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打電話
幾個新人見到了中立派的首領，那位30歲的趙博士，看起來很是靜雅的一個人，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
趙博士對幾個新人比較冷淡，不像起義派那麼熱情地希望他們加入，但也沒有不接納他們的意思。
加不加入還不都是一樣，朝不保夕抱團取暖而已。
察覺到趙博士對幾人的不在意，小夥子提了一個建議。
「趙博士，我們為什麼不報警呢？讓警察救我們出去。」
「報警？」
趙博士淡淡看了他一眼，這個從來沒考慮過。
首先，警察來了也沒用，這不是正常的民事糾紛和刑事案件，異事部都未必能處理的了，何況普通人。
其次，即便把人就出去又有什麼用，一輩子當小人兒么？
「是啊，報警，我這裡有手機，現在就可以撥號，發定位都沒問題。」
小夥子掏出一個蘋果7，得意洋洋，這人還是個蘋果粉。
趙博士看到手機，眼神一亮。
「把你們的手機都交出來。」
小夥子一愣：「為什麼？」
趙博士卻不想給他們解釋，有些蠻橫：「不為什麼，所有人都交出來。」
幾個新人一陣嘩然，很不樂意，趙博士直接示意身邊的人把他們的手機搜出來。
趙博士手下聽到命令直接動手，一共九個人，九個手機，一一擺在了趙博士面前。
小夥子心疼不想給，小一萬塊買的哪裡捨得，死死捂住不想放手，卻被人揍了兩拳給直接搶走。
他突然後悔了，一悔不該來到中立派，二悔不該自己掏出手機來，這個女首領並沒有因為是個女性而更好說話一點，早知如此還不如加入起義派，起碼那邊的人熱情。
然後事已至此，人在屋檐下，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其他幾人見小夥子被揍了也沒能保住手機，也都很識相，紛紛掏出手機交公。
三個蘋果機，三個老人機，三個安卓機。
趙博士看了看幾個手機的電量，把蘋果和安卓全都關機收了起來，拿起三個老人機走開了。
再沒看那九人一眼。
九人敢怒不敢言，本來打算在人多的地方休息一下呢，這樣一來，在離中立派遠一點的地方坐下嘀咕起來。
「這群人也太過分了，早知道不去她那邊了，我的蘋果7啊。」
「還不是你傻，誰讓你提手機的事。」
「卧槽，現在手機不是人手一個，提提又怎麼了？這群人跟搶劫有什麼區別？」
幾個人吵吵鬧鬧的時候，中立派走出兩個人，九人停下爭吵，看著來人。
來人給他們送來一些饅頭，放在他們腳邊，什麼都沒說就又回去了。
等兩人走遠，小夥子嫌棄地看了看地上地饅頭。
「這是拿我們當要飯的了？犯人還頓頓有菜的吧！」
大叔很厭煩這小夥子：「你少說兩句吧，他們吃的不也是這個，你現在是不餓，餓的時候看你還嫌棄不。」
小夥子咂咂嘴，心中有別的想法，也沒跟大叔硬頂著說話，反而湊了過去。
「大家都說說，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他們不報警還把我們手機給收了不讓我們報警是不是太過分了？」
八個人聞言紛紛點頭表示認同，他們對現狀的了解太淺薄，單純地就是覺得阻止自己報警是不應該的。
大叔插了一句：「你剛才要不提手機的事，我們自己報警不就好了，現在手機都被收了，再說這個有什麼用？」
「對對對！你剛才就不該提。」
一群人開始埋怨小夥子。
小夥子也不辯解，遮遮掩掩地又掏出一個安卓手機來。
「我還有一個剛才沒交，現在我要報警，你們有沒有異意？」
八人見到這小夥子居然還有手機，先是一喜，馬上看了下四周有沒有外人。
剛才九人因為被搶了手機心裡不舒服，離中立派的人還是有點距離的，這個距離打電話根本不會被人發現。
「沒有沒有，趕緊報警！」
幾人都同意了，小夥子就當著眾人的面撥通了110。
電話剛響一聲，對面就接了電話，小夥子開了功放，小聲道。
