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燈火闌珊處
只見小七飛快的跑了過去,抓著他的衣袍迅速的往上躍了去,靈活的躍上了他的肩頭,一副粘膩的樣子。
而那男子只是伸手摸了摸小七那小腦袋一下,然後便徐然轉過身,緩緩的朝那闌珊的燈火走了去,只給七夜留下一個清冷的背影。
七夜那秀眉擰得緊緊的,忽然間想到東方青嵐的身體,那藥方子裡面可是有聖靈果的,而這個神秘的男子當初就這麼出手闊綽的賞給她一個,想必他手裡應該還有,或者有這聖靈果的消息!
眸光沉寂了下來,想了想,七夜終於還是提著步子緩緩的跟了上去,然而,往前走了一下,都沒有看到那男子的身影,七夜緩緩的收住了腳步,抬著清眸望著那闌珊的燈火,那裡早已經沒有了男子的身影,一片靜謐祥和。唯有那江面倒映過來的深淺不一的燈光正微微搖晃著,地上到處是一片漆黑斑駁的殘影。
暗暗嘆息了一聲,竟然錯過了那麼好的機會!說不準都可以……唉!看來只能讓外公打聽去吧!
七夜有些無味的收回了視線,當下便轉身打算離去,然而這時候終於前方又傳來了一陣『吱吱』聲,自然是小七的聲音,七夜乍然抬眸迅速的循聲望去,只見那高大挺拔的黑影正站在那銀樹之下,沐浴在一片淺淡的柔光之中,安靜祥和,抖落了一地的光輝。
小七正乖巧的趴在他的肩頭上,時而望了望黑衣男子,時而抬眸望著七夜,嘴裡不停的喊著『吱吱』聲,那純澈透明的眼神里是含著一道說不上來的焦慮與緊張。
而那男子卻是背對著她望著那波光粼粼的江面,自然是沒有看身後的七夜一眼。
七夜是應著頭皮走上去的,邁著輕盈的步伐幾下便走到了黑衣男子的身旁,順著男子的目光望了去,只見那熱鬧的江面上是那麼一陣燈火迷離,花燈搖搖曳曳,水波連綿起伏,水中的倒影微微蕩漾,幾乎讓人迷亂了眼,江風如柔綿纏繞過了那冰冷的容顏,微冷。
江面上開始星星點點的漂浮著盞盞小小美麗蓮花燈,看著大江的對面岸邊的一個個女子將手中的一盞盞花燈放入了江中,然後閉起眼睛,雙手合十默念,一臉虔誠的祈禱。
七夜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就是那麼神色淡淡的望著眼前一幕,腦海里卻是閃過了前世的她在這樣的時節里淡淡的回憶,這個時候,七夜的眼底已經沒有平日里的冰冷與肅殺,倒是被一道淡遠平靜所替代,然而身上的那道疏離感仍然還在,沒有消減下去半分。
「我沒有想到大夏的新年竟然也是如此的熱鬧。」七夜依然神色靜穆,目光淡淡,望著對面那一盞盞的花燈,晶瑩剔透,承載著無限的希望,成百上千盞花燈縈繞在岸邊,就像一條琉璃玉帶一般,飄飄揚揚,煞是美麗。
這是七夜在大夏過的第一個新年,這裡的年味很濃,甚至遠遠比現代的年味來得更是濃郁,看著那一盞一盞的承載著無數希望的花燈綻放在如此平靜的江面上,七夜這心底莫名的感覺到一陣淡淡的安寧。
「既然嚮往,何不自己親自點上一盞?」
七夜的聲音落下去良久,旁邊終於傳來了男子那低沉而清冷的聲音,很是清涼的聲音,就跟這江風似的,不,應該比這江風稍微涼上那麼幾分。
聞言,七夜倒是沒有回話,江風淡淡,一襲黑袍在夜風之中飄飄揚揚,宛如那黑色的玫瑰獨自綻放在寂夜之中,也沒有那般的暗夜妖嬈,也沒有那般的攝人心魄,有的,便只有那一身的淡遠靜穆。
「那麼你呢?」
