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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堆滿屍體的地窖

  夏鑠與莎瑪將碾碎了的青蛇果在木樁外鋪成了一層地毯。


  “這樣真的行嗎?”夏鑠有些懷疑。


  “你今晚好好瞧著吧!那些動物一定會受了青蛇果香的引誘的!”莎瑪自信滿滿的拍著胸脯保證,笑得格外燦爛。


  樹冠上的白色食人螞蟻朝地麵上爬來,它們就像是白色的漆,給那棵大樹染上了一絲不苟的白色,成群結隊的螞蟻越來越多,它們中的有些螞蟻已經爬到了地麵上來了。


  “這是些什麽?!”夏鑠見到那些食人螞蟻一點點啃噬著樹木,以及她們的帳篷,食物.……。


  夏鑠十分震驚地瞧著這副宏偉壯觀場景——成千上萬的食人蟻一點點地將那棵大樹啃噬怠盡!

  此刻,有幾隻食人蟻爬到了夏鑠的鞋子上,它們盡情忘我地吃著夏鑠的鞋子。夏鑠瞧見自己的鞋根已經被啃掉了一塊,她立即用另一隻鞋子狠狠踩死那幾隻食人蟻,拉著莎瑪的手飛快地離開這個危險之地,朝沒有白蟻的地方跑去。


  她們跑得很快,風在夏鑠的眼前溜過,它撩起了那一件件膨脹起的衣裳。途中經過了一個地方,她們本能地跑過卻又迅速地跑了回來。


  夏鑠的腳下是一條被長期踩踏的而形成的小路,小路邊有一戶被帶刺籬笆牆緊緊圍住的農家小舍,小舍裏冒出濃濃炊煙。


  她們兩人站立在這間農家小戶前久久佇立,眼裏有著吃驚與懷疑,在這樣的原始叢裏,怎麽會有一戶人家?!

  “砰砰!!”夏鑠試探性地瞧了瞧門。


  門內立即傳來了狗吠聲,與來人開門的聲音。


  待門的縫隙一點點地大了,夏鑠悄悄撥出小刀,以備應對不時隻需。


  “是誰啊?”農舍裏傳來老婦詢問的聲音。


  “咳咳……是兩個小姑娘。”老人身體微鞠著,他不時咳嗽著,聲音沙啞得就像是有口痰液卡在吼中。


  夏鑠放回了刀,全身卻絲毫不敢懈怠,她微皺著眉,無聲地打量著身前的老人。他習慣性地第一次咳四聲,第二次咳嗽六聲,第三次咳嗽八聲!夏鑠心裏覺得這個老人很奇怪,但又找不出一絲奇怪的證據來。


  有時候有些事情越是正常,便越是詭異!!


  “讓我來瞧瞧。”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婦人出了灶頭,湊到老人身邊來,她與老伴交流了眼神,兩人便笑眯眯地說:“進來吧,進來坐坐!”


  莎瑪用一雙眼無聲地征求著夏鑠的意見,眼神滿懷期望但又交織著複雜、猶豫不決。她心裏似乎正在下著一個重要的決定,甚至比生死還要重要!

  夏鑠微微搖頭,示意不要進去。


  哪知莎瑪眼裏卻因夏鑠的這一搖頭變得更加堅定起來,她天生有種反叛的性格在內心作祟!她心想著:“我一定要進去瞧個究竟!”


  莎瑪早已跟隨在領路的老夫婦身後,夏鑠卻還徘徊在門口,見莎瑪如此義無反顧,她皺了皺眉,顧不得其他,抬起前腳跨進了門檻!

  夏鑠幾步追上他們的步子,與莎瑪並肩而行。她的心裏是一直很懷疑這一對夫婦的,見老人的腳步十分輕盈,每一步都走得強有力。如此年紀竟然能夠健步如飛,看來這對夫婦真的不簡單呢!這座農舍定有古怪!!

  老人帶著夏鑠與莎瑪進了裏間,他指著床上熱乎乎的炕笑著說:“今年的冬天特別冷,我們兩口子是東北人,所以懂得些灶頭來熱乎熱乎!”


  夏鑠微微眯著眼瞧了瞧床下:“老伯你們一直住在這裏嗎?”


  “不可說,不可說。”老人擺了擺手,露出神秘的笑容。他那雙如老鷹般銳利的眸子鎖住夏鑠的臉,眼裏是濃濃的探究之味。


  “來!喝茶!”老婦人端了兩個大碗放在炕上,示意著夏鑠與莎瑪喝茶。


  兩個碗的碗口上都有著幾個裂了的小口子,沉澱於碗底的茶葉黑漆漆的,茶水卻是紅如鮮血,茶裏帶著一股醒神的清香味。


  “原來是上好的‘雪中血’!”莎瑪驚叫出聲。


  ‘雪中血?!’夏鑠凝著眉,又仔細瞧了瞧兩碗茶水,確實是詭異得很,其實茶水總共分三層--最上麵的一層是血色,挨著碗底的那層是與茶葉同顏色的黑色,血色與黑色茶水之間夾雜了白色!

