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謠言
第八十九章 謠言
正在吃第二塊桃花酥的小白,頓時覺得渾身一寒,抬頭看了一眼寧雨宣,隨機低著頭加快了速度,生怕會被別人搶了去。
在王府里平淡地待了幾天,寧雨宣一直沒有見過景珏,想來他是故意躲著自己的。她也一直與外界隔絕,只能讓楚楚出門採買東西得知一些消息。
今日楚楚出門回來之後,帶回了一個消息,說是御史台的王大人,便是城東縱火案的罪魁禍首,過幾天便要株連九族,全家處斬了。
寧雨宣細眉輕蹙著,問楚楚,「你打探清楚了嗎?確定是御史台的那位王大人?」
楚楚重重地點點頭,「沒錯的,這幾日大街上到處都是在議論此事,聽說是前兩天王爺和大理寺卿一起查的案。」
寧雨宣躺在那張貴妃榻上,手中拿著一卷書,垂眸不再說話,他們心中都清楚,這件事情明顯是景元陽針對景珏的,至於為什麼最後會是王大人伏法,想必景珏他們心中自有思量吧。
楚楚將從街上買來的一些話本子收拾好,放在寧雨宣旁邊的書架上,她猶豫片刻,還是開口說道:「小姐,我還聽說了一件事情。」
寧雨宣正在翻著書頁,聽到她的話,說道:「發生了什麼事?」
楚楚將書收拾好,站在寧雨宣身邊,說道:「我聽別人說,江家的二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破了相,容貌盡毀。原本好幾家打算去求親的人家,聽到了這個消息,都紛紛不願意再去提親。」
寧雨宣聞言,驚訝的從貴妃榻上起來,看向楚楚,「你說的是江雲荷?」
楚楚點頭,說道:「說的便是那江雲荷小姐,街上到處都在說這件事情,」楚楚一直不喜歡江雲荷,她繼續說道:「江二小姐可真是的,當初小姐你明明給她送了祛疤的葯,她一直不用,現在這樣,要是怪到小姐頭上,豈不是都要說成是小姐的錯了?」
寧雨宣沒心思計較那些,她現在有些擔心江雲荷,依照上次在宮門口的談話,她怕這些都是江雲荷自己做出來的事情。
儘管江家日漸沒落,但好歹也是皇親國戚,還是有很多人願意上門提親的。現在臨都中流傳著這樣的謠言,而江雲荷本就是江家的小女,怕是日子不會好過的。但寧雨宣現在自己沒有辦法出王府,恐怕也是幫不了江雲荷什麼了。
「楚楚,你去一趟江府,想辦法見到江雲荷,告訴她一聲,如果有辦法的話,讓她來一趟王府,我有要是要找她商談。」
楚楚當即便去了江府。可是下午的時候,寧雨宣在王府中沒有等到江雲荷,卻是等來了顧蘭城的夫人,慕冉。
已經入了十月,霜葉紅於二月花,王府內的紅楓正是最耀眼的時候,當時寧雨宣正在花園內抱著小白散步,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在花園內見了慕冉。
這幾日她見不到景珏,也沒有打算去見他,王府的禁令還沒有接觸額,她每天最多的活動,便是在王府內抱著小白晃悠。她倒是不知道,這一次慕冉過來,是為了什麼。
過了片刻,慕冉便在貼身婢女的攙扶下,來到了花園,笑得溫婉動人,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景緻,對寧雨宣道:「王府內的紅楓倒是冷艷動人,如今我又算是不請自來了,王妃不會嫌我煩吧?」
慕冉一直都是溫婉賢淑的模樣,並且進退有禮,讓寧雨宣生不出厭煩的情緒,她笑著回應:「顧夫人多想了,左右我在王府中無趣,你能過來陪我聊聊天,我是求之不得呢。」
慕冉看著寧雨宣懷中的小白,她認出來了是狐狸,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毛髮這般如雪光滑的白狐,一時之間有些驚奇,想伸手去摸,又不大敢,「王妃這是白狐嗎?看樣子卻與白狐有些區別。」
寧雨宣笑了笑,說道:「顧夫人真是好眼力,這是雪狐,上次在獵場的時候偶然得到的,顧夫人要摸摸看嗎?小白除了貪吃一些,很乖巧的。」
似乎是明白自己的主人在說自己的壞話,小白吱吱地叫了幾聲,以示反抗。
慕冉伸手摸了摸小白的毛髮,笑著回應道:「我曾經聽我夫君說過,雪狐十分稀有,他的血液可以治病,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想來顧蘭城是景國首付,見多識廣,所以慕冉認識雪狐,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寧雨宣點頭說道:「雪狐的確是有這功效,可以治癒外傷。」
兩人沿著紅楓林中的小徑中走著,素凈的衣衫都似被染上了紅色,艷麗至極。
寧雨宣看著身邊的慕冉,初見時候,她便覺著她身子虛弱,似乎是有疾病纏身,她開口道:「顧夫人,請恕我直言,你是不是身子有病?我見你一直都是面色蒼白。」
