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判案
第三百三十四章 判案
第三百三十四章 判案
知道寧雨宣之前下令叫宮中將齊玲瓏的死訊都封鎖了起來,雖然兩人正在鬧著不愉快,但她下意識還是幫著景珏,這齊玲瓏是齊家的長女,叫齊家的人知道,只怕朝堂之上又有變故。景珏只對陳文軒道:「這件事交到大理寺來做,但是一定要暗中行動,別被其他人知曉。」
陳文軒向來是個聰明,自然也知道,景珏所說的其他人是哪些人,他垂首道:「皇上且放心,微臣自有分寸。」他只在心中哀嘆,近日臨都中來了一位新的府尹大人,案件少了不少,但眼下宮中又發生了突變,這樣一樁案子,又牽扯了太子殿下,又要繼續忙碌了。
他將目光投到寧雨宣身上,「娘娘,您是後宮的主子,不知可否能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告知於微臣?」
為了能儘快破案,寧雨宣自然會配合,她點了點頭,「不過還請陳大人稍等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與皇上說。」
景珏聞言,微微抬起眼帘去看她,卻在這時,才發現她臉色有些難看,他抿了抿唇,但一句話都沒說,只等著其他人將齊玲瓏的屍體帶走,離開之後,他才道:「你要與朕說什麼?」說到底,他心裡還是有些竊喜的。
寧雨宣只正了正神色,從昨晚的一夜未曾安睡,到今天清晨雲月的中蠱毒,後來的齊玲瓏的死,一切都讓她身心俱疲,「剛才陳文軒不是已經說了嗎,齊玲瓏的死跟聞人秋沒有關係,所以下蠱的人不可能是他,你現在還要繼續將他關著嗎?」
門外是安得子及陳文軒在等著。景珏眸子一凜,「你叫住朕,就是為了說這個?」
寧雨宣現在只想儘快回去,將這幾天的事情告知陳文軒,再回去守著雲盛雲月好好休息一番,她不耐地道:「除了這個,還會有什麼,聞人他救了雲月不止一次,你卻要恩將仇報,」她的眸中流露出失望,「阿珏,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景珏瞬間怒了,他緊抓住寧雨宣的手腕,眸中噴火,「我這樣?我一直都是這樣,你不是最清楚不過嗎?怎麼,你現在後悔了嗎?你想跟聞人秋走,像六年前一樣嗎?」
寧雨宣正要辯駁,就被他打斷,「是我戳中了你的心事,你惱羞成怒了?朕告訴你,那樣的機會朕給過你,到現在,你別想再離開。」
景珏用力過剩,將寧雨宣的手腕抓得生疼,寧雨宣心中也漸漸升騰起怒火,沒錯,是她弄錯了,他一直都是這樣自私自利的一個人,從來沒有變過,有多少次,他就是這樣拽著自己的手腕,從來都不會管自己疼不疼。
她奮力掙脫開景珏的禁錮,只冷聲說道:「我現在不想跟你吵,你需要好好冷靜冷靜,當然了,你要是不願意放人的話,我會親自去牢中將他接出來。」不等景珏再有其他反應,她徑自繞過他,離開了尚衣局。
帶著陳文軒回到了乾坤殿,寧雨宣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陳文軒,但是關於裴少炎和佛骨舍利的事情,她想了想,還是隱瞞了下來。
陳文軒聽完了寧雨宣所說的,眉頭不知覺皺了起來,在這些日子裡,所接觸的人除了聞人秋,都沒人與南疆有關的,也難怪皇上第一時間就將那人關了起來,但看著寧雨宣的態度,似乎並不相信這一點,基本上可以排除了這個人的嫌疑。他不是相信聞人秋是清白的,而是相信寧雨宣並不是一個沒有理智的人。
線索斷在了齊玲瓏這邊,看樣子似乎她也是被人利用了,但是人已死,要查起來也是非常棘手,寧雨宣叫宮女給陳文軒上了茶,「陳大人,這件案子關乎皇儲的安慰,就勞煩你多費心了。」
陳文軒站起來,「皇後娘娘客氣了,這些本就是微臣的分內之事,只是這兇手是對著太子殿下而來的,還請娘娘照看好太子殿下,以免再被人鑽了空子。」
自從發生了早上的事情,寧雨宣再也不敢疏忽大意了,送走了陳文軒之後,她就回了屋子看守著雲盛和雲月,天氣炎熱,窗子大開著,可以看到外面多了許多侍衛出來。
楚楚端著沏好的茶回來,進了裡間,順著寧雨宣的視線,看見了在外面守著的御林軍,她走到寧雨宣身邊,「娘娘,現在公主和太子殿下都好好地,您就不必多擔心了,我剛才問過秦風了,這些侍衛都是皇上派過來的。」
寧雨宣原本是站在窗邊的,聞言又坐了回去,雲月還躺在床上沒有醒過來,雲盛自己躺在姐姐的身邊,掰著手指頭自己玩著,她沒有回應楚楚的話,只是問道:「我讓你打聽的事情,你去問了嗎?」
她讓問的事情,自然是聞人秋有沒有被放出來的事情,楚楚點了點頭,「我剛才去賀統領那邊打聽了,說皇上已經下了命令,將聞人公子放出來,想必現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吧。」
