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有舊情要敘
第三百二十章:有舊情要敘
皇宮有四道宮門。
分別為青龍門、玄武、朱雀、白虎門。
馬車在玄武門外停下,車夫趕馬在一旁等候,而杜長空則帶領著好月獨自往宮內走路。
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這高峻的宮牆庭院,僅微微仰頭一觀,便只覺著十分壓抑,十分威嚴。
走過青石鋪巷的宮門,便又跨越了好些個宮殿。
好月見識過故宮之景,這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皇宮,並未讓她覺著有多瘮人。
二人在路上偶見著宮女內侍,眾人都一一朝杜長空福身作禮。
皇宮之內景緻繁華,處處透露著貴氣。
約莫走了大半個時辰,這才終於到了所到之處……御書房。
御書房三字,以大氣的小篆而雕刻,且每一筆一劃之間,又以鍍金鑲層,在響午頗為柔和的陽光之下,只覺著金光閃閃,好不奪目。
踏入御書房的門檻里,只覺著恍如進入一座金殿一般,整個御書房中金光燦燦。
而在那正位的龍椅之上,此時正坐在一個身著明黃衣袍的男子。
那男子眉目如畫,劍眉上挑,長眸含笑,紅唇翹起。
明黃的衣袍上綉著雙龍戲珠,五爪龍更是證明,這男子乃為人中天子,天下帝王。
還是那熟悉的模樣,而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卻隱隱透露這威嚴與尊貴。
那主位的上皇帝撇了一眼好月,爽朗笑了一聲,再將手中的摺子放在了御書案上,「你這丫頭,倒是提早來了!」
話間,他已從龍椅上站起了身子,朝著她緩緩走了來。
在皇宮之中的他,跨著的是標準的天子龍虎步,一手在前,一手在後,步伐十分優雅且從容。
果真是……氣勢與之前的楊曦有著天壤之別。
好月僅抬頭瞧了一眼,便要行禮,「民女尹好月,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何須多禮?」男子笑的有幾分明媚,只簡單的瞧了一眼好月,便又看向了杜長空,「這一路走來,可得多虧了愛卿互送,瞧著這小丫頭毫髮無損,想要什麼賞賜,你且說來!」
從他言語之間,聽得出來,他對好月的確是有幾分在意。
杜長空埋頭作揖,「此乃微臣分內之事,不敢邀功!」
聞言,藺希又哈哈大笑一聲,先是揮退了眾位,再與杜長空道,「朕與好月有舊情要敘,杜愛情不妨偏殿等候,待午膳時再一同用膳!」
杜長空聞言,微微一愣,餘光撇了一眼好月,見得她正面色毫無波瀾的站在一側,便又躬身做了退禮。
「是!」
應罷,緩緩走了出去。
出門之時,順帶著連殿門也合了上。
如此,這偌大的御書房中,僅有藺希與好月二人。
藺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鳳眸里含著笑意,「不過半年不見,你倒似長了些身子……」
好月聞言,聲音似輕輕淡淡,又顯得幾分嬌嬌柔柔,「這便是說民女長大了!」
「哈哈,長大了!」藺希一笑,「長大了,好尋個好夫家了!」
好月眉心一跳,到底是沒再接話,只低斂了眉來讓自己更顯得沉靜。
藺希便又笑了,「比起之前,好月你與我、倒是生疏了!」
在她面前用了一個『我』字,足以說明他的確是想對好月示好。
「好月不敢!」如此,她便也不自稱民女,「皇上是君,好月是民,君護佑於民,民敬仰於君,此乃君民之道,無關乎生疏與否!」
「如此次說來,你倒是覺著朕這身份大了?」藺希似笑非笑,「朕早便同你說過,你於朕而言,是朋友……當初朕在揚州無親無故,是你收留了朕,朕又有言,你若他日入了京,朕也必定要好好待你!」
好月只將頭又低了些。
朋友?無親無故?
堂堂一個皇帝大人,哪兒就無親無故了?若她不曾管他,他身後還有這杜家、秦家呢。
且他堂堂一國皇帝,竟用了如此爛的借口……可真是,可真是,讓她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
到底,她只是清清淺淺應了一聲,「是!」
如此,藺希這才算是滿意了下來,「你莫這般低頭瞧我,只當我是朋友一般便好,日日瞧著那些個老臣均都如此,讓我好生不厭煩!」
好月向來便是個識大體的,當下呼了一口氣,眼眸一轉,做了一副俏皮且質疑的模樣。
「那如此說來,我若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恆之兄都……都能包容我這朋友?」
她微微挑眉的模樣,顯得一雙眸子很是有趣,使得藺希輕笑了出來。
再加上她喚的是恆之兄,在藺希的世界里,這是頭回有人如此喚她。
當下便爽朗笑道,「人後我與你是朋友,這人前……可還有一匹老臣在呢!」
這話好月聽明白了。
人前是君民,人後是朋友。
「那不妨這樣……」好月眼眸一轉,透露著幾分狡黠,「我之前在坊間話本里也瞧過,皇上有一道免死金牌,有了這道免死金牌在前,皇上便不能反水……」
說著,她便又瞧著藺希,似玩笑似認真似試探,「要不,恆之兄借我玩玩?」
「你這丫頭!」藺希知曉好月打的什麼算盤,當下哈哈一笑,「初次見面,我也正想著送什麼東西於你做見面禮,既然如此,不妨將這賜予你做見面禮罷……唔,不過你可要省著用,這御賜免死,也僅可『恕卿九死,子孫三死!』」
恕卿九死?子孫三死?
都說貓有九條命,這般而言,她莫不是也有九條命了?唔……
好月當即便一作揖,認真的行了個君子之禮,「多謝恆之兄!」
藺希見此,忽又與她笑的十分狡黠,「縱管如此,但坊間有句俗言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若是做了對不起朕之事,朕不單單要收回這免死金牌,還要治你罪的!」
藺希稱『朕』時,語氣里雖是玩笑,但卻是認真的。
而他自稱『我』時,這才說明他的確在玩鬧。
如此,好月當下便有躬身作禮,「好月不敢!」
然心又在徘腹:既如此,這免死金牌,要不要有何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