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奇襲
「你幹什麼？」
秦落霜掙了一下，但沒有用力，這種公主抱讓她沒有安全感。
林文輕輕把她放在駕駛位上，秦落霜纖細瘦長的身材竟然出奇地適合這個位置。
整個駕駛艙不大，大概只有兩米見方，在機甲的胸口正中。
艙內呈半球性，以銀白色為主，正面是操作台，上面布滿了各種開關和儀錶，和民航客機有點像。
就是這些玩意，整得林文頭髮都快白了，各種感測器電氣控制電子元件，簡直比吃屎還難受。
操作台上方是一個270度的全景顯示屏。
座椅有點像長門控制六道的那個躺椅，不過秦落霜可比骷髏般的長門好看多了，皮緊肉滑，膚白貌美。
「來把手放這裡。」林文指著躺椅兩側扶手上的銀白色圓球說道。
秦落霜好奇地把手放在圓球上，有些冰，有些軟，手感舒適。
「插進去。」
秦落霜臉色微微發紅，把五指插入了圓球上的孔中，意外地發現它們竟如此合手，手指在圓球中可以自由伸展，彎曲，甚至握拳。
林文說道：「這是機器人手指控制器，它會隨著你的手指移動。」
秦落霜好奇地問：「那手臂呢？」
「這裡，這是手臂的感測器，機甲會隨著你的手臂動作而動作，力臂比是一比十萬。注意，機器人的手臂沒有你的這麼細，這麼滑，這麼白，有些極限動作做不出來，如果有阻礙感，不要硬幹，會損害機體本身。另外，你大拇指用力向下按，可以關掉相應一側的手臂感測器，避免誤操作。」
秦落霜斜著眼睛看著他：「你說就說，別一直摸。」
林文笑道：「不用客氣。我現在說腿，這是重點，你一定要記牢。」
「腿部的感測器也是一樣，你怎麼動，機器人怎麼動。同樣，你的食指用力向下按，可以關閉感測器，避免誤操作。右腳踩的踏板是動力輸出油門，可以加大動力輸出，用於跳躍，舉重，搏擊。左腳踏板是能量輸出油門，目前它唯一的作用是增強強電屏障。」
秦落霜好奇地問：「強電屏障是什麼？」
「別打岔。」林文俯下身，貼上她的雙腿，「腿張開。」
秦落霜整個脖子都紅了，「你幹什麼？」
林文不耐煩地掰開她的腿，探身下去，將兩個踏板的尾部捏出一個洞，手把手握著秦落霜玉足踩進踏板中，高跟鞋的鞋跟正好穿入洞中，大小正好合格。
「好了。」
林文直起身來。
「哎？你怎麼臉紅成這個樣子了？身體不舒服嗎？」
伸手摸了她幾秒，傳了個【瓊漿流液】過去。
「應該沒事了，你記好，以後高跟鞋都穿這個碼子的，踩油門時以鞋尖為支點，腳尖輕點，不要一腳捅到底。」
秦落霜默默地記下林文的話，決定這段時間都不說話。
林文左右觀察一陣，把秦落霜的座椅調高了一點，大概110度的樣子，這樣看上去不那麼平。
「好了，座椅的角度你可以自己調，選一個最沒有阻礙的，不要選最舒服的。」
隨後，林文開始一一講解操作台上的開關按鈕和儀錶的意思，尤其強調在操作它們的時候，一定先要關掉相應手臂的感測器，以避免誤操作。
手速一定要快，不然機器人就會顯得很呆，因為你在開關這些功能時，手臂是沒有動作的。
秦落霜默默地聽著，她很快理解到這個機器人的操作難度相當高，對人的四肢靈活和協調性有非常高的要求，頭腦要敏銳清晰，不然就會出現很多的誤操作。
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機器人還是相當原始的，很多自動化功能都沒有，所有的壓力都在駕駛員身上。
但秦落霜心中不服輸的念頭升起來，暗想：「我一定能行的。」
最後的最後，林文慎重介紹了整個操作台中最重要的儀錶和最重要的按鈕。
儀錶：能量盤。
「它代表你的剩餘電量，一旦低於百分之十，一定要儘快結束戰鬥，找到安全的地方充電。」
按鈕：強電屏障開關。
