世了,忠勇侯之位自然由我來繼承!」


  冒牌貨不知從哪裡拿來把斧頭,在手中掂量著,眸底閃著陰冷的詭異笑意,在老夫人和慕容修身上掃來掃去,先殺哪個?

  「冒牌貨,我們都是將死之人,想做個明白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會有岸兒信物的,他現在又在什麼地方?」身體受到重創,慕容修咳嗽著,目光凌厲。


  「看在你們也曾做過我三月親人的情份上,我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說到慕容岸,冒牌貨滿眼不屑:


  「慕容岸那個倒霉鬼,因為骨骼奇佳,是習武的天才,主人才救了他,為了讓他死心踏地為主人效命,主人封了他的記憶,剜了他胳膊上的硃砂痣,而他也的確沒讓主人失望,三四年的時間,練就了高強的武功,成為第一殺手夜煞,為主人除去不少敵手……」


  冒牌貨的話突然頓了下來,冷冷一笑:「如果他帶著金針繼續做他的夜煞,我頂著他的身份做侯府大少爺,大家相安無事,可以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哪曾想他居然逼出了金針,恢復記憶,他要回來搶回屬於他的東西,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岸兒沒有證明身份的信物,所以,你就準備先下手為強,殺了我們兩人,繼承侯位,讓岸兒再也回不了侯府!」慕容修冷聲接下了冒牌貨的話:「如意算盤打的倒是不錯!」


  「你兒子最近幾年殺人如麻,仇家遍布,恢復記憶,背叛主人,主人也想要他的命,嘖嘖,沒有任何勢力保護的他,根本活不了多久,還有啊……」


  冒牌貨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眸底閃著奇異的光芒:「我準備將你們的死也推到他身上,如此一來,朝廷也會派人追捕他,他以後的每一天,都會過的非常精彩……」


  「你好狠的心!」慕容修氣的咬牙切齒:「岸兒和你有什麼仇,你為什麼時候要這麼害他?」


  冒牌貨眯了眼睛,眼縫中寒光閃爍:「人不為已,天誅地滅,誰讓他恢復記憶,要來搶我的東西……」


  「忠勇侯府本來就是岸兒的,是你這個冒牌貨搶了他的東西才對,現在居然反過來說他搶了你的,真是大言不慚,不知羞恥!」知道眼前這人是冒牌貨,老夫人就恨到了骨子裡,慕容家的貴族血脈,豈容混淆,地痞的賤種做侯府大少爺,痴心妄想。


  「老太婆,如果不是為了討好你,我才懶得哄你開心!」冒牌貨拈著斧子走向老夫人:「看看你這滿臉尖酸刻薄相,年輕時,沒少害人吧,在自己親兒子,孫子面前也天天端著祖母的架子,你以為你是誰,當朝太后,我早就看你不順眼,想狠狠教訓你了……」


  右手揚起,手中斧子對著老夫人劈了下去……


  「住手,男子漢大丈夫,有本事沖我來,為難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麼本事……」慕容修急聲高呼著,冒牌貨毫不理會,斧子快速下落:「砰!」


  斧子砸在老夫人身邊的精美盒子上,瞬間四分五裂,一串串鑰匙和許多紙張飄了出來,散落大半張床,老夫人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冒牌貨已快速拿著紙張,欣喜的翻看:「嘖嘖嘖,這麼多地契,真是發大財了……」


  抓起散落的鑰匙,冒牌貨欣喜若狂:「這就是庫房的鑰匙吧!」裡面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很快就都是自己的了……


  老夫人沒事,慕容修暗暗鬆了口氣,眸光閃了閃,嘲諷道:「真沒出息,這才多點東西,就開心成這個樣子……」


  「閉嘴!」冒牌貨拿著地契和鑰匙,手忙腳亂的塞進懷中:「老東西,死到臨頭還這麼多廢話……」


  「我仔細查過鋪子,之所以虧損,是因為有人改了賬本,上面收入的銀子,都被你私吞了吧!」以前慕容修只是懷疑,看到冒牌貨這副模樣,已經有百分之七八十的確信了。


  「沒錯!」對將死之人,冒牌貨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是我改了賬本,也是我將鋪子里的客人引到其他鋪子的,更是我將金鋪的首飾圖樣交給金盈齋的……」