良久之後,七夜才淡淡的反問了一句,悠遠的目光仍然落在那波瀾無驚的江面上。
黑衣男子沒有說話,但是七夜卻能感覺到他那雙深眸里的流光似乎更加的深邃了。七夜也沒有再繼續出聲,兩人就這麼並排而立,夜風不斷,衣袂飄飄。
「我不信佛。」
許久之後,男子那低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涼意傳了過來,「祈禱要是真的能管用,我也不介意在佛祖的面前跪上千萬遍。」
聽著,七夜忽然緩緩的收回了視線,徐然轉過臉,淡淡的望著男子,只發現他那深眸之中已經多出了一道沉鬱。
「心中有佛則信佛,心中無佛自然不信。」
七夜神色淡淡,很是平靜。
「你心中有佛嗎?」
七夜的聲音一落下去,便聽到了邊上的男子那低笑的聲音。
「既然不信,自然無。」淡然簡短的聲音隱約能聽出一些鏗然的意味。
男子又是一聲淡然的輕笑,負手臨風而立,江風不停的吹拂著他的衣角,望著對面的一排星星點點的幽光,「你與她們不同,女子能有你這心性倒是不錯。」
似乎有些輕嘆的聲音,七夜眸光一沉,望著他那深眸,卻突然發現他那眼神已經變得深遠而平靜,落在那一排的花燈之上。
「你倒是悠閑,新年之夜竟然還有這等閒情逸緻在這邊看花燈,若不是小七帶過我過來,我倒是不知道你也在。」
七夜驀然收回了眼神,淡淡道。
「小七貪玩自己跑出來,給你添麻煩了。」
平淡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的情緒。
這聲音一落下去,趴在他肩頭上的小七便又是『吱吱』的叫個不停的,一臉無辜可憐巴巴的望著男子,然後又是一臉淡喜的望著七夜,眼睛閃亮閃亮的,很是可愛。
「怪不得最近又胖了不少,看來這次的減肥計劃還是以失敗告終。」男子淡淡嘆息道,伸手摸了摸小七的小腦袋,而小七則是粘膩的往他的肩頭蹭了蹭,一臉的享受。
「他似乎對葷食情有獨鍾,尤其是牛肉。」
七夜想起了小七這段時間的飲食,不得不感慨著小東西的食量!別看這小東西一副小小的身子板,然而就它自己一個就能一餐幹掉兩斤牛肉決計不成問題!
「都被他們給寵慣出來的,胖成這樣,才跑多遠就給我喘上了。」
男子淡然笑了笑,語氣里似乎隱約有些無奈。
小七一聽說兩人說它胖,可不樂意了,掙扎著站了起來,使勁的扭腰擺臀,自己看著怎麼都還感覺挺好的,似乎要給七夜跟黑衣男子證明什麼似的,頗具有抗議的『吱吱』的叫著。
折騰了一番,然後那身子快如閃電一般的一閃,往男子那寬大的衣袖裡鑽了去,折騰了一番,才抓出了一個金黃燦燦的東西,七夜定睛一看,乍然發現,那東西竟然就是上次跟他闊綽的贈送給她一樣的東西——聖靈果!
七夜那眼神『噌』的一下,頓時亮了起來,清眸閃爍著燦如星辰般的流光,緊緊盯著小七,一動不動的。然而,小七正要將那聖靈果往自己嘴裡塞去,突然就敏銳的感覺到七夜的眼神了,這才停下了動作,轉過小腦袋,那清澈狡黠的眸子盈滿了笑意的望著七夜。
然而七夜這下更是看清楚了小七爪子里抓著的東西,是聖靈果沒錯!
太暴殄天物了!這麼珍貴的聖靈果既然這麼出手闊綽的拿來給小寵物當零食!七夜當下那秀眉一擰,正愁著怎麼開口跟這個男人再討一個聖靈果呢!
原諒她,她可是從來不會低頭跟誰討要什麼東西的,一般她都是直接花錢買,或者買不到便是直接偷或者搶!
七夜這下自然是拉不下面子開不了口的!
