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隻想看你

  對著那密密麻麻的菜單，楚元歌的心一沉，他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你點吧。”葉扶搖也沒有勉強他，隨意點了一碗麵，一碗餛飩，又點了兩個荷包蛋。“你……不會吃不習慣吧？”等他們坐下，葉扶搖看著麵無表情的楚元歌，有些惴惴不安地問。在楚元歌的記憶深處，曾經，這樣的食物，已是美味珍饈。然而，有很多年，他不曾踏足過這種小館子了。即使路過，他也不會進去看一眼。這代表著他深埋於腦海中的一段他永遠不想回憶起來的時光。按照他過去的脾氣，他是絕不會陪一個女人坐在這種館子裏等麵吃的，這未免也有些太可笑了。可是，看到葉扶搖食指大動笑意盈盈的樣子，他又不忍心催她離開。“小時候，我偶爾會和爸爸在這家店吃飯。”葉扶搖聞了聞剛端上來的雪菜肉絲麵的清香，閉上眼睛回憶著，“家裏條件不好，爸爸給我買一碗雪菜肉絲麵，他自己再點一碗陽春麵，這就是我們兩個下館子的大餐了。”楚元歌的眉頭皺了皺，隨口問：“你媽媽呢？”“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葉扶搖的臉上掠過一絲陰影，笑容凝結在嘴角，慢慢地消失了。楚元歌這才想起來，他並沒有仔細看過葉扶搖的資料，這麽說來，她的爸爸必然也已經出了什麽岔子，不然，她怎麽會這麽缺錢，甚至在第一時間要求自己打錢給她。“那你爸爸呢？”他小心地問了一句。“他剛去世不久。”說起父親，葉扶搖的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世界上最愛她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一種如針紮般的痛從楚元歌的心底蔓延開來，她的淚從她的臉上滑落，卻好像打在自己心裏。楚元歌站起來，坐到她身邊，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他本以為如瓷娃娃般的葉扶搖，環抱著他的胸膛，像個孩子緊貼著父母般無聲抽泣著。他憐惜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這便是單純的少女，父母的離世已是他們可以承受的最大痛苦。相比較他承受過的痛，死亡，不過是最輕的一種。隻是此刻的她是那麽嬌柔無助，令他忍不住要抱緊她。好不容易等葉扶搖平靜下來，他們隨意吃了幾口，就匆匆離開了小飯館，葉扶搖的臉上一直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陰雲。楚元歌甚至有些後悔隨著她來這吃飯，本來應該是高興的半日偷閑，卻弄得氣氛有些沉悶起來。直到傍晚的時候，葉扶搖見到那艘氣派漂亮的大船時，她才忘了剛才的失落，瞪大眼睛，不相信地問楚元歌：“我們要上這船？”楚元歌含笑點了點頭：“是。”她像個小孩子般一路小跑過碼頭，上了船，開心地東看看西看看。東江的夜景在世界上都很有名，十分美麗，尤其是坐著遊船遊覽，更像是在夢幻的童話世界中穿行。楚元歌帶她到甲板上，在堆滿鮮花的餐桌上吃了一頓近乎完美的晚餐，葉扶搖的心情已經完全放鬆了下來，她的臉上始終掛著亮晶晶的笑容。到底還是個小女孩，楚元歌一直淡淡地笑著看著她，沒有什麽是金錢買不到的快樂，也沒有什麽人不適用於這個法則。“那是我們住的房子嗎？”扶著欄杆看風景的葉扶搖突然轉過頭，指著岸邊的一棟高層建築，問道。楚元歌不用看，也知道是，剛買遊艇的一陣子，他很熱衷，幾乎隔三差五要駕船出遊，對東江兩岸的景色幾乎了如指掌。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走過去，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道：“看夠了沒？”“沒有啊。”還停留在興奮中的少女依舊左顧右盼，卻不防被身後的男人咬住了耳垂，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我現在想看你。”攔腰抱起滿臉紅暈的女孩，楚元歌很快走進了下麵的艙室，在豪華的客房裏，他自然盡情地“欣賞”了身下的女孩婉轉承歡的媚態：清純的眸子逐漸染上情欲的色彩，情動時摟著他不斷貼近，弄痛她時又用小手推著他的胸膛欲迎還拒。楚元歌承認他快被這女人弄瘋了，他一次又一次地要著她，直到她累得幾乎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時，他才滿足地將她擁在懷裏，一起進入夢鄉。在這萬籟俱靜的夜裏，大部分人都已經睡著，但也有一部分人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唐心語就是其中的一個。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數羊也好，數錢也罷，都不能讓她進入睡眠狀態。終於她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按下床頭燈的開關，呆呆地看著燈泡發起了楞。嫉妒和痛苦猶如一條毒蛇，在她的心上反複啃噬。孤枕難眠的是她一個人而已，楚元歌此刻想必正在和葉扶搖在床上顛鸞倒鳳。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翻了半天，找出了一包抽了一半的煙，翻出了一支，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她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煙了，她沒有煙癮，隻有在壓力特別大的時候，她才會抽一支解解壓。一支煙抽完，她的心情意外地平靜了很多，思路也重新回到了她的腦子裏。下了床，到客廳自己的包裏取出筆記本，又回到了床上，坐著慢慢地翻。突然，一個名字映入了她的眼簾，沒錯，就是她！唐心語拿起水筆，在那個名字上重重畫了一個圈，然後把本子和筆朝櫃子上一扔，安心地躺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