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大結局上
周一上午,私立醫院。
白色的陸巡從門口行駛進來,穩穩停在泊車位上,隨即有一對男女走下來。
葉棲雁將自己的手交在他的掌心裡,跟著往前面大樓正門廳方向走,他們是過來做定期產檢的,可不同於每一次,她顯得格外緊張。
池北河感覺到滑膩后,扯唇問,「手心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葉棲雁聞言,也是發現了,抖了抖手心在他手背上蹭了蹭,可汗還是在出。
候診區坐著很多等候的孕婦,有獨自前來,也有和她一樣,是在自己愛人的陪同下過來的,機器里不時播放著號碼,陸續有孕婦起身的被護士帶進去。
眼看著號碼越來越近,葉棲雁坐立難安,「池北河,怎麼辦?我好緊張!」
「緊張什麼,不用緊張。」池北河語氣淡定。
相比較於她不停舔著嘴唇和來回搓手指的小動作,他顯得慵懶的許多,一手摟在她的腰上,另一隻手拿著孕婦手冊在悠閑研究著。
葉棲雁瞥了眼旁邊的他,徑自的做著深呼吸。
產檢對於她來說是很正常的檢查,只不過今天過來不僅僅是做產檢,還要知道她肚子里懷的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現在她懷孕即將四個月了,雖然平時穿衣服時不太顯懷,但脫光后還是有明顯鼓起的。
這個時期的胎兒,外生、殖器已經發育了,從而能夠判斷出來性別。
按規定來說,來醫院做檢查,醫生是不可以告知父母孩子是男是女的,但是郁祁漢跟人打了招呼,所以今天他們產假的時候,就能知道寶寶的性別了。
葉棲雁在懷孕后,一直都盼望著這一天,想要早點知道好能確定,可事到臨頭卻又很害怕,萬一……
還陷入各種情緒紛亂中,腰上忽然緊了緊,池北河已經摟著她要起身,就診的號碼已經是念到了她的名字,護士正站在那等著。
池北河能夠感到她的緊張,低沉笑了笑,「放心。」
葉棲雁強打起精神的回了個笑容,一併進入了醫生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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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常規的一系列檢查后,葉棲雁懷揣著顆忐忑不已的心。
張嘴了半天,也都沒問出口,還是旁邊池北河出聲問,「醫生,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醫生聞言,仔細的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看向他們,「應該是男孩兒,我看到了他槍把子,而且很明顯,應該是**不離十。」
葉棲雁幾乎是屏息著的,是從未有過的緊張,聽到醫生的話以後,激動的不行。
「真的是男孩兒嗎?」她還不確定的追問。
「是的。」醫生笑著點頭。
池北河上前幫著護士將她從牀上扶下來,看了產檢報告后,又聽醫生在需要注意方面的叮囑,然後摟著她從辦公室里出來。
他一低眉時,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竟紅了眼圈。
「雁雁,怎麼了?」池北河蹙眉,當即急切的詢問起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們回去找醫生!」
葉棲雁連忙拽住他,聲音還哽咽著,「我……我是太高興了!」
「池北河,你剛也聽見醫生的話了對不對,是男孩兒,我肚子里的是男孩兒!帶把兒帶把兒!」
她拉著他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擱,激動不已的望著他,欣喜的下一秒就快要跳下來的模樣。
「就為了這個哭了?」池北河眉尾揚了揚,莞爾的問。
「你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你想要個兒子,小糖豆也那麼想要個小地弟,生男生女又哪裡能控制得了,我當然害怕要是個女兒咋辦!」葉棲雁噘嘴,抬手擰了擰鼻子。
天知道她在知曉結果的前期有多擔心,生怕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呀!現在知道了,心裏面的一塊大石頭才總算是放下了!
