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丟失
第一百零七章 丟失
那屬下回道:「回稟主子,曾有下面的人傳來消息,說是有人在青城見過王妃,但是只是隱約見過一次,可是手下的人去青城查過了,沒有找到王妃的蹤跡。至於閣主大人,他期間來過青石鎮一次,只是待了三四天就離開了。」
聽到在青城有寧雨宣的消息,景珏只覺得喉間一股腥氣向上冒,他強忍著,繼續問道:「既然有人見過,那一定在青城出現過,你們有仔細找過嗎?」
那屬下急忙低頭:「主子,下面的兄弟都快要將青城翻遍了,可是都沒有找到王妃的蹤跡。」
終於,景珏吐出了喉間的那一口血,下面的人一看,立即驚呼:「主子?您沒事嗎?」
景珏搖搖頭,他只是吐出了淤血罷了,「無礙,那孟千機呢?他回來之後有沒有說些什麼?」
屬下看了眼景珏的神色,才回應道:「閣主大人他……什麼都沒有說,就回了臨都去了。」
果不其然,景珏捏緊拳頭,狠狠地砸向床邊的小几上,小几上的葯碗驟然被震落,掉在地上碎成一片,「孟千機!」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屬下,「你現在去給他傳信,若是不儘快來見本王,本王便廢了他的腿。」
生怕再承受景珏的怒火,那個屬下立即說道:「屬下這就去聯繫閣主,」說完他便退了下去。雖然孟千機是千機閣的閣主,但是他們每個人心裡都清楚得很,景王爺才是千機閣真正的主人,就連孟千機這般的人物,也不得不對景珏禮讓三分。
屋子中最後只剩下景珏一個人,窗戶還是大開著的,從外面灌進來的風漸漸吹滅他的怒火叢生,最後只剩下心間荒涼,他走到窗邊,外面暖陽照在身上,可他只覺得心生寒意。
宣兒,宣兒.……
究竟她現在到底在何處,是被誰帶出了景王府,現在如何了,有沒有危險。所有關於寧雨宣的問題都在心中浮起,卻找不到答案。
二樓的窗戶,可以望見不遠處有一處碧海浮動,是一片悠然竹林,整片林子隨著風晃動著,這讓他想起了王府中竹隱軒那處竹林,可是大火之後,那裡便是一片荒蕪。好似寧雨宣就隨竹林一起消失了一般。
而他的屋子下面,是驛館的另外一處院子,現在他的身子還是極其虛弱的,景珏正準備回去,卻不經意間,看到那個給他治傷的小侍衛林宣。
就見那個瘦小的身影,手上拖著的是他剛才賞賜的黃金,正端著要進屋子裡,沒有想到,他住的離自己這兒還算很近。這麼一個瘦小的人,竟然有這樣的本事,旁的大夫對他的傷都束手無策,偏偏他有這個能力治好,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之前聽岑尤說,他是從臨都秦風那兒過來的,想必應該是馮子談那邊的事情已經辦好了,派他過來報信的,不過倒是這個小侍衛這段時間給他治病熬藥,怕是已經忘了自己來青石鎮,只要做什麼的了吧。
景珏嗤笑一聲,覺得自己真是昏迷太久了,竟然會去關注一個這樣一個小人物。可是,他指尖捏著一個碧綠瑩潤的一個物什,景珏低頭看著手中的這枚玉哨子,但是就這樣一個默默無名的小侍衛,可不像是能有這樣東西的人啊。
所以他之前吩咐這個林宣做自己的貼身侍衛,不是沒有原因的,別有用心的人,只有放在自己身邊,才能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而寧雨宣一回到自己屋子,她關緊了房門,靠在門上鬆了一口氣,隨後就悄悄地將窗戶打開一條縫,去看景珏的屋子窗戶那邊。她走在院子中的時候,就感覺到上面那邊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背後,景珏的目光,沒有人比她更熟悉。
直到清晰地看到景珏嘴角掛著嗤笑,轉身關上了窗戶,寧雨宣的心才放了下來,看樣子景珏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她轉身站到了銅盆面前,裡面沉滿了清水,她低下頭來仔細檢查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雖然屋子中有銅鏡,但是那東西看得模糊,還不如用清水。
面具貼在臉上的時間太久了,已經開始僵化了。恐怕面具撐不過十二個時辰了,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今晚不離開的話,她很有可能會暴露自己。
前幾天,寧雨宣不僅在替景珏治傷,順便也將驛館中的巡衛時間也摸了個清楚。她伸手,習慣性地去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哨子,可是這一次,卻撲了一個空。
