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最高警戒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胖子忙不迭的磕頭,肥厚的身子在黑水中不斷顫抖。
「先別急著道謝,我是救你還是害你可是未知。若今天我們逃不出,你只能與我陪葬。」寧淵冷淡回應道,監獄里的大多數囚犯心中都有傲氣,很少有人會像眼前的胖子一樣動不動給人磕頭。在寧淵心中,對這樣怯弱的人有些鄙夷,但先前胖子即便遭受嚴刑拷打也不願連累牢外的親人的做法讓他頗為讚賞,因此才會順手救下對方。
對方的修為不過煉神,在接下來的大戰中根本無法幫上他什麼忙,不過寧淵既然救了,自然也會試著將他一起帶出去,哪怕這會引來其他囚犯的一些不悅。
「時間不多,你們通通進入星空木匣,等我召喚之時,便是大戰來臨之際。」寧淵言語簡潔明了,取出星空木匣。
一眾囚犯互相看了一眼同伴,然後在陰煞老魔的帶領下,行動迅速的進入到了星空木匣內,並沒有多生什麼波折。這些人先前已經被陰煞老魔的話說服,因此此刻十分配合,省卻了寧淵不少苦功。
「前輩,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裡和你一起?」當一眾囚犯都消失在黑牢內,只剩下寧淵和那胖子,胖子囁嚅著說道。
他全身傷痕纍纍,衣衫更是破爛不堪,即便放在普遍狼狽的囚犯中,也是最為骯髒悲慘的一個。
「為什麼?」寧淵有些意外,星空木匣內可比外界安全許多。
「因為……因為那些囚犯中有些人原先就喜歡捉弄於我,此刻他們失去了鐐銬,一定會更加變本加厲。」胖子臉色漲紅,聲音有些細,從他的五官和眼神中寧淵斷定對方年紀甚至不比自己大。
年紀比自己小,卻達到了煉神境界,這本是極高的天賦,但這胖子如此懦弱,全然不像一個經歷了風風雨雨的修者,實在算是一朵奇葩。寧淵多看了他幾眼,對他為何會進入黑牢產生了興趣,不過此時並不是刨根究底的時候,正事要緊,因此他乾脆利落的拒絕了對方。
「放心吧,大戰即將來臨,他們全部的心思只會用在恢復戰鬥狀態上。與其擔心被他們欺負,你還是想想大戰到來時如何扛過去,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可是十萬年來都沒有人成功過的事情。」
見到寧淵語氣無絲毫商量的餘地,胖子不由得眼神微微黯淡,順從的進入到了星空木匣。將木匣合上,看著空無一人的牢房和地上兩具冰冷的獄卒屍體,寧淵轉身,以更快的速度回返。
「希望他們也一切順利。」寧淵喃喃自語著,小圓圓在前方開路,而隱者則是潛行在他的旁邊,如一陣風般吹拂過層層通道。
當回到獄卒長的卧房之際,陰冥道人和丹輕都還沒有回來。這一點在寧淵的意料之中,畢竟他有陰煞老魔相助,小圓圓無視禁制的能力更是比拿著通行令牌前進要省去不少功夫,他第一個完成任務合情合理。
等待是最為煎熬的,特別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獄卒一方隨時有可能殺入這裡,因此寧淵如在繩索上行走,一臉戒備,盯著數個可能有獄卒到來的鐵門。
他全身元力流轉經脈,整個人隨時處在巔峰狀態,同時注意著手中通行令牌里傳來的獄卒間的交流訊息,以此來判斷他們身處何處。
卜鶴業去了六欲石脈,那裡是整座監獄的最底層,因此一時半會沒有可能殺回來,寧淵最為擔心的,是被卜鶴業派去檢查各大牢房的副獄卒長厲良。此人心機深沉,先前曾經為了一己之利幫助過自己,但如今到了越獄的緊要關頭,他是否還敢縱容自己寧淵就不確定了。那厲良修為同樣深不可測,若是他在陰冥道人和丹輕回來前來到這裡,那麼大戰就會提前爆發,而獄卒長的卧房,對他們而言實在不是一個好的戰場。
除此之外,寧淵也有些擔心厲良已經前往陰冥道人和丹輕剛剛前去的黑牢,如果是這樣,情況更加不妙,沒有自己的幫助,陰冥道人和丹輕勢單力孤,下場絕對有死無生。
懸。這場越獄從開始到現在,寧淵都沒有太大的信心,他一直在鋼索上行走。
轟隆隆。
丹輕剛剛進入的鐵門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有人正要從裡面出來。這一幕讓寧淵呼吸一促,手中戰劍隨時準備祭出。
鐵門徹底開啟,蓬頭垢面但卻高大挺拔的丹輕從裡面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跟著整整二十餘名的囚犯。
看到這番情況,寧淵臉上緊張斂去,化為笑容。丹輕成功了!他沒有讓自己失望。
