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盛靳年什麼時候這麼好心
從頭到尾她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全憑吳景蘭母女兩人在這裡唱戲。
「安安,你,你難道真的要我下跪才願意嗎?」吳景蘭雖然一副痛心疾首的語氣,但每一次字都是在把她往絕路上逼。
若是真的想跪,她早都跪了,何必還要再三強調?
溫初安也不在意,擦了擦手緩緩道;「我吃飽了,沒想清楚的話,那下回見面再說吧。」
她說著朝著餐廳外走去,身後忽然一道危險的氣息襲來,溫初安還沒有來得及躲避,一個玻璃酒杯硬生生的砸在了她的頭上,不用回頭,溫初安也知道出手的人是誰。
溫啟陽呵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孽障!真是個孽障,早知道當初你一出生我就應該掐死你!」
溫初安抹了一把受傷的後腦勺,殷虹的血跡布滿了手心,她凄凄一笑,「您沒做這個決定後悔的可不只是您。」
以後不管是溫家還是盛家,在她眼裡重要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溫寧澈!
出了溫家,天已經黑了,沉沉的夜色像是一張無形的黑洞,壓得人透不過氣。
溫初安掏出手機設置了攥在手心裡,手機上設置的快捷鍵是袁家別墅里的電話,如果一會盛靳年真的想做什麼的話,她也能第一時間通知袁家自保。
這裡不好打車,溫初安一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剛拐了一個彎,面前忽然出現一道黑影,她下意識的手指按到屏幕上,警惕出聲。
「誰?」
黑影緩緩移動,熟悉的面孔暴露在路燈下,溫初安神色一緊。
男人恭敬的彎腰:「溫小姐,是我。」
秦責!
眼角劃過一抹冷光,溫初安冷冷的張口:「盛靳年讓你來的?」
「是。」
果然,溫初安嗤笑了一聲,「那麻煩你回去告訴盛靳年和溫芷晴,如果想用這個方式讓我妥協的話,我不介意最後拼個魚死網破也不會如了他們願。」
秦責聞言,著急的開口解釋:「溫小姐你誤會了,少爺是怕這裡不好打到車,您又受了傷一個人回去太危險,所以讓我送您一程。」
送她一程?
溫初安心底一顫,盛靳年會這麼好心?
秦責也知道自家少爺之前做的事情確實過分,現在溫初安有戒心也是在所難免的,只能繼續說道:「少爺已經著手在全球範圍內尋找和溫二小姐匹配的腎源了,是前幾天決定的,所以暫時還沒有告訴其他人。」
聽到這裡,溫初安原本有些緩和的臉色漸漸瀰漫著一股陰鬱霧氣。
要是前半部分她還有些感動的話,那麼後半部分還真是打臉,沒有告訴別人的原因不過還是害怕萬一找不到匹配的腎源,她依舊逃不掉。
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證明,那就是現在的她是安全的。
腦袋後面的傷口鮮血未凝還有些隱隱的痛,憑藉自己的經驗,溫初安知道這個傷口的位置有些不好處理,要是自己走下山在到醫院,恐怕說不定半路上就會因為失血過多死掉。
思慮再三,溫初安還是決定上了秦責的車,並且在上車之後設置了一條定時簡訊。
如果秦責說的是真的,那麼她到了醫院之後自然會取消發送,如果他說的是假的,到時候這條信息也會第一時間送到袁競煬的手裡。
車子一路往前開,溫初安靠在椅背上,腦袋一陣陣的發昏。
透過後視鏡,秦責目光不時的落在溫初安蒼白的臉上,不禁開始懷疑,一個人真的會因為不願意捐獻一顆腎就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狽嗎?算上之前的用發簪自殘和車禍,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就算是捐腎,傷口也該癒合了……
溫啟陽下手有多狠?都已經到了醫院,溫初安還沒有回過神來,最後還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被秦責扶著進了醫院的。
醫生快速的進行了消毒包紮,最後還掛上了吊瓶。
秦責安靜的守在床邊。
不知道是不是依舊不安心自己的處境,中間好幾次,溫初安猛的睜開眼察看自己的位置,還摸了手機做了什麼。
秦責離的遠,看的不是很清楚。
等到三瓶水掛完,已經是半夜時分。
緩緩睜開眼,溫初安掃了一眼潔白的牆壁,目光最後落在床腳昏昏欲睡的秦責身上。
秦責的年紀和盛靳年差不多大,雖為仆,但是幾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不知道是不是身份帶來的壓力,那時候的秦責比她們都要成熟內斂的多,對她這個瞎子也多有照顧。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所有人之間的關係竟然變成這副模樣。
「溫小姐您醒了?」發現溫初安再看他,秦責倒了一杯水上前。
溫初安愣了一下,沒接。
秦責尷尬的收回手,也是,他們現在可是敵對的關係。
誰知道溫初安忽然開口:「剛吊完水,喝不下。」
秦責一抬眼,就看到溫初安臉上原本濃濃的防備之色已經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溫婉。
他撓了撓頭,臉上笑容自在了許多:「那我送溫小姐回去吧。」
一路上,秦責總是不斷的透過後視鏡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溫初安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秦責一怔,趕緊收回視線,手裡熟練的打著方向盤,沉吟著開口:「溫小姐,我想你和少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雖然這三年裡,他們夫妻相處的並沒有多融洽,但是好歹溫初安也當了自己三年的女主人,加上以往的情分,秦責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
溫初安神情有些釋然,都說旁觀者清這句話果然沒錯。
盛靳年身處迷局被溫芷晴騙的團團轉,但秦責從頭到尾不過是以一個外人的身份執行命令而已。
「秦責,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車禍之後,溫芷晴可以隨便找一個人移植眼角膜,而我的眼角膜就非她不可?她腎臟衰竭之時不著手準備尋找別的腎源,而是打著還債的名義把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到了我的身上?」
若是以前,他們可以說她是因為嫉妒盛靳年喜歡溫芷晴,所以想要害死溫芷晴,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想過,一個瞎子,一個只記得盛靳年和溫芷晴年少時期模樣的瞎子,怎麼可能去買通別人製造車禍害人?如今又怎麼可能僅僅是為了一個腎就放棄這段夢寐以求的婚姻。
秦責沉默著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