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全都跟我作對
我要氣死了,我不曉得妹妹竟然這麼壞!
我不過是課間休息時忘了去找她,僅一次而已!她就往我的桌箱里放蛇!
若不是那蛇躥到了紀文身上,被咬的人就是我了!我是她哥哥,她竟放蛇咬我嗎?
她才幾歲呀?心腸這麼歹毒?她從哪兒來的蛇啊?
我又氣又急,覺得她必須得好好管教了,爹娘都縱著她,護著她,我也覺得自己比她大了好幾歲,總是萬事讓著她,這讓她養成了有恃無恐的懷性子!
靜心閣的課自然是沒辦法再上下去,太醫來了,鬧哄哄的。
紀文的胳膊沒事,那蛇雖有毒,好在毒性不強,且太醫誇我處理的及時,沒有叫毒進一步蔓延。
他們把蛇毒吸出來,又喂紀文吃了丸藥,叫他躺著休息,這兩日不宜活動。
我們其餘人也沒了讀書的心思,靜心閣的課就散了。
我要氣死了。
她是多麼歹毒的公主呀!
這下我所有的同窗都知道了,他們回家以後,會怎麼說呀?必然說怡和公主是個心腸歹毒之人。
我氣呼呼的出了靜心閣,「怡和公主在哪兒?」
太監說,「還在春華樓里讀書呢。」
「還讀什麼書?她真有心思讀書嗎?去把她給我帶回來!」我厲聲說。
我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太監都被嚇了一跳。
我是儲君,父親不在,我的話沒人敢不從。
太監雖遲疑,他們還不曉得靜心閣出了什麼事兒,但聽了我的話,還是去捉妹妹去了。
我沒等他們,徑直回了壽昌宮。
母親還沒回來,她必是在御藥房忙著呢!
我這會兒太生氣了,已經不只是生妹妹的氣。
我還生母親的氣,生父親的氣,氣他們不好好管教妹妹。
母親只醉心自己的醫術!只顧研究各種藥材,她若把她研製藥材的心思用在教養妹妹上頭,妹妹也不至於這麼壞!
爹爹還說,希望我做個明君?他自己是明君嗎?他連女兒都教養不好,何以教養他的臣子百姓?
我氣鼓鼓的站在壽昌宮,只覺的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在跟我作對。
宮人上了茶,我端起茶要喝,也好壓壓火。
哪知那杯子那麼滑,竟然咣當從我手裡滑脫,砸在桌角上。
杯中的水嘩啦全灑在我身上!
氣死我了!連一杯茶水都要跟我作對!
我豁然起身,卻撞倒了一旁的四角高几,高几上放著阿娘最喜歡的青瓷花瓶。
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去接了……但還是晚了。
花瓶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妹妹就是在這時候進門的。
她看了我一眼,怯怯的站在門邊,「哥哥……」
她小聲叫我。
但這如蚊子哼哼的一聲,卻點燃了我滿腔的憤怒,我指著她的鼻子喝罵道,「你這個害人精!你今天都幹了什麼你知道嗎?你這麼小,怎麼會心腸這麼歹毒?你怎麼這麼壞?我和爹娘整日當寶貝,當明珠一樣護著你,就是叫你到處害人的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不想要你這樣的妹妹!」
她怔怔的看著我,兩眼蓄滿了淚。
我有點兒心虛,覺得自己話說的是不是太重了?
但憤怒立刻捲土重來——就是因為我們平日里對她太驕縱,她才會這樣!今日若不叫她長記性,她必然會變本加厲!
「你還哭?你還好意思哭?紀文被你放的蛇咬傷了!整個靜心閣都不能讀書!都是你害的,紀文還沒哭,你有什麼好哭的?別以為還像以前一樣,你一哭,你所有的錯就一筆勾銷了!不可能!」
她的眼淚立時就滑出來了,「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想放蛇咬我?虧我對你那麼好!我叫你糖糖,我說你是哥哥的桂花糖!你不是!你是一塊有毒的糖啊!誰對你好,你就要害誰,你這個害人精!我再也不,再也不會……」
我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不知該說什麼狠話才能叫她迷途知返。
她一雙大眼睛里,不停的往下掉淚,我從來不知道,不愛哭只愛撒嬌的她,有這麼多的眼淚。
我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似乎很害怕我,但還是壯著膽子湊上來,想捏我的衣角。
我猛的一揮手,她嚇得臉色略微發白,「哥哥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咬你,你不怕的……送給你的……」
她急著解釋。
但在我聽來,都是狡辯。
「你還說你知道錯了?你滿口狡辯之詞,你不但狠毒,還狡猾!沒有一點真心!」爹娘還沒趕回來,但我做出儲君,必定要管教她,「來人,把怡和公主給我關起來,不准她踏出房門一步!把她屋子裡的茶水點心,都給我拿出來!」
她白著一張小臉兒,臉上掛著淚,緊張又無措的看著我。
我告訴自己,絕不能心軟,一定要叫她知道厲害,學到教訓。
「哥哥,對不起……我想送給你玩兒的……你不來,我生氣……所以沒告訴你,想嚇唬你……哥哥……」
她被宮人抱出去,她一面掙扎一面哭。
「哥哥不要糖糖了……糖糖要哥哥……」
「你不乖,你太壞,我不要你了。」我看著門邊,重重的說。
她張著嘴,口中沒再發出聲音。
但她還在哭。
爹娘回來的時候,宮人正在收拾碎了的茶盞,打碎的花瓶。
我身上還有茶水濕過的痕迹。
且我心裡還存著氣,如果……如果他們兩個這次還要袒護妹妹,我一定、一定要據理力爭!
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他們這樣是錯的!是會害了妹妹的!
母親上下看了我一眼,她沒說妹妹的事兒,「去換過衣服吧,濕衣服穿著不難受嗎?」
「沒有心裡難受!」我氣哼哼道。
「怎麼跟你阿娘說話的?」我爹不悅。
我冷冷看他一眼。
他眉頭輕皺。
「今日,靜心閣的事兒,你們知道了吧?」我端坐下,一副大人的樣子問。
我爹可能不想理我的,他端起茶抿了一口。
阿娘語氣平緩,「剛剛我們就是去處理這件事了,靜心閣受到驚嚇的少年家裡都送去了撫慰之禮,紀文不宜活動,阿娘去給他扎了針驅毒,並叫兩個宮人抬著他回家。叫他安心在家裡養身體。」
「這就算了嗎?她惹了禍,你們幫她平了,這就算了?那日後她再惹更大的禍呢?你們都幫她平嗎?她把天捅個窟窿,你們也能幫她補嗎?」我拍著桌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