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林郡長的持久力
當海大默看到林文的電池之後，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這和想象中的高科技電池完全不一樣，它看上去就向路邊攤上賣的北孚電池，鋼製外殼，胖胖的肚子，紅紅的正極帽，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海大默拿起來端詳了一陣，轉頭向助手問道：「你沒搞錯？」
助手慌忙答道：「沒有，林郡長親手給我的。」
「可是，這不對啊，怎麼體積會這麼小？還有這個電極帽是什麼情況？單級磁性電池怎麼會用到電極帽？」
驗證科學的唯一答案就是實踐。
雖然動力裝甲預備的能源槽不是這種家用電池模式，但改造是非常容易的，負極加一根彈簧，正極加一顆銅帽，就完成了。
「將纜線扯下。」海大默命令道。
助手上前卸下了外接電源，裝上了電池，因測試找來的士官徐林再次上前，套進了外骨骼動力裝甲中。
從外面上看，它就像一副高科技的全身騎士盔甲，淺黑色金屬如同鏡面一樣反射出銀質的光芒，沒有一絲縫隙和焊接痕迹的鎧甲彷彿流體一般絲滑，充滿了高科技的現代感。
海大默一共製造了五台試驗型外骨骼動力裝甲，但由於晶元問題，只有一台能用。
工作人員手動將動力裝甲的外殼打開，露出裡面柔軟厚實的內襯。
徐林伸展四肢，用標準的姿勢豎著躺進裝甲之中。
工作人員再一一將裝甲合上，讓每一寸鋼鐵與肌體緊緊相連。
這也是外骨骼動力裝甲目前最大的缺點——它的穿戴必須由專業的工作人員完成，一個人是穿不上去的。
全自動的動力裝甲超出了海大默的極限。
調整好所有的姿勢和裝甲設置后，工作人員比了一個大拇指。
喀。
一聲輕響。
裝甲的頭部亮了起來，這是電路工作的微光從合金中透射出來的現象，是原子對光的吸收和再發射，並不是金屬間的縫隙。
動力裝甲啟動了！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喜。
林郡長的電池有用。
動力裝甲緩緩抬起右手，比了一個大拇指。
工作人員立即揮手，另一面的操作員將機甲床板上的束縛帶鬆開，動力裝甲緩緩走了下來。
無線電頻道中廣播出徐林的聲音。
「一切正常，能源百分之百，大默一號待命。」
「好好好！」
海大默的整張肥臉笑得如同菊花一般盛開。
「林郡長的科技，果然深不可測！竟然超出我的預料，能把電池體積壓縮到這麼小，我又有更多的空間可以裝入更多的輔助操作模塊了，哈哈哈！我要試一試林郡長的持久力了！」
一個女助手小聲說：「是林郡長的電池的持久力！」
「那不重要！」海大默一揮手，「大默一號，全功率運行！希望林郡長的耐久度夠高，我的幾個超級方案可是比較耗能的！」
「是！」
士官徐林衝出實驗室，來到校場上，迅速開始加速奔跑，動作有些古怪，像呆板的木偶。
——這也是動力裝甲和人的區別，它的外殼畢竟是金屬的，不像人的肌肉一樣柔韌，全力奔跑時，不能像人的腳掌一樣分段卸力。
必須使用專門的動力裝甲姿勢，才能充分發揮它的力量和速度。
「嗯，不錯。」
海大默滿意地點頭。
「百米加速八秒，比外接電源時還快了一秒，林郡長的衝擊力很讓人滿意。」
校場上燈光雪亮，動力裝甲越跑越快，很快達到了一百二十碼。
助手說：「依然是一百二十碼，看來是動力裝甲的極限了。」
「不，這是這個叫徐林的士官的極限。」
海大默微笑道。
「再快的話，他保持不了平衡，會摔倒的。」
應邀前來的費米贊同道：「操作者的素質，決定了動力裝甲的上限，老海，你要開一門動力裝甲訓練課了。」
海大默大笑道：「對，還你懂我，我要開課，開機甲學院，還要入門考試分級，分成甲乙丙丁四級，甲級學員搶著要，丁級是廢材，甲級上面再來個天級。」
費米笑道：「然後丁級廢材實際上是隱藏的天級？」
海大默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還要有紅髮的甲級天才美女機甲適格者，鄙視丁級廢材。」
「唔……再來個學院考試，擂台賽？」
「沒錯，丁級廢材受盡鄙視，穿著最破的動力裝甲，一路打到決賽，最終擊敗鄙視他的紅髮美女。」
「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你最愛的爆衣？」
「當然是爆衣！」
「哈哈，你還是老樣子，老海。」
「你不也是嗎？三十年前的經典電視劇，我的青春啊，沒想到在我的手裡真的有可能出現了。」
兩人一同笑了起來。
而助手和工作人員們也是一臉的羨慕和嚮往。