「強電屏障是機甲最重要的防禦手段，它可以張開一道防護力場，擋住所有攻擊，為了方便啟動，你瞬時針扭動雙手圓球就可以開啟。」
秦落霜依言試著轉動圓球本身，單手扭不動，必須要雙手一起扭，輕輕轉動30度后，只聽咔的一聲輕響，應該是啟動了。
再輕輕轉回來，只聽咔的一聲，應該是關閉了。
左右試了兩次之後，秦落霜已經明白了，在心中牢牢記住，只要一遇見危險，就雙手扭動圓球。
「好了，就這麼多，現在開始試機吧，這是總開關。」
秦落霜按下開關，輕微嗡鳴聲響起，駕駛艙內的所有東西都亮了起來，所有儀錶都開始顫動，270度的沉浸式顯示屏也亮了起來，全方位地展示出了機甲周邊的近景，遠景，以及各種距離參數。
秦落霜一眼就看見了她停在不遠處的五菱超跑，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她試著輕輕抬起腿，巨大的機械聲響起，機甲也抬起了腿。
駕駛艙微微晃動，重心盤上顯示機甲的重心開始偏移。
秦落霜放下腿，只聽一聲巨響，機甲也放下了腿。
「落地重了。」林文說。
興奮中的秦落霜沒有在意他的話，繼續一步步向前走，感到好像在失重環境中踏步一樣。
機甲從搖搖晃晃很快變得平穩。
然後，她一腳踩扁了自己的座駕。
一股強烈的喜悅湧上心頭，秦落霜轉頭望向林文，卻看見林文一臉狐疑地望著她。
「這麼大方？你是不是還藏了私房錢？」
秦落霜臉色一沉，惱怒地說：「我沒有！再說我藏了又怎麼樣？那是我的錢，婚前財產你懂嗎？」
林文皺眉道：「什麼婚前財產，你的錢就是大家的錢，還有，以後凡是接近到你這一級的，全部要財產公示。」
秦落霜一驚，腳下步伐一亂，機甲瞬間重心失衡，摔了個大跟頭。
「好了，專心！」
如果林文不是開著靈貓，他就飛到秦落霜身上去了，「你現在要趕緊熟悉機甲的操作，還要熟悉武器操作，電磁軌道炮和高周波劍都不是開玩笑的。」
秦落霜定下心神，在林文的指導下繼續訓練。
不得不說的是，秦落霜確實是個天才，她對平衡的感應有天生的直覺，四肢的協調性極高，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適應了機甲的操作模式，學會了使用電磁軌道炮和高周波劍。
林文很滿意，不愧是鳳雛。
「好了，剩下的就是熟悉的過程，想更進一步，就看你自己的了。」
林文將機甲鑰匙交給她，正要跳出駕駛艙時，秦落霜忽然拉住了他。
「怎麼了？」
「林文。」秦落霜目光閃閃地看著他，「你說，我們有機會能並肩在戰場上作戰嗎？」
林文一笑。
「當然有，我也有大機器人的，現在，你不用懷疑我的機甲是仙法變出來的了吧？」
秦落霜眼神中罕見的有些迷茫，「我……不知道，也許不是吧，你身上總是充滿了迷霧，這台機器人怎麼造出來的，我也難以想象。」
林文答道：「當然是用科學的手段造出來的，你不懂科學，自然覺得難以理解，以後你當了郡長，當了長山郡的領導者，可不能不懂科學，不然會被人蒙蔽的。」
「我知道……」秦落霜輕聲說，但拉住他的手沒有松，點漆般的眸子里似有微光，「林文，你答應過我的，永遠不離開我，你不會食言的，對吧？」
林文笑道：「當然。」
「可是，我總覺得你似乎像要離開了，你總是和我說新的郡長要怎麼當，總是迫不及待把身上的重任一項一項交給我，但我們已經沒有更上層的威脅了，除非長山集團覆滅，否則你不會死的。」
林文撓撓頭，沒想到鳳雛竟然察覺到了，想了想，他換了個方式說道。
「這個，制度方面的問題我就不說了，我就只說一點，我累了。」
「從踏上這片土地開始，我一秒鐘都沒有停過，沒日沒夜都在思考，都在努力，都在算計，我越來越感覺我像一台機器，而不像一個人，我已經到了極限了，我現在只想修仙……息，所以，秦落霜，你能完成我的心愿嗎？」