  慕容修眸光閃了閃:「那是你家主人開的鋪子?」


  「老東西,終於聰明了一次!」冒牌貨毫不避諱,不屑的嘲諷著:「說實話,慕容修,你也太笨了,懷疑我表現的那麼明顯,這不是逼我出手么……」


  抬腳,狠狠踢到了老夫人胸口上,蒼老的身軀從床頭,撞到床尾,穿過帳幔,重重摔到地上:「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抬起頭,老夫人眸底怒火翻騰:「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幾十年了,老夫人一直都被人尊重,冒牌貨是第一個敢對她動粗的人。^//^

  「娘!」慕容修驚呼著,狠狠瞪向冒牌貨:「有本事你沖我來,欺負一個老人家,算什麼男人?」


  「嘖嘖,真是母子情深,令人感動,別急,我馬上送你們下地獄,路上也好有個伴……」


  「怕只怕,死的人不是他們,而是你!」帘子打開,慕容雨美麗的身影,沐浴著陽光,走進房間。


  「雨兒……」


  「慕容雨!」


  老夫人,冒牌貨皆震驚:「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應該被歐陽少陵殺了才對……


  「你在這裡做惡,我當然要來制止!」微風輕吹起一縷秀髮,盈盈飄動,慕容雨美若畫上的仙子,望望倒地的慕容修和老夫人,雖然受了傷,卻沒有性命之攸。


  「我爹是忠勇侯,名居朝堂,看盡明爭暗鬥,你覺得他還不如你聰明嗎?」慕容雨似笑非笑,冒牌貨隱隱察覺到了不對:「你的意思是……」


  「今天的一切,都是故意安排的!」慕容雨冷聲揭曉了答案:「我爹故意流露出對你有疑,就是想逼你露出馬腳,我的被劫,侯府侍衛,下人如此輕易被你控制,都是我們故意安排的……」


  冒牌貨凝深了目光,眸底閃著危險的光芒,慕容雨繼續刺激:「你的人,已經全部被抓,現在的侯府,重回我們的天下,你成了瓮中之鱉,束手就擒吧,免受皮肉之苦……」


  「我不是輕易認輸之人!」怒吼著,冒牌貨手中斧頭對著慕容雨劈了下去,另只手中的暗器飛速射向老夫人和慕容修,前來解救侯府下人的肯定是楚宣王府的人,歐陽少弦下的命令,只要抓到慕容雨,他就有生還的機會,至於那兩個老傢伙,當然是殺掉,以免他們事後找他麻煩……


  慕容雨立於原地未動,輕輕搖搖頭:「真是自尋死路!」


  「噹噹當!」射向老夫人和慕容修的暗器全部被打開,斧頭即將落到慕容雨身上時,憑空現出一柄劍,狠狠打飛了斧頭,斧頭在半空翻轉著,重重扎到了不遠處的紅木櫃棱上。


  修長挺拔的身影,熟悉英俊的容顏現於眼前,逼著冒牌貨不知不覺的後退著,眸底盛滿了驚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我請他來的!」慕容雨走到牆邊扶起慕容修和老夫人:「你害了他那麼久,他應該來向你討點利息!」


  「他是……」男子相貌英俊,周身縈繞著濃烈的煞氣,眉宇間的神色,像極了年輕時的慕容修,老夫人和慕容修目不轉睛的望著他,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哥,剛才他想害爹和祖母,霸佔侯府家產,設計陷害你,對這種人,不必手下留情!」冒牌貨威脅老夫人和慕容修時,慕容雨就已經來到了,不過,這兩人一向識人不清,她想讓他們受點教訓,長長記性,便拖了一會兒才進來。


