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冷麵羅剎的獨寵
「好狗不擋道,沒聽說過嗎?」紀玉嬋冷冷一哼。
夏侯文婧臉色一變,挽起袖子就要上前。
嚴緋瑤伸手將她擋在後頭,「狗咬呂洞賓,紀小姐沒聽說過嗎?」
「你罵誰是狗?」紀玉嬋厲喝一聲。
她本就滿頭的邪火,賠了近兩千兩的銀子在幾個破首飾上,還不知回到家裡會被母親怎樣的責罵。
原想著送些便宜的點心,折辱嚴緋瑤。
卻沒想到,嚴緋瑤如此陰險,竟送了昂貴的水果上去。
叫與她同行的幾個女孩子,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她豈能看不出來,她們想吃那些鮮美的龍眼,番荔枝嗎?
不過是礙於她的臉色才沒敢伸手!
「誰應聲就是罵誰嘍。」嚴緋瑤微微一笑。
紀玉嬋眸中躥火,她猛地抬起手來,向嚴緋瑤的臉上扇去。
女孩子們驚呼出聲,卻來不及阻攔。
只是紀玉嬋的手還沒碰到嚴緋瑤的臉,她就慘叫一聲,捂著自己的手唉哼起來。
嚴緋瑤瞪眼看她,「碰瓷兒也不是紀小姐您這麼碰的吧?我還沒碰到您……不對,應該說,您還沒打到我呢?」
紀玉嬋卻彎著腰,捂著手掌,痛苦呻吟。
一旁她的小姐們上前關懷詢問,「怎麼了,手怎麼了?」
夏侯文婧在嚴緋瑤耳邊嘀咕,「裝的還挺像。」
紀玉嬋被幾個小姑娘拉開手一看,她掌心裡竟一片殷紅的血。
鮮血順著指縫低落在地上。
幾個小姑娘嚇得尖聲大叫。
嚴緋瑤與夏侯文婧也不由瞪眼,她們可沒碰她呢!
正在此時,楠木馬車上的車夫卻撐了寬大的油紙傘,攙扶車上的人下來。
那人接過傘,手裡把玩著一隻文玩核桃,緩步向茶館門口走來。
他渾身的氣度太過孤高,便是在人群里也是獨樹一幟。
茶館門口的女孩子們皆不約而同的向他看了過去。
「雨下大了,逛完了嗎?」他的目光卻是獨獨落在嚴緋瑤的身上。
他一開口,冰雪消融,冷傲的神色,似乎都溫暖了幾分。
「王爺怎麼來了?我們正要回家去。」嚴緋瑤說。
「你未帶傘,路過,我順道接你。」
他聲音低沉好聽,叫一旁站著的人不由自主的屏氣凝聲,大氣兒都不敢喘,生怕破壞了他周遭的美好氣氛。
紀玉嬋身後的女孩子們以一個個露出艷羨的表情。
「多謝王爺。」嚴緋瑤客氣福身。
蕭煜宗未等她蹲身下去,就伸手扶住了她。
他目光專註灼熱的落在她臉上,似有些怪她客氣疏離。
這樣專註,旁若無人的目光,叫紀玉嬋一行女孩子,嫉妒的簡直要發狂。
她們輕輕的捅了捅紀玉嬋的後背,似乎在慫恿她上前。
紀玉嬋這會兒卻是連大聲喘氣都不敢,惟恐楚王爺再盯上她。
他最好看不見她!
紀玉嬋吃了虧,也算是學乖了。
嚴緋瑤面前,她敢囂張,但楚王爺一來,她就收聲練氣,蹭著茶館的門邊兒,小碎步挪著,正欲開溜。
「慢著。」蕭煜宗忽然開口。
雖然他沒指名道姓,在場的人卻一個個都停下腳步,動也不敢動。
紀玉嬋更是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這滿地的果子是怎麼回事?南邊兒的龍眼,番荔枝這些放在貢品里也是精品。聖上一向倡導勤儉,反對鋪張浪費,是誰這麼奢靡,將這昂貴的果子扔在地上?」
蕭煜宗淡然問完,茶館門口霎時間寂寂無聲。
夏侯文婧看了眼嚴緋瑤,不由有些后怕的扯了扯她的衣角。
嚴緋瑤沖她搖頭,叫她別吱聲。
「撿回來。」蕭煜宗說。
眾人僵立,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動彈。
「誰扔的誰撿,怎麼,沒人知道是誰扔的嗎?」蕭煜宗笑了笑。
幾個女孩子的目光唰的落在紀玉嬋身上。
紀玉嬋渾身僵硬,臉面發白。
她一巴掌打在那女孩兒手上,叫果子散落一地的時候,還覺得痛快,覺得爽!
可現在,她竟要當眾彎下腰,低下頭……去把那些果子撿回來嗎?
她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不去?」蕭煜宗又問。
他臉色未變,淡漠的語氣卻叫茶館門口的女孩子們一個個不安極了。
「去啊,紀小姐!」
「快去撿回來吧!」
幾個女孩子眼看要嚇哭了。
嚴緋瑤輕嘆一聲,舉步彎腰,「不就是低個頭的事兒嗎?有什麼大不了?」
蕭煜宗卻忽然握住她的肩,硬扶她站直了。
「是低個頭的事兒,卻不該你來低頭。」他說。
時間拖得越久,氣氛越凝重緊張。
紀玉嬋同行的女孩子一個個抖如篩糠,面白如紙。她們看向紀玉嬋的目光,都含了怨怪之意。
紀玉嬋終是頂不住壓力,狠咬住下唇,彎身低頭,把散落在地的果子一個個撿回了紙袋子里。
夾著雪花的雨落在她頭上身上,她屈辱憤恨的淚,也砸落在地上。
「走吧。」蕭煜宗為嚴緋瑤撐著傘,傳言中冷麵羅剎的楚王爺,竟然那麼細心體貼的將她扶上了馬車。
女孩子們一個個都看呆了,甚至忘了紀玉嬋還在街頭「忍辱負重」的撿拾幾個果子。
夏侯文婧也接過車夫遞來的雨傘,上了馬車。
他們一行輕快的離開。
紀玉嬋這才跌在地上,她心裡如同被人扎了一刀似得,疼的鑽心。
她撿拾果子的時候,也撿到了一顆文玩核桃,與蕭煜宗手裡的明顯是一對兒。
她看了看自己掌心的傷,再看那核桃……
一口氣湧上她的心頭,她兩眼一翻,昏厥在地。
「紀小姐!紀小姐!」女孩子們這才慌亂上前,把她扶到馬車上。
未到紀家,紀玉嬋已經醒了,但她緊閉著雙眼,動也不動,仍舊裝暈。
馬車上的女孩子們小聲嘀咕,「只說楚王爺狠厲嗜殺,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那麼溫柔的一面!」
「看到他給嚴緋瑤撐傘那一幕,我心亂跳個不停。」
「他那麼維護嚴緋瑤,待兩個人大婚之後,嚴緋瑤豈不是可以在京都里橫著走了嗎?」
「還用等大婚以後?你看現在誰敢惹她?」
說到這兒,馬車裡霎時一靜。
紀玉嬋不用看,也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心如刀割,卻只能慶幸自己在「昏迷」,不用忍受此時的尷尬難堪。
眾人把她送回家中,連忙告辭。
紀玉嬋以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她的母親卻急匆匆尋了過來。
「你的婚期定下了,當日有兩樁喜事,一是咱們與夏侯家。還有一喜,乃是楚王府娶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