眸光忽明忽暗的交替著,清淡的視線小心翼翼的掃了那男子一眼,發現他依然還在深沉的望著江的對面,一副深思的模樣,七夜這時候才淡淡的垂下了眼帘……
迎著小七的視線,一隻素手往自己的身後藏了去,修長潔白的指尖朝小七勾了勾,然後便張開了手掌,示意小七將它爪子上的聖靈果給她。
見狀,小七自然是不樂意,連忙把腦袋一轉,將爪子上的聖靈果往自己懷裡緊緊的捂著,就是不給七夜探尋到半分,然後又轉過腦袋看著七夜。
七夜頓時蹙了蹙眉,攤開的掌心徒然握成了一個拳頭,朝小七比劃著,清眸里閃爍著淡淡的寒意!
小七乍然一怔,那肥碩的身體一顫,很是不舍的望著自己懷裡抱著的聖靈果,有些哭喪著臉,伸著那粉舍舔了舔那聖靈果——
『咻!』的一聲!
一道金黃色的幽光劃破了微涼的空氣,穩穩的落入了七夜的手中,七夜微微握住,飛快的往自己的衣袖裡收了去,這才望向小七,清冷的臉上扯過了一道清淡的笑容,宛如昂然盛開在凜冽的寒風中懸崖上的那一株美麗的薔薇花,瞬間讓小七移不開了目光,小傢伙那明澈的眼睛瞬間閃過了一道恍惚。
然而,那笑容只是一閃而過罷了,七夜頃刻之間便恢復了剛剛的那麼一副淡淡神色,而小七也回過神來,俏皮的朝七夜眨了眨眼角,肥碩的身子一閃,再次鑽入了男子那衣袖之中,搗鼓一陣,居然又掏出了一個聖靈果,而這次,它沒有再看七夜,一股腦的咬了一口,死命的嚼了幾下,然後飛快的將整個果子全部吃了下去,中間的過程竟然都沒有看七夜一眼!
七夜不由得挑了挑眉,心底居然也覺得這小東西挺可愛的!唇邊忍不住揚出了一道淺淺的笑意,笑容明澈如那溶溶的涼月,燦爛宛若那最璀璨的星光,光華逼人。
然而,七夜自以為男子正在神遊太空沒有看到這麼一幕,卻不知道其實男子早就將這一幕盡數的收入眼底了,就在七夜笑得得瑟的時候,就那麼乍然轉過身子,原本平靜的深眸之中乍然閃過了一道銳利,深沉如墨一般化不開的目光停落在七夜那清秀的小臉上,片刻之後才低下視線淡然望著七夜的衣袖……
七夜微微一怔,頓時下意識的伸手壓住了自己的衣袖,充滿警惕的望著男子,一邊往後退了去,反正聖靈果到手了,那麼下一步就可以撤了!
然而,七夜似乎得意得太早了,這一後退幾步,突然後跟沒踩穩,一隻腳便一滑,便往旁邊的一個小小的坑裡踩了去,緊接著便是感覺腳底下是軟綿綿的觸感!
七夜頓時大驚,他媽的,千萬別是狗屎啊!
幾乎是下意識的手腳,然而另一隻腳都沒有踩穩,這麼一收,那身子便是搖搖晃晃眼看著就要往江里栽了去,七夜不禁在心底咒罵了一聲——他媽的,坑爹啊!
然而這時候,一道涼風驟然襲來,來不及讓七夜反應,一道黑影迅速的從自己的眼前一閃而過,緊接著,七夜便感覺自己被人抓住了衣領,整個身子飛了起來——
『呼呼!』
風聲不停的從耳邊劃過,低頭一看,自己腳底下正是那波光粼粼的江面,而知道這男人應該沒有惡意,七夜也緩緩的放開了衣袖下緊抓著的那些小飛刀,一手收攏了衣袖緊緊的抓住了男子腰側的大斗篷,一手朝男子的腰間抓了去,用力一擰!
突如其來的劇烈的疼痛讓男子那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深眸里掠過了一道深幽的流光,當下就放開了七夜的衣領,七夜那身子頓時沉了下去,徒然驚了一下,這才放開緊緊掐著他腰間軟肉的素手,改抓住了他的衣服!