  「放心,對敵人,我向來不會手下留情!」多年殺手生涯,他的敵人都是厲害角色,如果對敵人仁慈,他就活不到現在了。


  右掌抬起,強勢的內力對著冒牌貨打了過去,冒牌貨快速躲閃,手中兩枚暗器,對著夜煞射了過去。


  「噹噹!」長劍揮出,暗器被打落,夜煞劍尖直指冒牌貨:「雨兒,這裡很危險,帶老夫人和侯爺去外面!」


  慕容雨攙扶著老夫人和慕容修向外走去:「祖母,爹,這裡交給哥哥,咱們出去吧!」


  夜煞和冒牌貨同是殺手,對他有一定的了解,冒牌貨武功不高,但頭腦聰明,經常想出一些狡猾,奸詐的方法殺人,隨機應變的本事很高,老夫人,慕容修,慕容雨留在房間,會給他可趁之機。


  楚宣王府和侯府的侍衛正在誅殺冒牌貨的人,整個侯府亂成一團,出了房間,三人並未走遠,站在門外,觀看屋內的打鬥。


  「夜煞,你的命還真大,那麼多殺手都沒殺掉你……」冒牌貨武功不及夜煞,還一邊打鬥一邊說話刺激他:「不過,背叛了主人,就算有侯府為你撐腰,你也休想活命!」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過問!」夜煞招招凌厲,毫不留情,冒牌貨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房間中的桌椅板凳皆辦激烈的打鬥移了位,殘腳斷體散落一地。


  「夜煞,你是殺人如麻,雙手沾滿了血腥的殺手,沒有資格再入侯府,你的回歸,只會給他們帶來災難,被人戳著脊梁骨說,侯府有個兇殘兒子的滋味不好受,如果你真是為了家人著想,就隨我離開這裡……」


  夜煞武功極高,揮出的招式,力道很強,又帶著濃濃的殺氣,無邊的恨意,冒牌貨有些招架不住了,改利誘夜煞。


  夜煞冷哼一聲:「你拿著我的信物,頂著我的身份,還設計陷害我,像你種無恥之人的話,不足為信!」他不渴望著恢復身份,只是想保護好自己的親人,母親已死,他不想父親和妹妹再出事。


  「噹噹當!」冒牌貨手中的暗器尚未發出,已被夜煞打落,就連手中的匕首,也被打飛了出去,望著離他越來越近的長劍,冒牌貨眸光一寒:夜煞,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身份被拆穿,不是夜煞死,就是冒牌貨亡,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生和死之間,冒牌貨當然是選擇生,讓夜煞去死。


  長劍襲來,冒牌貨側身躲過,夜煞反手一掌打到了他胸口上,後退的瞬間,衣服內的地契紙張全部散了出來,飄飄洒洒,散落一地。


  冒牌貨後退,夜煞自然快追,被打飛的匕首就掉落在桌子上,冒牌貨冷冷笑著,伸手拿過匕首,狠狠刺向夜煞,嘴角噙著殘妄的笑:「夜煞,去死吧!」


  夜煞近在咫尺,即便他速度再快,冒牌貨也有信心能一擊就中,一張地契自眼前飄過,冒牌貨動作未停,匕首穿過地契,狠狠刺向夜煞,手臂用勁,身體向後一傾,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一滑,身體直直向後倒去……


  「砰!」冒牌貨重重撞在了紅木柜上,頭疼欲裂,手中還緊握著匕首,準備給夜煞最後一擊,踉蹌著欲站起身,身體不受控制,再一次撞到柜子上,扎在櫃棱上的斧子搖晃兩下,重重掉落,不偏不倚,正好砍到了冒牌貨脖子上……


  鮮血飛濺間,冒牌貨瞪大了眼睛,他不想死,他不能死!


