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禪修
「沒錯。」黃一休聲音渾厚低沉,「聽說你引動了星血冶身的異象,希望這一戰不會讓我失望。」
寧淵微微一笑,沒有回話。從黃一休的架勢來看,他已明白對方走的是何種路線,可以說,這種路線,正是他最喜歡的。
「開始吧。」裁判並不打算讓兩人多加寒暄,說完話便退出擂台。五天的賽程,時間安排得非常擠,寧淵的戰鬥結束后,此座擂台上可是還要迎接不少選手,時間寶貴,容不得半點浪費。
擂台上剩下寧淵和黃一休兩人,兩人四目交接,一股火藥味瞬間碰撞而出。
呼呼!
黃一休搶先動手了,他手裡的金剛杵揮動起來,勢沉如山,毫無花哨的向著寧淵砸去。
寧淵神色平靜,對方的路數果然如他想的一樣,正合他的意。腳下一步邁出,面對對方狂猛的一杵,寧淵沒有選擇後退,而是欺身而上,雙手一接!
「愚蠢!」黃一休見寧淵竟然如此託大,怒喝一聲, 金剛杵上綻放金光,剛正而宏大。
嘭。
寧淵雙手托住金剛杵,只覺得一股洶湧的力道瘋狂襲來,讓得他臉色不禁微微一變。自恃戰體的強大,寧淵認為在同階之中無人可與自己近戰,卻不想眼前的黃一休果然有些門道,力氣大的驚人。這一杵,震得他雙手微麻。
不過,也僅僅是微麻而已。
無空步踏下,寧淵身化殘影,並指成刀,欺身而上,迅速臨近黃一休。
「什麼?」黃一休眼皮一跳,被寧淵著實嚇了一把。他剛剛的一杵極有信心,哪怕是對手修為比他高上兩重天,徒手接住,也要筋斷骨折。但寧淵只是輕輕的雙手一托,竟然就擋了下來,然後恍若無事般的在下一息發動凌厲的攻勢,如此可怕的一幕,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那就是對方的**強橫還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點,黃一休心裡閃過一絲濃烈的戰意,自小到大,若論力氣與近戰,無人是他一合之敵,如今好不容易出現一個,他怎麼能輕易放過?
金剛杵迅速的回抽,黃一休反應極快,他的體表瀰漫出一陣金光。在寧淵的攻擊欺身之時,險之又險的擋住了。
金光一陣搖曳,寧淵蓄勢而發的一擊,竟只是讓得對方的防護罩輕輕一顫,不由得讓他大為驚異。
呼!一擊未果,對方的金剛杵卻是已回抽而來,寧淵無空步落下,下一息出現在了擂台一角,饒有興趣的看著黃一休。
本以為一擊就能決出勝負,卻不料對方的防禦出乎意料的結實,那瀰漫黃一休體表的金光,給人一種莊重沉甸的感覺,不像是一般的元氣護罩,看來是屬於禪修的一種護身手段。
「肉身很不錯,如何修鍊的?」黃一休突然開口道,盯著寧淵,眼裡閃現一抹狂熱。
寧淵微微一愣,隨即道:「天賦。」此話不過是胡說而已,戰體的秘密,寧淵又怎麼會輕易與人訴說。
「原來是天生神力,怪不得能夠引動星血冶身。」黃一休眼露艷羨,道:「當初那位高僧曾經說過,天生神力的人,是佛門金剛護法的最好人選 ,若我是天生神力,當初就帶走我了。可惜我不是,最終只留下了一套修鍊法門而已。」
聽著黃一休有些遺憾的語氣,寧淵突然對眼前的漢子升起不少的好感。短暫的接觸下,他發現此人沒有什麼心機,更沒有世家子弟的那些壞習慣,顯得十分質樸。生在世家,卻能有這樣的品性,難能可貴。
「盡全力出手吧,讓我看看我這後天修鍊出來的**,與你相比,究竟差在哪裡。」黃一休眼中戰意涌動,手持金剛杵,身泛金光,給人如羅漢臨身的錯覺。
他幾步踏了上去,封死了寧淵所有的退路,金剛杵綻放出耀眼的金光。
「好。」寧淵有些能理解對方的心思,微微一笑,卻是沒有藏拙,雙拳轟出,以拳頭力抗金剛杵。
嘭嘭!沉悶的撞擊聲傳開,兩人一觸即退,看不出誰在下風。而兩人身前的地面,卻是因狂猛的衝擊碎裂開來,揚起不少塵土。
「接我一杵金剛伏魔!」黃一休喝道,金剛杵虎虎生風,光芒刺目,朝著寧淵狠狠的一砸。
寧淵看著對方的攻擊臨身,雙手同樣金光閃爍,他的一雙拳頭猶如黃金澆鑄,更像是一輪刺目的太陽,逆著對方的攻擊而上。
轟!
