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放馬雁門
越國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女王的大婚，這個時候，只要是能完成楚越的聯合，便是白櫻雪代替秦無忌迎娶越浣紗這種屈辱，雲蘇等樂妃也是能接受了。
為此，越國大臣們還翻出了古禮，按照遠古之禮，曾有新郎上戰場，其妹或其姊代娶的記載。
越國此番是絞盡了腦汁，務必要這場婚禮符合禮法，以此將越國綁在秦無忌的身上，避免成為楚國下一輪的征伐目標。
相比北方的晉國，與楚國密切相連的越國，對秦宗來说，簡直就是嘴邊的一塊肥肉。
但就在雲蘇昏頭昏腦的籌備大典，一個讓她差點昏過去的消息傳來，越浣紗殿下被白櫻雪拐跑了。
殿中寢宮裡，孤身而走的越浣紗只留下了一封書信，卻跟著白櫻雪喬裝打扮，说是去了晉國。
雲蘇頹然無力：「這下可怎麼好，如果大婚不儘快完成，楚國那幫秦宗人，打過晉國后再盯上我們，那越國真要完了。」
一名老成的樂妃卻笑了：「自上次高陽事件后，殿下已知道自己責任重大，她不是昔日那個只喜歡航海遊玩的孩子了，我看這次殿下意有所圖，她去的可是晉國，说不定是去見秦無忌去了。」
雲蘇樂妃也是沉吟起來，良久舒展眉頭：「殿下這次好像還帶走了伏羲琴和東皇鍾，此舉意義非凡啊。」
「是啊。」那老成的樂妃點頭道：「伏羲琴是秦無忌留給殿下的，算是文聘之禮，殿下又帶去了東皇鍾，若是交給了秦無忌，那禮法即成，秦無忌想反悔也不行了。」
……
越浣紗這次的確是帶了兩件神器，她是隨著白櫻雪輕裝快行，不過半日功夫就穿過了龍黃河，行進到了洛水城。
但見洛水城四面城門大開，不少百姓來來去去，竟是在向城中搬運著糧食等物資。
粗粗看去，搬運糧食的百姓塞滿了四座城門，就如蟻爬一般。
這種舉動實在是太古怪了，男裝打扮的白櫻雪前去探問了一番，卻得到一個更為古怪的答覆。
「洛水城可是福地，秦無忌那魔頭連這城都沒敢進去，可見這洛水城是有神仙庇佑的，聽说那些魔鬼已打到了東陽郡啦，咱們自然要進城躲避，是以才要多備些糧食。」
顯然這是個謠言，不過秦無忌的確也沒進過洛水城，被這一次大難刺激到的晉國百姓，抓住這種可笑的謠言，都當作了救命的稻草。
現在不但是長洛八郡的百姓，就是從東陽郡逃難來的人，都涌到了洛水城。
小小洛水城竟聚集了三十萬人，這已是往日一郡之地的人口了。
看守在長洛的韓棟雖發放告示，言明造謠者立斬，但還是阻不住前來逃難的人群。
不得已之下，韓棟親自寫信給秦無忌，希望他能放過幾個東陽的城池，多「製造」出幾座這樣的「福地」，以緩解聚集的人口壓力。
收到信件的秦無忌便順手攻下了東陽七郡中最大的糧倉——曲梁城，將那糧倉大開，命韓棟派兵先取糧食，再做安排。
越浣紗和白櫻雪正是在這個時候趕到洛水城的。
聽到秦無忌這一路大勝，白櫻雪自是歡喜無限，沿途暗暗留心的越浣紗卻是眉頭緊鎖：「只不過十幾騎，秦無忌就讓晉國南部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國將不國，家不成家，我越國要是也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
她此番跟著白櫻雪偷偷出越，其實就是為了多看看，多學學。
兩女沿著長洛八郡一路看過去，八郡二十四城，最少有一半都空了，有那浪蕩子，竟趁機搶奪城池中的富戶，還自稱是秦宗之人。
混亂的局面，僅靠韓棟和黑鷹衛，已是難以控制。
白櫻雪氣憤的斬殺了一批當地土匪，想要澄清謠言，但收效甚微。
「這樣下去，秦無忌的名聲可就壞了。」白櫻雪著急之下，帶著越浣紗直接到了東陽七郡第一城，晉國東北部最雄偉的長治城中。
按照逃難百姓所说，秦無忌應該就在此城中。
但她們進城探視，發現還是來晚了一步，這城池也是空了一半，到處都是不懷好意的浪蕩子，甚至很多退敗的修士也自甘墮落，在城中到處亂竄，尋得幾家富戶，便進去姦淫搶掠。