  夜煞走上前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冒牌貨,冷聲道:「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謝輕揚,陸皓趣帶著大批侍衛走了過來,被解救的丫鬟、嬤嬤扶著老夫人和慕容修坐到院中的椅子上休息,謝輕揚和陸皓趣走進房間,俯視冒牌貨。


  「你的人已經全部被抓,死了三分之二,你是想死,還是想活?」活著的三分之一,會招出一些秘密,但他們是小嘍羅,知道的事情,不如冒牌貨多。


  夜煞望著冒牌貨,冷聲道:「他的筋脈已被斧頭砍斷,拿掉斧頭,鮮血會噴射而出,他活不了了!」


  「夜煞……我死了……你也休想好過……主人不會放過你的……」冒牌貨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如果還有力氣,他一定拉著夜煞陪葬。


  「我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一路走好,閻羅地獄里,有人在等著找你算帳!」夜煞抬腳踩到了斧頭上,猛然用力,斧頭深入脖頸,鮮血流出,冒牌貨圓睜著憤怒不甘的眼睛,瞬間咽了氣。


  謝輕揚收劍回鞘,彎下腰,在冒牌貨下鄂摸索片刻,輕輕一揭,一張薄薄的面具現於手中,再看看冒牌貨的臉,和面具的容貌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難怪他這麼像姑姑和姑夫,原來戴了面具,岸表弟……」


  冒牌貨已死,夜煞如釋重負般笑笑,笑容有些苦澀,目光卻凝重無比:「七年前,慕容岸已隨母親被殺,世上,沒有慕容岸這個人了,謝將軍,請你好好照顧老夫人,侯爺和雨兒!」


  轉過身,夜煞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冒牌貨有一句話說對了,他是滿手血腥的殺手,仇家無數,他的回歸,只會給家人帶來災難……


  夜煞走出房間,老夫人和慕容修還沒來得及和他說話,歐陽少陵帶著大批侍衛走進院落:「皇上有命,抓捕夜煞,進宮問罪!」


  侍衛們跑上前,將夜煞團團圍住,手中長劍直指夜煞,夜煞透過人群,望向歐陽少陵:「是皇上真要治我的罪,還是你在公報私仇,上次那一劍,是你主動迎上來的……」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夜煞,我不喜歡記仇,這次是皇上要見你,否則,我怎能突破侯府重重戒備,帶人來到這裡,敬重你光明磊落的性格,我不想動手,請吧……」


  夜煞立於原地,久久未動,歐陽少陵笑道:「不要想著反抗或逃跑,否則,倒霉的是你的家人……」


  凝重的目光在老夫人,慕容修,慕容雨身上望了一遍,夜煞扔掉了手中長劍:「好,我隨你進宮!」


  「卡卡卡!」侍衛走上前,為夜煞上了重重枷鎖,防止他逃跑。


  「岸兒……」夜煞救他們的瞬間,老夫人和慕容修已經相信,夜煞就是他們日思夜想孫子,兒子。


  夜煞沒有說話,戴著枷鎖,徑直向前走去,他的雙手,沾滿了血腥,不配再做侯府大少爺!

  歐陽少陵微笑著走過來:「老夫人,侯爺,嫂子,我只是,尊旨辦事!」


  「我們明白,堂弟不必解釋!」慕容雨心中冷笑,就算皇上下命令抓夜煞,也是歐陽少陵告密,攛掇的。


  歐陽少陵一心扶植冒牌貨為忠勇侯,與哥哥結了怨,如今,冒牌貨被殺,如果哥哥回歸侯府,成為侯府大少爺,下一任的忠勇侯,肯定會阻礙歐陽少陵搶奪楚宣王位,所以,他就先下手為強,將哥哥抓進皇宮,讓皇上治罪,哥哥死了,他少一個敵人,別人也不能非議他什麼。


  歐陽少陵,的確夠狠,夠毒,夠陰險!