開什麼玩笑,下面就是江面,要掉下去也夠她喝一壺!這麼冷的天氣,她可不想冬泳!
這麼緊緊挨著,七夜甚至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透入骨髓的清冷,淡淡的冷香不停的在鼻間縈繞而過,讓七夜有了瞬間的恍惚,然而卻是很快便將那思緒給收了回來,僅僅也就是眨眼間的失神罷了!
這男人的輕功很不錯!
那麼寬闊的江面僅僅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他們便從那邊的銀樹下飛躍到了這邊!
足尖才剛剛點地,七夜便驟然放開了黑衣男子,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一臉警惕的望著他!
而這時候一道陰風驟然襲來,帶著一股陰冷的凌厲,七夜反應迅速的一個後仰,飛快的躲了過去,緊接著一道淡淡的清香瀰漫而來,凌厲的寒風頓時止住了!
七夜抬眼望了過去,隱約看到他那沉寂的黑眸之下那道隱忍的淡淡幽光,可以想象他此刻一定是俊眉深深皺著!那一擰幾乎使出了她吃奶的力氣了,但願踩到的不是狗屎啊!
七夜下意識的抬腳,發現鞋底還是乾淨一片,這才鬆了口氣,江上的涼風緩緩的襲了過來,一縷縷青絲輕揚而起,滿頭秀麗順滑如綢緞般的秀髮披散於肩頭,七夜這才發現自己頭上的黑玉簪已經不見了,下意識的抬頭一看,發現對面的男子那修長的指尖上正拿著她的那根發簪!
「只要我當時往你腦門上一按,你就魂斷望龍江了。」
男子那低沉的嗓音里染著一股寒意。
我早就魂斷望龍江一次了!只要我當時飛刀一出,你頸側的大動脈早就被我割斷了!七夜心底暗暗的嘀咕了幾句,但是臉上卻是毫無任何的表情,依然還是神色淡淡一片。
「那七夜還要多謝閣下的饒命之恩了!這聖靈果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把它還給你,與其拿去飼養一隻小寵物,倒不如拿它來救人。」
七夜鏗然的開口。
「敢從我的手下搶東西,還出手傷我,你倒是第一個!」
黑衣男子淡淡道。
「七夜無心傷閣下。」
七夜回答得理直氣壯。
「狡辯的功夫挺厲害。」
「多謝閣下的誇獎!」
七夜欣然開口,波瀾無驚的臉上亦是一片平靜。
「看來,你恢復得不錯。」
男子收回了雙手,負手臨風而站,眯著那幽深的眸子淡然望著七夜,眼底的幽光泛泛,看不出來到底想著什麼了。
看著突然沉默下去的男子,七夜清瞳一沉,心底拂過了一道幽光,盯著男子看了好一會兒,才淡然開口,「你想讓我履行欠下的條件不成?」
聞言,耳畔便傳來了男子那輕笑而冷淡的聲音,「七夜,你很聰明!」
「你想我做什麼?」
七夜倒是來得乾脆,反正她也不想欠著別人的人情。
男子沉默了一下,冷淡平靜的聲音才繼續,「你若真的想還我人情,那麼就參加這次的百花盛宴。」
七夜一聽,禁不住在心底暗暗翻了個白眼,果然是煩什麼它就給你來什麼!腦海里乍然閃過了北凌軒他們今早上的談話,什麼百花盛宴,除了比試之外更大的目的可能還是為那個什麼赤帝陛下的找皇妃的候選人!
想到這裡,七夜心裡不禁一陣不舒坦,那個赤帝陛下她是見識過的,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要是很不幸真的被列入那些候選人了,真成了那人的老婆,那才叫真正的坑爹呢!
而且,這個的可能性很大,帝王的後宮通常是很龐大的,為了平衡朝堂的各個勢力,誰敢保證她七夜不會像那些官家千金一樣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呢?別忘了,她還是東方破天的外孫女,逝去的大夏戰神與紅衣女將的女兒,她恍惚之間也想起了,北凌辰之前還跟她說過,那就是她七夜的命運!
所以,為了擺脫這樣的命運,她只能……
而這男人竟然讓她去參加百花盛宴,也不知道懷著什麼樣的目的!不過,既然他說讓她去參加,那就參加啊,又沒說非要她贏,這就好辦了!
