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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生辰

  第二百七十八章 生辰

  她的眼神灼灼,竟叫景鴻不敢再看,他轉過頭去,開口道:「你不必再勸我了,我意已決,我早就同你說過,如今叫我收手是不可能的,至於雲月,只要你交出那份東西出來,她一定會安然無恙,我已經讓周雲離開宿城了,她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料他才說完話,寧雨宣便轉身朝屋內走去,景鴻心中一慌之下,便伸手去拽住了她的手腕,「雨宣,我也不願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如果不是景珏將事情發展到現在,我只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有錯嗎?」


  寧雨宣用力掙脫著,卻沒有辦法掙開,不得已,她只能回頭,「景鴻,到了今天你還在為你的行為狡辯,你敢問心無愧地說,你就沒有一點私心嗎?當初你在位的時候,景珏一心輔佐你,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話,可是你們又怎麼對他的?」三番五次地派人刺殺,逼他離開臨都,最後還辱殺他的生母。


  景鴻只怔怔地看著她,手中的力道不由得放鬆,他的私心?他的確是有私心的,他原本不過是想奪回皇位而已,可是得知她又回到了景皇宮的消息,便再也坐不住了。可是目光觸及到她清冷的眼睛之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寧雨宣見他嘴唇囁嚅了幾下,可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進了屋子裡。


  那眼神中包含著什麼,景珏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對他的失望。他忽而覺得心中空蕩蕩的,比景珏攻佔了景皇宮那時的感覺更甚。屋子裡隨後響起了母女倆輕聲交談的聲音,景鴻只看著院子中的景緻,罷了,還有什麼可多想的,她如今只能待在這一方天地之中,等一切塵埃落地,她就算不願意,也別無選擇了。


  等到了午膳的時候,兩位婢女連連從廚房內端出來不少好菜,寧雨宣先是一愣,想到之前景鴻有一會兒沒見到人影,估計這是他特意安排的吧,只是剛才她從外面進來之後,便聽見景鴻離開的動靜。


  但是現下雲月卻留在了這裡,她不知道景鴻是什麼意思。身邊的雲月拽了拽她的衣袖,指著桌子對面的那道銀絲蓮藕,嬌聲道:「母后,我想吃那個。」


  寧雨宣聽著她嬌嫩的聲音,寧雨宣將重重心事暫且放下,今天是她的生辰,該好好陪著她才是。忽而想起來上次景鴻過來的時候,帶來了雲月的那副長命鎖,如今還放在這裡,她翻了出來,又給雲月戴上。


  母女二人相聚了一天,雲月越來越喜歡倚在自己母后的懷中,比起父皇的懷抱更溫柔舒適,不像父皇的胸膛硌得疼。因著是第一次陪著雲月過生辰,寧雨宣也是很多事情都依著她的,親手給她做了可口的點心。


  只是到了傍晚的時候,還是有人過來接雲月離開,只是來人並不是景鴻,是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可寧雨宣瞧著她,只覺得有些怪異,下過一場秋雨之後天氣便轉冷了,可是她還是穿著一件縐紗衣裙,一點都不畏寒一般。


  但寧雨宣只是多看了幾眼,雲月好似是認識這個人的。雖然她不舍讓女兒離開,可是看那人的態度,便知此事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那人是景鴻的人,可終究礙於一個母親的身份,對那侍女到了一句,微微頷首,「雲月就托於你多多照顧了。」


  那侍女眼神有些閃爍,目光飄到了屋子裡頭,那兩個啞巴侍女正在忙著打掃屋子,她身材略有些高挑,這才垂頭去看寧雨宣,笑著用手托著她的胳膊,「夫人不必如此客氣,照料小公主是奴婢的本分,現在時辰不早了,奴婢就不多留了。」


  說完,她沒有看寧雨宣有些驚愕的眼神,牽著景雲月除了院子。雲月看了眼母后,有些不情願地跟著走了,只覺得身旁的這個婢女掌心太過粗糙,萬分沒有母后的柔軟。


  寧雨宣回到屋子中去,分外傷神的模樣,兩個婢女對視一眼,母分別,不難怪如此,便相繼走了出去,還甚是體貼地將門帶上。


  寧雨宣見兩人離開,匆忙將手中的紙條展開,這是剛才接雲月離開的那個婢女趁著小動作給她的,只見那紙條上只有赫然一個「秋」字,她立即明白了過來,那個侍女不是別人,正是本應該和師父回到南疆的,她的師兄,聞人秋。


  竟然會是他,寧雨宣心中又喜又悲的,聞人秋能出現在這裡,定然是得知了她的消息,前來營救她的,不由得苦笑起來,這下,她又欠下了他一份恩情。不過此時雲月也在景鴻的手中,也容不得她多想,不管自己如何,定要讓他將雲月救出去再說。


