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打開心結
第三百四十三章 打開心結
「你……現在還會想起柳若北嗎。」郁默轉過臉看著陸霆昭。
而陸霆昭此刻的眼神格外悲傷，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柳若北的墓碑，久久都沒有離開，也沒有說話。
「不想說說嗎。」郁默又繼續說道。
「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就說說你們當年的事情吧。」
「當年？你是指賽車嗎？」
「嗯。」郁默點點頭，她隱約覺得賽車的事情一直是陸霆昭心裡的一個心結，但是他一直都在逃避，只有讓他去回憶過去，面對過去，才能夠打開他的心結。
「柳若北一直都很喜歡玩賽車，但是我其實並沒有什麼興趣，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當時心情很差，在酒吧，正好碰到了柳若北。」陸霆昭一邊回憶，臉上的表情彷彿回到了當初。
「他是開賽車來的，當時他看出了我心情不好，主動過來跟我搭話，也就是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坐了他的車，跟他聊了很多，之後……我就也開始接觸了賽車，從小到大我沒什麼交心的朋友，說起來的話，柳若北可能是第一個吧。」
「之後你們就經常一起去賽車嗎？」郁默問道。
「嗯，剛開始我也是小白，是柳若北一點一點地把我引到了這個圈子，後來也認識了不少朋友。」
「也包括他的妹妹……柳若水對嗎？」
聽到郁默的這個問題，陸霆昭突然怔住了，這麼多年，因為柳若北，他對柳若水的愧疚已經融入了血液，成為了習慣，就像呼吸一樣，他的內疚不用提醒就可以在體內自己不斷發酵，而這些到底都源於什麼呢，他甚至都忘了如果不是柳若北，自己都不會認識這個女人。
「嗯。」陸霆昭點點頭，「你不說，我好像都快忘記當時是怎麼認識柳若水的。」
郁默突然覺得有點尷尬：「算了，不說柳若水了，你繼續說賽車的事情吧。」
「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只是很自然地就玩到了一起，仔細想想，那段時光可以說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日子，當時跟柳若水也只不過是見過幾次面，點頭之交而已，只是知道她的身體一直很不好，柳若北對所有的女人都一般，唯獨對這個妹妹，特別疼愛。」
「那後來呢？」
「剛開始只是玩玩賽車，後來隨著我的車技慢慢提高，他開始帶我接觸了比賽，其實賽車是很危險的，他讓人越陷越深，本來最開始，我只是把賽車當做一個愛好，直到最後，無法自拔，幾乎是每個禮拜都要去。如果……」說到這裡，陸霆昭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他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寧願那一天我沒有跟他一起去，如果我能在開車之前多檢查一下車子，如果……」說到這裡，郁默發現陸霆昭的聲音已經有點哽咽了，認識陸霆昭這麼久，郁默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像現在這樣。
但是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如果呢。
郁默突然在這一刻有一點理解了陸霆昭對於柳若水一直以來的照顧，她也明白了原來陸霆昭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活在愧疚中。
陸霆昭拒絕談論賽車，只是把模型放在書房不起眼的地方，但是這樣卻並不能減輕他內心受到的煎熬。
「陸霆昭，你知道當初柳若北為什麼要救你嗎，難道他是希望你一直像現在這樣逃避嗎，如果換做是你，我相信你也會做出和柳若北當時一樣的選擇，不是嗎。」
「本來該死的是我！」陸霆昭突然走到旁邊的一塊巨大的岩石旁，一隻手攥成拳頭用力地砸了下去。
郁默也沉默了，如果現在告訴他，這一切其實一直都是柳若水的計謀，柳若水也根本不是柳若北的妹妹，他這麼多年的愧疚其實一直都是個天大的笑話，他能接受嗎。
「陸霆昭。」郁默站在他的身邊，十分嚴肅地叫了他的名字，陸霆昭抬起頭來，眼眶已經有一點紅紅的。
「你不能再這樣了，在那一刻，我想柳若北是把你當做了比他生命更重要的朋友，你應該替他好好把他的賽車事業繼續下去，不是么？」
陸霆昭依然紅著眼睛，沒有說話。
「如果柳若北在天上知道你每天都生活在自責之中，你認為他會開心嗎，如果他知道救了你，只會讓你活在無盡的痛苦中，那他救你還有什麼意義呢。」
其實郁默覺得這些道理，陸霆昭一定都是明白的，只是他從來都沒有對別人吐露過心聲，沒有人勸解他吧。
兩個人很長一段時間中都互相沒有說話，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漸漸變暗，突然陸霆昭拉起了郁默的手，沉默著帶著她回到車上，他的臉色相比剛才稍稍有了一些好轉，郁默沒有拒絕，也就這麼跟著。
上了車后，陸霆昭直接發動了汽車。
「你要帶我去哪？」郁默問道。
「帶你去嘗試一下賽車。」
「現在嗎？」
陸霆昭用力地點點頭，他覺得是時候和過去做一個告別了，雖然……他再也不會去曾經他們一起競賽的那個公路了。
車子七拐八拐，到達了一傢俱樂部，郁默能夠看得出來，陸霆昭應該是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就連找停車位都變得有點生疏。
俱樂部有一個巨大的場子，整體風格很朋克和重金屬，倒是跟賽車形成了一種混搭風。
走進俱樂部，在大門口旁邊的車裡坐著一個髮型很誇張的男人，正在抽著煙，看到陸霆昭，他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著跳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
「突然想來玩玩了。」陸霆昭只是淡淡地笑著說道，「給我輛車。」
「那就這輛吧。」說完，將鑰匙直接扔到了陸霆昭的手中。
陸霆昭直接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郁默坐了進去，隨後又將賽車帽遞給了郁默。
「這還不是最專業的，今天就先帶你體驗一下。」陸霆昭說道。
郁默心裡咚咚直跳這還是她第一次坐真正意義上的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