想到這裡,七夜這才點點頭,「好,參加就參加,這是第一個條件!」
聞言,黑衣男子才又深沉的掃了七夜一眼,徐然轉過身子,寬大的步伐往前邁了去,趴在他肩頭的小七正睜著那亮晶晶的眸子望著七夜,裡面充滿了不舍,看了看七夜,又回過看了看它的主人……
「喂!等一下!」
就在男子那身影即將沒入那黑暗之中的時候,七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禁不住喊了一聲,心底居然隱約的覺得這個男人能力不一般,或許知道那兩樣東西的下落也不一定!
聽到七夜的聲音,男子的腳步倒是放慢了。
「你是否知道千骨花和大地菩提子的下落?」
七夜毫不猶豫的問了出來。
男子那黑眸微微一沉,頓時收住了腳步,靜默了好一下子,低沉的嗓音才傳了過來,「如此珍貴的藥材你倒真有眼光!」
「救命之葯,若是閣下有消息,還請閣下告知於七夜。」
黑色斗篷下,那修長的手驀然微微收緊了,然而眼底卻是漾出了一道冷漠清淺的輕笑,「千骨花這樣珍貴的草藥一般是不會出現在市面上,你可以去齋寶堂問問,至於大地菩提子,我剛好知道有一人擁有一顆。」
「是誰?」
七夜連忙追問道。
「你們的赤帝陛下,他那裡有一顆,不過能不能讓他給你,那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說完,又聽到一聲低沉的冷笑聲,黑色的身影終於沒入了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見了,隱約可以看到小七那戀戀不捨的眼神。
一陣清風拂來,七夜隱隱約約又聞到了那一股淡淡的冷香,越來越微弱,終於所有的香氣都揉碎在那涼風之中,盡數飄散了……
他走了,像一陣涼風似的……
而七夜也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
齋寶堂?
七夜有些詫異的蹙了蹙眉,只知道那裡好像是一個挺盛大的拍賣會場所,每隔兩個月就會有一場大型的拍賣會,其他的倒是一無所知了!對了,胖子!胖子他們家好像跟那邊的人有些交集,或許哪天可以找胖子出來問問情況!
還有那個大地菩提子!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此物!而且還是在那個赤帝陛下的手裡,想到昨天在楓林里的那場對決,七夜就禁不住一陣皺眉,現在的她遠遠不是那人的對手,讓東方破天去拿嗎?那個雪山冰蟾怎麼辦?那個陛下再大度,也斷然不可能同時將這兩樣這麼寶貝的東西都送給東方破天吧?
七夜思量了一番,蹙了蹙眉,心底自是做出了一番思量。
按著原路返回,七夜倒也不打算多做停留,今晚上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待著她去解決呢,所以七夜便是加快了腳步……
——《X處首席特工皇妃》——逐雲之巔——
夜漸漸的深了,整個熱鬧的皇城也微微沉寂了下來,燈火闌珊,冷風依舊!
空曠漆黑的夜幕之下,一道嬌小的身影快如閃電一般的越過了東方王府的高牆,往皇城的某一個方向飛躥而去……
皇城西南部,宋府某一閣樓內。
「無情公子,我哥到底怎麼樣了?為何到現在還清醒不過來?」
宋纖纖美眸里染著淡淡的憂慮望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雙眼緊閉的宋流昭,很是焦慮的問道。
一身白衣翩躚的無情公子正一臉平淡的給病床上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的宋流昭把脈,俊眉皺得很深。
「無情公子,我昭兒怎麼樣了?」站在邊上被丫鬟扶著的一名中年美婦也是惴惴不安的望著無情。
無情將宋流昭的手放回了被子中,緩緩的轉過頭,望著宋纖纖等人。
「怎麼樣?無情公子!你倒是說話啊!這都要急死老身了,昭兒可是我的命根子,他要是出什麼事情,我也不活了!」
那中年美婦忍不住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全身經脈盡斷,要保住性命不難,倒是若想要痊癒,恕在下也無能為力,之前尚可以用千年青木藤配合其他的藥物護住他的經脈,但是現在由於受傷過於嚴重,自然也承受不住這種煎熬。除非有生骨草也就是千骨花,配合幾種珍貴的藥物倒可以一試!」
無情淡淡的開口道,看著眼前這中年美婦這麼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到底還是有些反感了。
那天七夜似乎也就是那麼打架罷了,根本也沒有見到她使用什麼內力啊,而且,她似乎是沒有內力的,怎麼會能將宋流昭打成這個樣子?
