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所以你得先給錢
「孩子還在無菌室,醫生說孩子太小,用藥方面有限制所以要觀察一段時間。」
溫初安心中一痛,滿腦子都是溫寧澈的小臉。
換了無菌服進入房間,似乎是感應到了溫初安的存在,原本安安靜靜的小傢伙猛的大聲哭了起來,嘹亮的嗓音像是受了委屈再向她哭訴,白嫩嫩的小臉因為哭的太用力漲的通紅。
隔著玻璃罩握住小傢伙攥緊的小拳頭,溫初安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對不起寶貝,在堅持一段時間,等媽媽解決了所有的事情,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溫初安的話,小傢伙慢慢安靜下來,葡萄一樣的黑眼睛轉悠著四處打量。
林院長驚奇的看著這一幕,驚嘆連連:「真是母子連心,以往這小傢伙哭起來的時候很難停下來的。」
溫初安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她的寧寧沒有埋怨她。
從無菌室出來,溫初安盡數將典當的錢交給了林院長,並囑咐她只要錢用完了或者寧寧出了什麼問題,就第一時間通知她。
林院長答應之後,她才安心離開。
剛出醫院門口,就看到一撥人陣勢浩蕩的進了醫院大門,幾乎是一眼,溫初安就看到了裡面那張熟悉的面孔。
袁競煬綳著一張臉,原本綁著繃帶夾板的手臂現在換成打了石膏,陽剛的俊臉上又多了幾個新的創口,他的旁邊跟著以為頭髮花白的老太太,連秦叔也在其中。
溫初安剛想躲避,視線已然和袁競煬撞上。
意外的是,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後默不作聲的收回視線。
可那一眼中的意思溫初安卻看懂了,出了醫院的門找了個地方坐下,乖乖的等著秦叔跟她聯繫。
果然沒過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秦叔告訴她病房號。
溫初安一進門,就聽到袁競煬怒著一張臉在發脾氣。
「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柜子上的東西被掃落砸到了房間里的人身上,看到溫初安進來,那群人垂著腦袋目不斜視的魚貫而出。
溫初安帶上門,疑惑的問道:「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傷還更嚴重了。」
袁競煬瞥了她一眼,臉色黑的徹底。
一旁的秦叔見狀張口解釋:「少爺不願意被關禁閉,傷還沒好就從三樓上跳下來。」
還好老宅下面的草叢夠軟夠厚,不然就不是打石膏那麼簡單了。
溫初安無奈的犯了一個白眼,「就為了這麼點事?」
還真當自己是銅皮鐵骨了,那麼作也不怕死。
袁競煬橫了她一眼,咬牙切齒的出聲:「你懂個屁!」
當然不止這一點!老太太過分的行為他簡直不想說!不能忍!
溫初安無所謂的聳聳肩:「我不懂,你懂。」
「溫初安!我才是老闆,你對老闆這是什麼態度?!」袁競煬低聲吼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乖乖躺著養傷。」
袁競煬帥臉一拉:「不需要,給我辦出院手續。」
要不是剛才老太太親自壓他過來住院,他打死都不會躺在這張床上。
「使不得啊,可千萬使不得啊少爺。」原本安靜聽訓的秦叔一聽說要出院,立刻不淡定了:「您忘了老夫人走的時候說了什麼了,明天她還會來看您的。」
袁競煬煩躁的扔掉床上所有的東西,整個人靠在床背上,一副要他住院就是要他死的表情。
溫初安一挑眉,沒想到像袁競煬這種暴戾脾氣的人,還是個孝子賢孫。
出不了院,袁競煬也沒少了折騰,將秦叔趕回家只留溫初安一個人在這裡照顧。
溫初安有些失神的坐在椅子上削蘋果,總覺得自己這個私人醫生當的很不稱職,除了那日替袁競煬幫了一個夾板之外,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這讓她怎麼好意思先開口要錢……
溫初安整想著,忽然一個軟枕破空而來砸到了她的頭上,她猛地回神。
袁競煬大爺是的半躺,睨了一眼溫初安下命令:「我餓了,要吃紅星樓的醬烤雞翅。」
溫初安眼睛一亮,好機會。
「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買。」
她剛一出房門,袁競煬一下從床上彈了下來,開始脫衣服。
這幾天一直在老宅,老太太害怕他傷口碰到水不能癒合,居然喪心病狂的連澡都不讓他洗,現在終於自由了。
但打了石膏的手臂根本脫不下來,惱怒之下,袁競煬絲毫沒有顧慮後果的撕掉身上的體恤大步走進浴室……
溫初安剛走到醫院大門口,忽然想起來自己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有帶包,而且她身上的錢都給了林院長,現在窮的連一個包子都吃不起,更別說紅星樓的醬烤雞翅了。
溫初安重新折回病房。
推開門,房間里早就沒有了袁競煬的影子,衣服碎片散了一地,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溫初安無奈扶額,靠在浴室門邊敲了敲門。
「袁老闆,您要我買東西是不是得先給我一點錢呢?還有,傷口碰到水會發炎,您這樣讓我這個私人醫生很難做啊。」
聽到溫初安的聲音,裡面的流水聲倏的一下停住,半晌沒有一絲動靜。
溫初安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他出聲,眉頭越皺越深。
這傢伙該不會是傷勢嚴重倒在浴室里了吧?
她大力的拍打著浴室門:「袁競煬,你沒事吧?袁競煬?」
好一會,裡面才傳來一陣嗡里嗡氣的聲音:「閉嘴。」
溫初安一怔,這傢伙,自己好心過來問他,為什麼還生氣了?再一想袁競煬此時的反映,她瞳孔微微放大。
他該不會是有什麼隱疾,所以諱疾忌醫?
這樣一來好像就好解釋為什麼袁競煬那麼討厭醫院,需要找一個私人醫生了!
溫初安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同情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搖了搖頭,這個年紀的少年最是要面子的時候,尤其是關於那方面。
溫初安搓著下巴,企圖安慰一下道:「袁老闆啊,雖然我是個女人,但是有些事情啊,它是不分男女的。你看,大家不過就是生理構造不一樣,其實身體本質還是相同的,就算是看到了什麼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我們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從來都不把這樣的事情……」
溫初安正說著,浴室門猛的被人從裡面拉開。
袁競煬赤裸著上半身,精實的麥色肌肉每一根線條都像是蘊含了強大的爆發力,唯一會讓人感覺不舒服的就是那些歪歪扭扭的疤痕,像是一條條醜陋的蜈蚣盤踞在身上。
袁競煬臉上的青筋暴起,抽動著嘴角一字一頓的張口:「就算看到了什麼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大嬸,你想看什麼?」
溫初安眨了眨眼,額……她沒想看什麼。
這麼說……他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