  “哪是什麽‘雪中血’,就是碗普通的茶水!”老婦人與老人對視了一眼,交換了眼色,笑裏都含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似笑非笑。


  夏鑠凝著眉出神地瞧了瞧碗中的‘雪中血’,心裏疑惑不已,世間竟有這般神奇的茶葉!先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青蛇果,然後又是擺放在她眼前的‘雪中血’,這個叢林裏究竟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真是好味道。”莎瑪端起了其中一碗茶水,先用芊芊玉手輕輕散著茶香,閉著眼細細地聞著,神情極其享受,最後才是湊近了‘雪中血’啜了一口。


  “這個小姑娘怎麽不喝呢?這可是好東西啊!”老婦人拉過夏鑠柔嫩的手,笑眯眯地端起另一碗茶水湊到了她唇前。


  “我還不口渴,既然是好東西還是留著給你們兩位老人家喝吧。”夏鑠婉轉拒絕著,身體排斥性地朝後傾去,與老婦人之間拉開了些許距離。


  她的一雙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個不停,心想著:“荒郊野外居然有一戶人家,還真是可疑!這碗‘雪中血’更是奇怪,世間少有,自己還是小心點的好!俗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真是個孝順的娃娃!”老婦人笑著將茶水放回了坑上。


  “你多大了?”


  “不滿二十。”


  “真好啊,花兒般的年紀!當年我也是像你們這般大,這麽多年過去了,我老了!”她眼中浮現了絲絲戚戚然,隱隱有幾滴淚珠,滿是褶皺的手揉了揉發酸的眼角。


  “時光易逝,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唉!!”老婦人顧影自憐地歎了口氣,拉著夏鑠的手又說了些話。


  夏鑠漫不經心地一問一答著,眼神卻在默默打探著這間裏屋。


  這牆壁少說也有好幾年的曆史,西北方向掛著一副觀音像,像前燒著幾柱三長兩短的香火。觀音像案幾下有一條紅得似血的裹布整整齊齊地疊放著。


  她的瞳孔一下便放大了,手悄無聲息地握住刀柄,這家的布置格局實在是太詭異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不該打擾了。”夏鑠禮貌地站了起來,眼睛瞥了眼在炕上睡熟的莎瑪。


  “就要走了嗎?本想多留一你們一陣子的。”老婦人仔細端詳著她大約三寸長的指甲。


  “莎瑪,醒一醒。”夏鑠輕輕搖著莎瑪的身子。


  莎瑪一動也不動地癱在坑上,夏鑠禁皺著眉,心裏已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老婆子,怎麽還不收拾這個丫頭?”老人從紅色裹布裏拿出一把彎刀,眼神透露著肅殺,麵目不再和藹可親,而是十分猙獰恐怖。


  “你們對莎瑪做了什麽?你們是什麽人?!”夏鑠眼神狠厲,她迅速抽出瑞士軍刀十分戒備地環顧著兩人!

  “放心,她死不了。”老婦人迅速敏捷地搶過夏鑠手裏的刀,動作快如閃電。她用趁勢狠狠踢向夏鑠的膝蓋:“自不量力的小家夥!”


  夏鑠被踢得跪倒在地,老婦人的那一腳看似極其輕,但腳上卻有股無形的力量令她的膝蓋跪在地上無法動彈!

  夫婦二人用一條鎖鏈捆綁著夏鑠,老婦人將夏鑠帶進了地窖。


  “我許久沒與人說過話了。”


  “……”


  “我被弄進組織時,也是你這般大。就一次,執行任務失敗了一次,組織就拋棄了我,就被流放到了禁地!”


  “你不能將悲慘遭遇作為犯罪的借口。”


  “你懂什麽?!你了解禁地嗎?!”老婦人的麵目突然扭曲,朝夏鑠怒吼出聲。


  老婦人牽起夏鑠的鎖鏈,拉著她繼續前進。


  夏鑠越是深入地窖,冷風便是越陰森。


  鎖鏈的響聲回響在安靜的地窖裏。


  “到了。”老婦人將鐵鏈丟在地上,點燃牆壁上的火把。火光漸漸照亮了黑暗的地窖,光打在地上。


  夏鑠眼睛瞪得很大,她震驚地瞧著堆在地上的白骨與頭骨,眼珠子泡在鍋裏,人腸子懸掛在地窖房梁上。偌大的青石上躺在一個嘴巴被縫製住的人,他見來人,撕心裂肺地發出唔唔聲音,他的身體殘缺不全,一把刀斜插在那隻剩下白骨森森的腿上,臀部的肉死糜爛不堪地一條條掛著,一陣風吹來,那被割得粉碎的肉條便搖搖晃晃起來,似乎要掉落下來。


  “你不是人!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麽?!”夏鑠怒吼出聲。


  “很快,你便會知道了。”老婦人拿出那把夏鑠的瑞士軍刀,她十分熟練地割下他臀部的一塊肉,提著那塊肉得意洋洋地離開了地窖。


  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上枷鎖的聲音。


  夏鑠伸出一隻手,她想要拆掉他嘴巴上的線,可她卻不知道如何下手!纏繞在那人嘴巴上的線已有一段時日,被線纏著的嘴巴周圍結了一層傷疤。


  “唔唔”那人不斷地撐起殘缺的身體,拚命從嘴巴裏發出絲聲響,他希望夏鑠能救自己,眼角的一滴眼淚滑破了臉頰。


  “對不起……對不起……”她奔潰地痛苦出聲,脫下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覆蓋著那堆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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