  而聞人秋這邊領著雲月回了景鴻暫住的宅子,他易容了許多次,卻極少扮成女子,想他一個大男人,易容成女子,若是讓熟悉的人知曉了,豈不是要笑掉大牙。現在在寧雨宣面前,他算是面子裡子都丟盡了。


  不久前寧雨宣離開濱海城之後,他與師父在那邊照料了幾天孟千機,三人便分道揚鑣,晏無蕭年紀大了,受不了路途顛簸,又因為戰亂,所以他們行的慢了些,可是等到了宿城的時候,師徒二人聽說了寧雨宣的事。


  當天晚上,客棧中,晏無蕭神情嚴肅,看著自家徒弟飯吃得正香,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真不知道那皇帝有什麼好的,讓雨宣迫不及待地回去,還不是受到了牽連,」見自家寶貝徒弟仍是無動於衷,只悶頭吃飯。


  晏無蕭也不知是在氣寧雨宣還是聞人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道:「雨宣畢竟是你的師妹,你就沒打算去幫她一把嗎?」老頭子除了心中有些不忿之外,還算是個明事理的人,寧雨宣拜在了他的門下,就不算是外人了。


  聞人秋依舊是不說話,但是手中筷子扒飯的動作更快了些,不等晏無蕭說完話就啪的放下碗筷,「師父,這件事不用你操心的,她有難我又怎麼會袖手旁觀,你只管自己先回南疆去,等解決了她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再逗留下去。」


  什麼先回南疆去,晏無蕭沒有回應這句話,只對他道:「你要去幫她一把,自己也注意安全,」兩個徒弟都在這裡,他又怎麼能安心離開呢。


  想到還留在宿城客棧中的師父,聞人秋無奈嘆氣,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膝蓋,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君子,這些天里,他也放下了對寧雨宣的心思,只當她是自己的師妹,所以這次混了過來,不僅是要救寧雨宣的,既然景鴻沒死,那斷腿之仇,他又怎能不報呢。


  聞人秋是帶著雲月坐得馬車,因為叛軍佔領宿城的緣故,外面街道上一片蕭條,倒是比偏僻的幽城還要冷清幾分。外面駕馬車的車夫也是景鴻的人,雲月又多看了這個奇怪的侍女幾眼,隨後又垂下頭去,默不作聲。


  聞人秋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只以為她是離開了母親有些落寞傷神,掐著細細的嗓音安慰她道:「不用擔心,再過幾天還能與你母后見面的。」


  馬車有些顛簸,小丫頭只是抬頭瞧了她一眼,聞人秋看著那雙與寧雨宣極為相似的眼睛,他竟有些出神,到底是孩子的眼神更純粹一些,回過神來的聞人秋只想先抽自己幾大嘴巴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想些有的沒的。


  等回到了景鴻私宅的時候,就看見院子里那座涼亭處亮著好些燈籠,景鴻就坐在那裡,一個人自斟自酌,渾身都是一股失意。聞人秋只是冷眼看著,隨後便牽著雲月往那邊去回話。


  此時已經入了夜,中秋佳節的時候,皓月高懸,別處都是人影綽約,只有這裡人影寂寥。景鴻看見了人被帶了回來,朝身後的心腹示意了一下,將雲月帶回了屋子裡,只留下聞人秋在一旁站著。


  景鴻喝得有些多,讓那一直不作聲的侍女給他倒酒。聞人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上前給他斟酒,強忍著沒有在酒中下蠱毒,想要報仇,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外面到處都是景鴻的人,沒有退路。


  微黃的燭光照著人的面龐有些模糊,景鴻絲毫沒有察覺,只問了一句,「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這個情況,有很多種,聞人秋想了一會,回道:「夫人除了有些傷神之外,一起照常。」


  傷神是正常的,她被迫與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分開,任誰又能笑得起來呢,景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氣便喝光。隨後又命令聞人秋,「看得出來公主對你很好,這些天你就守在公主身邊伺候她,若是出了意外,便拿你的命來抵消都不足夠的。」


  他聲音沒什麼情緒,仿若就是在說今晚的月色極好一般,可聞人秋提起了一些防備,他只是宅子中一個最普通不夠的一個侍女,突然就將那個小丫頭交到他的手上,是發現自己了嗎?


  見旁邊的人久久沒有回話,景鴻已然有了些醉意,聲音沉了沉,「沒聽見嗎?」


  聞人秋這才回過神來,連連應是,「奴婢知道了,定當不會辱沒主子的重用。」


  景鴻心情抑鬱,不喜聽這些奉承話,他擺了擺手,便叫人退下去。涼亭中不一會只剩下他一人,宅子在宿城最為偏僻的一個地方,下人們都知道今天主子自那邊回來之後,心情就不怎麼好了,誰也不敢觸他的霉頭,都謹言慎行,不敢多發出一點聲音來。


  秋蟲在草叢裡不停鳴叫著,景鴻抬頭望月,明明一切都已經掌控在手了,他心裡卻始終覺得空空的,那片荒蕪的地方,究竟是少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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