慕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早就聽聞王妃醫術了得,果然是如此。我身子一直都是帶著病的,」雖然難以啟齒,但慕冉還是說了,「不怕王妃笑話,我身子一向虛弱,大夫請了許多,都沒有用,他們說我是沒辦法受孕了,幸得我家夫君不嫌棄,才嫁給了他。」
寧雨宣有些訝異,她轉頭看向慕冉,「如果顧夫人不嫌棄我的醫術,我便給顧夫人診一診脈相。」
慕冉本就是被顧蘭城叫過來,有這一層意思,慕冉微微福身,「如果能得王妃的診脈,慕冉真是不知要如何感謝。」
兩人便去了離這裡最近的凌波亭,寧雨宣吩咐楚楚回去將醫藥箱拿了過來。
楚楚從寧雨宣的屋子裡拿出了醫藥箱,一出門便碰見了過去找景珏的福伯。見楚楚手上拿著醫藥箱,問了一句,「楚楚,你怎麼拿了醫藥箱?是王妃出了什麼事?」
福伯人善,所以楚楚爽快地回應道:「不是王妃的事,是顧夫人過來了,她身子弱,讓我家小姐給診診脈。」
福伯笑了笑,回應道:「那姑娘快去吧,不要讓王妃久等了。」
看著她拿著醫藥箱往凌波亭那邊去,福伯看了一眼,不知是在想著什麼,隨機便去了書房,去找景珏彙報府中的事情。
景珏穿著一襲黑色竹葉暗紋的長衫,手中批閱著下面人呈送上來的奏章,聽見外面福伯的聲音,他將手中的奏章放下,「進來吧。」
福伯走進來,「王爺,最近王妃沒有什麼異常,每天最多便是抱著那隻雪狐,在王府的花園內散步。不過今日,顧夫人倒是上門來拜見了王妃,老奴剛剛見著楚楚姑娘端著醫藥箱過去,估計是王妃要給顧夫人診脈。」
景珏垂著眸,渾身都是陰鬱,「王妃只是待在了王府里嗎?那她的婢女呢?」
福伯一愣,隨即回復道:「王妃倒是經常讓楚楚出門去採買東西。」
景珏得知了消息,不再問這個,「她們現在在哪?」
福伯一開始沒有明白過來景珏口中的她們是誰,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老奴看著楚楚是往凌波亭那邊過去的,想必此時應該是在那兒,聽說那顧夫人好像是不能生育,王妃能治得好這病嗎?」
一聽到不能生育,景珏眸中冷厲的情緒一閃而過,「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這件事情對於景珏來說,可以算是逆鱗,這件事情他到現在還是瞞著寧雨宣的,若是她知道了,景珏直覺,她只會對自己越離越遠。
凌波亭中,寧雨宣給慕冉的手腕上搭上一塊絲巾帕子,診脈之後,臉色嚴肅,看著慕冉投過來的視線,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慕冉見寧雨宣神色不對,心中擔憂,問道:「王妃,不知我這病,可還有得治?」
寧雨宣垂著眸,有一些愧疚,說道:「顧夫人,你身子似乎是天生的體寒之症,我也是無能為力,」若是她有辦法治體寒之症,也不用自己受體寒之苦,但是莫名之間,寧雨宣覺得有一絲莫名的奇怪的感覺。
慕冉倒也沒有顯露出多失望的表情,反而安慰著寧雨宣,「王妃不必愧疚,我這癥狀是天生的,大夫說本來就難以治好。」
亭外枯葉隨秋風起舞,身邊的侍女立即給兩位披上了披風。
寧雨宣回應道:「現在天氣越發寒涼,顧夫人都要注意,千萬別著了涼。」
慕冉正準備點頭,要說些什麼。
忽然後面傳來一個聲音,語氣中彷彿是浸著笑意,「夫人在和王妃說著什麼呢?說得這般投入?我沒有想到夫人幾時和王妃這般交好了。」
說話的人正是前來王府尋慕冉的顧蘭城,而他身邊與他一起來的,赫然是景珏。
許久未見寧雨宣,就算見到,也只不過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悄悄潛入寧雨宣的屋子中,看著熟睡著的她。一時間,景珏有些貪戀寧雨宣那張清冷如蓮的面龐,他的視線毫無顧忌地落在她的身上,覺得她似乎是變得清瘦了。
感受到景珏炙熱的視線,寧雨宣只是視而不見,對著顧蘭城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傳聞中的顧老闆了,慕冉性子嫻靜,我待在王府中無趣,正高興著她能來陪陪我呢。」
顧蘭城朝著寧雨宣行了禮,「顧某見過王妃。在下以為這些天王爺清閑下來了,該是回王府中陪陪王妃了,我家夫人身子虛弱,怕是不得每日都來王府陪伴王妃了。」
見顧蘭城只知道護著自己的夫人,景珏上前走到寧雨宣身邊,「蘭城兄多慮了,既然顧夫人身子不好,更應該多都走動走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