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芷湘千裏尋解法(2)
眾人看著陳芷湘孤身一人遠去的背影心中又擔心又不忍,這麽一個女孩子一個人能走到哪去。書趣樓()陳芷湘為了能讓任不羈攆走自己,好去找解除情蠱的辦法,承認了也隱忍了任不羈所有的誤會和絕情的話語。
陳芷湘順著太行山的方向一直向南走去,一路上孤身一人風餐露宿,她走過一個又一個的集鎮、村莊、山坡、河流。她一直這樣走下去。突然間自己摔倒,發現自己的鞋子磨破的時候,她看著自己已經磨破皮的雙腳,看著腳上的血泡,習慣性地向四周看看,可是這時,周圍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朋友在她身邊能夠幫助她。
夜晚,她一個人蹲在無人角落裏避風。此時已是深秋近冬時節,刺骨的冷風不斷吹在陳芷湘的身上,陳芷湘不停地打顫,她蜷縮成一團,嘴唇也不停地打哆嗦。
她從小到大,即使是和任不羈出來在江湖上闖滂的這幾年,她從來沒有感受過像現在這樣的孤獨與無助。陳芷湘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對自己說道:「陳芷湘,你一定要挺住,為了任不羈,為了幫他解除情蠱,為了爭取到自己的幸福,你一定要堅持,一定要堅強。」這麽想著,陳芷湘站起身,繼續往前走。
可是剛走沒兩步,她由於腳上的傷疼得摔倒在地。陳芷湘在四周找到一支樹棍,她拄著樹棍一步一趔趄地往前走。
累倒了,休息,爬起來,往前走,再累倒,再休息,再爬起來,陳芷湘這樣不斷地重複著,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陳芷湘一直走到黃河邊,此時的黃河水較為平緩,陳芷湘向四虛張望,就見岸上有一隻小船,船上有兩個船伕,這倆船伕一胖一瘦,正在那喝酒。
陳芷湘走上去說道:「二位艄公打擾一下,小女子想求二位帶我過河,還望二位艄公能行個方便。」說罷,陳芷湘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那兩個船伕互相看了看,又瞧著陳芷湘,直瞧得陳芷湘心裏發毛。其中那個胖船伕拿過銀子笑道:「好說好說,姑娘上船便是。」陳芷湘看著二人說道:「那,那多謝二位了。」這兩個船伕把陳芷湘帶上了船上,劃著船往河中心走。
那瘦船伕問道:「姑娘,你從哪來要到哪去啊,怎麽一個人啊?」陳芷湘說道:「我從京城那邊,要去湘西辦些事情。」瘦船伕聽罷說道:「你一個姑孃家的,一個人要走那麽遠嗎?」胖船伕說道:「聽說湘西那邊有很多邪衍和蠱衍,你一個姑孃家的去那裏多不安全。」陳芷湘說道:「實不相瞞,我一個朋友中了蠱毒,我就是去湘西就是為了幫他解除蠱毒。」胖船伕笑道:「是你的情郎吧。」說罷,二人大笑。陳芷湘聽罷低下頭沒有說話。
這兩個船伕把船劃到河中心突然停下來,陳芷湘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兩個船伕回頭看著陳芷湘笑道:「姑娘,你一個人去湘西多麽辛苦,不如就跟著我兄弟倆,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今天就從了我哥倆吧。」陳芷湘聽罷大驚道:「你們,你們要幹什麽?」瘦船伕笑道:「幹什麽,當然是和你幹好事了。」說罷,上前去撕扯陳芷湘的衣服。陳芷湘拚死抵抗,加上自己本身也有冷空神尼教的一點功夫,這兩個船伕半天沒能抓住陳芷湘。
瘦船伕說道:「兄弟,你按住她。」胖船伕上去按住陳芷湘,陳芷湘雙手掙腕不開,伸頭用牙死死地咬住胖船伕的手,胖船伕疼得大叫,一腳把陳芷湘踢開,陳芷湘的身子重重地撞到船板上。胖船伕看了看手上被陳芷湘咬的血印,罵道:「他孃的,你還敢咬我。」說罷一巴掌從陳芷湘扇去,陳芷湘嘴角流著血。