既然已經下了命令,寧雨宣也放了心,不過等到聞人秋回來之後,她覺得自己還是要與他說一說,就不要繼續留在臨都了,或許那幕後的人是認識聞人秋也說不定,否則為什麼在聞人秋住進了宮裡之後,才對孩子下手呢。
宮中頓時陷入了一片詭異氣氛之中,尤其是尚衣局中,陳文軒在尚衣局待了許久,問了那些跟齊玲瓏走得近的人一些情況,那人會選擇齊玲瓏來做這顆棋子,肯定會找機會與她接觸的。
而青天白日里,空蕩蕩的長青門中,突然多了一道黑色的影子。李靜姝正在自己屋子中做著刺繡,以此來打發時間,一陣風從窗外的樹下吹過,她連頭也沒回,聞著那人身上帶的氣息,就知道是誰來了,手中穿針引線的動作沒停,就笑著道:「怎麼白天過來了,也不怕被人發現了。」
來人正是那天齊玲瓏來的晚上,出現在這裡的男子,他穿著一襲和黑袍,帶著兜帽,這樣的天氣也不嫌熱,反而身上還有一種涼涼的氣息,臉上還戴著一張銀質面具,無法辨別他的樣貌,男子就站在李靜姝身後極近的地方,微微福身,就能聞見眼前美人身上的芳香,「那個女人辦事不利,我已經替你解決了,擔心會牽連到你這裡來,所以過來看看。」
瞧瞧這人說的多麼好聽,可是任哪個聰明人,都能聽得出來,這男人是來賣乖討巧的,分明蠱蟲是他拿來的,也是他找的李靜姝做的這事,此時滿是關懷的話里,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
可偏偏李靜姝就沒聽出來,她作勢倚在身後男人的懷裡,「齊玲瓏死了,是你做的?」
男人在她耳畔後面的位置親吻著,但眼底的那抹玩味與他的動作實在不相稱,他低著嗓音道:「怎麼?難道那女人死了,你不開心嗎?要知道是這樣,我就留她一條命了。」
女子嬌媚的聲音笑了起來,「誰說我不開心了,我只是擔心,」她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人,目光留戀不已,「你的目的沒有達成,現在宮中一定是戒備森嚴,想要再制定周密的計劃,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一雙冰涼的手撫上那張依舊容貌昳麗的臉,男人聲音溫柔,「他們下一步就會查到你這裡來,你竟然還在關心我?」
一雙美目含情,李靜姝被景珏忽視了這麼多年,一顆心早就冷了,去年時候,她被俞長喜攛掇著將雲月從宮中帶出去,隨後事情敗露,自己便被關在了這長青門裡,若不是後來這個男人的出現,她早就三尺白綾自盡而亡了。
李靜姝倚靠在他的懷裡,也不管他那顆心冰冷,「查到這裡又如何,不是還有你嗎,」她仰頭看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張臉長什麼模樣,但她還是對他極其依賴,「你不是說過,等你完成了這件事之後,就會帶我一起走的嗎?」
帶她走?怎麼可能。男人在心中嘲諷女人所謂的痴情,還真是愚不可及,要不是這個人還有用處的話,他也會讓她,像齊玲瓏那個女人一樣,死在自己的屋子裡。他依舊調笑著,問道:「你就這麼想跟我私奔?」
私奔?這個樣的詞太難聽了些,但李靜姝也只是臉色微微一僵,隨後就不管不顧地抱著男人的腰,「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難道就不想帶我一起離開這裡嗎?」
男人笑了一聲,不知是在笑她的自作多情,還是單純覺得她這個樣子有趣,隨後他給出回應,「我當然想了,只是你的爺爺還是當朝的內閣首輔,你若是失蹤了,叫他怎麼辦,總得給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我才能安心帶你離開。」
說起爺爺來,李靜姝猝不及防哽咽了起來,爺爺對她那樣的好,現在不還是任她待在這個破地方嗎,她沒再說話,只是將臉埋在他的懷中。
等到天黑之後,男人才翻牆離開了皇宮,偌大的皇城中,除了李靜姝,沒人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夕陽斜沉,落日餘暉照在這威嚴皇城之中,光影錯落間,有一種別樣壯闊的美。聞人秋穿過定嘉門,走在甬道上,被關在暗牢中一天的他,身上一絲落魄都沒沾上,琥珀色的瞳孔映著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中的想法也愈加堅定起來。
面前是一個不知名的小黃門領的路,方向並不是他暫住的清然殿,也不是寧雨宣的乾坤殿,而是御書房那邊。聞人秋心中明了,什麼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