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她想幹什麼?
蕭明姝笑著問:「你那朋友腿好了以後,必定會感激我吧?」
樓辰的心都提的老高,卻聽聞這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那是自然,他定會感激不盡。」
蕭明姝卻歪著頭說:「那怎樣才能讓他不那麼感激呢?」
「什麼?」樓辰以為自己聽錯了。
蕭明姝認真說道:「以我阿娘的經驗來判斷,這世上的人但凡感激一個人的時候,都會頌揚其名。恨不得給她立個牌位,建個生祠,每日朝拜……但是,這世上也有些人,是不喜歡過好、過重的名聲的呀?人往往會為名聲所累!」
樓辰錯愕看著小姑娘。
他沒想到,她年紀輕輕,看起來不諳世事的模樣……裡頭卻有這樣通透的心思。
她說,人往往會為名聲所累!
她還說,有人不喜歡好名聲?
「你不喜歡好名聲嗎?」樓辰輕緩問道。
蕭明姝想也不想就重重點頭,「我在京都的名聲可臭了,但我覺得那挺好的,挺自在的。過好的名聲,會叫旁人對這個人有過高的期待,然而過高的期待,都是沉重的包袱。我可不想背別人給我的包袱!」
樓辰哭笑不得,「你這都是哪兒來的道理?」
蕭明姝笑了笑,「別管哪來的,對我好用管使就成了。樓哥哥,你幫我想想辦法,看有什麼法子……」
「不讓他頌揚你的美名?」樓辰問道。
蕭明姝點點頭。
樓辰笑著說:「這簡單,待你治好了他的腿,問他要一大筆銀子,告訴他你是圖錢的。他給了你巨額的診金,就會覺得兩清了,這不就不頌揚你的名聲了嗎?」
蕭明姝轉念一想,深以為然,「那多少錢算多呢?」
她對錢,可沒什麼概念,即便一路流浪至今,仍舊搞不清楚多少錢是多。
畢竟曾經的她,什麼都不缺,與坐擁天下的皇位,也不過是一步之遙而已。
樓辰笑了笑,「你擔心的會不會過早了?」
蕭明姝立時領悟,「原來樓哥哥也不相信我能醫治好他的腿呀?」
樓辰說:「我相信你,不過這不是多需時日的事兒嗎?離他能站起來行走還早著呢,你多得是時間可以考慮。」
蕭明姝挑眉一笑,滿臉都是不服來戰的挑釁。
樓辰以往總覺的趕路辛苦又有些無趣,所以在車架上安放了書架,帶著許多書上路。
可如今他卻發現,這麼一個地方有限的車廂里,竟然也會因為多了一個人,就多了無窮的趣味。
原本以為次日晌午,最早也得次日上午才能回到南郡。
但往來順利,尋找到蕭明姝的寶貝也很順利。
而且讓蕭明姝過了一把「審問」的癮,她一路都興奮的睡不著,直催著車夫「快點快點再快點……」
所以這日夜裡,他們就趕回了南郡。
他們甚至沒有回樓宅,就去了安府。
在花廳里見到安瑞慈時,最為顯眼的大約就是他一雙鳳眸底下的黑眼圈了。
「安公子是兩日兩夜都沒睡了嗎?」蕭明姝嘖嘖道。
安瑞慈咧嘴一笑,連尷尬窘迫都不覺得了,他目光灼灼看著樓辰,以眼神詢問他:結果如何?
樓辰不動聲色,他本就喜怒不形於色,此時又故意裝相。
安瑞慈急的擠眉弄眼,他就是不理會。
安瑞慈憋不住,只好問蕭明姝:「這位姑娘……不知您前去江都郡可尋來了寶貝?」
蕭明姝點點頭,「自然是尋來了,不然豈能回來的這樣快嗎?倒是我要問問你,你可準備好了?這金蠶可是比先前的千足蟲厲害得多,你的感覺恢復的也會更明顯更快……」
蕭明姝的話還沒說完,管家就站在安瑞慈身後,頻頻向她打手勢,比劃啞語。
蕭明姝看不懂他比劃了什麼,只曉得他似乎叫她別說了。
蕭明姝狐疑閉上嘴。
安瑞慈回過頭去,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迅速收斂神色,垂手站定,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還有一件事,」安瑞慈說,「姑娘姓甚名誰……這個您不願說,安某也就不勉強問了。但安某可否打聽,您究竟是如何醫治的?上次您離開,既沒有留下藥,也未在我身上留有針灸的痕迹,只是我這腿,在這兩日兩夜來,卻常常有溫熱疏通之感……」
蕭明姝笑眯眯的看了管家一眼,還故意朝管家擠了擠眼睛。
安瑞慈表情狐疑更甚,「我追問管家幾次,他都說自己不曉得,還叫我不要問,更不要問姑娘您……您看?」
「他是你的管家,是你至親之人,他不叫你問,大約是為你考慮吧?」蕭明姝笑了笑,「我倒是沒有什麼忌諱的,你若想知道,我眼下就可以告訴你。」
管家聞言趕緊搖頭,頭搖的像撥浪鼓,他若是再使點勁,蕭明姝真怕他把腦袋晃掉。
樓辰也趕緊出聲勸道:「能治病就成了,問那麼清楚做什麼?你是信不過管家,還是信不過我?」
他偏不提信不過人家小姑娘這話。
安瑞慈摸著下巴,眉宇糾結,「事關我自己,我當然想知道……這跟信過信不過沒多大關係。」
樓辰還要再勸。
蕭明姝小手一揮,乾脆果斷道:「你不要問他們了,你若想知道,這次我不叫你昏過去,叫你親眼看著我怎麼醫治不就成了?」
「不可!」
「不要!」
樓辰欲管家,異口同聲。
樓辰語氣還算溫柔,更像是建議。
管家則是變了臉色的驚呼。
安瑞慈驚異非常,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有點兒害怕呢?這事兒還有什麼風險不成?」
管家心說:風險大得很,怕少爺您不是嚇暈,就是噁心死啊……
樓辰面無表情的轉開視線。
安瑞慈兀自道:「我這兩日兩夜的也想明白了,人小姑娘說的很對,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怕失去的不成?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若我連死都不怕了,我怕什麼風險?」
他哈哈笑了兩聲。
「再者,一個小姑娘都不怕的治療法子,我怎麼可能會怕……」
話沒說完,安瑞慈立時覺得臉疼……
他看見了什麼?
那看起來綿綿軟軟的小姑娘,居然從懷裡摸出一隻小瓶子,反扣在手掌上,猛地一晃。
瓶子拿走,她白嫩的掌心裡居然趴了一條肉呼呼,黃胖胖的肉蟲子?
而且那小姑娘居然拿著黃胖胖的肉蟲子朝他走了過來?
她想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