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八章，學校裏的流年記憶

  “以前我不懂事，您老也就別耿耿於懷了。”背對著蘇楠的樂米，眼淚終於湧了出來，僵硬的身子如行屍走肉般離開了有蘇楠的地方，留給他一個孤獨決絕的背影。


  醫院病房裏，霍滐倚靠著牆角，眼角露出赤裸裸的嘲諷:“沒了記憶的人，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


  韓恪笙並不答，靜靜地坐在夏鑠床前，視線鎖在她的臉上。


  “放著好好的未婚妻不管，倒跑到未婚妻的表姐這兒來了，堂堂的韓大市長居然如此多情?不知外界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霍滐，你比我好不到哪裏去。至少我沒得到的，你也沒有得到。”韓恪笙語氣低沉，冷冷地回應著。


  “扣扣!!”敲門聲響起。


  “誰?”霍滐冷冷地回過頭來，見是高中班主任，眸色不由更深了。


  “嗬嗬。”觸及到霍滐充滿戾氣的眸子，班主任掛在唇角的笑容僵硬地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她尷尬地幹笑了幾聲，緩解著過於沉悶的氣氛。


  “我聽說夏鑠同學受傷住院了，我來探望探望”不請自來的班主任輕輕地將懷裏的百合花束放置在病人床頭。


  暗中狠狠掐著大腿，努力憋出幾滴傷心淚:“好好的人兒，怎麽就住院了?那傷口該有多疼?”


  “韓恪笙，你要是個男人，今日你便好好地問問班組任聖華高中究竟有沒有你這個學生?!”霍滐直直地逼視著他，眼神赤裸裸地凝視著韓恪笙眼裏的恐懼、害怕、猶豫，有些事情不是不敢，而是害怕得到內心早已明白的答案，不是不想問，而是害怕麵對內心。


  “……”班主任的整個臉色都變了，手指顫抖囉嗦個不停，腳也不停使喚地顫抖起來，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前便落荒而逃了。


  夏鑠傷好後，便接到了聖華高中的邀請函，學校要舉辦聖華高中一百周年慶，邀請她們這些成功人士回校參加周年慶。


  周年慶的這天，天很藍，花兒很香，人群擁擠。


  她站在人群擁擠的學校門口，人來人往，漸漸地形成了風景線，‘聖華高中啊，沒想到我還有勇氣站在這兒，我回來了啊’


  校長笑得合不攏嘴，他畢恭畢敬地握著霍滐的手，隨處飄揚的漫天禮彩花緩緩落在發絲間。


  與校長寒暄過後的霍滐回過頭來一眼便望見了人海裏的那抹身影，這麽多年過去了，時過境遷，我們還能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彼此，我便已心滿意足。


  “哎呀，夏鑠!”校長順著霍滐的視線望過去，眼裏閃過欣喜若狂:“霍滐，如果我記得沒錯，夏鑠與你可是同班同學哪，十幾年前，你們還鬧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鬧劇，那年夏天，教導主任還將你們倆喊到廣播室去了……”回憶起流年，校長也不由感慨，時間如白駒過隙……，說著說著眼眶中便濕潤了……


  校長自作主張地將夏鑠與霍滐一起引向主席台的VIP席座，一路上校長有說有笑，絲毫沒發現霍滐與夏鑠之間的微妙氣氛，霍滐半磕著眼，雙手插在褲兜裏，眼裏複雜神色流轉，默默地聽著，自始自終不曾發言。


  “哎呀，這造化弄人啊，當初你們是同桌，如今各自奔跑在天涯，一個結婚生子，一個成為赫赫有名的黃金單身漢，範瑋琪有首歌兒唱得好——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天涯……”


  ‘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天涯’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


  ‘如今這裏荒草叢生沒有鮮花’


  ‘好再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裏呀’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青澀的歌唱聲從主席台上傳來，唱這首歌的是十九歲的畢業生，她眼裏含著熱淚，深情地演繹這首歌‘那些花兒’，即將畢業多少對母校有些不舍吧。


  靜靜地凝視著女孩兒的麵孔，十多年的記憶漸漸浮現了出來…………


  “相忘於江湖，這是我們最好的結局。”沒想到最後一刻，他的心裏除了占有還是占有。


  “不要逼我!”霍竣廷青筋暴露，眼裏透露出不同尋常的殺氣，有一股魚死網破的決絕。


  “三天後，我們股東大會見。”夏鑠掙紮著抽出自己被霍竣廷握得發紅的手腕，眼神裏也有一股決絕。


  楓樹葉刷刷地墜落在她廋削的雙肩上，她一步一步地從霍竣廷身邊擦肩而過。


  回了臥室，緊緊關上了房門，將日常重要物品塞進行李箱，拖著重重的行李箱便下了樓。


  經過一樓時，人群都詫異地看著她手裏的箱子。


  夏鑠看了看懸掛在靈前的死人頭像，見相片裏的人笑得猖狂，心裏不由覺得十分複雜，她摸了摸被石子劃傷的臉頰，終於是頭也不回地提著箱子走出了那個所謂的夏家別墅大門。


  自由的氣息迎麵而來，她抬起頭來撐開雙手擁抱著涼涼的微風。


  攔了一輛出租車:“聖母瑪麗亞醫院。”


  司機默默地從透視鏡裏看著她臉上的傷疤，又打量了一番她的穿著打扮，似乎害怕此位乘客是位不三不四的女人，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