「喂。妖妖靈么？我要報警。」
「妖妖靈，什麼警情？」
還是那個懶洋洋不耐煩的女聲，語速很快。
只是……明明是提不起力氣的語氣，聲音卻是大得嚇人。
「卧槽，你那麼大聲幹什麼？」小夥子離手機最近，耳膜都有點疼，被嚇了一跳很是不滿。
「妖妖靈，什麼警情？」
對面對小夥子的話毫無反應，繼續問。
小夥子不高興道：「我被綁架了！」
「妖妖靈，什麼警情？」
對面好像沒聽到一般，還是這一句話，小夥子大聲道：「我被綁架了，你聽不到么？」
「啪嗒」一聲，電話被掛了。
小夥子：「……」
大媽焦急地問：「對面怎麼給掛了？」
小夥子：「我再打一次。」
還是響一聲，對面很快就接了，只是對面的聲音已經有些咬牙切齒。
「妖妖靈，什麼警情？」
小夥子趕緊道：「我被綁架了！我被綁架了！我被綁架了！」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再問一遍什麼警情？無故撥打妖妖靈是要被拘留的，我這邊有你的電話號碼！小心我告你妨礙公務！」
小夥子有點懵，什麼情況這是，手機壞了？怎麼好像對面聽不到自己說話？
大叔一拍手，手機傳來的聲音太大，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被變小了，所以聲音也跟著變小了，對面聽不到啊？」
幾人都是一愣，小夥子想了想，覺得很有可能啊。
只是他剛才的聲音已經不小了，對面都聽不到，難道一定要讓自己用吼的么？
這個位置說話大聲一點還無所謂，如果自己吼起來的話，中立派一定會聽到的，恐怕到時候會再把自己剩下這個手機也給收走了。
看樣子，只能跑遠一點再報警了。
不等警察問第三遍，小夥子已經掛了電話，開始環視四周，找個可以放聲大吼的地方。
五百米外的地方，有個巨大的門，而且門是半掩著的，完全可以跑到那裡邊再打電話，只是不知道那個門是卧室還是衛生間，要麼是廚房。
小夥子跟大叔兩人一起過去了。
小夥子在打電話的同時，另一邊趙博士拿著收到的老人機，一臉的肅穆。
在大山裡呆了一個多月，所有使神成員的手機都沒電了，也沒有可匹配的電源插口充電。
她也踱步走出人群，摩挲著手機，幾經猶豫，有些期待，也有些膽怯地撥出了一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嘟嘟嘟」幾聲響后，電話里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
有些蒼老，有些沙啞，還有慈愛，那是……母親的聲音。
「喂，誰啊？」
「你找誰啊？」
「怎麼不說話啊？」
這個聲音讓趙博士身子都忍不住顫抖，眼淚模糊雙眼。
電話很短，十幾秒鐘，趙博士沒有應聲，任淚水滑落臉龐都沒有抽泣一聲。
她只是默默地聽著，電話掛斷以後，滿是淚水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擦擦眼淚，趙博士安靜地走回人群中，下了個命令。
「所有人集合給家裡打電話，時間不限。」
說到這裡，趙博士頓了頓，補充道：「只許聽聲音，不許說話。」
命令傳出去不過幾分鐘，人都已經集合完畢。
三千多人安靜地排成三隊，一個接一個的，輪到自己后拿起電話就撥。
沒撥通的人表情都很奇怪，像是慶幸又像是失落。
接通了的人都是忍著淚聽著，不過十秒二十秒就會被掛斷，電話一斷，就默默地把那老人機交給下一個人。
交出電話后，就安靜地坐到一旁地上發獃，偶爾看一眼遠處那個正在發獃的巨人乞丐。
3000多人的無聲電話打了4個多小時，三個老人機的電量打沒了。
又把三個安卓電量也打光，才堪堪結束這場排隊無聲電話活動。
打完以後，坐在地上的3000多人看向遠處靠著牆壁那個巨人乞丐的眼神也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