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快二十年

  葉扶搖怔了怔，她還真的沒想到這點。也對，花別人的錢，怎麽也得買點什麽給別人，不然也顯得太沒禮貌。“傑西卡，你能給點建議嗎？我真不知道應該給男生買什麽。”有現成的高參在，葉扶搖趕緊問。“看你喜歡，錢包、皮帶、袖扣、男用香水都可以。”趙雪一口氣報上很多名目來。葉扶搖聽了更加選擇困難了，她皺起眉頭，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不了：“好像……好像楚……元歌他什麽都不缺，真不知道應該買什麽了！”什麽都不缺？趙雪聽她這麽說，有些替楚元歌不值起來，就算葉扶搖隨便買支鋼筆送他，大概楚元歌也會欣喜若狂吧。“那你買支簽字筆給他吧，那邊有萬寶龍的櫃台。”想到筆，趙雪還真的就這麽建議起來。這是個好主意！葉扶搖高興地點頭說：“那就筆吧！謝謝你的建議，傑西卡。”其實她是覺得剛才趙雪的那些提議都太過親密了，那似乎是戀人之間相贈的禮物，而筆的話則中性許多。買筆的過程很快，葉扶搖挑了一款她喜歡的款式，很快結了賬，高高興興地放到了自己的包裏。她們帶著買的東西回到車上，開到香榭麗舍大街喝下午茶。不愧是巴黎最浪漫的街道，葉扶搖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欣賞著過往的行人和兩旁的街景，覺得很新奇。不遠處一個街頭藝人正在表演舞蹈，吸引著一大群人駐足欣賞。趙雪看著好奇心滿滿的葉扶搖，突然有些羨慕起她來。如一張最好的白紙，才能塗抹最美的圖畫吧，而自己這張紙，早就已經被塗滿了，最可惜的是，塗滿它的人，永遠不會屬於自己。“你們認識多久了？”趙雪突然問。“啊？”葉扶搖猛地回過神來，她發現這個問題並不好回答，於是含糊其辭地說，“沒多久，幾個月吧。”“我認識他快二十年了。”趙雪淡淡地笑了笑。“二十年？”葉扶搖嚇了一跳，她完全沒想到麵前的女子竟然與楚元歌已經認識那麽久了。一瞬間，她覺得繁華的街道被什麽東西隔開了，這個空間裏，隻剩下她和趙雪。“是啊。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還是個少年。在一家連鎖餐飲店打工，我就是在那裏吃飯時認識他的。那個時候他就很與眾不同，我一連摔了三個盤子，他都笑嘻嘻地過來收拾。後來他說，有朝一日，他會成為東江市最頂尖的人物之一，那時，請我為他打工。不久之後我就出國留學，之後，他果然實現了他的承諾，而我也履行了我的。這是我在巴黎工作的第十個年頭。”這一番話聽得葉扶搖目瞪口呆，又心馳神往。楚元歌的少年時代——她完全想象不出來那會是什麽情況，但是如果他會在餐館打工，想必小時候的家庭條件不會很好。然而麵前的趙雪也很神奇，僅僅為了那一麵之緣的承諾，就工作至今。“你……你和楚元歌很熟嗎？”葉扶搖忍不住問。“嗬嗬。”趙雪笑了起來，“快二十年了，能不熟嗎？順便告訴你一個秘密——”她拉近了椅子，湊到葉扶搖耳邊說：“他的第一次，就是給的我。”看著麵紅耳赤呆若木雞的葉扶搖，趙雪哈哈大笑起來：“扶搖，你別這個表情好嗎？我會有殘害未成年少女的負罪感的。”笑了一會，她的臉色暗淡下來，歎了口氣。“那你為什麽不和他在一起？”葉扶搖鼓起勇氣問。趙雪伸出手指搖了搖：“小女孩，你還太年輕。我們之間，沒有感情，隻有身體的吸引，還有對彼此能力的欣賞。何況現在，我們早就沒有男女之間的關係了，變成了朋友加知己。”“哦。那是有點可惜。”葉扶搖也為她惋惜，一方麵她是真心的可惜，而另一方麵她的心裏也有點釋然，雖然她也說不清這釋然之情來自哪裏。侍者端來一盤馬卡龍，趙雪熱情幽默地對她推薦：“來，吃吃看這馬卡龍，算是巴黎的土特產了。”葉扶搖取了一個送入嘴中，果然十分美味，比國內吃到的更加香甜可口。趙雪也吃了一個，但是卻味同嚼蠟。沒錯，楚元歌已經對他們之間的男女關係再沒興趣了，當年也是她主動引誘的他。然而這是少女時代驕傲的她第一次愛上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愛上的人。至今為止，她仍然深愛著他。隻是這愛，隔著大洋，隔著時間、空間，隔著他沒有她位置的心。扶搖，請你一定要好好愛著元歌，千萬不可以背叛他啊。趙雪心裏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