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姦細
姜水生徹底鬧蒙了。
今天的會場上，有日本鬼子？
穆副司令員說：「是這樣，姜水生，你還記得嗎？去年你們縣大隊，曾經捉住過一個逃跑了的日本鬼子，名叫新井三郎……」
「記得，當初他說是從城裡跑出來的，要參加反戰同盟。」
「對，就是這個新井三郎，我們對他進行了認真甄別，據可靠情報，你們藍海縣城裡的日本軍隊，並沒有他這個人，他說的那一套，全是假的。」
姜水生明白了，「哦……那說明，這人是個姦細，是為了打入我軍內部。」
「對，這是個姦細，一個危險而可惡的姦細。但是我們暫時沒有驚動他，還讓他跟著分區參謀部，一起行動，今天，他也會到現場來，參加咱們的慶功大會，你要演一齣戲，給這個新井三郎……」
「好的。」
……
慶祝會，正式開始了。
分區參謀長龍一雄，首先上台講話，他總結了這一個時期，幾次重要戰鬥的勝利，滿懷信心地說：「咱們全分區各只部隊，團結協作，打得鬼子丟盔卸甲，疲於奔命，下一階段，咱們還將組織更大規模的戰役，打到鬼子的痛處去。把日本鬼子這頭野牛，推進人民戰爭的熊熊烈火，燒得皮焦肉爛，變成烤牛肉。」
全場一陣開心的哈哈大笑。
分區作戰處，宣讀了對各部隊的表彰獎勵，其中藍海縣大隊獲得集體二等功一次，並由分區頒發「能功善守英雄大隊」錦旗一面。
姜水生精神抖擻地走上台。
他先向分區首長敬禮，再向台下的部隊和觀眾敬禮，然後以標準的軍人姿勢，從參謀長龍一雄手裡，接過一面紫紅色的錦旗。
全場掌聲雷動。
尤其是藍海縣大隊的戰士們，拍得巴掌都紅了。
姜水生把錦旗舉在胸前，高聲說道：「感謝分區的獎勵，感謝全體戰友和老鄉的信任，我代表藍海縣大隊宣布，歡迎各兄弟部隊到藍海縣作客，下一階段戰役，我們將以更大的戰績，向分區彙報，向戰友和鄉親們彙報。」
「嘩……」又是一陣掌聲。
姜水生走下台來，坐到一個矮矮胖胖，身穿八路軍軍裝的人跟前。
這個人是新井三郎。
他熱情地和姜水生握手，「姜參謀長，你還認識我嗎？」
「認識，新井同志，現在我們是戰友了。」
「是啊，我很榮幸。姜參謀長，祝賀你們打勝仗。你剛才說，歡迎大家到藍海作客，是要把戰場轉移到藍海縣嗎？」
「呵呵，是啊，我們藍海縣，地形複雜，山區居多，比曹南縣條件優越，下一階段的戰鬥，根據分區統一安排，將轉移到……哦，新井同志，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咱們看節目，看節目吧。」
「好的。」
倆人停止了談話，注目台上，此時，穆副司令員正在台上講話，他表揚了各參戰部隊，簡短地說了一些鼓舞士氣的話，提出要「打大仗，殲滅更多的日本鬼子，擴大解放區」，便結束了講話。
節目開始了。
評戲、快板、大鼓書，都是民間喜聞樂見的文藝形式，冀東一帶甚為流行，部隊戰士或是村裡的民兵老鄉，把戰鬥故事臨時編進去，語言簡易粗糙，卻生動活潑。最受歡迎的是小型「文明戲」，用幾個演員演繹一段抗日故事，類似於現代的「小品」。
一陣陣笑聲、掌聲。
藍海縣大隊戰士表演的「宮崎鬼子被豬咬掉耳朵」，惹得全場哄堂大笑，把全場觀眾的情緒推向了高潮。
姜水生一邊笑，一邊偷眼瞅著旁邊的新井三郎。
這個日本人，他也是跟著大家一起笑，還熱烈的鼓掌，但是從眼神里的細微處，姜水生卻感覺到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
這個姦細。
……
曹南縣城裡，坂田對全城進行搜查、搜捕，瘋狂地對「司令部失火」事件進行調查。
查來查去，毫無頭緒，疑問最大的地方，便是汽車隊，汽車司機原田，已經在火場燒死了，面目全非，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他自己開著汽車，去點燃了騎兵隊的草料場。而且，車隊門口的警衛，也是確確實實看到，就是原田太君本人，開著汽車出去的。
坂田氣得頭頂冒火，難道真的原田「叛變」？
會不會是中國人搗鬼？
坂田把車隊的頭頭小野，狠狠訓斥了一通，命令他仔細調查，找出「姦細」。
小野也頭疼啊，案件就擺在這兒，明明白白，怎麼個查法？他把汽車隊的每個中國人，都審查一遍，一無所獲。
他命令汽車隊的後勤維修工，編成幾組，輪流值班，一人出事，全體連坐。
好幾個後勤工，都要辭職，南宮仕勸他們道：「先忍忍吧，這個節骨眼上辭職，日本人會認為你是姦細的，過幾天風聲松點再說吧。」
喬大頭也叫苦不迭，對南宮仕抱怨說：「你說這叫什麼事？他們出了亂子，讓咱們頂缸。」
「有什麼辦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有頭呀。喬頭兒，這幾天，好好值班吧，先別去逛窯子了。」
「哼。」
……
南宮仕用一塊印模，把一輛汽車鑰匙齒溝的形狀，悄悄按在上面，然後悄悄找到大眼猴兒。
「侯兄，汽車鑰匙，我實在是弄不出來，那要出人命的，我只能把這個鑰匙模兒，給你們，這已經是我盡了最大努力了。」
大眼猴大喜，「行，有鑰匙模兒，我就能做出鑰匙來。」
這些小偷，挺本事的。
大眼猴又說：「牛老兄，那張畫兒，你掃聽得怎麼樣了？」
「咳，」南宮仕做出有點掃興的模樣，「我問了，畫嘛……倒是沒扔掉，可人家不賣。」
「你沒告訴他，咱們出大價錢。」
「說了，他們說，除非你們拿另半張圖，去和他們換，這叫做等價交換，公平合理，互不吃虧。」
「什麼狗屁互不吃虧，」大眼猴罵道：「他們本來就是從我們手裡搶……牛兄弟，你告訴我，他們在哪兒，我親自去找他們。」
「嘿嘿，這可不行，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呀，據說這些人都是飛賊，飛檐走壁，殺人不眨眼，專門躲在暗處，跟鬼似的，冷不防就竄出來，一把掐住你的脖子……」
他朝大眼猴瘦瘦的脖子用手示意。
大眼猴瞪了南宮仕一眼。
「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