  「雨兒,換件衣服,咱們去皇宮聽審!」歐陽少弦不知何時來到了慕容雨身邊,利眸望向歐陽少陵,眸底流轉著傲然與冰冷,他剛剛解決完冒牌貨帶來的人,還侯府平靜,歐陽少陵就帶人前來抓夜煞,肯定是早就預謀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歐陽少陵這隻黃雀,想成功吃掉螳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雨兒,別擔心,夜煞身份特殊,想回歸侯府,必須經過這一劫!」這也是歐陽少弦沒有逼歐陽少陵放人的原因,殺人如麻的殺手,成為侯府大少爺,是京城奇聞,會被傳的沸沸揚揚不說,侯府之人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嘲諷的抬不起頭來,想避免這種事情,必須經過皇上判定。


  皇宮,夜煞被押進大殿,太子,三皇子,以及好幾名朝廷重臣都在,慕容雨,歐陽少弦,老夫人,慕容修得了特許,也進了大殿,擔憂的目光望向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夜煞。


  「下跪者何人?」太監冷聲質問。


  「殺手,夜煞!」夜煞的回答簡短明了。


  「你可知所犯何罪?」冰冷的質問毫無感情。


  「殺人無數,犯了重罪,墾請皇上賜草民死罪!」夜煞一句求饒的話沒說,直接求死。


  「皇上開恩。」慕容修跪到在地,面容沉重:「夜煞是七年前失蹤,僥倖存活的慕容岸,臣知道他犯了重罪,死不足惜,但請皇上念在他是我慕容府唯一男丁的情份上,饒他一命,臣願意交出侯位,辭官歸田!」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侯爺為救子,放棄榮華富貴,的確感人,不過,侯爺,死在侯府那個慕容岸,有玉墜,有玉鐲,胳膊上還有硃砂痣都是假冒的,這個慕容岸身上有何證據可讓侯爺堅信他就是真正的慕容岸?侯爺不怕這又是一次陷阱?」


  無論慕容岸歸田還是做侯府大少爺,歐陽少陵都不想讓他存活於世,一名武功高強的殺手敵人,對他有很大的威脅。


  「北郡王世子說的沒錯,我只是夜煞,不是慕容岸,殺冒牌貨,是因為我和他有恩怨,並非因為侯爺和老夫人,你們不欠我什麼,不必為我求情!」夜煞的聲音,冷漠無情。


  「皇上,外在的證據,都是活的,玉墜,玉鐲,誰都可以拿到,甚至於硃砂痣,也可以假冒,但是,血緣關係是別人假冒不了的,要想知道夜煞是不是慕容岸,很簡單,滴血認親!」


  夜煞一再否認自己是慕容岸,再加上歐陽少陵從旁煽風點火,被處死的可能性很大,母親已經不在了,慕容雨不想再失去親哥哥。


  「皇上,微臣願意滴血認親!」慕容修識人不清,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不是個合格的丈夫,如今,親生兒子就在眼前,就算拼了性命,他也要保下,他對不起謝梓馨,他想做個合格的父親。


  當初,冒牌貨出現在他面前時,拿著玉墜,玉鐲又有硃砂痣,他深信不疑,沒有驗血,如果當初他多想一些,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他犯的錯,必須承擔……


  「不必滴血認親,我不是慕容岸,真的不是!」夜煞憤怒起來,掙扎著,幾名侍衛上前,才將他摁倒在地,他不想連累親人,真的不想。


  「皇上!」慕容侯望向龍座上的皇帝,眸底,居然有淚光閃爍。


  皇帝擺了擺手:「來人,上器皿,滴血認親!」如果夜煞不是慕容岸,慕容修就會死了為他求情的心思,如果他是慕容岸……


  太監端來一碗清水,一把鋒利的刀子,慕容修割破手指,滴了幾滴血到水中,太監端著清水來到夜煞面前,抓著他掙扎的手指劃破,滴進幾滴血。


  皇帝,太子,三皇子,慕容修,眾大臣的目光全都望向碗中的血液,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的血在清水中浮浮沉沉,飄來盪去,最後融到了一起!

  「岸兒,真的是你!」慕容修跪地磕頭,眼中淚水滑落:「臣願解甲歸田,只求愚子平安,請皇上開恩!」


  大臣們輕嘆口氣,對慕容修和慕容岸有了幾分同情,為人父親,不容易!