眨動了兩下眼睛,她不禁又問他,「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就一直那麼篤定是兒子的?」
「我這麼厲害,能生不齣兒子么。」池北河對此,倒是很傲嬌的回了句。
葉棲雁:→_→
雖然知道他不是重男輕女,而是想要有兒有女,但她還是忍不住的跟他假設,「那如果不是男孩兒,而是個女孩兒怎麼辦?」
「傻瓜,生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沒有什麼差別。」池北河拉起她的一隻手,握在掌心裡的溫柔說。
葉棲雁聽了他的話瞬時感動不已,心裡軟綿綿的,正泛濫開來時,卻又聽到他扯唇淡淡說了句,「如果是女孩兒的話有什麼,那就再生一個,多簡單的事。」
葉棲雁再一次:→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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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將開庭以前,葉寒聲主動提出想要見她一面。
白色的陸巡停在公安局門口,葉棲雁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旁邊的車門被打開,她將手放在那隻厚實的掌心裡,然後被扶著走下車。
昨晚終於迎來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雪后的地面有些滑。
池北河小心翼翼攬著她的肩頭,直到將她送到樓前,溫聲說,「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葉棲雁點點頭。
之後她進入樓里,找到執法人員帶她去了探視間。
和她之前探視池北河的地方差不多,房間很空,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白熾燈,葉棲雁坐在桌前等了有兩三分鐘,內側的門才被打開。
一身的暗灰色休閑服飾,整個人都消瘦了非常多,眉目清朗的臉上五官顯得更突出些,但也依舊是帥氣的,而且精神狀態似乎很好。
因為現在還沒有開庭和最終宣判,葉寒聲現在一直屬於被刑事拘留的狀態,所穿的還是自己的衣服,只是再過不了多久……
「噹啷……」
鐵質物體在桌面上發出聲響。
葉棲雁視線里,是一雙被手銬拷著的雙手,抬眼往上是熟悉的臉。
這是距離在車內那次后,他們都沒有見過面,在知道他自首后,葉棲雁來見過他,當下是感到驚訝想要問他原因,只不過他避而不見。
現在終於是見面了,倒不知從何說起了。
相忘於江湖……
葉寒聲坐下后始終低著頭,眼睛看著交握雙手間的手銬,似是掙扎了許久,他才能鼓起勇氣的直視她的臉,直視那張他痴念執念久久的臉。
「雁雁。」他開口喊她,稱呼起來竟覺得陌生。
「嗯。」葉棲雁低應了聲。
接下來便是再次沉默,誰都沒有開口。
最終,還是葉寒聲沙啞的出了聲,「五年後從我回國起,就始終都在一個迷宮裡,無法走出來,漸漸的,我做了很多錯事,到最後連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懷疑裡面的人到底是誰。」
「雁雁,你知道嗎?我進到公安局,看到這副手銬時,覺得它就像是一道枷鎖,可能會鎖住我這一生,並不是怕。可當它銬在我手腕的那一秒鐘起,我竟然只感覺到了輕鬆,從未有過的輕鬆,不知道是解脫了自己,還是解脫了那份原本就不再可能的感情。」
在他選擇自首的時刻起,他就已經真正的放下了。
以前每晚他都會時常懷念起他們曾在一塊的美好回憶,可自從進到這裡后,他不會再去想,而是把那段美好記憶只當做一段記憶,烙印在自己的心裡,別無他想。
就像是她對他說的,沒有人叫他忘記,只是放下而已,歷經了這麼多的事,他明白的有些晚。
「雁雁,對不起!」
葉寒聲還是將憋在心裡的三個字說出來。
雖然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可還是想要對她說,「我不會奢求你的原諒,只想向你懺悔,懺悔我所對你做的事情。還有雁雁,我願你幸福,真心的祝福你和池北河。」
葉棲雁抬起眼睛,看到他眼睛里有什麼東西在閃爍著,而他最後的祝福,也是發自內心的最深處。
