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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妒火中燒

  秦無忌轉頭見智行雲的手又握到玉帶之劍上,便淡淡一笑:「我膽子小,不如閣下膽大,在蕭師面前竟還敢動劍。」


  智行雲臉色瞬時漲紅,一時縮頭收氣,手中銀劍不知是抽出來還是放下,被他一句話窘迫到了極點。


  秦無忌還要再說幾句,那蕭歡雲一跺腳:「夏侯,行雲,你們兩個出去,我好好和乖徒兒談談。」


  夏侯敬德沒有猶豫,暗中對秦無忌挑起了大拇指,然後快速退出了懸壺洞。


  那智行雲面色由紅轉白,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敢說出來,自打遇上秦無忌,他這一口悶氣就沒出來過,現在都有些憋傷了。


  蕭歡雲見智行雲還在洞中,不禁奇怪道:「你怎麼還不走,我說的話兒你沒聽清楚么?」


  智行雲身子一顫,咬牙轉頭離去了,但他轉眸的那一腔怒火,若是可以釋放出來,足以將秦無忌燒成灰了。


  秦無忌面色依舊不變,但心中卻有了十分警惕,趙青書前車之鑒,自己如今拖家帶口,萬不能再大意了。


  那蕭歡雲卻似沒有看出來般,此時見手下都退出去了,這才歡笑道:「好啦,嗯,為師剛才要跟你說什麼呢,對了,你的般若心法如今已到了第二層,是怎麼煉出來的,這才幾天呀。」


  秦無忌本來準備著要聽蕭歡雲一番關於遷徙百草門的教誨,沒想到這丫頭一句話又轉到了修鍊上面,不禁皺眉道:「我是修鍊金陽五禽掌和銀魂冰魄針,不知不覺就覺得體內周天循環變快了,但是不是突破了第二層,卻不知道呢。」


  蕭歡雲頓時更有興趣了,便半要挾,半糾纏的要秦無忌說一說「金陽五禽掌」和「銀魂冰魄針」的事。


  秦無忌無奈將本草天星閣四個丫頭髮現華鵲老人功法的事說了一遍。


  蕭歡雲聽得不時咯咯大笑,最後點頭道:「你體內的周天循環快了一倍,那就是突破般若心法第二層的表現,以後每突破一層,便會加快一倍。」


  秦無忌聽得一震,心中暗暗算了一下,如此說來只要二十層左右,便可在毫秒之間循環完了,這且不說,若是再修鍊幾十層,豈不是一秒之間,便能循環成千上萬次!

  但他此時沒有心情感受這些,望著蕭歡雲道:「師父你還沒說三皇子和淮陽王的事呢,徒兒其實也知道現在只能遷徙避禍,但就算我同意了,這門中弟子可不會願意啊。」


  蕭歡雲哈哈笑了起來,慢慢的卻有些煩惱,最後說道:「三皇子乃是國君的兒子,所以他是正宗兒,師尊是這麼說的,我和雲騎劍衛便要守衛三皇子。淮陽王和三皇子過不去,那自然就是大壞蛋了,這有什麼好說的。」


  秦無忌氣急,但又覺得她這話雖然粗糙,理卻不糙,簡直無法反駁。想了想忍不住又問道:「那天元丹又是怎麼回事?」


  蕭歡雲這時才有些正經模樣,低頭想了一下:「天元丹么,六品丹藥,自魏武大帝身邊的神醫草聖,那位華青老人逝去后,這丹道之學便落魄了,至今大陸還沒有能煉製出六品以上丹藥的門派。」


  秦無忌聽到「神醫草聖華青老人」的時候,腦海中立刻閃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此時心亂如麻,如何也想不出什麼,又聽蕭歡雲說到天下門派,如今竟連六品以上丹藥都煉不出來,不由吸了一口氣,這才明白當日為何自己煉製出一顆九品丹藥,便惹得鄭三禽那麼激動。


  蕭歡雲淡淡接著道:「這丹道之學,我說的主要是外丹煉製,外丹之法,只有你百草門還流傳些門道來。」


  她說著揉著小腦袋嘆了一口氣:「外丹煉製之難,一是材料難得,二便是配方稀缺。那煉丹沒有了材料和配方,你們百草門多年前又弄丟了門中煉丹至寶『神農鼎』,所以韓青囊嘔心瀝血,十年無功呵。」


  秦無忌點點頭,卻又忍不住問道:「還是徒兒那句話,三皇子的什麼孤陽之脈,難道金剛門這麼大的門派,都沒有法子?」


  蕭歡雲笑了出來,清脆的聲音直穿懸壺洞外,卻搖頭道:「你也知是孤陽之脈了,我金剛門修鍊的心**法,都注重陽剛之力,雖也有陰陽變幻,但少之又少。至於那種純陰門派,不是別國的,便是隱藏多年的宗門,所以沒有法子喲。」


