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後遇見愛》06,我回來了
「你、你幹什麼……」
杜悠言慌了,聲音也磕巴了。
沒有戴眼鏡,再加上發燒,讓她原本就朦朧的視線變得更不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近在咫尺的他,以及伸在她身前的大手。
空氣中那股酒的味道很濃,嗆的人有些醉。
郁祁佑任由她抓著手,抬下巴示意,「你在發燒,用酒擦可以退燒!」
杜悠言像是小孩子一樣,動作遲緩的順著方向看了眼,牀頭柜上的確放了一個瓷碗,裡面透明的液體,旁邊還放著不少棉球。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顯而易見……
「我沒事……」她支吾的說。
「再燒下去,你會更傻!」郁祁佑不悅的擰眉。
杜悠言現在被燒的有些糊塗,組織不出語言來回駁,抿了抿嘴角,換個角度,「要不你送我去醫院吧?」
「多大點兒病,至於往醫院折騰!」郁祁佑聞言,卻不耐煩的叱道。
「……」杜悠言語塞。
剛剛誰說這樣燒下去會更傻?
她稍有走神的空當里,身上的睡衣扣子就瞬間被解開了三顆,裡面可什麼都沒穿啊……
可郁祁佑明顯沒有聽到她心中的OS,手上動作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而且非常迅速。
「等等,你……」
杜悠言揮舞著雙手。
郁祁佑瞪了她一眼,叱,「別動!」
「別吵!」
在她張嘴時,再叱上句。
杜悠言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閉上了嘴巴。
被他那雙黑眸盯著,身上的溫度不停升高,她覺得自己快要被燒暈了,腦袋越來越沉。
「你可以把我當做醫生,只是在給你治病退燒,不要想的太複雜!」郁祁佑眉尾不留痕迹的往上揚了揚,一本正經的說。
不要想的太複雜……
可他不是醫生啊!
杜悠言在心裡憂傷的想,在他大手再次移動時,她想要伸手和張嘴,可酸軟到一點力氣都使不出,然後便再次迷糊了過去。
郁祁佑下樓到酒櫃里拿酒的時候,並沒有多想,小時候往往吃藥不管用的時候,奶奶都會用這種土方法退燒,雖說最小的弟弟從事醫生,但他還是不喜歡上醫院。
手上動作加快,睡衣被剝落下來。
用棉球蘸了瓷碗里的酒,他屏氣凝神的往她身上擦。
堂堂一個企業的總裁,怎麼看起來像是在占自己媳婦便宜?
郁祁佑瞥了眼她昏睡的五官,倒是避免了不少尷尬,只是指腹碰觸到她細膩的皮膚時,心裡竟多出了一絲私心。
前心后心分別擦拭完……
喉結很緩慢的上下翻動,郁祁佑將最後一個棉球丟在垃圾桶里。
將被子蓋上,他抬手扯了扯襯衫領口,感覺嗓子里很乾,身體里也很熱。
難道被她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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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的別墅里,杜悠言放學背著書包跑回來。
每天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都是先將書包放在沙發上,然後跑到鋼琴旁邊彈上兩首曲子,只是她腳步停在那,背著手看向鋼琴旁憑空多出來的男孩子。
只比她大兩歲的少年,個子卻已經長得比她要高出一個頭。
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舊,但站姿筆直,眉眼間卻有股堅韌。
杜悠言那時還沒有戴眼鏡,眨巴著雙大眼睛,雖然好奇,卻不敢上前問。
杜父從身後出現,攬了攬她的肩膀走上前,又拍了拍男孩子的,溫聲的跟她說,「言言,這是秦朗,是我一位朋友的兒子。現在照顧他的外婆去世了,再沒有親人了,我把他接回來撫養!以後他就是我們家裡的一員,你該叫他哥哥!」
杜悠言緊張不已的看著男孩子。
糾結了半晌,羞澀的小聲喊,「……朗哥哥!」
這一叫,叫了整整二十年。
……
有人在說話,很低沉的嗓音。
杜悠言用力的睜開眼睛,從縫隙間看到刺眼的陽光。
夢裡的畫面一幀幀的破碎掉,唯有現實,大腦有幾秒的混沌,清明過來后,她分辨出是在自己的房間里,窗邊站著個人。
高大挺拔的身影,掐腰背對著她站,另一手握著手機。
「榮亞的會議推到明天上午,陸氏那邊讓陳助理跑一趟,說我臨時有事抽不出身!市場部的那幾個案子先放在我辦公桌,其餘別的事情……」
杜悠言看清楚后,第一反應是嚇了一跳。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下擺掖在西褲裡面,扎著條皮帶,不像是新換過的,上面已經有了褶皺,似乎是昨晚上過來的那一身。
心裡冒出個念頭來,他不會一直守在這裡吧?
郁祁佑掛了電話,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轉身看過來。
杜悠言想要閉上眼睛已經來不及,只能怔怔的看著他款款邁步。
她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一定很傻。
傻就傻吧!