「謝謝,你的祝福我接受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點頭的說了句。
葉寒聲聞言,也很是感激又無憾的點了點頭。
探視的時間很短暫,不知不覺間已經流逝,執法人員已經進來提醒,要帶葉寒聲回去,後者也很配合的跟著起身,和她道別。
葉棲雁看著他的背影,猶豫著喊了聲,「寒聲……」
葉寒聲聞聲以後,緊隨著的停下了腳步。
他側轉過身的看向她,燈光的暗影里,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遙遙的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兩邊顴骨都因嘴角的上揚而上提,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又看到了記憶里的少年。
不再是那麼陌生那麼陰沉,而是如當初那樣沒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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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上,開發區的一家酒樓。
二樓包廂里,大部分是專門設計給家庭聚會的,今天也不例外,圓圓的桌子都圍坐著人。
池昊天已經從醫院裡出院,之前有提過的要和葉振生一塊吃個飯,其實可以算得上是兩家親家的見面,應小糖豆的要求,他們將外婆也一併接來。
老人家雖然行動不便,做什麼都需要人在旁照顧,但氣色看起來不錯。
作陪的還有小姑娘池北瑤,蔣淑賢不用提,姚月茹覺得他們是第一次會親家,自己身份在池北河那裡畢竟特殊了一些,就找了個借口沒有過來。
葉振生和池昊天以往也都有打過交道,都是很相熟,再加上都是不久前才從醫院裡相繼出來的,聚到了一塊倒是也挺有話題聊的。
小糖豆在人到齊了以後,就脆聲聲的從外公到爺爺,再到增外祖母外加上小姑姑,挨個的站到跟前的問候了一整圈,然後露出期待的小眼神。
每個人都很喜歡她,在她問好后都會摸摸她的腦袋瓜,不過沒有什麼表示。
回到自己位置上,小糖豆兩隻手托著蘋果臉,左邊瞅瞅,右邊看看,櫻花瓣的小嘴抿了抿,然後往葉棲雁身邊湊了湊,有些小小鬱悶的說,「怎麼都沒人再給我紅包了呀?」
「你個小財迷!」葉棲雁捏了捏女兒的小鼻頭。
服務員很快的上菜,逐一的擺放在玻璃轉盤上。
紅包幻想破滅的小糖豆,很快的轉移注意力,集中在美味佳肴上,在座的大人看到她吃的兩個腮幫子鼓鼓的,也都不由的微笑起來。
這樣的一頓會親小聚,也是很其樂融融的結束。
外婆上了年紀,身體很是吃不消,池北河提前就派人將其送回了醫院,臨走的時候還是笑的合不攏嘴。
除了外婆不知道他們之前婚事的曲折緣由,在老人家離開后,池北瑤憋不住的開始問,「哥,嫂嫂,你們是不是還沒登記呢,這次得辦婚禮了吧?」
「北瑤說的對,這次婚禮要辦。」池昊天從後面跟上來,附和著說。
「伯父,我們暫時不著急,想先放一放。」葉棲雁笑著將話給接過來。
池昊天聞言,愣了愣,看著他們一副商量好的樣子,也沒有多說,而是點頭理解道,「都好,根據你們的想法來就行,不用在意我們!」
「對對對,你們想什麼時候辦就什麼時候辦,沒人催!」葉振生也道。
池家司機和葉家司機也逐一過來,他們分為兩伙的分別上了車,葉棲雁和池北河站在路邊目送著他們離開后,才是走向白色的陸巡。
早早爬上來的小糖豆,早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後車座上,昏昏欲睡著。
葉棲雁惦記一會兒開車時會不穩,特意打開車門坐在了後面,將女兒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發動車子以前,池北河接了個電話。
車廂內安靜,能聽到線路那邊隱約有女音泄露而出,而他也是很相熟的樣子,笑著在聊。
等著他將電話掛了回頭看過來,葉棲雁笑了笑問,「是桑珊打來的吧?」
「嗯。」池北河扯唇應。
「她怎麼樣?」她仍舊笑著又問。
「挺好的。」池北河也勾了勾薄唇。
「嗯。」葉棲雁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池北河黑眸默默凝了她兩秒,轉過頭的去發動著車子,在泊車位上倒車後進入主道,在斑斕的霓虹里往家的方向行駛。