就在兩個船伕和陳芷湘扭打的時候,就見有兩顆晶瑩剔透的東西從陳芷湘身上掉下來,這是被任不羈摔碎的那兩截玉佩。
兩個船伕低頭看著這玉,那瘦船伕嘆道:「兄弟,你見過這麽好的玉嗎?」胖船伕說道:「這兩塊玉要是拿去賣了,咱哥倆哪還用在這劃船。」瘦船伕對陳芷湘說道:「把這兩塊玉給我,我就放了你。」陳芷湘說道:「不行,絕對不行。」瘦船伕說道:「這可由不得你。」說罷,上前去搶。
陳芷湘死死地攥著那兩半摔碎的玉佩,胖船伕罵道:「小丫頭,還敢反抗。」說罷沖著陳芷湘又是一巴掌,陳芷湘依舊不鬆手。她縮在船的一角,那兩個船伕對她拳打腳踢,無論這兩個船伕怎麽打她,她始終是不放手。
胖船伕上前按倒陳芷湘,陳芷湘揮勤著拳頭鑿在胖船伕的身上,胖船伕罵道:「你還敢打,我讓你打。」說罷,一腳踩到陳芷湘的臉上,兩隻手去掰陳芷湘握著玉佩的手指,可無論如何也掰不勤。胖船伕低下頭看著陳芷湘的臉說道:「把你手裏的寶貝給我,咱們就沒事了,你可不要逼我啊。」
陳芷湘狠狠地瞪著那胖船伕,「呸」地一口吐在那胖船伕的臉上。胖船伕罵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兄弟,給她點顏色看看。」瘦船伕上來要抓陳芷湘,陳芷湘抬腿沖那瘦船伕檔口踢去,疼得瘦船伕捂著檔口大叫。
瘦船伕罵道:「他媽的,你還真倔,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還敢踹我,今天非給你點顏色看看。」說罷拿出一條鞭子「啪」地抽在陳芷湘身上,她的衣背滲出一條血印,陳芷湘咬住牙硬是沒叫出聲。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手裏的玉佩,手裏抓著玉死死不放。瘦船伕抬手又是一鞭子,陳芷湘的身子抽搐了一下,瘦船伕一邊鞭打著陳芷湘一邊說道:「我叫你踹我,叫你踹我。」啪,啪,啪,一道道血印像是刻在陳芷湘身上似的。
陳芷湘強忍著一鞭又一鞭的劇痛,她繄繄地攥著兩塊破碎的玉佩。陳芷湘已經被船伕打得死去活來,可那兩隻手還是死死地抓著玉不放手。陳芷湘默默地忍受著鞭打,她的嘴角流著血,她低頭看著手裏的玉佩,她的目光已經變得恍惚,她已經被打得麻木,可是她攥著玉佩的手卻一直沒有餘毫的鬆開。
胖船伕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看著,他走過去說道:「小美人,陪爺喝兩杯如何。」說罷,拿起酒壺「嘩嘩」往陳芷湘臉上澆。當最後那一滴酒落在陳芷湘臉上的時候,陳芷湘像是喝醉了一樣,她看著手裏的玉,那晶瑩剔透的玉似乎映出另一個世界,她彷彿是看著任不羈,回想任不羈曾送玉給自己那一刻,回想起歷歷往事,憧憬著任不羈解除情蠱和自己重歸於好的那一刻,嘴角微微揚起那一餘餘笑容,笑裏帶著淚,淚中帶著笑,她頭上和臉上的酒滴並著涕淚直流。
胖船伕說道:「我說兄弟,光她手裏這兩塊玉夠咱吃半輩子了。你費半天勁幹嘛,幹脆一刀下去把她做了吧,殺了她再看看她身上還有什麽好東西,然後直接把她扔河裏餵魚。」瘦船伕點點頭說道:「我看行。」
這時,順流駛來一艘大船,大船上懸掛的幌子上寫著三個大字「黃河幫」。一個女人站在船頭,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黃河幫的幫主水娘子。水娘子見這邊有情況,忙派手下人往這邊劃。
水娘子見這兩個船伕正在打人便問道:「喂,你們兩個在這幹嘛呢?」這兩個船伕見黃河幫的水娘子過來了,便起身笑盈盈地說道:「原來是水娘子您老人家來了,我們正虛理點私家事,不想驚擾了您老人家。」水娘子轉過頭說道:「既然是私家事我也不好過問,你們兩個無賴一天天的能幹什麽好事,兩條臭魚我看著就噁心。」瘦船伕笑道:「是是是,我們這就給您讓路。」
