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前塵往事
梁心目光一霎,隨即忍俊不禁的放聲笑了起來。
「好吧,以往種種,都已過去,一如這朵玫瑰花,一如舊日的梁心對武清的無禮。」
說著,梁心臉上笑容漸漸褪去,他甚至俯下身,單膝跪在武清側前方,目光凝注在他手中那隻紅寶石戒指上。
「這枚戒指本是我母親傳給我的,母親說,這枚戒指是她在最好時光,最愛的人送給她的,她一直貼身佩戴。她說這枚戒指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做『怦然心動』。」
說到這裡,梁心恍然抬頭,目光灼灼的望住武清美麗的臉龐,「梁心此生從未想過自己的心,會因為一名女子怦然而動。可是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我這顆冰冷的心,真的只為武清砰然緊張了起來。
梁心知道,之前的很多事,我都做的很差勁,沒有珍惜曾經姬舞晴與現在的武清。
梁心不敢奢望武清你今日就戴上這枚戒指,只求武清能夠給梁心一個追求的機會。能夠允許梁心的心只為武清一人怦然而動。」
說著,梁心伸手握住武清一直纖纖素手,無比鄭重又無比小心的將那枚「怦然心動」的紅寶石戒指,放在了武清手中。
武清的手下意識抗拒,可是在那枚戒指觸到她的手心時,她的抗拒立時僵硬凝滯了下來。
並不是她真的見錢眼開,或是貪戀那珠寶的美。
雖然它的確很美。
只因為那枚戒指在觸到她手心的時候,她手心處的皮膚忽然炸起了一種灼燙的怪異感覺!
除了灼燙,還有一種過電般的麻木痛感,她想要抽回手,卻發現她的手根本動彈不了。
就在武清被燙的想要甩開手,將那枚戒指狠狠甩出去時,她忽然發現周遭的世界不知在什麼時候忽然變了樣!
屋子裡的各種裝飾擺設都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歐式風格的暗金色壁紙不見了,暗紅色天鵝絨的華麗窗帘不見了,屋中桌椅擺設不見了,就連單膝跪在武清面前的梁心,一直站在旁邊的許紫幽、柳如意和假冒胡舟道長的慧聰道長全部都不見了蹤影。
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霧影綽綽,除了武清自己,什麼都看不到了。
霎時間,武清就有些慌亂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òωó?)!
難道梁心那廝竟然對她使用了什麼咒術或是趁她不備下了什麼葯?
叫她神志恍惚甚至產生了幻覺?
情急之下武清想要調動起全身的力量,從座位上站起來,可是她的身體卻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根本動彈不得半分。
武清狠狠咬了下嘴唇,如果這是幻覺或是被什麼咒術控制住了,疼痛感應該會幫助她清醒一些。
可是咬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就是沒有任何環節。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武清緊攥拳頭,指甲狠狠嵌入皮膚,努力逼迫自己冷靜一些。
如果真的是梁心給她下了什麼圈套,那屋中的慧聰道長一定能夠看出什麼端倪來的。
武清想,自己一定不能慌亂,自己不能動,就先等等看屋中的其他人會不會來救她。
與此同時,武清還警惕萬分的觀察著周遭環境。
脖子動不了,她就儘力轉動著眼睛,總之一定要盡全力發現一切可能被發現的破綻。
就在她的心神稍稍安定之時,一個甜美的女聲忽然從遠處輕柔的傳來。
「焰,讓我來猜猜,你究竟會給我準備什麼生日禮物。」
武清眉梢一動,視線循著那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忽見一個身著白色及膝公主裙的少女,正穿過層疊的迷霧,向她走來。
武清不覺一怔,這是什麼情況?