幾個不長眼的還來騷擾白櫻雪兩女，自是被打得找不到北，白櫻雪詢問之下，才知秦無忌等人已擊破了東陽七郡，此時竟到了陽曲郡古交城中。
從陽曲到雁門關，整個路程正是秦無忌昔日帶百草門弟子去晉陽的路線，此番可謂故地重遊，尤其在古交城中，秦無忌和武安侯已來到了天香坊廢墟上。
手指還能看到的地下入口，秦無忌说起了當日密室故事。
武安侯也是想了起來：「當日我被數千高手堵住，正是在這裡逃得一難。」他回思往事，卻覺不堪回首，便去了地下密室，出來時卻帶出了十釀的頂級汾酒，腰中也多了一柄古樸的銅劍。
飲過美酒後，古交城也是變得空空如也，城中修士和百姓都是潛逃而走。
秦無忌和武安侯沿著空蕩蕩的大街走了一圈，這一路上的城池，大部分都是這個結果。
秦無忌最後站在古交城牆上，不覺嘆息一聲，眼神迷離起來。
「是不是有點寂寞。」武安侯突然問道。
秦無忌呆了一下：「啊，前輩您说什麼？」
武安侯意味深長：「那年我隨魏武大帝攻下最後一座城池，掃平天下時，他就是這般表情，也是站在城牆上嘆息不已。」
武安侯的話語也似是多了幾分寂寥：「到了天下無敵的境界，不是你想象中的快意吧。」
秦無忌若有所感：「我在淮陽還做花奴的時候，一心痴迷武道，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連修鍊都有些懶惰了。」
武安侯沒有说話，只指著遼闊大地道：「九州之地，還有很多秘密是你看不到也想不到的。勸君還是要修鍊起來，你要不像變成第二個魏武，就得從另一個方向突破天道。」
他這番話似有所指，秦無忌正要詢問，便看到兩條身影穿過了城門，一路奔到了眼前。
黃泉和武士們竟然沒有阻止，待兩人行至面前，秦無忌吃了一驚：「櫻雪，浣紗，你們怎麼來了。」
越浣紗背著伏羲琴，腰間纏著東皇鍾，一言不發的跟在白櫻雪身後。
白櫻雪本是興緻勃勃而來，但一眼看到了白熊腰中的銅劍，不禁大叫了起來：「那是我祖上的傳家之劍，緣何在它手裡。」
她眼中的白熊還是一隻奇怪的靈獸，武安侯卻是一直不願與她相認，此時順手解下長劍遞給了她。
白櫻雪歡天喜地的接住，連連詢問此劍的來歷。
秦無忌曾為她说過古交城的密室之事，但武安侯在身旁，他也不願過多解釋，只含糊了過去。
白櫻雪意外得到祖傳寶劍，一直把玩了許久才看向了秦無忌：「你這一路打得痛快，但後面可全亂了，有很多晉人冒充秦宗的名義，打家劫舍呢。」
秦無忌手指前方雁門關：「不用多久了，到了雁門關再停一日，攻下此關后，我們就可以等著晉國的使者了。」
白櫻雪好奇的看著他：「這次你想要什麼賠償，晉國又能出得起什麼。」
秦無忌沉吟了一下：「我會要他們交出龍王大尊和蕭靜月，帶回楚國去，有了這場大勝的威望，楚國那些心懷詭計的人也該老實了。」
白櫻雪眼波流轉：「那下一步呢，還要做什麼。」
秦無忌躊躇起來：「先穩住楚國的形勢，徐徐圖之。」
噗哧，白櫻雪笑出了聲，自背後拉出了越浣紗：「越國女王就在這裡，我已要代你娶了，到時候把整個越國做嫁妝怎麼樣。」
她竟當著越浣紗的面，说這種話。
秦無忌尷尬萬分，越浣紗卻是昂著腦袋：「白姐姐你錯了，不如拿楚國做聘禮如何。」
兩女本是親熱一路，此時都是哼了一聲，各自冷笑。
就在這種尷尬氣氛中，秦無忌帶著兩女和騎士們，一路趕到了雁門關。
雄關還在，只是垂暮老矣，這曾抵禦過三國聯軍的晉北第一關，此時看起來竟有些蕭索之意。
十三騎士放馬雁門之外，黃泉和靈兒聯手沖入關內，大肆破壞了一番，才晃悠悠的退了出來。
受此打擊的雁門關首領，連發三封求救書，飛馬傳入晉陽。
金剛門最後一批修士集結而來，湧入雁門關。
這一次晉國修士已不做反擊之想，金剛門的修士悲壯而來，所為的就是一個尊嚴。
但秦無忌最討厭的就是金剛門修士，見到他們來了，一時忍不住，竟親自下場動手。
龍神劍法展開，僅以北海離火劍，便抹平了雁門關。
雄關兩側的山嶺都被破壞的體無完膚，整座關城更是成了廢墟。
這一日朝陽初升時，秦無忌來到了杏花嶺，距離國都晉陽，只有一條晉河之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