——未來的時代，一定是一個激情燃燒、充滿夢想和榮耀的時代。
校場中，徐林操縱的動力裝甲又開始更加複雜的機動，他不斷在奔跑中作出跳躍、閃避、翻滾等動作，並徒手攀登一旁的懸崖，使用動力機甲專用的武器攻擊，並測試它的防禦性能。
這不僅是測試，同時也是訓練。
未來的動力裝甲操縱教程，都要從他身上出現。
通過一連串的測試后，動力裝甲再次展現出了良好的性能，靈活的機動性是它最大的優點，它可以像特戰體和特種兵一般飛檐走壁，翻越複雜地形，也可以像普通士兵一樣利用掩體抵禦攻擊。
而裝甲和火力都比它更強的坦克卻做不到這一點。
在一個優秀的操作者面前，坦克就是個活靶子。
它的防禦能力也非常不俗，一般的子彈打不穿特製的合金，炮彈不是直接命中也不能造成傷害。
就算被直接命中，裝甲也只是受到損傷，而不會被破壞，但裡面的人可能承受不住巨大的衝擊力，導致暈厥，甚至死亡。
這一點目前還沒有特別好的辦法解決。
不過，海大默也預備一些方案——比如手持特製的盾牌。
這也是動力裝甲厲害的一點，它的武器模塊是外掛的，可以隨時更換。
除此之外，動力裝甲還有一個威脅。
那就是貧鈾彈。
不過貧鈾材料長山郡沒有，無法測試。
在測試的最後，海大默喜氣洋洋地問道：「徐林，電量還剩多少？林郡長這麼年輕，持久力應該不會太差，至少應當在50%以上吧。」
動力裝甲沉默了一會。
海大默喜色收斂了一點：「沒有50%？林郡長擼多了嗎？30%總有吧？」
女助手嗔道：「老師，你正經一點！」
海大默笑道：「正經啥啊，我看你就是想上人家的床，我告訴你，別做夢了，林郡長身邊的美女，個個美如天仙，人家推屁股都不要你。」
砰！
女助手把速記板砸在老師的頭上，淚奔而去。
費米注意到徐林沉默不語，問道：「徐林，還有多少，你說。」
海大默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如果只有10%的話，那這顯然是不合格的，能源核心可能要用多節電池拼接在一起。
但那這樣的話，空間又沒有了。
「呃。」
無線電頻道中傳來了徐林的話，聽上去比較猶豫。
「好像是顯示器壞了吧，能量還是100%。」
「什麼？」兩位大科學家一齊發出了震驚的驚呼。
「這不可能！一個小時的超高強度測試，不可能用不了電。」
「那就是顯示器壞了，可能是接觸觸點有問題。」
海大默有些撓頭，按道理來說他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每一點節點他都親自檢查過了的。
「怎麼辦，要拆下來嗎？」
費米道：「繼續測試吧，一直測到電量用光，我們就可以估算出林郡長的電池的大致電量了。」
然後，這一測，就測到了第二天。
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徐林更是直接躺在地下。
「還是100%，我受不了了，七個小時了，快讓我出去，我要拉屎了。」
海大默的表情彷彿被冰住了一般，動都不會動了。
還是費米發話讓工作人員趕緊把徐林拽了出來，然後親自去打開了輔助系統。
頭盔內部的顯示屏上浮現出了多個警告的標識，表示動力裝甲在展開狀態，不適合進行任何操作。
費米在最右角叫看到了電池余量的顯示。
一個黃橙橙的數字，清晰地寫著：剩餘電量100%，輸出電壓1100伏。
應該沒有出錯。
費米心想。
看來這節電池就是林郡長最大的秘密了。
他忽然想起來了曾經在戰場上出現的石頭機器人和由雷雲壓縮空氣組成的青色機器人。
當時，他和海大默都判斷它們本質是一顆緻密的能源核心。
看來，這個緻密的能源核心就是由這個電池組成的。
費米把他的想法和海大默說了，海大默頓時從冰封狀態中解封了。
「你說得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費米問：「林郡長把電池給你時怎麼說的？」
海大默回憶道：「林郡長當時說，電池還是實驗技術，量產需要靠我。」
他的眼睛漸漸睜圓。
「我能量產這個？它的能量密度我簡直不敢相信，能量產的話，那我們不是天下無敵了？汽油、煤炭，一切化學能都可以滾蛋了，電能將統治全世界！」
費米想了想，說道：「老海，我感覺林郡長的意思可能是讓你複製一部分功能吧……這種電池就像殖裝一樣，屬於失落的科技，完全復現是不可能的。」
海大默一拍大腿：「那還等什麼？我們趕快把它拿出來吧！現在就開始研究吧。」
——
這一研究，兩人震驚得話都不會說了。
這節二號電池，看上去和路邊1500毫安的北孚電池沒有任何區別，但實際測算，它大概有九十萬安左右的電量，能量密度達到了驚人的九百一十萬瓦時/每千克。
