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嚴二的狂喜
蕭煜宗回到卧房的時候,嚴緋瑤恰從浴池回來。
她身上還帶著氤氳的水汽,半挽起的頭髮,還在向下滴水。
水珠子順著她纖細修長的脖頸滑落在她衣領里,潔白細膩的肌膚上,也帶著點點水光。
蕭煜宗忽然覺得嗓子一緊,下腹發熱發漲……
女孩子卻是沖他燦爛一笑,卸去了先前的防備與緊張。
蕭煜宗立即警告自己,好不容易才叫她敞開心扉,千萬千萬不要衝動……一衝動,毀所有!
他別開視線,不敢看她,極力的平復呼吸,壓下那一股燥熱之氣。
終於他覺得自己不是那麼緊繃以後,才在桌案旁坐下,手指敲著桌案道,「嚴弘睿什麼都沒說,沒說你為何不能言語,也不說他究竟是什麼企圖。」
蕭煜宗的話音突然止住。
嚴弘睿其實還是說了一點的,他說,他要見她。見了她,他才會說這一切他們想知道的。
但這句話,蕭煜宗覺得他沒必要轉達。
嚴緋瑤點點頭,忙碌的擦著自己的頭髮。
她披著寬鬆的家居服,雖然裡頭穿有衣服,但這廣袖隨著她擦頭髮的動作,刷的滑了下來,露出她白嫩如藕節一般的手臂。
蕭煜宗只覺自己腦門兒都是嗡的一聲。
他豁然起身,闊步來到她身邊。
嚴緋瑤微微一愣,他打橫抱起她,來到床邊,脫下她的鞋子將她平放在床榻上。
嚴緋瑤瞪大眼睛看著他。
她眼睛烏溜溜的圓,很亮,很純凈。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她沒有掙扎,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蕭煜宗卻抬手擋住她的眼睛,叫丫鬟拿來熏籠,他托著她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他用手指溫柔的梳理著她的長發,一絲絲一寸寸的在熏籠上晾過熏干。
嚴緋瑤一愣,她伸手扒下他的手,一雙明媚純粹的眼睛,灼灼的看著他。
她看見紅暈一點點爬上蕭煜宗的臉頰,看見他鼻翼一張一合,呼吸越來越急促。
但他梳理她頭髮的動作卻是越發的溫柔細膩。
她頭髮很長,熏干不易,他卻似乎極有耐心,一點不覺得煩躁。
若不是因為這是古代,單是洗頭髮這一件事兒,嚴緋瑤就恨不得去剪個短髮,好不必每次洗頭都這麼費勁浪費時間。
可堂堂楚王殿下,竟不覺得給女人烘頭髮是一件頂無聊,頂費時的事兒。
他反而樂在其中似的,連他臉上清雋的線條都變得柔和了。
嚴緋瑤搖了搖他的手,示意她要起來。
蕭煜宗把熏籠放在一旁,拉她起身。
長發半干,披散在她身後,如青絲瀑布,柔軟美好。
亦如女孩子溫和柔軟的性格,叫人愛不釋手。
他伸手滑過她的長發,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嚴緋瑤卻是來到桌案旁,提筆蘸墨,在宣紙上寫道,「我想去看看二哥。」
蕭煜宗呼吸一滯。
嚴緋瑤看他一眼,又寫,「可以嗎?」
她竟換了詢問懇求的語氣。
雖然聽不到她的聲音,但亦能明白她的態度。
這般語氣,反倒叫蕭煜宗更不好拒絕。
他本想說,「不行,你不用見他,沈然會問出結果。」
但她在紙上,明晃晃寫著「二哥」,她當他是二哥……
蕭煜宗閉了閉眼,心裡大喊著「不行不行不行,不讓她去見。」
開口卻成了,「可以。」
原來他也是個口不對心的人,他第一次知道。
嚴緋瑤卻笑得很開心,「多謝你,你放心,二哥有點兒奇怪,他不著四六的話,我一句也不會信。」
她寫的有點兒快,娟秀漂亮的字,都快飛到天上去了。
她眼裡的輕鬆,一眼就能望穿。
蕭煜宗皺了皺眉,他想說,「你不能一個人去見他,我陪你去。」
但口不對心似乎也能成為習慣,他開口說,「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可要我陪著?」
呸,他從來都是說什麼就是什麼,怎麼現在也被傳染的,變成詢問的語氣了?
他不好意思拒絕女孩子的徵詢。
但女孩子拒絕起他來,卻是毫不猶豫——只見她提筆寫道。
「王爺在場,只怕二哥不肯說實話,你若放心我,就遠遠跟著好了,成嗎?」
成嗎?
都說道這份兒上了,他再說不成,豈不是前功盡棄。
蕭煜宗心裡哀嘆,面上卻風平浪靜,甚至還有一絲豁達大度的模樣。
他點點頭,「熏幹了頭髮再去,不然要冷。」
女孩子總算聽話了一次,乖乖的依偎在他懷裡,叫他把她的青絲全都熏幹了。
不知是熏籠里的香氣,還是她髮絲上的清香,一直有一股恬淡的香味兒縈繞在他的鼻端,也沉澱與他的心田。
嚴緋瑤換了衣裳,挽起了長發,闊步走在前頭。
蕭煜宗慢步跟在後頭。
她進了院子,便瞧見那隻大籠子,以前許是關著什麼凶獸的籠子,現在裡頭關的卻是嚴弘睿。
「王、王妃……」看守嚴弘睿的兵吏瞧見她,瞧見她的衣著,立時明白她的身份。
他們單膝下拜的同時,不動聲色的擋在籠子前頭。
嚴緋瑤想叫他們起來,想叫他們讓開,她想告訴他們,她不是來放人的,她就是來看看,問問……
但她不能說話,這些人與她,可沒有蕭煜宗那般的默契。
嚴緋瑤比劃了半天,他們也未曾起身……主要是,也沒人告訴他們,王妃是個「啞巴」呀?
「起來吧。」院門口傳來蕭煜宗的聲音,「都站遠點兒,叫王妃與娘家哥哥說話。」
蕭煜宗似乎是故意咬重「娘家哥哥」幾個字,嚴弘睿原本得意的臉色,瞬間難看。
兵吏起身讓開到籠子周圍。
嚴緋瑤上前幾步,望著籠子裡頭的嚴家老二。
「你還沒有想起來嗎?」嚴弘睿盯著她問道。
嚴緋瑤歪了歪頭,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嚴弘睿有些心浮氣躁,「你還沒有想起我們兩個?」
嚴緋瑤歪著腦袋,臉色茫然,她緩緩搖頭,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嚴弘睿擰著眉頭看她,眼睛眯了又眯,「不對,你應該想起來了,你會針術,你會醫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如何叫你自己的嗓子好起來?」
嚴緋瑤疑惑不解,莫非是醫者不自醫?
嚴弘睿凝神想了好一陣子,卻忽然莫名的高興起來,「我知道了!你什麼都沒想起來是不是?關於你自己的身世,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對不對?」
他表情狂熱,甚至可謂狂喜。
一個被關在籠子里的人,忽然高興成這樣兒……還真是有點兒嚇人。
嚴緋瑤不禁倒退了一步,不安的看著他。
嚴弘睿卻激動的嗓音都發了叉,「你們還沒有同房對不對?你還是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