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宮宴(4)

  龍戰雅一愣，疑惑地看著万俟流觴。這小子怎麼了？這麼殷勤？怎麼覺得他心情很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還是小心為上！

  「謝王爺。」乖順地接過茶杯，龍戰雅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


  「嗯。」那個笑容那麼清純，那麼燦爛，目光中隱約還有絲化不開的情意，即使知道是假的，還是讓万俟流觴有一瞬的怔愣，隨即尷尬地掩飾過去。他突然很想讓這個虛假的笑容變成真的，那樣的話，感覺一定會更加美妙。嗯，他要朝那個目標努力！万俟流觴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卻被嘴邊的茶杯擋住，無人有緣欣賞。


  「皇嫂怎麼知道那個九連環？」万俟流宇的腦袋又湊了過來。


  「你不知道？」龍戰雅側頭，嘴角上揚。


  「不知道。」万俟流宇誠實地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


  「騙你幹嘛啊！」


  「哦，那隻能說明你太無知。」


  「皇嫂，你可以不鄙視小弟我嗎？」万俟流宇黑線了，這個皇嫂，一天不打擊他會死嘛？


  「不能。」龍戰雅很篤定地回答，隨即補充道，「我一天不打擊你不會死掉的。」


  万俟流宇驚了。這小皇嫂怎麼知道他剛才在想什麼？難不成會讀心術？


  「不會死掉皇嫂就行行好放過小弟吧。」


  「但是會瘋。」對万俟流宇燦爛一笑，龍戰雅繼續享用美食。


  「……」


  之後的宴會，因為龍戰雅完勝赫連影，所以無人再找她茬，至少不會在這種毫無針對性準備的情況下找茬，因此，龍戰雅酒足飯飽，圓滿地跟著万俟流觴回了王府。


  「王爺一直跟著……我……做……什麼……」兩個人回府的這一路上都沒有交流，馬車上龍戰雅閉目養神，但是能感覺到万俟流觴一直在看她。回到王府之後万俟流觴依然跟在她後邊，也不開口，跟在馬車上一樣，就一直在她後邊看著她，她十分懷疑要是他繼續這樣盯著她後背看，她的衣服會不會被他灼熱的視線燒出個洞來，又不是沒見過人類，幹嘛一直盯著她看？她很奇怪嗎？万俟流觴一直跟到了她的寢室，她不得不開口詢問，可一回頭，就撞進了万俟流觴的一雙黑眸中。還是平日里看到的那雙黑眸，但卻又似乎與平日里的不同，那裡面有一絲一樣的情愫，有一種異樣的神彩，但是龍戰雅沒有讀懂，即使沒有讀懂，依然被深深吸引，神思全部陷入那雙黑眸中，一句話也越說越小聲。


  万俟流觴一直都在看著她，晚宴之後就一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淡雅的她，靈動的她，狡黠的她，聰慧的她，兩個多月的相處中，万俟流觴發現她是個多變的女人，不同場合不同心境下，她展現出來的總是不同的風情，但無疑，每一面都光芒四射，每一面都吸引著自己的目光，他開始後悔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注意到她，那樣，他是不是會看到更多的她？他的心是冷的，從十歲第一次用劍刺進一個人的心窩被濺了一身血之後，他的心就是冷的。他沒有母后，他成名之前不得父皇的寵愛、被人欺侮，他成名之後所有人都帶著目的接近他，他失望了、厭煩了，他的心冷了，再無一絲奢望，再無一絲波瀾。夜凌他們是全心待他的，万俟流宇是純粹得對他好，但是他需要的不僅僅是忠誠和敬仰，他依然孤寂。可是自從遇見龍戰雅之後，他開始有了丟棄已久的情緒，憤怒、無奈、好笑、好奇，跟她在一起沒有陰謀，不需要算計，她是個聰明卻怕麻煩的人，總是那麼坦率、瀟洒。她是驕傲的，她是強勢的，她肆意隨心，她張狂不羈，她看似隨意什麼都不在乎，但是她心裡裝著所有對她好的人，她護短，忍不得任何人說風魂他們的不是，那種細膩的關心，那種偏執的袒護，那種全心的信任，他羨慕了，他渴望了。第一次，万俟流觴迫切地想要了解一個人，想要親近一個人，第一次，万俟流觴希望能走進一個人的心裡，可以永遠跟一個人在一起。


  「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


  「誒？」


  看著因為他一句話而變得有些獃獃的龍戰雅，万俟流觴心情大好，快手快腳地扯掉了兩人的外衫，一揮手滅了燭火，抱著龍戰雅就鑽進了被子里。


  「万俟流觴！」在万俟流觴懷裡躺了好一會，龍戰雅才反應過來，怒吼一聲，從万俟流觴懷裡抬起頭來瞪著他，手腳並用地開始掙扎。


  「嗯。」万俟流觴懶懶地應了一聲，帶著濃重的鼻音，「乖，睡吧。」將那顆小腦袋按回自己懷裡，万俟流觴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可惜，龍戰雅沒能看到。


  「万俟流觴！你給我放手！」伸手抵著万俟流觴的胸膛，想要推開她，卻怎麼也推不動，龍戰雅恨死沒有內力的自己了，她發誓，等她有了內力了，一定要揍得万俟流觴爹媽不認！折騰了半天都沒有效果，龍戰雅在万俟流觴鎖骨處狠狠咬了一口，知道嘗出了血腥味才鬆口，然後泄氣地閉上眼睛。本以為不會睡著，卻不想一覺到天亮，竟是從未有過的安心。


  「醒了？」清晨，万俟流觴感覺到懷裡的人動了動，低頭，便看見龍戰雅的小腦袋無意識地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像只乖巧的小貓。


  「嗯。」混雜著鼻音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嬌媚，龍戰雅睜開眼睛，雙眼迷濛地看著万俟流觴。


  看著龍戰雅迷糊而又妖嬈的樣子，万俟流觴只覺得一股熱流直衝下腹，隨即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