無情可不認為這是一個巧合的,他記得上次他跟白晨飛去了風府,似乎也看到她動手了,可是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的。想必,她應該是身懷絕技也不一定,可是,何故之前跟她接觸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她這麼一面呢?難道這些年她都是隱瞞大家的不成?
無情這心底不得不浮起了這樣的想法!
「千骨花嗎?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怎麼都沒有聽說過?」宋纖纖一聽說這藥草,頓時皺起了那彎彎細細的秀眉。
「沒聽說過並不代表沒有,你們看著怎麼把藥草準備好吧,這是需要準備的藥草,我等下都羅列在方子上了,你們最好儘快收集好,他的情況並不樂觀。」
無情公子悠然道。
「纖纖先謝過無情公子了,既然如此,那就請無情公子移步前廳喝杯茶吧,順便將方子寫下來,纖纖好派人去抓藥!」
無情公子點了點頭,起身將東西收拾好,便大步的往外面走了去。
而這時候,一道黑影迅速的越過了寂靜的夜空,小心翼翼的往房頂上踩了去……
『噔噔噔!』
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宋纖纖才剛剛把無情公子送出去,這時候,房門又突然被打開了!
只見宋流火正一臉急沖沖的走了進來!
「姐,哥怎麼樣了?」
宋流火望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宋流昭問道,面上雖然是一副擔心至極的樣子,然而那眼底分明夾著一些隱晦不明的幽光!
「還能怎麼樣?唉,怎麼辦呢?六長老出去找藥草也遲遲沒有消息,都這麼多天了,不會真的南宮家的人給發現了吧?要是發現了,那他們為什麼還沒有上門來呢?這件事情,怎麼想著就怎麼覺得奇怪至極!不對勁!」
宋纖纖皺著眉頭道。
「都怪那個七夜!要不是因為她,昭兒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纖纖,你還被那個東方破天給打了耳光,真是讓為娘的氣憤!這口氣不能不出!你爹他們懦弱,連在朝堂上彈劾東方破天都不敢!真是廢物!」中年美婦一臉的兇相,恨不得立刻將七夜抽筋扒皮吃肉了!
「好了,娘!你就彆氣了,氣也不管用啊!還是好好守著哥吧!」
宋纖纖伸手拍了拍美婦的肩頭,很是溫柔的安慰道。
「娘,你放心吧,用不著生氣,我說不準已經給你們報仇了!」這時候宋流火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而宋流火這話一落下去,宋纖纖跟中年美婦皆是一震,當下便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流火?」
宋纖纖趕忙問道。
宋流火眼神一亮,嘴邊略過了一道笑容這才慢慢解釋道,「你們忘記了嗎?東方王府有一個病秧子,那可同樣是是東方破天的心頭肉啊,要是他出點什麼事情,恐怕東方破天也承受不住了,這什麼狗屁東方王府也沒有太大的必要繼續存下去。他們家的丫鬟經常會在我們的仁安藥鋪買東方青嵐的葯,久而久之我們也算熟悉了,前些天,他的丫鬟有過來買葯,我倒是留意了一下,在那藥包之中稍微添加了那麼一丁點的東西,無色無味,單單那麼一點就夠他們吃上一壺了!哼,竟然敢對我們宋家不利,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大哥現在都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看得我也難受,遲早也會讓他們付出一點代價的!」
宋流昭此話一落,宋纖纖乍然想起了在宮門前的一幕,福海一身急沖沖的騎馬奔襲而來,七夜那時候好像臉色也不太對,難不成是東方青嵐出事了不成?但是想想,好像也不可能啊,因為今天聽說他們去游湖都看到了他的畫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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