擂台因為兩人激烈的戰鬥搖搖欲墜,地面晃動不止,周圍圍觀的人群,下意識的離遠了點。
一擊過後,黃一休立於原地,握住金剛杵的虎口流著鮮血,微微生疼。與寧淵的一雙拳頭對撞,他竟然落在了下風。這是他修鍊禪修的法門多年來不敢想象的事。
「我輸了,拿著這金剛杵都打不贏你,你的肉身真夠變態的。天生神力的人都這樣嗎?真是太沒天理了。」黃一休突然乾脆利落的認輸,臉色一片坦然。
「這,你的修為似乎都還沒用出幾成吧?」寧淵有些錯愕,剛剛的碰撞雖然劇烈,但他很清楚,對方醒藏五重天的元力根本沒有用上多少,光是對方元力的渾厚強度和那防禦力極其可觀的金光護罩,寧淵想要短時間內擊敗他,除非施展般若心雷術,否則極難做到。
「對我而言,肉身輸了就是輸了。」黃一休對勝負看得即開,收起金剛杵,向著裁判點了點頭,便跳下了擂台。「晚上找你喝酒,力氣比不過你,喝酒也要喝死你!」
說完,他便在擂台下諸多雙錯愕的目光中,離開了此處。
寧淵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影,臉上浮起笑意。沒想到能遇到這麼一個有趣的對手,對方光明磊落,倒是讓他起了結交之心。
「黃兄,這……」蕭雲青和方世傑在擂台下臉色鐵青,比賽沒有想象中的激烈碰撞,反而如此簡單的結束,大出他們的意外。黃一休認輸,意味著著他們下的賭注全部打了水漂。
「怎麼回事,一休哥竟然就那麼認輸了……·」黃一駿一時有些難以接受,喃喃自語,傻愣在原地。這下子,他的全部身家也要賠個精光了。
夜晚來臨的時候,黃一休果然如他所言,來到先罡雷門一眾人居住的獨院之中,拉著寧淵就往酒席上鑽。
這位修禪修之術的大漢十分豪爽乾脆,給寧淵留下極為不錯的印象,因此寧淵自始自終笑臉相迎,兩人言談甚歡。
關於禪修,甚至黃一休口中的佛學,寧淵抱著十分濃郁的興趣。他的見識大多來自於古籍,對於這個世界上其他的凈土,一無所知。從黃一休的口中,他得知了不少以前聞所未聞的事,有了大開眼界之感。
據說傳授黃一休禪修法門的那位高僧來自一個叫做菩提凈土的地方,那裡人人信佛,佛教勢力龐大,是禪修的大本營。黃一休說了,他內心有個願望,就是有一天能夠離開昊光凈土,前往菩提凈土,得到真正正統的禪修傳承。
兩人推盞交杯,一直喝到酩酊大醉,深夜時分,黃一休才醉熏熏搖搖晃晃的回去,而寧淵也返回自己的住所,一爬上床倒頭就睡。
隔天,寧淵清晨便被餓醒。喝酒過後的隔天,體內食物消化一空,總是最容易早醒。戰體賦予了寧淵強健體魄的同時也賦予了他強大的消化功能,體現在這方面,便是他的胃口極大,且極容易餓。
寧淵曾經粗略算過,打從他修鍊《戰經》以來,每餐的飯量比起以前足足大了十倍,特別是戰體一蛻后,這個數字更加明顯。現在每頓飯,寧淵足可以吃下九頭牛,這個飯量相當驚人,若他還是以前蠻荒的一個普通少年,恐怕光是吃飯的問題就能把他活活餓死。
在王家提供的飯堂吃了可口的早點后,寧淵便返回自己的屋子,打坐修鍊。從今天起,每天的戰鬥開始繁重起來,光是今天,他就有三場戰鬥必須面對。
昨天一天的比賽中,先罡雷門已經有一名內門弟子不幸出局,目前還剩下九人。知道了這次大比對宗門的重要性后,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哪怕是大師兄,寧淵都沒見過他在任何休閑的場合出現。
待到快正午的時候,寧淵出了門,朝著擂台所在的演武場而去。其他九名內門弟子基本都一直待在演武場,偌大的獨院中,只有他一人。剛剛出門的時候,寧淵遇到了正好返回的張師師。
「張師姐,比試可還順利?」寧淵乾笑了幾聲,打招呼道。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張師師現在對他比以前還要冷上幾分。
「僥倖贏了。」張師師膚若凝脂,絕美的臉龐上不施粉黛,聲音細柔中卻帶有一絲冷意。
「哦。」寧淵輕哦了一聲,覺得自討沒趣,說了幾句便借比試即將開始告辭離去了。
張師師看著寧淵遠去的身影,目光微微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出來吧,你一路跟蹤我到此,是為何意?」突然,她腦袋轉向左側的角落,眼光微寒的道。
「張道友好敏銳的感覺,我自認這手隱匿的功夫頗為不弱,卻不想還是被你發現了。」角落裡,華清霜的身影浮現而出,他還是那身藍衣,顯得丰神俊貌,風度翩翩。
「你一路跟蹤而來,鬼鬼祟祟,希望能給我一個好的解釋。」張師師臉色淡漠,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張道友莫要誤會,只是道友之美令人窒息,在下見之,便不知不覺的跟到了此處。」華清霜開口,說的話卻是令得張師師原本眼中的殺意微微一滯。如此**裸的告白,竟然出自一個大門派首席弟子的口中,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就這事?」張師師冷冷的掃了對方一眼,並不怎麼相信對方的話。
「不知張道友今晚可否有空,晚上在琴竹軒有一場聚會,希望道友屆時能夠到來。」華清霜語氣懇切,始終是那麼溫文儒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