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瓶布丁

  “君道，晚上老地方，我請你喝酒。”“大哥，最近幾個案子忙得我頭昏腦脹，晚上還要應付家裏的大大小小三個女人，你讓我休息休息好不好？”“你來不來？”“行行，不來那還能叫朋友嗎？”基於以上的對話，陳君道大律師匆匆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晚上九點準時出現在他和楚元歌經常相聚的會所。意外的是，他覺得今天的楚元歌居然帶著笑意，甚至是有些喜氣洋洋。如果不是因為楚元歌的金錢已經到達一定的數字，他幾乎以為這位大哥是中了福利彩票了。“說吧，什麽好事？”陳君道往沙發上一坐，懶洋洋地看著楚元歌在他的酒杯中倒著紅酒。楚元歌本來還想賣個關子，不過看好友這番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像所有初當父親的男人一般，立刻高興地宣布了這個好消息：“君道，我要當爸爸了！”陳君道端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你說什麽？男的女的？”“你是不是成天打官司，把腦子也弄傻了？我說的是‘我要當爸爸’了。孩子還在肚子裏。”楚元歌有些啼笑皆非。“哦，是那位葉小姐吧？”陳君道也醒悟過來了，這是他親手接辦的案子，怎麽就突然忘了呢。“對。”陳君道也為自己的好朋友真心高興起來，似乎很少看到楚元歌這麽發自內心的開心，看來一個具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確實能讓他的血逐漸地變熱起來。“我這有好多懷孕相關的書，還有胎教的音樂CD，都在家躺著吃灰呢，明天我派人送到你辦公室。”“喲，是誰說還要生的？”“我是還想生，可是美莎說什麽都不肯。不過現在這對小公主已經讓我頭疼得要死，我倒想看看你當了父親後會變什麽樣，是不是還有資格來嘲笑我。”陳君道笑著喝了一口酒，突然驚訝起來：“85年的拉菲？”“沒錯，換你的破爛還值吧？”楚元歌也笑了。“那你還不早點回家陪孩子他媽？”陳君道接著說。楚元歌的心裏浮現出那個嬌小的女孩的身影，可他在陳君道麵前仍然搖搖頭說：“我和葉小姐的情況，與你和美莎不同。”“也對。”陳君道不以為然地附和，畢竟那個女孩隻在他心頭留下匆匆一瞥的印象，他沒有任何立場反駁楚元歌的說法。然而楚元歌卻因為他的話，心裏的那個影子越來越清晰起來，忽然連酒也覺得沒滋味起來。他和陳君道又聊了幾句，就催他回家了。倒是陳君道有些埋怨起來：“好不容易和家裏請假出來，才坐了一個小時不到，又得回去當奴隸了。”如果是從前，楚元歌少不了要嘲笑他幾句，然而今天他居然能有些理解陳君道的感受。因為喝過酒，楚元歌就沒有再開車，叫了部出租車回家，回到家時已經十點多了。客廳的落地燈亮著，一切都是靜悄悄的。臥室裏，他心裏的那個女孩正安安靜靜地陷入睡眠。他頓時覺得心安起來，剛才那種心懸在半空中的感覺消失不見了。到廚房倒了杯水，他發現餐桌上有個條子，拿起來一看，是清秀的筆跡：冰箱裏有我跟李阿姨學做的布丁，很好吃。沒有落款，但肯定是葉扶搖寫的。他打開冰箱一看，果然有一個裝著黃色布丁的小瓶子，這是女孩子喜歡的甜品吧，他一個大男人怎麽會吃這種東西。不過，既然是那個傻丫頭親手做的，還是應該嚐嚐看味道，但願不會是黑暗料理……他拿出布丁，坐到餐桌前，取了把小勺，舀了一口——竟然挺好吃。隻兩三勺的功夫，一小瓶布丁就吃完了。有些意猶未盡。又有些驚喜。楚元歌放下布丁，到臥室門口看了看睡得香甜的葉扶搖，很想繼續品嚐她這道甜點。然而想起她白天說過的話，楚元歌還是對自己苦笑了下，轉身走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