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複發
第一百四十三章 複發
即使昨晚喝多了酒,住在了景王府,但是因為身在幽城,他們仍然每天枕戈待旦,好在寧雨宣一大早準備了解酒茶,不然這個時候上陣殺敵,一定是一個個的都沒有精神。
景珏穿著他的那件銀色鎧甲,外面罩著那件黑色大氅,身上染著幾分肅殺之氣,只有回頭看寧雨宣的時候,才會消退一些,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眉心,「宣兒,在家裡好好等我。」
時間刻不容緩,景珏不再多說,翻身上馬,便帶著岑尤等其他將軍統領,一塊去了城外軍營。
這不像剛來幽城的那場大戰,排兵布陣不是什麼難事,幽城外面的那幾個村子散落凌亂,距離隔的老遠,如果隨便就進入了村子中去抵抗北戎,他們會拿百姓的性命做要挾,那個時候他們便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北戎人有沒有在外面設置埋伏,可是不管前路如何,為了幽城百姓的性命,他們必須前行。
也來不及去軍營中商量對策,岑尤雖然說是心底里原諒了景珏。做的那件事情,但是不代表這件事就一筆勾銷,他不知道景珏會怎麼去對付耶律東齊。
岑尤便上前道:「王爺,屬下請命,前去城北外去抵抗北戎。」
這次出兵,景珏從斥候那邊了解了情況之後,決定分成三路人馬出城,剩下三萬將士留在城門處作為援軍。
他目光沉沉,最終點頭道:「那好,岑尤率領虎騎軍為主軍,前往城外,本王和林副將分別率兩萬人馬從左翼與右翼圍攻。」
大家都沒有異議,他們立即率領了人馬浩浩蕩蕩地出了城。
耶律東齊沒有他爹那樣的本事,只知道心裡放著那份殺父之仇的怨恨,加之北戎族的天性,從來不將人性放在眼裡,說起暴虐,人們首先想到的不是暴虐成性的景珏,而是天性如此的北戎人。
偏偏耶律東齊也是個小人,常年帶著兵在幽城城外徘徊,缺食少糧了便來打劫幽城百姓,因此是苦不堪言。景珏倒希望他像個真漢子一樣,來與他堂堂正正的打一次。可能也是因為耶律東齊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吧,才會欺軟怕硬。
景珏離開王府之後,讓秦風留在了王府里,另外驛館的江雲峰那邊,自然有其他手下看管著。
若不是昨晚寧雨宣一直陪在景珏身邊,定是以為他是知道了碧落的人昨夜的刺殺行動的,怕景珏會因此事分心,她還是打算等事情調查清楚了,再將這件事情跟景珏說。
等她用完了早膳之後,秦風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想去找孟千機詢問一下情況,她心裡有些焦急,面上卻一絲不顯,問道:「秦風,你一直跟在我後面做什麼?難道你沒有其他事情了嗎?王爺不是讓你去監視驛館那邊的情況嗎?」
秦風憨憨地笑著,當做不知道寧雨宣話里的意思,「王妃,江雲峰那邊的事情你不必多慮,只是現在王府中沒什麼人,王爺叫我留下來守著你。」
走在王府的梅林中,天氣依舊寒氣逼人,但是那些看似嬌弱的梅花開得更加旺盛,花香漸濃,寧雨宣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景珏讓秦風留下來跟著自己了。她在前面散著步,秦風便半步不離的。
直到走到梅林中的涼亭,寧雨宣覺得身體有些異樣,身子漸漸有些發涼,估計是昨晚半夜出門的時候,引發的寒症。她坐在涼亭的石凳上,面色陡然變得蒼白。
秦風見她的樣子有些不對勁,慌忙上前問道:「王妃,您這是怎麼了?」
終究是怕景珏會知道她近日寒症頻發的事情,寧雨宣只是搖頭,說道:「沒什麼事,可能只是近來事情多,有些疲乏罷了。」
可是秦風看著她越來越慘白的臉色,不大相信她的說辭,「王妃,要不屬下先送您回去休息?」
寧雨宣只是說道:「不必了,我想坐在外面,屋子裡太悶,你回去幫我把披風拿過來便好。」
寧雨宣如此說,秦風擔心她的身體,只得先回去將她的披風拿來。