  「皇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夜煞自出道以來,殺人如麻,身背數十條性命,若是輕易放過了他,只怕會讓百姓不服,打破清頌律法,國家就會大亂!」


  高官之子胡亂做惡,給百姓造成重大傷害,民不能再忍時,就會亂,紈絝子弟們的父親解甲歸田為其開罪,官會亂,有了夜煞這個前車之鑒,沒有理由阻止別人這麼做,也沒有理由反駁別人的做法,民亂,官亂,清頌就會大亂。


  歐陽少陵搬出國家設計,當真用心險惡,根本就是想置夜煞於死地!

  「皇上,七年前的叛亂,夜煞也是受害者,他是被人封了記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利用,才會成為殺手,雙手染滿血腥!」歐陽少陵針對忠勇侯府,無非是削弱歐陽少弦的勢力,歐陽少弦豈會讓他如願:「這是臣從他後腦上打出來的金針,可讓太醫檢查!」


  太監接過金針,呈至皇上面前,皇上擺擺手,太監會意,命人去尋太醫。


  歐陽少陵淡笑道:「就算夜煞身世凄苦,值得同情,但他殺人是真,犯了罪,就應該受到懲罰!」


  皇上低頭望著盤中金針,沉默不語。


  歐陽少弦上前一步:「皇上,叛亂過去多年,叛軍卻一直在清頌神出鬼沒,頻繁干涉內政,一定沒安好心,夜煞身為殺手,肯定與他們有過接觸,讓夜煞將功贖罪,剷除叛軍,還清頌寧靜,豈不是比殺了他有意義!」


  皇上的弱點就是叛軍,只要提與叛軍有關的事情,他就會異常關心:「夜煞,你可與叛軍接觸過?」


  「回皇上,草民接觸的人很多,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叛軍,不過,草民的主人很神秘,無論天氣再熱,都穿著黑色斗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你確認他穿的是黑色斗篷?」歐陽少弦眼眸微眯,提高了聲音。


  「千真萬確,七年前,我重傷醒來時,他身著黑色斗篷,前段時間,我恢復記憶,想殺他報仇,曾設計見過他,也是黑色斗篷,一成未變,全身籠罩在黑暗之中……」


  歐陽少弦凝深了目光,微微傾身:「皇上,陸將軍與王香雅成親那天,微臣曾見過叛軍首領,是一名身穿斗篷之人……」


  「父皇,這件事情陸將軍,謝將軍都曾對兒臣說過,兒臣還命刑部畫了黑衣斗篷人的畫像!」歐陽夜臣也插話進來:「想不到他居然暗中訓練了許多殺手……」


  歐陽少陵不肯服輸:「皇上,夜煞是叛軍之人,所殺的肯定是我朝忠臣,更加不能饒恕,否則,會令忠臣心寒……」他們效命的皇帝,抓到兇手,居然重用而不是為他們報仇,他們怎能不心寒。


  歐陽少弦毫不相讓:「皇上,死者已逝,就算殺了夜煞,他們也活不過來,當務之急,是避免更多的忠臣被殺,讓夜煞將功贖罪,早些剷除叛軍,少死一名忠臣,清頌就多一分力量……」


  「皇上對死者的態度,直接影響活著的大臣對皇上的忠心度……」皇上肯為他們做主,他們才能更用心的為皇帝賣命。


  「皇上是名君,大臣們無不信用,堂弟是在懷疑皇上的判斷力嗎?」唇槍舌劍,歐陽少弦已經練的爐火純青。


  「當然不是!」歐陽少陵急忙否認,懷疑皇上的能力,他活的不耐煩了:「臣的意思是……」


  「皇上,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夜煞在叛軍里生活多年,對他們的暗號,據點,生活習性,以及做事方法都非常了解,留著他,協助咱們剷除叛軍,比殺了他強……」