  秦無忌一時無言,陷入沉默之中。


  洞中師徒談得深入,那懸壺洞外的雲騎劍衛們都是等得有些著急,夏侯敬德還好,那智行雲不時聽到洞中傳來蕭歡雲的清脆笑聲,腦海中難免浮現出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心中那一股妒火再難忍受。


  智行雲勉強對著夏侯敬德一笑,粗聲道:「難得來這百草門看一眼,小弟便去四處逛逛,也要看看歡雲這個『愛徒』到底有什麼大本事。」


  他說著也不等夏侯敬德說話,縱身便起,在半空浮遊七丈之遠,十分瀟洒的去向了神農院的方向。


  夏侯敬德早就覺出智行雲一腔怒火,伸手想要勸阻,卻沒有攔住,他急忙叫來還在一旁的花牛兒:「速去跟著行雲將軍,莫要讓他做得過火了,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將軍號令,一時不得離開。」


  花牛兒此時懵懵懂懂,但也有些明白右騎校尉和自己的大哥有些過不去了,這百草門又是他心中的家園,見夏侯敬德如此說,急忙答應一聲,雙腳一蹬地,身子如一支飛翎般彈射出去。


  夏侯敬德擔心著智行雲這一去,若是將妒火發在了百草弟子身上,恐怕難以收場。再見到花牛兒的身法威猛,已隱隱有了一絲金剛之力,心頭又是有些歡喜。


  他得蕭歡雲將令,不得不收下這傻小子,卻沒有想到花牛兒天生神力,簡直就是為修鍊金剛靈力而生出來似的,自己反而無意中撿了個大便宜。


  夏侯敬德忍不住露出一絲滿意之色,耳中卻聽到一陣風聲傳來,便見秦無忌飄然而出,面帶憂慮之色,急忙迎上去:「秦掌門,將軍可有什麼軍令?」


  秦無忌微微一笑,見夏侯敬德還是叫自己掌門,便笑道:「夏侯大哥,你還是叫我秦無忌吧,我自聽水河邊一見大哥,便是極親切的。」


  夏侯敬德呵呵一笑:「如今你是大將軍的親傳弟子,無論軍中還是門中,可都比大哥要高上不少嘍。」話雖如此說,他還是笑納了秦無忌這個兄弟。


  秦無忌也有些歡喜起來,轉頭卻沒有看到那智行雲,他是十二分警惕著那小子,不禁皺眉道:「智校尉卻去了何處?」


  夏侯敬德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行雲說要看一看百草門,方才去了北邊了,不過兄弟放心,我已讓花牛兒……」他話還未說完,秦無忌已是面沉如水,身影閃動,向著北方神農院疾馳而去。


  夏侯敬德連聲呼喚,秦無忌卻已去得遠了,他有心跟上,但蕭將軍還未出來,怕有什麼軍令,一時急得直跺腳。


  夏侯敬德身邊的幾名雲騎劍衛卻是面露猶豫之色,說實話,他們身為蕭歡雲屬下多年,從未見大將軍如此厚愛一個男子,其實和智行雲一般,對秦無忌都是不太感冒。


  夏侯敬德正不知所措時,眼前忽然一閃,蕭歡雲手持巨劍,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他急忙俯身行禮,口中急聲道:「將軍,行雲和秦掌門他……」


  蕭歡雲此時收束整齊,背負高出自己一頭的巨劍,見夏侯敬德如此擔心,便毫不在乎的說道:「智行雲那小子能幹出什麼大事來啊,秦無忌是我親傳弟子,若是連智行雲都打不過,那有什麼意思。」


  夏侯敬德其實心中也明白,蕭大將軍其實一直不太待見那個自命風流的智行雲,只是智行雲乃是國君親自塞進雲騎劍衛的,又是智伯公的人,所以一直沒有趕他走就是了。


  想是如此想,但夏侯敬德還是提醒大將軍道:「秦無忌是得將軍親傳,但畢竟時間太短了。智行雲不但身懷『龍眾』一脈功法,更藏智伯公家傳絕學,早就超過屬下,踏入黃字九重境了,您讓他們兩人打起來,這恐怕……」


  蕭歡雲嘿然道:「恐怕不公平是吧,你放心,除非玄字境高手,否則絕打不死秦無忌,他丹海內可是有……」


  蕭歡雲說到這裡停住了,差點將眾生綢被秦無忌丹海饕餮吞吃的事說出來了。


  夏侯敬德見大將軍如此冷靜,也不禁有些放鬆下來,點頭道:「這也是,龍子饕餮的主人,怎麼也不會被打死吧。」


  蕭歡雲咯咯一笑:「是啊,打不死便不要緊。」她說著卻望著北方神農院沉思起來,良久忽然又加了一句:「但智行雲要是敢妄殺百草一人,我必以七尺夜叉劈了他!」


  那一直在兩人身旁聽著的雲騎劍衛們都是面色一變,互相使了一個眼色:「看來等會兒要好好結交一下那位秦無忌了,智行雲雖然是智公豪門公子,但再尊貴,若是被大將軍劈死了,也沒什麼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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