臨走的時候,聞人秋便千叮嚀萬囑咐,玉哨子千萬不能弄丟了。而聞人秋身上一直帶著一支竹笛,與她手中的玉哨子該是出自同一塊種玉,兩者之間必然是有什麼聯繫的,所以才能在他吹響哨子的時候,聞人秋才會有所感應。
寧雨宣心中漸漸升起慌亂,可能是因為這玉哨子,讓她被聞人秋救出了景王府,她便對這個玉哨子產生了依賴,萬一她在這裡被人發現了,只要有玉哨子在,就不擔心找不到聞人秋來救自己,可是此時,玉哨子會掉在了哪裡。
寧雨宣平時都很少在外面走動,除了待在自己的房間,就是在廚房裡熬夜,今日她還去了岑尤的屋子和景珏的屋子裡。
這裡都是景珏的人,他培養出來的人寧雨宣了解,如果被人撿去了,定當會詢問失主的,但是還沒有聽到有誰撿到玉哨子的消息。此時寧雨宣就希望玉哨子不會掉落在景珏的屋子裡。
她將自己的屋子翻了個遍,又去廚房找了一大圈,都沒有見玉哨子的蹤跡,她伸手觸碰著空蕩蕩的脖頸處,現在只剩下一根紅繩了。現在只剩下兩個地方了,岑尤和景珏的住處,她離開了廚房,向岑尤的住處走去。
已經是黃昏時候了,昏黃日光落到驛館的院子中,有些模糊了視線。寧雨宣定了定心神,繼續往岑尤房間走去。
去的時候,岑尤正在自己房間中用晚膳,桌子上擺了幾個醬肘子,一疊花生米,以及其他幾碟佐酒的小菜,不能找景珏喝酒,他只好自己一個人自斟自酌著。
喝得正酣,就見林宣過來找自己,岑尤眼中露出欣喜,「林小弟,你是不是知道哥哥我一個人無趣得很,特地陪我來喝酒的?」
見岑尤已經顯露一些醉意了,寧雨宣有些放心了,不過見岑尤要拉著自己同他一起喝酒,她連忙拒絕,「岑大哥,您忘了?小弟我現在正在王爺身邊當差呢,可不能喝酒,萬一耽誤了王爺的事情怎麼辦?」
這個賞賜是岑尤好不容易幫林宣討來的,即使是醉酒的他,也不想自己的這個小弟因為喝酒誤了事,「好,好,那大哥就不勉強你了,你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寧雨宣裝作不好意思笑了笑,說道:「我今日掉了一樣東西,是我心儀的姑娘送的定情信物,今天來過大哥這裡一次,就是想來找找看有沒有落在大哥屋子裡了。」
聽到是心儀的姑娘送的東西,岑尤一張醉醺醺的臉朝她笑了笑,「這東西丟了可不得了,姑娘家的得念叨死,你快自己找找看。」
寧雨宣尷尬地笑了笑,那邊岑尤已經不管她了,自己自顧自地坐回去繼續喝酒了。她低頭在屋子裡四處尋找著,可是找了一番,還是沒有找到玉哨子的蹤跡,寧雨宣的心漸漸下沉,難道就這麼不湊巧,落到了景珏的屋子裡了?
那邊岑尤見他沒了動作,問道:「林小弟?怎麼樣,找到了嗎?」
寧雨宣嘴角勉強扯出笑意,但是因為臉上的面具僵化,所以笑出來很是僵硬,好在岑尤喝醉了,沒怎麼在意,「看樣子是找不到了,只能等著回去挨罵了。」
岑尤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回去繼續喝酒了。
寧雨宣走在驛館里的長廊,外面的日光漸漸昏暗,夜幕即將來臨。她想,若是玉哨子真的落在了景珏的屋子中,她寧願不去拿回來,也不會去冒這個險的。
她疾步走回自己的屋子,天色漸暗,她該準備回去收拾東西脫身了。
景珏在樓上,窗子開了一點縫隙,他站在窗邊,之間就看見這個小侍衛著急忙慌的出來,沿途一直看著地上,似乎是在找著什麼,回來的時候倒是不找東西了,看著身形小小的,步子卻是飛快。
他緊抿著唇,轉過身來看秦風,「你說的就是他嗎?」不應該是他,而是她。
秦風順著景珏的視線,正好看到寧雨宣的背影,在青城那邊的時候,他雖然沒有見過她的臉,但是清楚地記得她的背影,「王爺,就是這個人,屬下十分確定。」
樓下的寧雨宣正轉身關門,這讓他們兩人都看到了她的臉,因為寧雨宣的臉上的面具本就是雌雄莫辯,若說是女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秦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秦雨之前與我在青城分別的時候,就說來青石鎮找王爺您,但是到現在她都沒有任何音訊,恐怕是被這女子的同夥抓走了,」一想到自己的妹妹現在是生死不明,秦風心中十分怨憤,「王爺,屬下這就把她抓過來。」
景珏卻是搖搖頭,「你先不要動她,雖然她是偷偷潛進的驛館,但是暫時還沒有做出什麼危害本王的事情來,等我試試她,看她費盡這麼大的心計,來到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