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救了你兩次
第73章 我救了你兩次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墨染染下床走到了桌前,從袖口拿出匕首,對著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刀,血滴在了茶盞里。
墨緋夜目光冷颼颼的斜了眼王軍醫,沒有再開口。
茶盞里的血很快就滿了,墨染染點了止血的穴道,抬眸看向王軍醫,「這麼多夠了嗎?」
王軍醫看了眼臉色微沉的墨緋夜,飛快的開口道:「夠了夠了。」
王軍醫幾步走到桌前,將茶盞端起,「墨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他再不走,墨將軍的眼神都要將他射成篩子了。
王軍醫走後,墨緋夜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藥箱,墨染染見他走過來,乖乖的坐下,將自己傷了的手腕遞到他的面前。
墨緋夜從藥箱里拿出金瘡葯,將藥粉倒在她的傷口上。
金瘡葯撒上時有些疼,藥粉倒在傷口上,疼痛感傳來,墨染染下意識的想要將手收回去,卻被墨緋夜牢牢抓住。
「你還知道疼?割的時候怎麼不覺得疼?」墨緋夜淡淡晲了眼墨染染,低沉的聲音裡帶著訓斥。
墨染染抬眸,偷偷看了眼他,輕聲開腔道:「割的時候也疼。」
墨緋夜冷冷斜了眼她,拿出紗布將墨染染的傷口包紮好。
他輕嘆了一聲,清冽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次我不罰你,下次不許這般。」
墨染染一邊點頭一邊應道:「嗯嗯嗯。」
這時,門外響起了龍孤的聲音——
「太子殿下,主子還在休息,請你稍等片刻,我進去叫醒主子。」
「讓開!」門外傳來了太子的怒喝聲,接著便是打鬥聲。
墨緋夜眼瞳微眯,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龍孤,讓他進來。」
門外的打鬥聲停止,營帳的門被太子推開。
太子的目光緩緩落在兩人相碰的手上,看桌子上的東西,墨緋夜只是在幫墨染染處理傷口,但這也讓太子的臉色暗了下去。
緩緩將目光移到墨緋夜的臉上,太子眸底閃過一抹陰戾,「聽說,昨晚墨染染睡在了你的營帳里?」
墨緋夜用剪刀剪斷紗布,淡淡的應了聲,「嗯。」
「雖然你們是兄妹,但同睡一個營帳難免落下口舌,僅此一次以後不許再犯。」太子直直的看向墨緋夜,眼底掠過一抹陰騭。
墨緋夜淡淡掃了眼太子,神色淡然,不急不緩的開腔,「殿下多慮了,昨日我不過是怕染染染上瘟疫,這才讓她睡在我的營帳,而我則在隔壁的營帳與王軍醫待了一.夜。染染是我的妹妹,我比殿下更關心她的名聲。」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太子冷哼了一聲,眼底劃過一抹不屑,顯然並不相信墨緋夜的話。
他屬下傳來的消息則是墨緋夜在他的營帳里待了一.夜就未出去過。
太子的眸子掃了眼墨染染,緩緩開口道:「墨染染,你先出去,本宮有話要與墨緋夜說。」
墨染染聞言看了眼墨緋夜,見他朝她點了點頭,墨染染這才起身離開。
離開了墨緋夜的營帳,墨染染朝自己的營帳走去,她的營帳離墨緋夜的營帳不算太遠,可當她走進自己的營帳時,腳步不由停了下,清澈的眸子掃過眼前的營帳,眸子微閃,腳開始慢慢往後邁,整個人慢慢往後退。
就當墨染染快要退出去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從暗處出現,黑影掠到她的面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一個閃身,就將她壓在了床上,這時墨染染才看清了來人。
「你乖乖的,別叫,我就不點你的穴道。」刻意壓低的聲音,鬼面人怕說話聲音太大,引來外面的人。
墨染染的眸子微閃,片刻后,點了點頭。
鬼面人掃了眼她,緩緩收回了捂住墨染染的手。
墨染染一得到自由,就往旁邊移了移,離鬼面遠了遠,一雙眸子直視鬼面人,「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這是他第幾次混進來了?這人簡直是把軍營當他家了,來去自如……
鬼面人眉頭微挑,壓低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讓人猜不透的情緒,「你就這麼不歡迎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來看看你,不行嗎?」
「你救了我一次,也捅了我一刀,我們之間扯平了。」墨染染淡淡的看了眼鬼面人,不急不慢的開口。
鬼面人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兩次。」
「兩次什麼?」墨染染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我救了你兩次,深淵一次,瘟疫一次,所以你還欠我。」鬼面人的聲音不溫不涼,墨染染聽完眸子微閃。