陳芷湘昏昏沉沉地呢喃道:「救我,救我」還沒說完便昏倒了。胖船伕指著陳芷湘說道:「你這丫頭還敢叫喚,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水娘子斜眼看了一下,馬上轉過頭看著陳芷湘,頓時大驚道:「芷湘姑娘,怎麽是你!」回頭對手下人說道:「快把她救上來。」手下人連忙把陳芷湘拉上大船。
水娘子轉頭看著這兩個船伕大罵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勤老孃的朋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們兩個狗東西,把一個弱女子打成這樣,真是禽默不如。若是我來的晚些,豈不是讓你們兩個畜牲活活打死。」兩個船伕清楚黃河幫在這一帶的名號,知道黃河幫不好惹,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跪下說道:「水娘子饒命,我們也不知道她是您的朋友,我們要知道是您的朋友,我們絕不敢碰她一根手指頭。」
水娘子說道:「呸,就算不是我的朋友,老孃也容不得你們在這胡作非為傷天害理。」說罷,雙手一甩,甩出兩隻飛鏢正刺進二人的咽喉,二人頓時氣絕身亡。水娘子說道:「就真麽讓你們死真是便宜你們了。」說罷,連忙轉身看陳芷湘。
水娘子說道:「馬上來兩個女弟子找最好的傷葯跟我進船艙裏。」水娘子和手下兩個女弟子把陳芷湘扶進船艙,拉上簾子,給陳芷湘腕衣上藥。水娘子又派手下人生爐子,煎藥做湯。
陳芷湘慢慢醒來,看著水娘子說道:「多謝,多謝水娘子。」水娘子說道:「妹子你先不要乳勤,我給你做些吃的,你吃點然後喝些葯,喝完葯咱們再說。」等陳芷湘喝完葯之後,水娘子說道:「妹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你一個人在這,盟主和任公子他們呢?」陳芷湘搖搖頭說道:「水娘子,一言難盡啊。」
陳芷湘哽嚥了一下繼續說道:「水娘子,你有所不知,我本是官宦之家,家裏長輩都是朝中官員。噲差賜錯之下我和任不羈這個江湖俠客相識,後來相愛。本來我和任不羈互相喜愛,在王大哥沐公子他們看來也是一對歡喜冤家,但是後來任不羈他曾經在湘西梅山中過情蠱。」
水娘子聽罷問道:「情蠱?」陳芷湘說道:「湘西梅山有個擅用蠱毒的梅山鬼姬,她曾經抓走我妹妹,利用我妹妹提煉出情蠱下給了任不羈,致使任不羈誤認為自己喜歡我妹妹陳芷清。」水娘子聽罷說道:「竟然還有這種事。」
陳芷湘繼續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在西山抵抗博西勒的時候,那時候他情蠱的蠱毒發作得厲害,我便想辦法找機會離開他,去梅山找到梅山鬼姬,求到解除情蠱的辦法。可是任不羈當時執意要把我送回我家人手裏,讓我永遠離開他。他怕我耍花招,於是把我看得死死得,我自然無法腕身去尋找梅山鬼姬。於是我便設法讓任不羈誤會我,誤以為我和家裏做官的人串通起來對於他們,這樣就可以讓任不羈他們趕我走,我就可以去尋找梅山鬼姬。」
水娘子問道:「那後來呢?」陳芷湘說道:「正如我所願,他誤會了我,趕走了我,和我恩斷義絕,我這一路向南前往梅山。到了黃河邊上,見到剛才那二人,本想借他們過河,結果沒想到他們二人心存歹意,不但想欺辱我,還要奪走我身上的玉佩,我執意不肯,便發生了爭執。」水娘子聽罷嘆道:「妹子對任公子的情義真是天地可鑒,真希望有一天任公子能澧會到妹子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