「總算不負所托。」丹輕出來時原先也神色緊張,但看到寧淵,眼中的警戒消散,微笑著道。
「就剩下陰冥道人了,希望他動作快一點。」寧淵瞥了一眼丹輕背後有些喧囂的犯人們,說道。「讓他們都進入星空木匣吧,這裡空間太過狹窄。」
「是該如此。」丹輕點了點頭,回過身去。不過不用等到他開口,他後面的一眾囚犯們都聽到了寧淵的話語。
「你要我們毫無防備的進入你給我們安排的地方? 我們怎麼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詐?」有囚犯嗤之以鼻,不願服從寧淵的安排。顯然,丹輕雖然釋放了黑牢里的囚犯,並且讓他們跟著自己前來,但並沒有能夠讓他們規規矩矩。
「如果不是我,你們只能繼續呆在那裡面腐爛罷了。信不信由你,要走悉聽尊便。」寧淵目光微微冰冷,他沒有時間跟這些桀驁不馴的囚犯多費唇舌了。
「小子你這是什麼態度?」剛剛開口的囚犯被寧淵這麼一說,頓時覺得面子被駁了,冷哼一聲,不滿的上前。
嗖!一道劍光在卧房中閃過,快到極致,那囚犯正欲動手,便哀嚎一聲,一隻胳膊被斬斷,血肉模糊。
「忘了我先前說過的話嗎?只要還在監獄里,寧淵就是我們的王。若是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先試試能不能通過我的劍。」丹輕怒了,他提著寧淵先前所贈的王劍,目光中寒意如水。
見到他這副樣子,其他的犯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覷,有些人目光閃爍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別以為救出我就能指使我!我是囚犯,但不是奴僕!你們不過也只是想借我們的力量逃出去罷了,別裝成一副高尚的樣子!」那被斬斷手臂的凡人恨得牙痒痒,怒視著丹輕和寧淵。
「你確實不是奴僕,我也不收你這樣的僕從。」寧淵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其他人。「還有誰跟他抱著同樣的想法嗎?」
一些囚犯臉色微微一變,不知道寧淵此話的意思。
「當丹輕斬掉你們鐐銬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是自由之身,愛怎麼走隨便你們。若你們有信心靠自己離開這黑水重牢,我不會阻擾,更不會出手,任由你們自由行動。要留下來的就進入星空木匣,不想留下來的就跟著他走,三十息之後沒有做出決定,就讓我的劍來替你們做決定!」
鏗鏘一聲!寧淵的戰劍直直射入地面,發出龍吟之聲,而他本人則是全身滌盪出至純魔氣。
這番話十分堅決,只給了三十息的思考時間,這些被丹輕救出的窮凶極惡的犯人們頓時個個為難起來,不知如何抉擇。
很快,十息過去,有第一個犯人走向寧淵的星空木匣,一腳踏入其中。「我相信你,反正爛命一條。」
有人開了頭,很快更多的人跟著進入星空木匣,丹輕見到此幕,難看的臉色稍稍恢復了些,而寧淵則是自始至終面無表情。
當三十息過去,原地赫然只剩下那斷臂的男子獨自一人。他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最終咬了咬牙,也跟著踏入了星空木匣。
看到這幕,丹輕眉頭皺起。「那傢伙是個不穩定因素,讓他跟著我們,恐怕不妥。」
「無妨,他興不起什麼風浪的。」寧淵回答道,同時看向陰冥道人所在的鐵門。丹輕都回來了,明顯手腕更強的陰冥道人為何還未回歸,難道出了什麼意外,還是他在搞什麼鬼?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寧淵和丹輕翹首以待,心神逐漸緊張。
「報告獄卒長,四號牢房的犯人們通通失蹤!請求發動最高警戒!請求發動最高警戒!」通行令牌中,突然傳來這樣急切的警報。
聽聞這警報,寧淵和丹輕幾乎同時臉色一變。
「被發現了,糟糕!」丹輕臉色難看,眼神焦急的看著屬於陰冥道人的鐵門。四號牢房,那是他和寧淵,陰冥道人一起被關押的地方。 「已經比我想象中的要晚發現了。如此說來,那厲良是帶人前去了我們的牢房,並未遇上陰冥道人。這麼說陰冥道人應該沒有遭遇不測,那他為何還未現身?」寧淵眼中出現思忖之芒,他最擔心的情況便是厲良截堵了陰冥道人,但如今看來運氣不差,厲良去的是已經空無一人的地方。只是,如此天時地利,陰冥道人為何還未回歸?難道說他負責的監牢里發生了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