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很天真很單純
我在吧台旁的位置上,愣愣的坐了下來,看著那個新來的調酒師有些出神。
“怎麽還一個人在這坐著,沒長記性!?”身旁傳來了一聲好聽的男音,我回頭看見紀斐端著一杯酒站在我的麵前,迷人的桃花眼裏看不出什麽情緒,鋒利的劍眉卻微微的皺著。
或許是看多了他這張迷人的臉龐,我已經不會再不由自主的失神了。
“K被辭退了。”我看著紀斐,呆呆的說道。
他聞言微微一愣,像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K是誰,隨後在我身旁坐了下來,說道:“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老板們看來,一個出手打了客人的員工,絕對不是一個好員工。對於這些會給他們招惹麻煩,而又沒有什麽背景的家夥,自然是希望他們早點卷鋪蓋走人了。”
“可是K,他幫了我,他沒有錯啊!他是為了我才……”
我無法理解,甚至不能接受的看著紀斐,為什麽會這樣,我想起那天K熱情的樣子,想起他站在我身前,將我護在身後的樣子,想起他拉住我的手,不讓我走向陳光的樣子……他明明都是出於好心,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
“哪有那麽多的對錯。”紀斐好笑的看著我,抿了一口杯子裏的酒,說道,“他那天既然決定幫你,自然知道後果是什麽。”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會這樣,那他還是選著幫助了我……
“這不公平!”在我的眼裏,K得到了他不應該得到的懲罰。
“這個社會本來就不公平。”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將杯子裏的酒晃來晃去,然後瞥了我一眼,“凉瑾,其實我並不喜歡你。”
“啊?”突然聽這樣的話語,我一下子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我知道有很多的人不喜歡我,像林染和很多的女生們,她們不喜歡我,是因為我住在顧遲家,以及我媽媽是小三。
但是,紀斐為什麽不喜歡我?我們才見過兩次麵,而且每一次他明明都對我很友善。
“雖然你還小,但是,你太天真太單純太不懂得保護自已。”一時間那雙迷人的桃花眼緊鎖住我的雙眼,我向裏頭望去,黝黑的眼眸,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深不見底。
“太過弱小無知,就會連累關心你的人。就像那天離家出走一樣,你能想到的,永遠隻是逃避,而連累了K和李醫生。可在你繼父的威壓麵前,你隻能忍氣吞聲的而不能反抗。”紀斐端起酒杯,站起身朝著酒吧裏頭走去,在那裏似乎有人正在喊他。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也起了身,朝著顧遲他們所在的包廂走去。
坐在熱鬧的包廂裏,顧遲正在和朋友們玩牌,我坐在旁邊腦子亂亂的,充斥著紀斐說的話語,一遍一遍的想,想的自己昏昏沉沉的,紀斐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回家的路上,顧遲興奮的跟我說著什麽,我腦子還處於一種混亂的階段,胡亂的答應著,到最後,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應著什麽。
“顧凉瑾,你要是在不認真聽我說什麽,你就自己站這裏吹風吧!”終於顧遲忍無可忍的衝著我大叫著。
我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著他,輕輕的喚了一聲:“顧遲。”
顧遲的眉頭挑了挑,等待我的下文。
“我很天真很單純嗎?”我看著他問道。
他愣了一下之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說道:“你剛剛心不在焉的,就一直在想這個嗎?你啊……”
他拖著長長的尾音看著我,狡黠的笑著:“你哪裏是天真單純,你就是蠢。又傻又蠢總是被人欺負。總是這裏磕著那裏碰去的。”
聽到顧遲說的,跟紀斐的所說的幾乎一模一樣,再一次被證實了這個事實,我心裏更加的難過了。
我低著頭,說不出話來。原來一直以來我都是又傻又蠢,不會保護自己,拖累他人的家夥。
“瞎想什麽呢!”顧遲停下腳步敲了敲我的腦袋,像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我是不是特沒用,特別讓人討厭?”我看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的意味。
顧遲看著我漸漸的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又蠢又笨又沒用,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討厭不起來,還喜歡的不得了。”
我睜大著眼睛看著顧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此時此刻,他居然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哄我,心裏突然暖暖的有些感動。
“別傻乎乎的想東想西了,記著,你是本大爺的女朋友,再傻再蠢再沒用都沒事,有我罩著你,你怕什麽。”顧遲伸手攬過我的肩膀,將我拉到他的懷裏。
我靠在他的懷裏,感受著這片刻的溫暖,我知道,隻要顧遲在,我可以自在的生活著,感受著生活給我帶來的每一種美好。
但是,隻要一旦顧遲離開了,那麽我就將麵對另外一種生活,那種日子是心驚膽戰的,每一天,回家我都是戰戰兢兢祈禱著,不要跟顧先生單獨碰上麵,祈禱著自己能夠平安的度過那一天。
我不在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樂趣,而隻能體會到一種度日如年的煎熬。等待顧遲回來的煎熬。
沒有誰會一直陪伴著誰,開學之後,原本以為,上學了顧遲他們就會一直呆在學校跟我們一起上課正常作息,卻不想才剛剛開學了一個多月,顧遲他們就又要動身前去北京。說是公司那邊有事。
對於這件事情,雖然我極度的不想顧遲離開,但是除了在心裏默默的想著以外,道別的時候,我依舊笑著對他揮了揮手,他登機前衝我揚了揚手說道:“別太想本大爺。”
“一點都不會。”那時候我那樣回複他。
但事實上,顧遲離開的每一天我都在掰著指頭算著日子。每一個晚上我都在想他。我過上了上麵所說的那種,讓人不安的日子。
所幸的是,媽媽回來後,顧先生回家的次數,漸漸的變得很少,不像上回暑假那般天天都在家裏。偶爾回家一次,也隻是淡淡的撇上我一眼後,回到書房去了。日子一久,我也慢慢的放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