對面那少女頭戴著一頂帶雪白蕾絲編製成的蝴蝶結的遮陽帽,背後還挎著一個偌大的畫夾,雖然看著前方,但表情淡然,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坐在她正前方的武清。
武清緊皺眉頭,努力的去看清那少女的長相。
待到少女的面容終於從白霧中漸漸清晰時,武清卻是被驚了一大跳。
不僅被那女子絕世的容顏給驚艷到了,更被那女子眉眼間氣質給驚到了。
她的皮膚很白很細,挽著畫夾帶子的手臂纖細卻不瘦弱,圓圓潤潤的十分可愛,真真像極了詩詞中描繪的冰肌玉骨,細如凝脂那般,直教人忍不住的想要去觸碰。
她的身形體態也極美,行走間步伐輕盈,衣帶略風。
然而最令人移不開眼珠兒的還是少女那一雙漾著明亮璀璨的桃花眸。
眸光流轉間繾綣似水,柔波悠長。
似蘊了整個春天所有的陽光,帶著無窮的活力與無盡的美好。
然而所有這些,都不及少女眉宇間的氣質,讓武清震驚。
那形狀柔軟的翠深柳眉,那雙美麗無比的桃花眼,與梁心的分明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想法叫武清瞬間怔在當場,如遭雷擊!
搞什麼啊?
因為貪便宜買了一本古董書,撣了撣上面的灰,就被嗆死穿越就已經很嚇人了好不好?
Σ(⊙▽⊙「a
現在只是碰到了一枚戒指,怎麼就又穿越時空了呢?
面前這位白衣少女,分明就是梁心他媽啊!
等等!
武清放飛的吐槽之力倏然收斂。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這名少女是梁心的母親,那麼她剛才叫的那個「焰」豈不就是戴郁白的父親白焰?!
武清驚懼的睜大了眼睛,想要再看一眼她手中的那枚紅寶石戒指。
沒想到這一次,她的頭竟然能動了,但是能活動的範圍也只限於目光夠得到手中的戒指而已。
看著那枚晶澈紅艷的「怦然心動」,武清才恍然記起,梁心口中說的他母親在最好的時光,遇到的最愛的人,並不是梁心的父親,梁國仕,而是戴郁白的父親,白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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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父輩精彩絕倫又複雜無比的虐戀情緣嗎?
這其中不僅有恩將仇報的老式橋段,更有奪妻之仇,更有兄弟鬩牆的狗血橋段。
真是光想一想就讓人覺得很激動。
當然,這種八卦的吐槽行為對於戴郁白、梁心,連並著他們父親的結拜兄弟許局長的獨生子許紫幽都有點不厚道。
但是受前世那些民國情緣,與一眾鴛鴦蝴蝶派小說的影響,武清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八卦的心哪。
就在武清的八卦神思飄啊盪啊的時候,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這次的禮物,我準備得可很是精心呢,小瑜兒你該是很難猜得到。」
武清恍然抬頭,雙眼立時驚訝睜大。
來人身材頎長,身姿挺拔,一身白色的將軍服筆直挺括,腰間皮帶束得很緊,衣服卻絲毫不亂,更顯得那人肩膀寬闊堅實,英俊得不像話。
而那男子的臉與戴郁白也有六成相似。
劍眉如勾如畫,遒勁有力,斜飛入鬢,鳳眸犀利,只一眼,就叫人再也忘不掉他的長相。
他手上還拎了一個方盒子,外面系著緞帶,看樣子裡面應該是個蛋糕。
不知為什麼,看到那男子與戴郁白十分相像的臉,武清沒來由的就想起了戴郁白身上那些詭異的疤痕。
她想,就憑著這樣一張臉,應該就足夠梁國仕忌憚嫉恨的了。
可是梁國仕不僅沒有置戴郁白於死地,相反還大力栽培他,更把梁家裡外事務都交給了戴郁白打理。
武清想,戴郁白能做到這一點,有兩個方面一定是做得很到位的。
第一個方面就是把他的身世隱藏的非常好,任憑梁國仕怎麼查,都查不出戴郁白與白焰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鐵證。
最後只能相信,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會長得很相似這個事實。
第二個方面,便是戴郁白自己的長相。想來遇到兩個長得很相似的人,也是一件難得的事。
梁國仕應該是把戴郁白變成折磨的對象,一個出氣筒了。
不過話雖然說得輕鬆,但是其中的屈辱與苦痛煎熬,怕是外人根本很難理解想象得到。
聽到白焰的話,女孩倏然止步,扶著畫夾帶兒,轉過身,目光投向白焰手中的蛋糕盒。
她不覺眯細了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焰你真的很用心嗎?不過就是一個我看就是一塊蛋糕而已,根本沒有什麼難猜的。」
白焰只是笑笑不說話,他向前跨出一步,穿過坐在椅子上的武清,徑直來到桌子前,把那份蛋糕小心的放在了桌上。
少女放下畫夾后,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被穿身而過的武清:「···」
所以她究竟是怎樣的一蹤存在啊。
空氣還是靈魂體嗎?