「你……」杜悠言張了張嘴。
郁祁佑在她出聲時,驀地伸出手,覆在了她的額頭上。
認真感受了上面的溫度后,再和自己的比較了下,似乎鬆了口氣,「嗯,不燒了!」
杜悠言聞言,也抬手摸了摸,的確溫度正常了,呼吸之間也沒有那麼像噴火一樣了,渾身的筋骨也舒坦了許多,力氣漸漸回來。
她視線始終停留在他臉上,雖然有些模糊,但能看見他下巴上新長出來的胡茬。
「……幾點了?」
「十一點零八分。」
郁祁佑看了眼表,回她。
已經十一點了?杜悠言驚詫,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結合他剛剛的那通電話,百分之**十能確定,他昨晚都待在這裡且沒有去上班。
被子下的手指攥起來,她心裡那種盪起漣漪的感覺又來了。
摸到旁邊的眼鏡戴上,杜悠言支撐著慢慢坐起來,注意到他視線始終放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脖子以下的位置,她有些支吾的問,「你……你在看什麼?」
「你的確是挺有料的。」郁祁佑沉吟的說了句。
不僅僅是有料,他現在還能想起手指間的觸感,下腹甚至是有些發緊。
「……」杜悠言臉上開始漲紅。
空氣中的那股濃郁的酒味似乎又回來了。
她很想將頭埋在枕頭裡,看來昨晚的事情看來並不是做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他最後真的扒了她的衣服,這次徹底被看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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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佑換了身衣服再進來時,她臉上的紅還沒有完全褪卻。
杜悠言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發燒了。
在他雙手插兜走過來時,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還故意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
以為他是要去公司了,卻見他扯唇,「阿姨今天有事請假了,是我買回來,還是一起出去吃?你想吃什麼?」
「……想吃蟹!」
杜悠言不禁脫口而出。
郁祁佑聞言,擰了擰眉。
生病剛好的話,正常來說應該是要吃一些清淡的,不過她提出來了,最終黑色的Q7還是停在了開發區的一家海鮮餐廳。
杜悠言不好意思再麻煩他,換衣服跟他出來的,也是換換空氣。
他應該是這裡的常客,店經理看到他后,笑容滿面的迎出來,將他們帶到樓上很僻靜的位置。
服務員送上菜單,郁祁佑直接遞到她面前。
杜悠言坐下來以後,就忽然不想吃了,左右翻了幾頁,點個兩人份的砂鍋粥,又點了幾樣素菜和海鮮的小炒。
郁祁佑挑眉,「不是說要吃蟹?」
「嗯……」杜悠言抿嘴,低聲說,「可忽然又不想吃了……」
郁祁佑的唇角抽搐了兩下。
飯菜上來的很快,擺在鋪著白色桌布的餐桌上。
隔壁桌點了清蒸螃蟹,被服務員用托盤一同端上來,杜悠言側頭看了眼,又將視線移在他的臉上,試探的問,「你愛吃螃蟹嗎?」
「不愛吃!有什麼好吃的,吃起來還特費功夫!」郁祁佑不屑,末了反問她,「你喜歡吃?」
「……不喜歡!」杜悠言搖頭,嘴角翹了下。
她喝光了一整晚的白粥,很好胃口的又給自己盛了碗。
兩人面對面的坐著,稍稍抬頭,視線就能不經意的落在對方臉上。
不得不說,他的確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五官立體,眉目深邃,加上一身筆挺的西裝,足以是女人目光中的焦點。
杜悠言默默的喝著粥。
這好像是他們夫妻之間,第一次單獨的一起吃飯……
將筷子放下時,對面的郁祁佑已經吃完了,正一條手肘隨意的搭在桌面上,修長的手指扣在上面,在耐心的等待著她。
「吃完了?」
幾乎在她看過去的同時,便出聲問。
杜悠言推了下眼鏡,點頭,「吃完了。」
「把葯吃了。」郁祁佑不知從哪變出來個白色藥瓶,推到她面前,扯唇有些不耐的叮囑,「兩片,別吃多了!」
杜悠言驚訝,怔怔的應,「哦……」
從餐廳里出來,郁祁佑讓她站在門口等,自己去取車。
等他將Q7開過來時,就看到她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雙手交疊在身前的標準站姿,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做什麼事都像是在教課般的認真。
郁祁佑按了聲喇叭,將車停在她面前。
杜悠言打開車門坐進來,給自己綁好安全帶。
發現車子半晌沒有立即發動,不解的看過去,見他正斜睨著自己,擰眉丟出句,「自己一人在那笑什麼呢,看起來更傻!」
「你別老說我傻……」杜悠言抿嘴,為自己反抗。
「本來就傻!」郁祁佑撇了下薄唇。
杜悠言瞪他,偏過頭時,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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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Q7原路開回高檔住宅區,車子停下后,杜悠言推門下車。
臨關上車門時,她還是很真誠的說了句,「謝謝你。」
不管如何,他昨晚的確是有在幫忙她退燒,雖然方式有點……但還是應該要謝謝他的,畢竟還守了一個晚上,眼圈下面始終都伴有青黑色。
「不客氣!」郁祁佑慵懶的用手摩挲著下巴。
杜悠言看著車尾燈在小區入口一閃,然後轉彎不見,她回身慢慢往樓里走。
怎麼總覺得是自己吃虧呢……
按了電梯,她看著勻速下降的樓層,還在琢磨這個事,不過琢磨來琢磨去,只讓她臉上溫度在不斷攀升。
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在她眼前拉開。
正好手機在此時震動起來,杜悠言掏出來,看了眼上面的陌生號碼。
她接起後放在耳邊,卻在那邊聲音響起的一瞬,全身的毛孔同時張開,昨晚發燒時大腦下沉的感覺再次襲來,幾乎要握不住手機。
線路那端的聲音還在:「言,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