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當成小偷
我跟著林染上了出租車,車開到一家酒吧門口林染付了錢後帶我下車。
我盯著酒吧的牌子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扭頭看林染:“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不是你自己要來的?”林染看都不看我一眼,輕車架熟地走了進去。我隻好硬著頭跟著她進去。
到了櫃台,林染遞給服務員一張卡說了個號碼,然後服務員就給了她一把鑰匙。我看不懂她們在做什麽,但是這個酒吧裏人很多,好多都是不良青年的樣子,沒辦法,我隻能寸步不離地跟在林染身邊。
林染穿過人群,帶著我到了一個包廂。她一開門重金屬搖滾樂的聲音轟然入耳。
大包廂裏人很多,最引人注意的是舞台正中間的那一個,顧遲。
包廂彈著吉他,握著麥克風在唱英文歌,舞台上的他氣勢十足,和電視裏的明星一個樣。
包廂裏人擠擠嚷嚷的,顧遲身邊是他平日裏一起往來的朋友。一向溫和的夏年成在一旁瘋狂地敲著鼓,就連記憶裏斯斯文文的沈合玨都穿著一身勁裝在熱舞,長發飛揚。
“看到了嗎?”
林染指著台上的顧遲扯著嗓門朝我喊。
“他們五月份就要到北京去參加唱片公司的審核。”
說話間一個紅衣服的女孩子從台下衝到台上,在顧遲臉上狠狠地吻了一下。顧遲摟住她的腰在台上跳了一段舞。
我渾渾噩噩地回家,記在腦子裏的就是顧遲彈著吉他唱歌的樣子,眼神鋒利,說不出的好看也說不出的耀眼。
還有就是顧遲摟著那個女孩跳舞的樣子。
我明白林染的意思了。
我和顧遲完完全全身處於兩個世界。我,隻是顧遲的跟班。
這個認知讓我說不出的難過,即使我一直死命地告訴自己不要也不能想太多,我隻是顧遲的跟班,顧遲也隻把我當作跟班而已也沒有用。難過就是難過,怎麽掩飾怎麽騙自己都沒有用,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接下去的日子裏,我一直逃避著沒有和顧遲說話,顧遲似乎還在生我的氣,也一直沒有搭理我,倒是夏年成時不時地來和我說話。
很快地,秋天就到了,年段裏打算舉行一次秋遊。
我們的班主任讓班長負責組織。班長就是沈合玨。本來這種事情,是和我半點兒關係也沒有的,直到下課的時候,沈合玨突然說想請我和她一起去買東西。
“可是,可是我不是班委啊。”有些吃驚,我看著沈合玨。
沈合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那個,其實是因為看你之前一直幫顧遲他們買東西,所以覺得大部分東西你去買的話會比其他人要熟悉一點。秋遊的話吃的一類要準備很多。”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好不容易可以幫上沈合玨的忙,我連連點頭答應。
沈合玨的目光掠過我的身後,像不經意地開口說道:“那個,顧涼瑾,年成經常買什麽?”
我回頭看,看到夏年成正坐在位子上,認真的寫作業。
夏年成的位置剛好是在窗邊,陽光從窗外投進來落到他身上,他穿著白襯衫比顧遲短一些的頭發,眉目清秀說不出的好看。
不過如果是顧遲的話,應該會更好看吧。
“顧涼瑾,顧涼瑾?”
怎麽又想到顧遲了,我急忙回過神幹笑了兩聲,做賊心虛般地開口說起夏年成喜歡買的東西。沈合玨聽得很用心不時看看夏年成又看看我。
當時我沒有想太多,沒有想到為什麽全班幾十個人沈合玨其他人都不問偏偏隻問夏年成,也沒有想到為什麽沈合玨一定要和我一起買東西,明明秋遊的話大部分食物都是自己帶的。
因為第一次被拜托替班級做點什麽事情,我開心得不得了,整整好幾節課都在想要買些什麽,秋遊的話要準備什麽,以至於幾次被老師提問都差點答不出來。
放學了,因為今天剛好輪我值日,所以我留了下來,掃好教室在倒完垃圾,原本和我一起留下來掃地的人有事先走了,所以等我做好這些已經很晚了,教室裏空無一人。像我掃地的話顧遲從來都是沒有耐心等我的。
第二天,我跟在顧遲身後進教室的時候,聽到教室裏吵吵嚷嚷的。人群擁在我的座位旁邊。
“怎麽了?”
顧遲抬高了音量問道。
同學自動地給他讓開一條路,這麽一來,我才看到沈合玨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哭得眼睛都有些腫了。
“怎麽了?”顧遲皺起了眉頭,又問了一遍,沈合玨抽抽噎噎地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同學替她做出了回答。
“班費被人偷了。”
就在顧遲想要再問些什麽的時候,老師進來了。班主任問了沈合玨具體情況,沈合玨說她一般都是把班費收在書包裏的,但是昨天為了秋遊把班費拿出來點了下,後來上課了,就先暫時放到抽屜裏,回家的時候忘了拿。等她記起來匆匆趕回來拿的時候,錢已經不見了。
班費一人交了五十塊,合起來快要兩千塊了,已經不是個小數目,班主任的臉色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
這時候沈合玨又補充道:“最後一節課的時候,還在。”
“那麽就是放學的時候被人偷了。”老師想了想,敲敲桌子問道,“昨天放學後留下來的有誰?”
大家同時搖頭。
“昨天最後一節體育課,大部分人一放學就從操場走了,除了值日生留下來。”有人告訴班主任。
“那麽,值日生是誰?”
我和另外一個同學舉起了手,班主任嚴厲的目光落到了我們身上。另外的那個同學連忙站出來說她昨天有事先走了。
頓時,全班的目光全落到了我身上,一片嘩然。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有偷。”
這時,坐在沈合玨背後的陳珊珊突然尖聲叫了起來:“老師!我記起來了!昨天我有聽到班長和顧涼瑾說一起去買秋遊用的東西,顧涼瑾還問了有多少錢!”
嘩,整個班級就像炸了油鍋一樣沸騰了起來。
“小偷!小偷!”這種聲音鋪天蓋地地朝我湧了過來,我一下子就急了,連連搖頭,臉漲得通紅,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
我嘶聲力竭地喊著。腦子一陣一陣地疼著。
最後班主任製止了同學,把我帶到了辦公室。在辦公室的老師很多,我們班主任盤問了我老半天,言外之意就是讓我把錢交出來,她就不計較那些了。
可是,我真的沒有偷啊!
班主任一心認定是我拿了錢,但是我卻一個勁兒地否認,最後她歎了口氣揮了揮手讓我回教室。走出辦公室,我聽到背後班主任的聲音傳出來。
“這年頭的孩子就是這樣,明明就拿了卻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我緩緩地蹲在了走廊上,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隻能無聲痛哭。
為什麽沒有人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拿啊。
“涼謹,沒事吧。”
突然有人伸手把我拉到一旁,關切地問道是夏年成。他關心地看著我,眼神幹幹淨淨的沒有半點鄙視和沒有半點懷疑。
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我死死地拉住夏年成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說:“我沒偷,我沒偷。”
夏年成耐心地拍著我的肩膀,溫和地說:“我知道。”
“你相信我?”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他,在那種情況下,要我是其他人也一定不會相信的。畢竟那個時候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啊。
“我當然相信你。”夏年成理所當然地說道,頓時我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