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夜晚突發事件
樂米煩躁地用塗滿指甲油的手重重地按著眉心,似乎很難下那個決定。
指尖不斷地拿起又放下,緊緊咬著雙唇,猶豫不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翻開電話薄,一鼓作氣飛快地打了條短信給羅擱淺,也許最適合陪伴在夏鑠身邊的人是他。
夏鑠呆在樂米家裏的這段日子裏,夜裏男女歡愛的曖昧shenyi 不絕於耳,透過牆角的縫隙傳至她的耳中,每當這時她總是會煩躁地捂著耳朵,將那些汙穢不堪的叫床聲拒絕於外。
這夜,夏鑠起身倒杯水喝。
激烈的爭吵聲從樂米臥室裏傳了出來,男人粗魯地扯著樂米幾乎透明的裙子,眼睛瞪得十分大,麵目猙獰,額頭上青筋暴露。
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在了樂米臉上,他氣呼呼地罵道:“媽的,這次裝什麽貞潔烈女?!老子給你錢幹你,你他媽的還有意見?!”
門外的夏鑠聽見這動靜,手裏的水杯驚得撒落在地,水花濺在她腳上,猶不自覺。滿是驚愕之色的她,飛快地從外扭開那扇門,眼前的一幕令她觸目驚心。
臥室的混亂不堪便落入了她眼中,地上滿是一包包糜爛白色粉末還有注射器。
她朝門外退了一步,眼裏滿是不可置信。夏鑠瞧了瞧滿頭亂發衣不蔽體的樂米,隻見她手上還握著一個針管,此情此景令夏鑠慌了神,她真希望沒有見到今天發生的一切,她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股股不好預感鋪天蓋地地襲來,在她骨子裏四處蔓延,甚至沁入骨髓,令她打了個冷擺子。
樂米捂著被打的那張臉,嘴角露出絲絲血跡,眼裏透露出無比惡毒的光芒猶如毒莽般發出的嗜血信號。她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瘋了似的,不管不顧地抓起旁邊一個台燈便狠狠地朝男人身上打去。
血嘩啦啦地從男人頭上湧了出來,男人觸摸著滿臉的血,嘴裏凶惡地叫嚷著:“婊子!今天老子就打死你!”
夏鑠緊緊捂著嘴,防止尖叫出聲,手指顫抖不已。
那滿臉的血令男人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嗜血魔鬼!在所有人未反應過來時,樂米已經以迅雷掩耳之勢撿起了地上的水果刀準確無誤地朝那個男人心髒位置捅去。
血水蔓延到了兩人眼裏,夏鑠眼裏滿是鮮血。樂米趕緊像扔掉燙手山芋般丟開了那把染滿鮮血的水果刀,隨著刀哐當落地,夏鑠才回過神來,定定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啊!!”樂米驚聲尖叫起來,帶著濃濃的恐慌與害怕還有滿心的絕望。
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顫抖的手指狠狠地拽著夏鑠,以至於將夏鑠的手拽出了淤青也不自知。
眼睛裏滿是惶恐,聲線帶著顫抖,聲線幾不可聞:“怎麽辦?我殺人了!鑠兒!我該怎麽辦?”
“叫救護車!!”夏鑠這時也亂了陣腳,她從未見過這等場麵,但是僅存的理智還支持著她。
小心翼翼地湊近躺在血泊中的屍體,眼中滿是害怕。夏鑠深深地吸了口氣,在心裏為自己打氣:“你行的!夏鑠!相信自己!”然而心卻亂跳個不停!
顫抖著將手指伸到到他鼻前,微弱的呼吸掃過她的肌膚,令她打了一個戰栗,他還活著!她心中的一顆石頭便放下了,還活著就好!
隨即便拿出手機想要撥打救護車,卻被樂米奪了過去,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機被摔碎的聲音是那般的刺耳,以至於刺德夏鑠心神一震,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光看著眼前瘋狂得紅了眼睛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他不能活著!他醒了不會放過我的!”樂米哭喊出聲,使勁推開夏鑠。
跌跌蕩蕩地爬到男人身邊,將他心尖上的刀抽了出來,一股股心尖上的血便噴了樂米一滿滿一臉,宛若修羅。
那雙握著刀子的手又狠狠地朝男人心窩捅去,樂米的眼睛發了紅,眼裏有著決絕,動作十分瘋狂,一滴滴如大豆般的眼淚滾滾而落:“他若不死,就一定是我死!他不能活著,他如果活著一定不會放過我的!”男人的屍體漸漸僵硬變得冰冷沒有了一點溫度。
“夠了!!”夏鑠拚命地拉著發瘋的她。
“我回不了頭了,回不了頭了!!”樂米瘋狂地哭泣著,口中斷斷續續地呢喃著:“我再也配不上他了!配不上了,我髒了……回不了頭了……我回不了頭了……”她眼神十分潰散,身體無力地靠在夏鑠身上,似乎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不要說了!”夏鑠想起曾經的樂米,想起昔日種種,就像是有根針在心裏狠狠紮著。她當然知道樂米口中的‘他’是誰,苦澀的感覺迅速彌漫了心間,不知為什麽她心中突然覺得很悲哀,如果樂米懂得放下,那麽她的人生又該如何,可惜這世上買不到的便是後悔藥,也沒有如果。