「蛋糕雖然是普通的蛋糕,但是其中卻包含著我對喬瑜兒你的心意呢。」
白焰說著,拿起銀制刀具,為還是少女的梁心母親,喬瑜切了一小塊,放在托盤裡,之後遞到了她的面前。
喬瑜看了一眼那造型精美的奶油草莓蛋糕,不覺嘟起了嘴,她是真的有幾分失望。
不過雖然失望,喬瑜還是接過了那盤蛋糕,撇著嘴說道:「一個蛋糕,就是精心準備的了?」
說著喬瑜恨恨的吃了一大口蛋糕。
蛋糕入口后,她臉上的陰雲立時轉為一派晴朗的模樣。
不過她恍然一抬頭,卻又看到了白焰望著她寵溺又愛憐的模樣。
喬瑜的臉頰忽的一下就紅了,她別過臉,仍有些賭氣的說道:「哼,算了,看在婉清姐姐的烘焙手藝實在是超凡脫俗的份上,就原諒你這一回吧。」
「下個禮拜,就是咱們的訂婚宴了,到時候的禮物還會少嗎?」
白焰伸出手,微笑著為喬瑜拭去嘴角星星點點的奶油,「再說這個蛋糕可不完全是婉清做的呢。這其中一大半,都是我特別要婉清教給我。嚴格算來,這個蛋糕可是我親手做的呢。「
這句話卻叫武清吃了一驚。
是了!
她就說那蛋糕有些眼熟嘛,原來真的和許紫幽做的一模一樣。
一想到這裡,武清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無比可怕的事情一般豎起了渾身的汗毛。
依照戴郁白的講法,這位白焰白將軍在訂婚不久后就被他的好兄弟梁國仕給害死了。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當口,是白焰生前與喬瑜共處的最後一段時光。
而戴郁白是白焰的遺腹子,也就是說,此時身為白家女傭的婉清嬸,現在已經懷孕了。
(ΩДΩ)
這···這···
武清一時驚覺有些語塞起來。
之前只是聽戴郁白描述還不覺得什麼,可是如今親眼看到了白焰與他美麗的未婚妻喬瑜的甜蜜瞬間,她便對白焰同志這樣兩面三刀的做派有些抵觸了。
這種感覺十分強烈,即便戴郁白在她心中位置再重要,也難以抹去。
「婉清姐姐親手教你做蛋糕?」喬瑜兒一聽白焰如此描述,也不覺凌厲了目光。
刀子一般的目光審查似的打量在白焰身上,手中蛋糕也被她沒好氣的放在了桌面上,「我聽焰這話,怎麼感覺焰和婉清姐姐才是一對呢?」
白焰眼底不覺劃過一抹尷尬之色,卻又在極短的時間恢復如常。
他伸出手,在喬瑜的嬌俏可人的鼻尖上輕輕颳了一下,「喬瑜兒這是在為我吃醋嗎?」
喬瑜沒好氣的揮開白焰的手,又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嘁著鼻子瞪著眼的望著白焰,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外面可是有好些個關於焰的情人傳聞,我喬瑜卻素來都是眼裡不揉沙子的,要是日後讓我知道了你背著我還有別人,我就把你們這對狗男女全給槍斃了!」
望著喬瑜無比認真的模樣,白焰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
他伸出右手,用力捏了捏的喬瑜的小臉蛋,無比愛憐的說道:「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我怎麼捨得我的喬瑜兒、小瑜兒傷心呢。便是傷了天下女人的心,都不能叫我的小瑜兒皺半下眉頭。」
喬瑜仍然執拗的仰著臉,眼睛一霎不霎的盯著白焰,「你發誓!」
白焰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他還是豎起了三根手指,比在身旁,一點點鄭重了顏色,肅然說道:「我白焰願指天立誓,小瑜兒嫁給我后,我絕不跟任何女人再多說一句話,永遠不讓小瑜兒吃醋難過,如有違背,只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