  皇上被說的有些動搖,歐陽少弦急忙趁熱打鐵:「冒牌的慕容岸也是叛軍,好像,還是個不小的頭目,夜煞殺了他,也算立了功……」


  「皇上,冒牌貨佔了夜煞侯府大少爺的位子,夜煞殺他,只怕是……」


  「好了!」皇帝冷聲打斷了歐陽少陵的話,低眸望向被眾侍衛押著的夜煞:「你完全恢復記憶了嗎?」夜煞殺死清頌忠臣縱然可惡,可是叛軍首領想搶他的清頌江山,比夜煞更可恨。


  夜煞點點頭,語氣堅定:「是的,如果皇上不信,可讓太醫檢查!」獨自一人,孤寂多年,疼愛他的家人,他也想擁有。


  太監急步走進門,稟報道:「皇上,太醫到!」


  皇帝望一眼殿外:「宣!」


  太醫走進大殿,正欲行禮,皇帝擺手制止,太監端了金針到太醫面前:「去看看這幾枚金針是否是從夜煞後腦打下來的!」


  「微臣尊旨!」


  侍衛們走開,太醫拿著金針走上前,撥開了夜煞的頭髮,仔細的一一對比著。


  兩盞茶后,太醫對比完畢,在皇帝高深莫測的目光中揭曉答案:「稟皇上,這三枚金針正是從夜煞後腦打出!」


  「太醫可知三枚金針封在後腦三處穴道是為何故?」皇帝語氣冰冷,一兩個人的話,他並不完全相信,多個人肯定,他才會信。


  「回皇上,金針封腦,是為讓人失憶,這是苗疆的醫術,很多人知道,卻極少有人會用,因為,如果施針之人手法生疏,封的位置稍有差錯,被刺金針之人就會沒命,並且,金針是永久性的,一封,就是一輩子,不能用手拔掉,否則,金針拔出,人就會死亡……」


  太醫語氣凝重:「夜煞的命真大,不但被封了金針,還安全的拔了出來,真是奇迹,奇迹!」


  皇帝正視夜煞,他的命的確夠大,七年前,馨兒與他一起被殺,馨兒離世,他卻活了下來,封金針,拔金針,別人經歷一次就可能沒命的事,他都經歷了,卻安然無恙,這是天意還是馨兒的在天之靈在保佑他?

  「夜煞,你可願改邪歸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歐陽少弦說的沒錯,夜煞了解叛軍,用他來對付叛軍,最合適不過,


  「回皇上,如果皇上給我機會,我一定重新做人!」回歸屬於自己的位子,擁有疼愛自己的親人,誰不想。


  「朕要你協助朝廷,剷除叛軍,你可願意?」


  「草民願意!」夜煞是殺手,冷漠無情,可恢復記憶后,他知道家庭的溫暖,多年的孤獨生涯,讓他很渴望親情,為了親人,他可以去死,如果能活著與他們團娶,他當然更加開心。


  「這幾年,你雖被利用,但畢竟殺了太多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罰你在叛軍完全剷除前,不具備繼承忠勇侯一位的資格,你可服氣!」皇帝著夜煞,目光不怒自威。


  「草民服!」能活著和家人在一起,他已經很知足了,忠勇侯之位,他根本沒想過。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來人,除去枷鎖!」


  「多謝皇上開恩,多謝皇上!」慕容修道著謝,暗暗鬆了口氣,心中升起一股欣慰,馨兒,岸兒還活著,你看到了嗎?


  「岸兒!」枷鎖除去,老夫人顫抖著腳步來到夜煞面前,望著他憔悴的英俊容顏,眸底淚光閃爍:「你受苦了!」


  「祖母!」夜煞聲音哽咽著,眸底淚水縈繞,七年來,他第一次,流下淚水。


  「男子漢大丈夫,眾目睽睽之下,不要流淚!」話雖這麼說,慕容修自己都忍不住想流淚,一家團聚,真的不容易。


  歐陽少陵站在一旁,禮貌淡笑,慕容雨卻知道,他胸中肯定怒火翻騰。


  這件事情,明著看,是在審判斷夜煞的罪名,實則是歐陽少陵與歐陽少弦堂兄弟之間的激烈爭鬥。


  夜煞沒有被定罪處死,而是恢復身份,成為侯府大少爺慕容岸,說明歐陽少弦贏,歐陽少陵輸的徹底!


  不過,歐陽少陵不是輕易服輸的人,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想辦法對付歐陽少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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