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再入敵手
廢棄工業場。
這裏是個很偏僻的地方,說得俗氣一點就是鳥不拉屎的地方,這座危險建築,由稀稀疏疏的生了鏽的鋼鐵堆砌而成,一個不小心可能還會被摔落下來的鋼鐵砸中腦袋,山的殘肢百骸如同一座圍牆般將它圍在中間,東南方向堆砌著大堆腐臭的垃圾。
“進來吧!”四兒熱情地拉開那吱吱作響的門,不,不應該算是門,最多算是一塊廢鐵將那個入口剛好遮住,僅此而已。
“你過的什麽生活?你一直生活在這兒嗎?”房間裏麵倒是收拾得挺幹淨的,牆壁上貼著擋風的報紙,一張床鋪得整整齊齊的,床上有兩個枕頭與兩套被子,這裏麵還住著一個人?夏鑠皺緊了眉頭。
“隻是這幾年而已。”四兒哭笑著將門關上了,那淒厲的風吹在臉上可真不好受。
“…………”夏鑠默默地低著頭,她從四兒的語氣中感覺到了那股淡淡的憂傷,那股淡淡憂傷的背後有著痛苦的回憶。
“我爸成植物人了。”
“我爸死了。”
“我最好的朋友不記得我了。”夏鑠想起韓恪笙,心裏某個地方不會很傷心,就像是下雨天的地麵,濕答答的。
“我最好的朋友結婚生子了,我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
“我有時我會羨慕那些有體麵工作的人,他們回到家,有妻子與孩子在家裏等著他們,周末他們可以幸福溫馨地手牽著手一起逛街…………可惜那些隻存在於夢裏…………”
“你也可以的,隻要你想。”夏鑠聽到這樣的話,那顆冰冷的心也被他融化了,一點點放下防備。
“你不明白,我回不了頭了。”眼前的男子開始掩麵失控痛苦起來。
“但我感同身受,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那麽做的。”夏鑠忽然想起了書上的這句名言,是誰說的如果你想要安慰一個人那麽就說‘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那麽做!’,書上說那樣至少會讓那個人的心情好一點。
“真的?”
“真的。”她努力笑著,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慰你,哪有什麽真的假的?!
“你人真好,比刀疤對我還好。”四兒擦掉眼中淚水,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感謝的眼神回以禁皺著眉思索的夏鑠。
“刀疤是誰?”她問出心底的疑問,這裏果然是兩個人住的!四兒口中所說的刀疤會不會將她交出去?!她心裏不敢想!
“你怎麽了?”四兒見她臉色不太好,便起身去為她倒水。
就在四兒背對著她倒開水時,夏鑠無意中瞥見了放在一張簡陋桌上的照片,那張照片她再熟悉不過,半開著的抽屜中還有一張學生證,她頓時如五雷轟頂!
“喝一口水吧,我瞧你臉色不好。”四兒細心地吹著滾燙的開水。
“謝謝。”夏鑠接過熱乎乎的開水隻是捧在手心裏並不喝,她腦中飛快地轉動著,眼珠地不停地轉個不停!
“啊!!我肚子痛,衛生間在哪裏?!”夏鑠捂著肚子作痛苦狀,見四兒果然中計,眼中有著緊張,她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不可能那張照片她隨身攜帶了兩年,她絕對不可能會認錯!
“你到垃圾堆那裏去就是了。”四兒指著東南方向垃圾場。
“…………”那個地方?還真是原始的解決辦法啊!
夏鑠這時候才不管垃圾有多臭,現在最重要的是逃命!
她捂著肚子一路小跑到垃圾堆那兒,佯裝脫褲子蹲下來上廁所模樣,她黑溜溜的眼珠子轉個不停,見垃圾堆旁堆積著許多鋼管,一些廢鐵靠在半山腰,踩著這幾根鋼管上去,便可以見到一條通向外界蜿蜿蜒蜒的小路。
“…………鑠兒…………,你帶衛生紙了嗎?……”四兒唱山歌的聲音一陣陣傳來,夏鑠正小心翼翼地踩在生滿鏽幾乎無法承擔起一個人重量的廢鐵上盤旋,聽到這個聲音,心一慌,下一腳便踩滑了。
腳就要落地時,她急中生智地握住半山腰的小樹苗根,整個人懸在了空中。
十分鍾後,夏鑠冷汗夾背,她費盡力氣終於到了山間的那條小路,她蹲著身子躲在茂盛的灌木叢後,快速地朝山林間的小路離開了。
市中心。
夏鑠滿麵狼藉,她躲在警察局的暗處,確定沒有奇怪的人鬼鬼祟祟地蹲守在警察局外後,那顆一直緊張得砰砰跳個不停的心髒終於如釋重負了。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警察局,心想那就是希望的曙光,卻在下一秒笑容僵在嘴角,有一個穿著農民工打扮的人靠近她。
“救命!!”執勤的警察見不對勁,便拿起手中的電筒朝動靜那裏張望著。
那個人瞧了瞧走上前來的警察,頹敗地蹬了蹬腳,眼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心裏十分氣急!