“我的人生徹底完了,鑠兒。”樂米瘋狂地扯著夏鑠的衣領,似乎在發泄著什麽,在絕望地宣告著什麽。
“你怎麽那麽糊塗,怎麽那麽糊塗?!為什麽要將自己逼到這種絕路?!”夏鑠紅著眼質問著眼前近乎瘋狂的女人,陌生得幾乎令她認不清眼前的人。
眼淚順著樂米的眼頰滑落在夏鑠手心,燙得夏鑠反射性地收回了手。
“哈哈……”樂米瘋狂地笑著。為什麽?一切皆由愛生又由愛結束,不過是那太強烈的執著害了自己,一切的一切皆是因為偏執,放不下他,才墮落了自己。如果讓她樂米重新再來一次,她一定會在猶豫徘徊的十字路口決絕地朝蘇楠相反的方向走去。
很快,刺耳的警察鳴笛聲便劃破了寂靜的黑夜。
當警察接到鄰居報警時,他們本以為是吵吵鬧鬧的小事。他們到時發現許許多多的左鄰右舍堵在門前嘰嘰喳喳地議論個不停。
夏鑠不記得警察是如何進來的,她隻是在那兒麻木地坐著,腦子裏一片空白,默默地將肩膀借給樂米。
“砰砰!!”警察敲了敲門。
夏鑠被敲門聲震得全身發抖,她看了眼如死灰般雙眼無神的樂米,心裏很不是滋味,眼中掛滿了自責,如果當初早點發現樂米的不對勁,也不至於會是這種地步:“小米,他們來了。”
這句話說得極其小心翼翼,就像是怕打破了孩子般美好的夢境般。
“……”樂米不語,眼中的眼淚稀裏嘩啦地流了出來,嘴唇蠕動著想說什麽卻終是什麽也沒說。
“砰砰!!!”警察的耐性漸漸被磨掉,不由加大了力氣。
夏鑠心裏無聲地反複歎著氣,眉頭皺在一起,眼皮半磕著,靜靜地陪著樂米。
警察見裏麵無人回應,便采用武力破門而入。
當他們闖入時,隻感覺到了一陣陣血腥味傳來,還有就是刺骨的寒冷與寂靜。
警察皺了皺眉,幾個人麵麵相覷,亦步亦趨地循著氣味來到了樂米臥室。
隻見地上躺著一具男性屍體,旁邊的兩個女孩都靜靜地坐在血泊中。
職業操守令他們警惕地半眯著眼,細細打量著案發現場,眼光掃過地上糜爛不堪的白色粉末。,眼中的神色立即嚴肅起來,透露出危險的肅殺。
其中一個警察領命拿出一隻手來觸了地上的一點白色粉末放在舌尖,眼珠子飛快地轉動著,隨即皺了皺眉,飛快地將白色粉末從嘴中吐了出來,朝為首的警官交換了眼色,點了點頭。
“帶回去!”這句話帶著公式化的命令,沒有一絲感情。
樂米聽見這句相當於被判死刑的命令,瞳孔立即張得大大的,一顆心便沉入了深海底,她絕望地閉上了眼,飛快地抓過刀子便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攔住她!!”警察喝道。
待所有人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那把刀已經刺入了樂米的腹中,她身下的血就像一朵朵紅色花朵般渲染開來,令在場所有人一眼望去的隻有紅色。
“不要!”夏鑠扶住臉色蒼白的樂米,她感受到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正在緩緩流失。
“我如果死了,你說他會為我流一滴眼淚嗎?他會在意我嗎?”她呢喃著。
眼淚從那雙絕望的雙眸中流了出來,樂米忍著疼痛對夏鑠:“我好累啊,好想休息,真希望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夢,夢一場,醒來後我還是那個樂米,他還是那個蘇楠,什麽都沒有改變。”在樂米暈過去的一刻,她聽見了急救車的聲音,聽見了夏鑠的哭喊聲。樂米
唇角露出一個微笑,這世上也就夏鑠那麽傻,會為自己哭泣,那個人怕是歡喜還來不及吧。
肅穆安靜的警察廳。
夏鑠身上的睡衣沾滿了鮮血,手指控製不住地顫抖,整個人僵硬地坐在那兒,似乎還沒有從那場驚嚇中回過神來。
一位心軟的女警察見她這副狼狽樣,歎了口氣:“要是讓做父母的看見了這副鬼樣子,可真是作孽!”便隨手倒了杯開水遞給了顫抖不止的夏鑠。
顫抖著手接住了那杯滾燙的水,杯子裏的水洋洋灑灑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個紅紅的燙印,她聲線沙啞:“謝謝。”
一陣陣急促而穩重,這時警察廳更加安靜了,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徑直從夏鑠這個位置走來,那雙鋒利的雙眸仿若是帶了刀子般刮在夏鑠背上,令夏鑠感覺到渾身不自在,以及濃濃的不安與難受。
警察長親自出來畢恭畢敬地迎接著那位剛進入門的男人:“霍總裁大駕光臨,不知有什麽事?我定為您上刀山下火海!”
聽著那諂媚的話語,夏鑠隻覺得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同時心頭又一緊‘霍總裁?!!’她睜大了眼睛,失神地將杯子跌落在地。
“哐當!”紙杯跌落在地,濃濃熱煙從地上滾滾冒出來。被嚇得六神無主臉色慘白的夏鑠不安地眨著眼,僵硬的身子顫抖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