林文說得很認真，但實際上沒有那麼嚴重，對他來說，只要有善緣，再辛苦一百倍都沒問題。
原來也只是搪塞一下，想讓鳳雛多幫他分攤點工作，但讓林文沒想到的是，秦落霜竟然站起身，抱住了他。
「謝謝你，林文。」
輕柔帶著一點濕潤的氣息拂過耳邊。
「接下來，是我的表演時刻，你靜靜看著好了。」
林文很高興，破天荒地抱了她一下，「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輕柔的光芒透過打開的機艙門照在兩人身上，有這麼一瞬間，秦落霜就想這樣一直抱著到永遠，直到她聽到了林文的下一句話。
「哇，你這墊的海綿觸感不錯……」
一瞬間，所有氛圍都破壞光了，暴怒的秦落霜把林文踢出了駕駛艙，甚至操縱強襲機甲來抓林文。
可惜林文跑得太快，秦落霜還不能操縱機甲超高速移動，眼睜睜地看著他跑了。
秦落霜十分後悔，本來還打算趁機用高超的手法把他的衣服剝光，讓這個傢伙好好出個大丑，以報自己總是被他看光的大仇。
「算了，以後總是有機會的。」
秦落霜眼裡閃爍著莫名的光，躺回駕駛位，繼續進行地獄訓練，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儘快完全掌握它。
當然，在訓練的過程中，秦落霜也通過通訊器與司令部的人取得了聯繫，告知了他們情況，要求他們重新指定作戰計劃，將強襲自由號的存在計算進去。
然後，司令部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的參謀長大人開上大機器人了。
林郡長當初許下的諾言，竟然真的成真的。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化成了檸檬精，特別是成立和許菲力，就差滿地打滾了。
但老實人郭峰很快壓下了他們的哀號，說道：「戰爭在即，要抱怨打完再抱怨，我們現在要考慮怎麼作戰。」
楊傑威安慰道：「大家不用擔心，林郡長會兌現諾言的，你們也很快有大機器人開。」
這句話起到了良好了效果，眾人懷著美好期望，熱情萬分地開始工作。
——
長山郡四面環山，所有的進出通道都是鑿出來的路。
西面如此，東面也不例外。
東面的道路經過林文的擴張后已經有兩百多米寬，但如今，這條通路上全是堡壘，兩側的山脈上也布滿了碉堡和防禦工事。
趙崇的大軍停在長山郡外，試探性的進攻很快被擊退。
對方的防守非常嚴密。
顯然，這又是一個類似於中州王伯安的「牛其諾防線」。
在戰前會議上，趙崇輕蔑地笑道：「一群蠢貨。」
將領們也各自冷笑。
防線雖然固若金湯，但蟲人部隊可以繞后襲擊，他們再從前夾擊，牛其諾防線就是這樣瓦解的。
趙崇笑道：「林大人說了，攻下長山郡后，三天不封刀，燒殺搶掠隨便……哦不對，燒不行，這都是林亞泊大人的財產，燒了要挨林亞泊大人的板子的。」
眾將領鬨笑起來。
「對對對，不能燒。」
「燒什麼燒啊，煞風景，老子只想殲。」
「哈哈哈，這次我要好好嘗嘗傳說中長山郡的妞是什麼滋味。」
「還不都是那樣。」一人蔑道：「林長老一統天下，什麼樣的妞玩不到？」
「那不一定，據說長山郡的大美女不少呢，不趁這個時機，你以後玩得到？」
「對對對，老趙說得沒錯……」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語言越來越猥瑣，越來越下流。
這時，忽然有一人說道：「我聽說長山郡有不少機器人，我們不會打不下來吧？」
這話引發了一陣鬨笑。
「老李，你這笑話不怎麼樣。」
「林亞泊大人的蟲人大軍天下無敵，打中州時你又不是沒見過？那麼大一個州都輕而易舉打下來了，長山郡憑什麼能擋住蟲人？憑傳說中林郡長一米長的大XX嗎？」