腦海里突然閃過一抹記憶,她的眸子微抬,看向鬼面人的目光微變,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聲音里卻還是多了一絲輕顫,「墨緋夜救我那晚,你給我吃的藥丸是什麼?」
若說她最近服用了什麼葯,怕也就只有那晚被鬼面人喂下的藥丸。
那顆藥丸,會不會就是瘟疫的解藥……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么。」鬼面人並未正面回答墨染染的話,但這一句,卻讓墨染染的神色微晃,一雙眸子複雜的看著鬼面人,問道:「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將瘟疫的解藥餵給她……
「這麼美的一張臉,爛了太可惜。」鬼面人的眸子閃過一抹病態,大手不自覺地伸出,想要去摸墨染染的臉。
啪!墨染染面色冷漠的抬手打掉了鬼面人的手。
「就喜歡你這股勁。」被打的鬼面人不氣反笑,露在外面的眸子閃過一抹興奮。
營帳外,隱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鬼面人的眸子一凝,墨染染垂在袖子下的手,下意識握住了匕首,蓄勢待發。
鬼面人這次來純粹是來看看墨染染有沒有染上瘟疫,見她活蹦亂跳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自然沒有再留下的理由。
「小野貓,我們下次再見。」鬼面人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閃身離開了墨染染的營帳。
墨染染望著鬼面人離開的地方,眸子掠過一抹冷光。
……
一處暗室里,一個黑衣人坐在桌子前,望著從外面回來的鬼面人,眼底掠過一抹不悅,聲音很冷,「去哪了?」
鬼面人腳步一停,望著坐著的黑衣人,眼眸微閃,「爹,你不是在京城嗎?」
「我問你去哪了!」黑衣人目光陰鷙的看向鬼面人,手猛得一拍石桌,發出砰的一聲,聲音裡帶著怒意。
鬼面人望著黑衣人,沉默著沒有說話。
「宗政玄墨,跪下。」黑衣人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威壓。
鬼面人宗政玄墨,彼岸宮的少主,他的眸子掃過眼前的父親宗政清,緩緩跪了下來。
跪下后,宗政清從一旁抽出一根鞭子,緩緩走到宗政玄墨的面前,他眸子滑過一抹陰狠,手中的鞭子用力甩出。
啪!玄墨背後被鞭子打出一抹血痕。
他的身子抖了下,隨後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似乎這一鞭子不夠解恨,宗政清手中的鞭子不停的揮出,鞭子打在玄墨的背後,留下一道道血痕。
鞭子每落下一次,玄墨的身子就抖一次,不知過了多久,父親似乎打累了,這才停下了手。
此時玄墨的背後已經滿是鞭痕,皮開肉綻,傷口看起來異常的猙獰。
玄墨的面色微白,額頭滿是細汗,背依舊挺直。
宗政清坐在石桌上,眸子望著玄墨,聲音不大不小,「知道我為什麼罰你嗎?」
「不知。」玄墨的眸子微垂,讓人看不出情緒。
「別以為我最近沒在邊境,你便可以為所欲為,三番五次去見墨染染,還將瘟疫的解藥給予她,就因為你的多事,軍醫已經拿到了她的血,解開瘟疫不過是時間問題,你要不是我兒子,今日我定抽死你!」宗政清的聲音裡帶著怒火,看向玄墨的眼神充滿了戾氣。
「孩兒錯了,還請爹懲罰。」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玄墨低著頭,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跪著,我不叫你起就不許起。」宗政清冷哼一聲,撂下這句話,便緩緩離開了暗室。
待人離開后,一個人影偷偷閃身來到玄墨的身邊,來人是他的手下,「主子,我給你帶了金瘡葯來。」
「不用給我塗,讓他看到,懲罰會加重的。」宗政玄墨的聲音在暗室里響起。
他的手下拿著金瘡葯,目光掠過那傷痕纍纍的後背,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忿,「都說虎毒不食子,教主怎麼能下得去這麼重的手。」
「這次不怪他,是我惹他生氣了。」玄墨微斂的眸子微閃,他將解藥給墨染染的時候,就算到他爹會暴怒。
手下不解的說道:「主子,不過就是一個女人,死了便死了,天下的女人多了去,您又何苦為了救她,而惹怒教主?」
教主對主子本就嚴苛,一旦讓教主不順心,便會遭來一頓打罵,主子明知如此,卻還將解藥給了墨染染,他真不知主子怎麼想的。
「她與那些女人不一樣。」說到墨染染,宗政玄墨毫無波動的眼底劃過一抹暖意。
「在屬下眼裡女人都一樣,都是那麼的麻煩。」那手下眉頭微擰,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女人就只會惹事……
「等你有一天也喜歡上一個女人,自然就會知道了。」玄墨腦海中浮現的滿是墨染染的笑容,神色柔和。
這個話題並未繼續,宗政玄墨神色一暗,復又開口問道:「爹為何會知道,我將解藥給了墨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