再燦爛的冬陽,也抵不過幽城裡的寒風,寧雨宣坐在那裡,陽光透過雜亂的枝椏打在她的身上,多了一絲絲暖意,寧雨宣閉著眼睛,慢慢放空自己身上的感覺,她的臉色在金黃的光線下有些透明。
直到眼前的光線被人擋住,一片陰影落在自己的臉上,寧雨宣才緩緩睜開眼睛,見到面前的黑色,「正好你來了?碧落那邊的事情調查得如何?」
穿著黑色斗篷的袍子,臉色逆光,孟千機還真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她現在病成這樣,心裡最擔心的還是景珏的事情,「調查已經有了一些進展,今天晚上就該有消息傳來。」
寧雨宣勉強牽扯出幾分笑意,陽光有些刺眼,她微眯著眼睛,「辛苦你了,果然千機閣不負盛名。」
孟千機也只是跟著笑了一聲,看她面色蒼白,還是問道:「主子這是體寒之症又發作了?你如果繼續住在幽城的話,怕是這個病,會像顧蘭城他的夫人一樣了。」
他掌管千機閣,自然知道顧蘭城他的妻子一直無法受孕,是個什麼原因,至於寧雨宣的體寒,他知道得倒是不多。
寧雨宣臉上笑意漸漸收斂,眼眸下沉,她在臨都的時候,給慕冉診過脈,她就是先天的體寒之症,導致一直不能懷有子嗣。她的手不自覺地放在了小腹上,若是以後自己不能受孕,那便是不能生下景珏的孩子……
寧雨宣及時拉扯住自己的思緒蔓延,她不太敢想,這樣的結果會是如何,寧雨宣重新閉上眼睛,身上寒意快要入骨入髓了,她強迫自己意識清醒,「可是我答應過他,會一直陪在他身邊,況且現在,除了幽城,哪裡都不安全。」
還真是傻,連命都不要了,就為了答應別人的那句話,孟千機見她意識漸漸流失,上前將她抱了起來,「如今主子情況特殊,還請主子不要見怪了,屬下先將您送回屋子裡去。」
寧雨宣自己身上冰冷一片,雖然孟千機身上沒有什麼溫度,但是比她身上要暖和一些,再加上自己已經實在沒有力氣了,她沒有拒絕,她被孟千機抱在懷裡,「你應該知道我平時熬的是什麼葯,就麻煩你去跑一趟了,只是不要讓秦風看見。」
孟千機一邊驚訝於女子的體重竟然如此輕,幽城的風如今。還沒有將她吹走,也算是一個奇迹了,「主子放心,屬下會辦妥的。」
只是剛一轉身的時候,他們就撞見了剛從屋子中,將寧雨宣披風拿過來的秦風,見孟千機抱著寧雨宣,他第一反應便是寧雨宣出了什麼事,「王妃,您這是怎麼了?」
孟千機語氣平淡說道:「主子沒事,只是剛剛在涼亭中扭了腳,我現在要將主子送回去,」目光觸及到秦風手中的披風,又繼續道:「秦侍衛將披風還是送回去吧。」
孟千機以前還是景珏的手下的時候,秦風雖然覺得他脾氣怪異,但也還是將他當做是同僚看待,但是現在孟千機成了王妃的手下,秦風卻覺得有什麼東西似乎變了,按理說,王妃和王爺本是一體,孟千機究竟是為誰做事,沒有什麼區別,具體是什麼不一樣了,他也說不上來。
寧雨宣還殘留著一些意識,對秦風道:「秦風,你不必擔心,待會讓孟千機給我抓副葯就行。」
可是……她的那副樣子,哪裡像是扭傷了腳,但是寧雨宣不願意多說,他只好不再多問,只是默默地將這件事情放在心底,等王爺回來,定是要與他交代一番。
將寧雨宣送回了她的房間,裡面因為景珏的特意照料,每天都燒著地龍,這樣的行為在幽城,算得上是奢侈了,雖然房間內是暖和的,但是暖意一絲也沒有沾染到她的身上。
此時寧雨宣已經是昏迷了,孟千機轉頭,那站在一邊的秦風,分明是不相信的模樣,「主子的扭傷比較嚴重,我先出去買葯,你留在王府照料。」
說完孟千機便要出去,秦風叫住他,「你順便叫個大夫回來,如果王妃真的出了什麼事,你我都沒有辦法向王爺交差。」
孟千機輕呵了一聲,依舊往外面走去,不過說的話,聲音飄渺,秦風卻聽得清清楚楚,「需要向王爺交代的是你,不是我,況且不過一個扭傷罷了,等到大夫過來,葯都已經熬好了,不過多此一舉。」
「你……」秦風一時語塞,孟千機說的十分像那麼回事,可寧雨宣的樣子卻不是,等到孟千機走後,他叫來了一個手下,讓他去外面找個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