「對，如果是一般的部隊，長山郡的地理優勢很大，但蟲人可以翻山越嶺的，長山郡沒有了地利，憑什麼打？憑傳說中林郡長一米長的大XX嗎？」
其中一人甚至說起相聲來了。
「……只見那林郡長一馬當先，威武無比，他甩動一米長的大XX，橫掃蟲人大軍。一個蟲人將領怒目圓睜，正要上前，林郡長一記突刺，將蟲人將領怒斬於馬下……」
更大的鬨笑聲傳來，眾將領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在地上直打滾。
「哎喲，老張你太有才了。」
「虧你想得出來。」
統帥趙崇更是笑得都快濕了，他拍了拍老李的肩，笑道：「別去擔憂天會掉下來，長山郡要是守得住，我就把我的XX割了，給你們泡酒喝……」
話音未落，一個傳令兵狂奔進來，大喊道：「不好啦不好拉，趙統帥，我們的後方被攻擊了！」
營帳里安靜下來，趙崇簡直懷疑他的耳朵聽錯了。
「你說什麼？我的後方？蠢貨，是長山郡的後方被蟲人襲擊了吧？」
「對對，我們後方怎麼可能被襲擊？這誰提拔起來的傳令兵，快撤了。」
傳令兵大哭道：「趙統帥，沒錯啊！我的後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大堆穿著盔甲的機器人，他們的攻勢太凌厲了，兄弟們快守不住了！」
營帳里安靜得一根針落地也能聽見，趙崇臉色慘白，他無法理解，長山郡被大軍壓境，他們還敢繞路出來襲擊？
蟲人部隊馬上就要從南方山脈突襲，他們家都不要了嗎？
這時，一個將領說道：「統帥，狗急了還要跳牆呢，長山郡被逼急了，總有個別鋌而走險的傢伙，我們轉頭過去把他們消滅就行了。」
「對對，就是幾條瘋狗而已。」
趙崇臉色剛剛恢復正常時，又一名傳令兵破門而入，大喊道：「統帥，不好啦！前方，前方，長山郡的大軍對我們發動了衝擊！」
「你說什麼？」
趙崇一把抓住傳令兵的衣服。
「長山郡不守在碉堡後面，主動出來作戰？」
一個將領喜道：「那不是正好？我們堵在那兩百米寬的出口上，他們兵力展不開，來多少死多少！那個林文一定是瘋了！」
「不，不是的！」傳令兵大喊道：「他們是從山脈上下來的，他們漫山遍野！他們都是機器人！」
趙崇衝出營帳，拿起望遠鏡看去，只見前線已經開始了交火，身穿淺黑色金屬裝甲的人形生物橫衝直撞，有的抱著機炮瘋狂橫掃，有的扛著迫擊炮對著陣地狂炸，還有的不斷在投擲閃光彈煙霧彈。
他們速度極快，火力極強，不懼干擾，打得士兵哀嚎遍野，一個又一個的陣地迅速被突破。
而在更遠的後方，還有無數身穿淺黑色金屬裝甲的士兵穿梭在碎石和枯木之間，如同下餃子一般從山脈上跳下來。
「統帥，統帥，后軍被突破了，常將軍請求支援！」
「第七陣地也被突破了，常將軍說再沒有支援他就完了！」
「第十陣地失守……」
一個又一個噩耗接連不斷地傳來，趙崇的靈魂彷彿被抽離，一切都變得虛無起來。
直到一支蟲人部隊從側方支援過來，攔住了正在高歌猛進的裝甲部隊。
無敵的裝甲士兵的攻勢頓時一滯。
「進化者集團第六軍指揮官張東，奉命前來支援！」
趙崇剛剛升起一點希望，一聲巨響傳來，天空中落下一個龐然大物。
一架怪異的直升機迅速升空離去。
但沒有人在意，所有人的目光全被這個龐然大物吸引了。
它有六層樓那麼高，通體雪白，有若冰雪凜冽，在太陽光下反射出熹微的寒光，它的機體呈流線型，形態簡潔流暢，身後有三對巨大的透明光翼，彷彿展翅的大蝴蝶。
它左手拿著一門奇怪的長炮，右手提著一柄長劍，強大的周波瀰漫的劍身之上，超速的震動讓它看起來彷彿有無數虛影。
它抬起左手，長炮指向了趙崇。
轟！
這是他最後聽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