葉棲雁一手摸著女兒的腦袋,一手伸向了前面,被他的掌心覆蓋住。
婚禮還是登記的事情,他們一直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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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半,池氏寫字樓。
日升日落的又一天,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剛從會客廳接待完客戶的池北河,一襲手工黑西裝,褲腿包裹著他筆直的腿,步伐邁動間都是商人內斂的沉穩,身後跟著陳秘書,正邊走邊彙報著工作。
池北河從專屬電梯里出來,薄唇在扯動,「江北竣工的那筆項目款項下來了嗎?」
「目前還沒有。」陳秘書答話。
「派人去催一催。」池北河蹙眉又道。
「是!」陳秘書恭敬的應,隨即翻開手中的一本文件遞上去,有條不紊的繼續說,「高升那邊我們已經將最終定稿的設計圖送去了,應該沒有大問題。舊校區開發的,建委那邊審批書也下來了,土地局那邊……」
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池北河抬起長指示意了下。
隨即,他看了眼上面來自大洋彼岸的號碼后,接起來放在耳邊,薄唇微勾,「喂,阿珊。」
前面陳秘書將辦公室的門推開,池北河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走向辦公桌前,俯身正要坐在高背椅上時,不知道線路那端說了什麼,他動作突然頓住。
通話結束后,池北河收攏著掌心間黑色的薄款手機。
等待著的陳秘書見狀,不由上前想要詢問時,便看到boss望向自己,直接問,「我有沒有一份國際快遞?」
「有的!」陳秘書立即點頭,將文件中間抽出樣東西的遞上來,「這是中午時送來的,當時我們要去見客戶,還沒有來得及給您。」
池北河聞言,就已經伸手接了過來。
是一個文件紙袋,的確是從海外郵寄過來的,裡面不知裝的什麼。
雙肘拄在辦公桌邊緣,他沒多想的拆著手裡的快遞,拆開后,裡面就有東西接二連三的掉落下來,全部都是彩色重新的照片,還有一個光碟。
池北河黑眸凝著那些照片,目光緊緊。
「池總?」陳秘書不解的喚。
不明所以間,要不要繼續彙報工作的徐秘書還在糾結時,就看到boss已經快步的走出了辦公室,步履都帶著風。
這會兒的項目拓展部正處於忙碌的時間,即將有部門會議要召開,每個人都在做著會議準備,葉棲雁也抱著資料準備和同事往會議室走。
還未等走出部門時,門口就衝進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葉棲雁驚訝的張了張嘴。
「池總好!」
眾人看到后,都是齊刷刷問好聲。
池北河目不斜視,直接大跨步的走到她面前,嚴肅臉廓上的表情是那樣急迫,呼吸之間還有些微微的喘,突起的喉結在上下翻動。
葉棲雁對於在公司里見到他實屬正常,只不過他這樣冒失出現還是頭一遭,看到他出現時,她下意識反應是出了什麼事情。
只是很快在看到他黑眸里爍動出異常灼灼的光亮時,瞬間明白過來。
池北河伸出大掌,一把緊緊握住她的,收緊的長指間是無法言說的興奮與激動。
兩個人誰都沒有出聲,眼神交匯間已經傳達到。
葉棲雁將手裡的文件給了旁邊的同事於瑤瑤,回身將椅子上的大衣拿起來,然後便跟著他一塊的快步走出了部門,直奔電梯方向。
「叮!」
電梯越過底層直接到了負一層。
幾乎是同一秒,他們邁出了電梯,直奔停在前方的白色陸巡。
在安頓她坐進副駕駛后,池北河腳步很快的繞過車身另一邊,關上車門便發動了引擎,車子很快從地下車口行駛出寫字樓,隨即併入主道中。
沿途而過,車兩邊的街景逐一後退,車內兩人誰都無心觀賞,只專心於前面的方向。
葉棲雁從被他帶著出了辦公室,到上車,一個字都沒有問他即將是要去哪裡,因為她知道,這已經是他們等候已久的時刻。
白色陸巡終於抵達目的地,停在一棟建築物前。
前前後後相加算起來,這已經是他們第四次來這裡了,最初的兩次不算,而後的兩次都是無功而返,現在看到上面「民政局」的三個大字,有種終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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