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悲催的高僧
因為他發現,他竟有些看不透面前的年輕男子,且不知為何,他看著對方的容貌,感到有些熟悉。
「不是菩提凈土的人就不能來此嗎?佛渡有緣人,眾生平等,虧你還是個和尚,連那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寧淵慢悠悠的道,話說出口,他旁邊的大禪寺的僧人們都一陣發笑。
「你敢開涮我?」法顯和尚眸中頓時爆出兩道精光,此人從開口到現在說的兩句話,句句都在挖苦自己,分明是故意找茬,他也就沒有什麼好客氣的了。
「佛道中人,殺氣卻如此之重,你修的是佛道,還是畜生道?」寧淵皺起眉頭,眼光有些嫌惡的看著法顯和尚。
大禪寺的僧人們頓時笑得更歡了,沒想到今天寺中的這位客人說話會那麼損。就是明通大師,都有些驚愕的看著寧淵,沒想到那位傳說中的戰體行事風格竟然是如此。
「你罵誰是畜生?」法顯和尚身上漾出了雄渾的氣息,目光一陣發狠。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清涼寺的高僧,被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小子在眾目睽睽下如此挖苦,面子可是說不過去。
「法顯,你真打算在我佛的面前動手嗎!這裡如此之多的佛徒,你難道不擔心傳出去,會損壞你清涼寺的名譽!」明通大師聲音驟然提高起來,嚴厲呵斥道。
法顯和尚臉色難看,隨意掃了眼四周。大禪寺如今的香火雖然不比往年,但每天上門的香客還是絡繹不絕,他的這動靜,早已引來了不少佛徒的圍觀。只是因為參與的雙方都是得道的高僧,沒有人敢開口多說些什麼。
但不說不代表他們沒有意見,他在這裡與明通爭執,還能說是佛法之爭,但若是動起手來,就是犯了出家人的戒律,日後定然會遭人詬病。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幾個月來他屢次造訪,每次都是好言相勸,沒有多做什麼過分的事。但大禪寺的和尚每次都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漸漸的已經沒有了什麼耐心,加上面前突然冒出這麼個男子來羞辱自己,他心裡就更加難以忍受了。
「交出經文,我立刻就走,從此還大禪寺太平!」法顯和尚無視了寧淵,咬牙切齒的道。
「老衲已經表明過立場了。」明通大師聲音冷冽,他好歹是一寺方丈,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示弱。
《妙法蓮華經》由他大禪寺守護那麼多年,歷代高僧為它嘔心瀝血,到了他這個時代,絕不能就此丟失,否則他歸西後有何顏面見他們?
「聽不懂人話嗎?果然是修畜生道的。」寧淵見法顯和尚糾纏不清,冷冰冰的又道。
「你給我閉嘴!」法顯和尚大怒了,寧淵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根本是在找死!他僧袍里的手一動,一道符篆飛了出去,直接印向寧淵腦門!
「超度符!」明通大師看清楚那符篆,不由得神色一變。倒不是因為那符篆威力巨大,而是因為法顯和尚以前雖有爭名奪利之心,但出手從不至於傷及性命。但他眼下發出的這符篆,若是真中招了,就是必死無疑的下場,與出家人的手段大相徑庭。
寧淵看著超度符飛近腦門,一動不動,只見那符篆在飛到離他不過三寸距離時,突然停滯了下來,隨後軟綿綿的掉在了地上。
寧淵上前一步,剛好踩住了符篆,目光微冷的掃了法顯和尚一眼。法顯和尚見此,心臟猛然一緊。
「好狠的禿驢,若是中了那符,一般人根本保不住小命。」師師和藍加長老幾人到了此處,厄難鳥剛好瞅見這一幕,撇了撇嘴道。
還說佛家人講究慈悲為懷,在他看來這和尚和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也沒有多少區別。
「向寧某出手,你可做好覺悟了?」寧淵冷冷的看著法顯和尚,雙手負於身後。
法顯和尚神色十分難看,看向寧淵的眼裡越發驚疑不定。剛剛那一手符他是存了要對方性命的心的,但對方竟然輕飄飄的就擋下了,這份修為,就算不如他,但也絕對遜色不了多少了。
姓寧?等下!姓寧的成名尊者都有誰?