這是什麼概念？
它是目前最先進的鋰電池的能量密度的九萬倍。
就是壓縮硝基炸藥都沒有它厲害，只有核燃料的能量密度能和它比。
當知道了這個結果時，兩人就再也沒有靠近它一百米範圍內。
在使用各種儀器檢測之後，兩人認為它不太像是傳說中的核電池，應該是可以反覆充能的蓄電池。
「我簡直不敢相信……」
海大默身上的肥肉都震掉了幾公斤。
「它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我還在林郡長面前吹什麼單極磁性電池……可惡，他一定在笑我！」
費米卻持反對意見：「我倒覺得有點可能，電池的能量實際上就是可容納的自由電子數量，眾所周知，電子比原子小得多，而我們的電池中，原子卻佔了多數。」
「假設，有一種特殊材料的原子核，它能容納和約束無數的自由電子，比如你假設的單極磁性材料的無限增強版，它就能達到我們看到的效果。」
海大默表情怔住了：「這行嗎？電子軌道理論上可以增加，但能級太大，再微小的擾動，也會使電子逃逸。」
費米笑道：「這就是技術的關鍵點呀，比如，一個擁有幾百個質子的超級原子核，用某種手段使它不會衰變……」
海大默有一點頭緒了：「那就是說，是材料問題？」
費米笑道：「很有可能。」
海大默思索著，很快，他眉頭的皺紋打開了，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沒錯，果然如此，老費不愧是你啊，靈感就是我們愛的結晶！」
「我們結婚吧！」
——
林文去晶元工廠看了一會，無數來自世界各國的人員正在安裝設備。
他們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地趕來為長山郡工作，只為在這場盛宴中分得一杯羹。
360納米精度的光刻機的技術門檻其實很低，在現在這個階段，難的其實是晶元的製程工藝。
長芯-10001號突破了他們的想象，這麼優質的結構所代表的研發能力世所罕有。
不只是晶元。
硬碟、內存、主板、基帶、顯卡等電子設備的生產工廠也在建設中，還是那種直接把廠搬過來的建設。
長山電子製造公司很快就會向整個電腦界進軍了。
而各大勢力集團之所以如此願意出錢出人出技術，除了晶元的原因之外，更多的還是投資在費先生的身上。
費米本來就是世界聞名的大科學家，涉及核能、粒子、電子、電磁、量子等一切微觀領域，都作出了卓越貢獻。
雖然他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但一旦他做出來的成績來時，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而他居然拋棄秦氏集團來到長山郡，也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儘管費先生一再宣稱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他只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但所有人都只以為他是謙虛而已，並且十分看好他的下一款長芯-10002號晶元。
信息的時代已經來臨，能趁早搭上費先生這艘大船，就能更早地站上時代的風口浪尖。
這，就是科學的魔力。
長山郡，必然是科學的長山郡。
而不是仙法的。
不過由於設備一時還沒有安裝完畢，林文只能用仙法再造幾顆。
免得一顆晶元挪來挪去，供不應求。
現在林文掌握了新的方法，直接在晶圓上貼一張符紙，讓它自行加速氧化，協助他更快地分割線路。
也不再只刻一顆晶元了，那效率太低了。
手腕一動，納米刀一劃，刀尖如閃電般蜻蜓點水，一百個晶元的線道描邊就做好了。
長山郡的晶圓是300毫米的，一片可以切下300-400個晶元，林文為了提高效率，只取用了一個正方形區域，大概200多個晶元。
林文又開了一個可以集中精神、使思維反應更加敏銳的【運氣導引】和【鎮神術】，再加上晶圓精的加速氧化和輔助作用。
只用了十四個小時，兩百多顆新鮮出爐的晶元就切下來了。
不用看就知道，良品率100%。
一塊晶元450塊，林文相當於用十四個小時賺了九十多萬。
單從價值上來看，血虧。
但這兩百多顆晶元並不能僅從賣多少錢上衡量，它可以用在各個方面，證明長山郡確實擁有製造它的能力，海大默也終於不用一顆獨芯挪來挪去了。
就在這時，林文接到了海大默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