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山東四拳為一家(2)
眾人看著杜長壽等人走出去,王乾元道:“我看這杜長壽隻有兩種下場,一種是被趙世顯收買,做官府的走狗前來對付我們,另一種則是直接被趙世顯剿滅,滿門雞犬不留。”
孫武清問道:“王公子何以見得?”王乾元道:“那博西勒是康熙的欽差,在抓我們這些反清亂黨的事情上可以不經皇命直接命令各地官員。我們這些人來到山東以及朱三太子到了山東的事情博西勒恐怕早就知道了,他一定先下手為強,讓趙世顯剿滅你們山東各家以絕後患。”
孫武清問道:“那杜長壽那邊怎麽辦?”王乾元轉身道:“段風兄弟,你和惠然姑娘暗中跟著杜長壽等人,有任何消息一定告訴我們。”二人應聲。
那杜長壽帶著門人走出武館,這時,就見一人擋在杜長壽等人麵前,此人正是之前收拾那幾個無賴的那人。
杜長壽拱手道:“這位兄台,我們有要事在身,您站在這裏擋著我們是不是不太合適,還望兄台讓個路。”那人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杜長壽手下的弟子喝道:“喂,你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還不快滾。”那人道:“在下今找杜掌門是來商討大事的。”杜長壽看了看那人問道:“我們之間能有什麽大事?”那人低聲道:“反清複明。”杜長壽聽罷轉身便走,那人攔住杜長壽。
杜長壽見來者不善,又像是個練家子,一個文聖拳的躍步望月掌衝那人打去,那人原地一個望月掌和杜長壽相抵,接著上承下啟,一個撤步右反背捶。杜長壽一驚,看著這人問道:“你如何會我文聖拳的招式?”那人也不答話上步一個掄劈,杜長壽擊步右趟子捶,那人眼疾手快,一個左反背捶,杜長壽上步掄劈。
二人同時鬆開手,杜長壽看著那人,此人運用文聖拳的招式和力道都是恰到好處,若非門內人就算偷學也到不了這種水平。
杜長壽問道:“你不是我文聖拳的門人,為何會我文聖拳法,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那人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巡撫趙世顯已經得到欽差大臣博西勒的命令,馬上就會對山東各家拳派下手,杜掌門若是一意孤行不肯和各個拳派和反清誌士聯手,被趙世顯剿滅是遲早的事。”
杜長壽想了想,他抬起頭看著那人問道:“這位英雄且通個姓名。”那人大笑道:“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罷,轉身走了。
段風和來惠然在暗處看著,這時,背後有人拍了拍他們,二人回頭一看是柳中聞柳中笛師兄弟。
來惠然道:“你們兩個嚇死我了。”段風問道:“你們兩個怎麽來了?”柳中笛道:“我們這不是來幫你們了。”段風道:“你們兩個來得正好,我覺得那個人不一般,可能是個關鍵人物,我們分頭行動,你們兩個暗中跟著杜長壽等人,看好他們的動靜,是不是和官府的人有交道,會不會遭到官府暗算,都要看好。我和惠然跟著那人,我們分頭行動。”柳中聞柳中笛點點頭。
段風和來惠然一直跟著那人,那人往前走著,感覺到有人跟著他,突然向旁邊一閃,段風和來惠然見那人不見了,連忙跑上去。
這時,二人就覺得背後有人拿手頂住他們,此人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麽要跟蹤我。”二人回頭一看,正是那人。
來惠然亮出自己的寶劍道:“峨嵋派惠然,旁邊這是大理段風,敢問英雄大名。”此人看了看來惠然的寶劍道:“看這劍你確是峨嵋派的人不錯,隻是你們為什麽千裏迢迢跑到山東,又為什麽要跟著我?”段風道:“我們武林中人除了反清還能是什麽事。”那人聽罷道:“在下姓魯雙名岱宗。”
段風道:“魯大俠,你還記得昨和你一起打那幾個無賴的那一男一女,那女子是我妹妹,那公子是我妹夫黔國公之後沐來章。”魯岱宗聽罷道:“久聞沐來章等反清義士之大名,不成想竟如此有緣能遇見。”
段風道:“魯大俠,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們便覺得你並非等閑之輩,此次我們來到山東的目的就是為了聯絡山東各派英雄找到朱三太子反清複明。”魯岱宗聽罷歎道:“魯某空有一腔抱負,不願在滿清朝廷膝下苟活,想要反清複明,奈何一身才能卻無法施展。”
段風道:“魯大俠何不與我們共謀大業,有沐公子號召下必有很多熱血忠誠誌士響應,王乾元龔瑞楊玄微他們手裏有著湖北湘贛各幫派數千人馬,任不羈和廣淵聯合六大門派百十名武林高手,就等著有朝一日高舉義旗下群雄並起。”來惠然道:“是啊,英雄何愁無用武之地。”