法顯和尚眼光一時閃爍,猛然想起了什麼,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道。「你是戰體寧淵?!」
寧淵自報姓名,才讓他想起眼前的這男子為何看著熟悉。前些天養心城的事情還傳得沸沸揚揚,關於重新出世的戰體,不少勢力都有他的畫像。
他偶然間見過這副畫像,便記了下來,但一直未放在心上。此刻被寧淵這麼一刺激,猛然想了起來,一時大為失態。
寧淵視若無睹,對法顯和尚的反應無動於衷。
「人的皮,樹的影,王的威名果然是傳遍天下了。」藍加長老看到法顯和尚如此失態,不由得感嘆道,眼裡有著得意之色。那可是他森林族的王,造成這樣的效果是理所當然的。
「什麼時候本座也能如此威風?」厄難鳥嘟囔道,來到道界后就一直看寧淵出風頭,它心裡可是痒痒的,希冀有一天它也能英明神武的大殺四方,引來無數女子投懷送抱。
寧淵緩緩走上前,一手發出燦金之光。
法顯和尚身形連忙後退,如見毒蠍,眼光里充滿了忌憚。
跟隨他而來的清涼寺僧人們,臉上滿是困惑之色,還沒有意識到眼前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們大多數人醉心於念佛與修鍊,對外界的事極少參與。何況堂堂戰體會出現在大禪寺,他們又怎麼會想得到?
「寧施主,剛剛是我得罪了。」法顯和尚臉上陰晴不定,心裡思忖許久,口氣軟了下來。
戰體的實力有多強悍他可是十分清楚,連不死神侯都能擊敗的大人物,絕對不是他區區一個悟法七重天的天尊所能對抗的。
雖然眼下在如此多人面前服軟有些丟臉,但總比因此得罪了這麼一尊大人物,甚至惹來殺機的好。
寧淵對法顯和尚的話視若無睹,欺軟怕硬的人他見得多了,但像這樣披著一高僧外衣,內里卻污穢不堪的禿驢,他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圓通大師對他有恩,就等於大禪寺對他有恩。雖然他不清楚清涼寺為何要爭奪一卷經文,但既然他在這裡,就容不得他人對大禪寺造次。
他是個隨心所欲生活的人,佛家的那些經典至理對他沒有什麼約束。若他真動怒了,在這裡殺掉一名高僧又如何?
況且這名高僧剛剛還對他產生殺意,光憑這點,他就足以名正言順的殺了他了。
寧淵一步步走近清涼寺的僧人,每一步落下,清涼寺的僧人便感覺身體一沉。當他邁出整整五步,除法顯和尚外的所有清涼寺僧人,便全部癱倒在地,被恐怖的重力壓得動彈不得。
「寧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望手下留情。」在寧淵身後不遠的明通大師突然開口,為清涼寺的僧人們求情。
「大師的意思是讓我饒過他們?」寧淵有些訝異的回過頭去,道。
法顯和尚聽聞心裡頓時一松,這明通性子和他師兄一般,都屬於參佛參傻了的,有他這句話,想來戰體應該不會太過過分。
不過他心裡還是納悶,大禪寺什麼時候和戰體扯上了關係?看戰體的樣子,分明和大禪寺的關係莫逆。否則他好歹也是清涼寺的高僧,他出手不至於如此不經思考。
「佛家講究因果,有因必有果,法顯咎由自取,寧施主略施薄懲再合理不過。只是希望施主不要在這裡動手,畢竟乃佛家清靜之地,沾不得血腥。」明通大師誦了聲佛號,先前還一個慈悲為懷的人,聽聞他這句話后,厄難鳥和巨人王都是瞪大了眼睛。
寧淵嘴角微微翹起,點下了頭。「大師的話在下明白了。」
寧淵說完,突然大袖一甩,平地生狂風,將所有清涼寺的僧人吹飛出了普陀山外。只剩下法顯和尚愣在原地,還在懷疑明通剛剛的話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自己走,還是我來?」寧淵一指遠方虛空,聲音里不容置疑。
法顯和尚咽了咽口水,臉色漲成了醬紫色。眾目睽睽之下,這戰體絲毫不給他面子,讓他清涼寺高僧的顏面完全掃地。
但偏偏他又不敢開口說些什麼,他很清楚他與對方之間的差距,也深知這個滿手血腥的男子絕不是迂腐的僧人可比。只要他稍有不如他意,說不定立馬便會痛下殺手。
「沒聽到我的話嗎?」寧淵見法顯和尚愣在原地,一臉的不耐煩,一隻手做虛空一抓狀。
法顯和尚見此,頓時嚇了一大跳,一轉身就飛衝上了天,竟是慌亂的想要逃之夭夭。寧淵見此神色沒有多少變化,腳步一踩,便憑空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時,他已經在離去的法顯和尚的身旁。大禪寺里的普通僧人們看著這一幕,瞠目結舌,特別是那給寧淵引路的小沙彌,不自覺的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