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楚館(1)

  「殿下想要去哪吃？」


  走在遺仙島乾淨寬闊的馬路上，體驗著那一份不同的寧靜祥和，龍戰雅的嘴角不自覺地掛上了笑容。


  「這，最好的楚館是哪？」


  龍戰雅一句話，讓亦楓險些摔倒在地。


  「殿、殿、殿下，您要去？」亦楓說話都已經不利索了，一句話，好幾次差點咬到舌頭。


  「怎麼？沒有？」龍戰雅挑眉。


  「沒、沒有！」一咬牙，亦楓撒了謊。


  「那青樓呢？這個不會也沒有吧？」龍戰雅輕笑，眼底全是嘲諷。


  「殿下，您去那種地方不好吧？」亦楓嘴角抽搐，「殿下，您不是餓了嗎？咱們去千楓樓吃飯吧，那是遺仙島上最好的酒樓。」


  「本以為亦楓是個膽大的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面色一冷，龍戰雅哼了一聲，轉身大步往前走。


  亦楓腳步一頓，隨即跟上龍戰雅，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好歹這位姑奶奶不會去那種地方了。可是當他跟著龍戰雅停下腳步，抬頭看見頭頂懸著的那塊牌匾時，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姑奶奶運氣是不是太好了點？

  「風華？倒是個好名字。」愉快一笑，龍戰雅抬腿就走了進去。


  「殿下！」哀嚎一聲，亦楓四處看了看，抓了一個巡邏的人，讓他去通知淳于輝，然後趕忙跟進去找龍戰雅。


  「呦，這位姑娘看著面生，是第一次來？」


  龍戰雅左右看了看，這裡倒是有趣，左邊青樓，右邊楚館，倒是男女通吃了。裝潢高貴、氣派，一看就是高級的地方。跟她搭話的是個男人，一身雪白，倒是有幾分儒雅之氣，但是本應跟風月格格不入的氣質，在這個人身上，卻讓人覺得他就應該呆在這樣的風月場合。龍戰雅勾唇笑了笑，剛要回話，身後就傳來的亦楓的吼聲。


  「大膽！污穢的東西！離殿下遠一點！」


  龍戰雅和那男人聽到這話同時皺眉。


  「殿下，您沒事吧？」


  「啪！」


  亦楓的話音剛落，龍戰雅的巴掌就招呼上了。


  「哪裡有你多嘴的地方？」龍戰雅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聲音里的冰寒和威壓卻讓亦楓的額角漸漸滲出了冷汗。


  龍戰雅這邊的動靜自然是引人圍觀了。


  「屬下該死。」放下捂著右臉的手，亦楓緩緩跪在龍戰雅面前。


  龍戰雅沒有責罵他，也沒有讓他起身，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殿下息怒，亦楓大人也是為了大人好。」白衣男子愣了半晌，終於是回神。看著龍戰雅的側臉，他猜不透這個女人是為了亦楓的那句侮辱而氣憤，還是純粹是想跟亦楓一個下馬威？畢竟，她是剛回到遺仙島的聖女不是嗎？


  「你叫什麼名字？」側頭看向白衣男子時，龍戰雅的是溫和地笑著的，這讓對方右愣了愣神。


  「拂塵。」拂塵乖順地回答。


  「拂塵今晚可有空？」龍戰雅索性轉身，正對著拂塵。


  「有。」拂塵愣了愣，點頭。


  「那麼，陪本殿坐回吧。你的地方在哪？」


  「殿下隨拂塵來。」


  「殿下！」


  「亦楓，不該說的，不要說。」冷冷地看了亦楓一眼，龍戰雅跟著拂塵上了風華的三樓。


  「殿下想要聽曲還是……」龍戰雅像是個觀光客，在拂塵的房間里東瞅瞅西看看，還坐在拂塵的床上試了試，似乎是在確認那床的舒適度，然後滿意地點點頭，起身，走到桌子邊坐好。


  「坐下來陪我聊會。」


  拂塵坐在龍戰雅對面，幫龍戰雅斟茶倒水。但是龍戰雅雖然說是要聊會，但是卻一直握著茶杯，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的樣子，間或喝兩口茶，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拂塵實在是搞不懂，這位殿下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拂塵為什麼會來這裡？」過了半晌，龍戰雅才緩緩開口。


  「嗯？」正在發獃的拂塵已經，抬起頭茫然地看著龍戰雅。


  「不想說便罷了。」


  「也不是，其實沒什麼不可告人的。」拂塵苦笑一下，慢慢開始回憶，「殿下剛回到遺仙島，對於島上的事情還不是很了解吧。這島上的人分七個等級：神皇、聖子和聖女、五大長老、四大家族、貴族、平民、賤民。像我們這種呆在青樓楚館里的，自然屬於賤民了。拂塵本是個貴族子弟，但是不小心衝撞了四大家族裡的人，便從此成了賤民，呆在這風華里了。」


  「是嘛。」對於拂塵的故事，龍戰雅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沒有那種憤怒、沒有那種理所應當、沒有憐憫和同情，她的表情一如最初，淡淡的笑容，其餘的，什麼都沒有，「拂塵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十年了。」拂塵的目光變得悠遠，似乎是又看到了當年年少氣盛意氣風發的自己，可惜……


  「這裡的等級是怎麼分的？」


  「分三個等級，侍人、侍君和公子，每個等級內又分十級。」


  「拂塵是公子？」


  「是。」


  「是嘛。」


  屋子裡再次陷入沉默，但兩個人卻並不覺得尷尬。


  「婉兒，玩得還開心嗎？」淳于輝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裡的沉默。


  龍戰雅側頭，便看到淳于輝、東方雷和亦楓。龍戰雅的目光在看向亦楓時微微閃了閃。


  「賤民拂塵見過聖子殿下。」看清楚來人之後，拂塵已經，趕忙跪下，雙手有些顫抖。


  淳于輝卻並不理會拂塵，只是盯著龍戰雅看，目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