“救命!!”夏鑠揮舞著手示意著警察她的位置。
“舉起手來!”警察手拿著電棍,手電筒的光線打在那個農民工的臉上厲聲喝著。
“怎麽回事?大半夜在警察署嚷嚷著什麽?!”
“求求你救救我!”夏鑠強忍著懼意,這時見到了救命稻草,生怕這一切是假的!她顫抖地抓住警察的衣角,躲在了他的身後,積蓄了許久的眼淚涮涮而下。
警察局。
夏鑠桌前倒了一杯茶,她緊緊握著茶杯似乎還不能從恐懼中掙紮出來。
警察局裏的幾個人互相使了幾個眼色,那個農民工打扮的人暗暗地遞眼色與警察。
“先喝口水吧。”一位老態龍鍾的警察端了杯熱乎乎的茶水遞至了她的手中,眼裏十分詭異地瞥了眼冒著青煙的茶水。
“嗯。”夏鑠點了點頭,伸手禮貌地接過,卻並不喝那杯茶水。
“姑娘先喝點水,壓壓驚吧。”比夏鑠大不了幾歲的女警察和言細語地輕輕拍著夏鑠的肩膀,眼睛巴巴地盯著茶水。
“好。”夏鑠回以淡淡笑容。
夏鑠緩緩地將茶杯湊進唇邊,心髒那個位置卻劇烈地疼痛起來,一陣揪心,痛得她失手將手中的茶盞打碎了。
“小姑娘,你隨我來做個口供!”那位女警眼見那杯茶碎在地上,眼睛與農民工打扮的男人暗中偷偷遞了個眼色。
“好。”夏鑠現在還是蓬頭垢麵著,她全身髒兮兮的,她今天跋山涉水來到市中心,走了很遠的路,她很累,可是她想要早點結束,她想家,想母親了。
這樣想著,已與女警察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走廊,四周皆無人,安靜得十分詭異,夏鑠大概也發現了不同尋常,她趁前方的女警察不注意便往後跑著“救命!!”誰知那女警察速度十分敏捷地捂住她不安分的小嘴,拿出電棒往她的脖子後一瞧,夏鑠便暈倒過去了,昏迷前她隻記得那個女警察奸計得逞的笑容。
‘香榭麗’夜店。
“啪啪!!”媽媽桑甩了她兩個耳刮子。
夏鑠頭腦像是木偶般麻木轉動著,眼前金星閃爍,一股滑滑的黏黏的液體從她鼻中流了出來,啪啪落於地上,她低下頭去,瞧見了一抹抹鮮血,原來是她的鼻血!
“你逃啊!!你有本事就再逃!!任憑你是孫悟空也逃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我原是念在你有容貌絕麗,能為我賺大把的炒票,一而再再二三地對你施以仁慈,沒想到你倒是有膽居然敢逃!”
“…………………”落到這群人的手裏,她怕是沒有活路了,她死心地閉上眼。
“將那個賤人給我抬進來!”媽媽桑對著門外衣陣怒吼。
一個雙手被砍斷的女人全身上下皆是傷,沒有一處完整,她臉上還有著刀子的劃痕,她的舌頭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這個女人膽敢威脅我,自以為是的以為隻要將那張臉劃爛後,我便會大發慈悲地放了她,可惜我對待沒用的人向來不會仁慈的,也更不會放她們離開,想要離開‘香榭麗’,付出的代價比死更痛苦!”媽媽桑麵目猙獰,想起被威脅的事情,心裏的怒火就不可抑止的爆發出來,她惡狠狠地用腳上的紫色高跟鞋踩著女人的臉,直到新鮮的鮮血流了出來,麵目上添了亂糟糟的坑坑窪窪,她方解氣了。
“你這般做法簡直比漢朝的人彘還要可怕!你簡直喪心病狂!你這麽大費周章,又故意讓我看如此血腥的下場,你不會是想要簡單地得到錢財,你一定還有更大的目的,一定想從我身上榨取比錢財更有吸引力的東西!”還未見到那個雙手被砍斷的可憐女人時,她想著自己一定會死了吧,就算死不了,也會被折磨得不見天日,可是後來媽媽桑費盡心思想要給我展示那個現代版人彘,她便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