魯岱宗聽罷道:“現在山東武林的形勢就是以四大拳派各自為營,各個幫派要不依附於某一拳派,要不就自己一個山頭,眼下我需要王乾元沐來章以及諸位幫我把四大拳派聯合起來。”段風道:“魯大俠放心,我們定當盡力而為。”來惠然問道:“魯大俠,那我們靠什麽聯絡?”魯岱宗道:“我就在這濟南城內,你們想要找我,就在牆上寫下一個魯字和我們相會地址。”段風點點頭道:“好。”魯岱宗抱拳道:“那二位,我們回見。”二人還禮道:“回見。”
二人看著魯岱宗的背影,段風道:“聯絡山東各家找到朱慈煥,定缺少不了此人。”來惠然道:“那我們現在與中聞中笛他們會合。”段風點點頭。
來惠然看著段風,她問道:“其實你作為大理段氏之後本可以不參與反清複明的這些紛擾當中,為什麽還是和我們這些人在一起為了反清複明東奔西走?”段風看著來惠然道:“我沒他們那麽遠大的誌向,我參與反清複明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我妹妹嫁給了沐來章,還有一個原因是我遇到了你,不管幹什麽,隻要能陪著你做什麽都好。”
來惠然抱住段風道:“對我來什麽都不重要,此生能遇見你足矣。”段風問道:“惠然,以後我們可能還會和清兵打仗,可能還會打打殺殺,你怕嗎?”來惠然搖搖頭道:“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段風道:“我段風不知幾世修來的福分,能讓我此生認識你,不管遇到什麽,我都會盡全力保護你。”
段風看著來惠然道:“此時此刻,我想起《上邪》中的一句話: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地合,乃敢與君絕。”來惠然靠住段風道:“不管怎樣我們永不分開。”
且幾日後,四通捶和螳螂拳兩派的人都趕來,這兩派掌門與孫武清年紀差不多,身子骨結實得很。孫武清眾人把兩派的人迎進大廳,向兩派人介紹了王乾元等人。孫武清道:“二位掌門,這邊的各位豪傑還對兩派不太熟悉,報個名號,介紹一下子吧。”
其中一人起身衝眾人拱拱手道:“在下濰坊四通捶掌門錢壽輝,我四通捶是大明後期由著名形意拳名師‘禿爪龍’張超祖師根據易經所創,他取形意拳的精華,創編了八大式,每一大式有八大變化,共有六十四個變化。”眾人聽罷都點頭行禮。另一人起身道:“在下膠東螳螂拳掌門趙鵬宏,我螳螂拳創於大明後期,由於七祖師所創。”眾人也都點頭行禮。
王乾元道:“各位掌門,今日把各位請來是為了反清大計,我等是為了尋找朱三太子而來。一來各位都是山東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比我們更熟悉這裏了。二來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大家對待滿清韃子團結一心,同仇敵愾。”孫武清問道:“不知二位掌門意下如何啊?”錢壽輝思付著道:“這個我們再考慮考慮,咱們從長計議。”
孫武清道:“錢掌門,這反清複明已經是整個武林之大勢,不知錢掌門還在考慮什麽。”錢壽輝道:“孫掌門,什麽事都要考慮清楚,錢某不是不願與大家同仇敵愾,隻是讓錢某在想想嘛。”王乾元道:“錢掌門,有話不妨直。”錢壽輝道:“現在反清,我擔心多有不妥啊,錢某也是和大家一樣有著一腔熱血,隻是擔心我們這樣是不是以卵擊石啊。”趙鵬宏看了一眼錢壽輝道:“我趙鵬宏不像一些人磨磨唧唧,畏首畏尾。”
趙鵬宏起身道:“各位,反清複明我螳螂拳上下義不容辭。眾位可能不知,我螳螂拳祖師於七的故事。於祖早年家道富有,酷好武術,曾花萬貫家財前往少林學武,一心報效國家。後來清兵人關,於祖報國無門,於是憤然回到了山東,組織義軍,抵抗韃子。後來,有一次戰鬥中寡不敵眾,幾乎全軍複滅,於祖隻身一人走到嶗山腳下,藏在漁民家中。清兵追來,於祖便上了嶗山華嚴寺,找到以前同在少林學藝的師兄華嚴寺的主持和尚,以求庇護。他師兄出寺一看,連忙請於祖進寺,讓於祖換上僧衣,削去頭發,扮成和尚。並且拿開水燙到他臉上讓臉又紅又腫,叫他於祖睡在禪房,蓋上被子,不要出聲。”
有人問道:“那韃子有沒有抓到他啊?”趙鵬宏道:“時間不大韃子兵便搜到這裏,師兄了這個是新來的僧人,患了花病,韃子怕被傳染,隻望了於祖一眼就退出來。根本認不出他,這樣瞞過了韃子。韃子雖走但外麵風聲仍很緊,師兄叫於祖索性在此當和尚,避過風頭火勢再,於祖就答應我下來。因為他是義軍首領,時有舊部下秘密找他。於祖深居簡出,不輕易見客,與舊部下定暗號,凡是來找他的,必須寫一個‘王’字,交給守門和尚,才允許進內。”
沐來章問道:“這王字是什麽意思?”趙鵬宏道:“王字就是於七兩字的重疊。後來於祖索性自己姓王,人呼之為王郎。”眾人聽罷道:“原來是這樣。”趙鵬宏道:“所以,我螳螂拳弟子人人不敢忘記於祖創派之艱難,不敢忘記反清複明的大任。”眾人聽罷都為於七的故事所動容,錢壽輝起身道:“好,既然如此,我錢壽輝和整個四通捶就和大家一樣一起反清。”眾人聽罷都很高興,王乾元道:“也不知道杜掌門那邊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