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奇怪的瞎子
天涼了,西北秋天早晨的風,總是有些涼的。
??申越給自己加了件衣服,一個人悠哉的躺在酒店二樓的天台上。他很喜歡這個天台,這裏有很多花,他是個愛花的人,當然,他也是個極熱愛生活的人。
??他很喜歡這片刻的寧靜。在北原這樣的一塊地方,能有這份寧靜並不容易。
??總有些不太明事理的人橫衝直撞的跑來酒店找他要人,這些人多數的後果,就是被他從這裏給直接扔下去。盡管他十分討厭動手,但在北原,有的架,打不打也不由得他。
??五湖賓館坐落於西口區第三商業街的街心,一層是一家書店,進入賓館要從書店邊上的狹窄的樓梯上來。
??這是申越挑選客人的一種方法,他總覺得,願意花這麽多心思找到這酒店的人,一定是像他這樣熱愛生活的人,對於熱愛生活的人,他願意給他們提供最好的保護。
??樓梯口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腳步十分穩健,而且頗有規律,申越能聽得出來,這人是個高手。
??來人正是袁飛。
??去醫院看過兩個兄弟的傷勢之後,袁飛當即便決定來五湖賓館會一會申越。
??申越轉過身,麵帶微笑,態度十分溫和的問道:“住店還是吃飯?”
??袁飛沒有回答。
??申越繼續道:“都不是?也無妨,我剛泡好了一壺自己親手摘的花茶,嚐一嚐?”
??袁飛冷聲道:“你打傷了我兩個兄弟,我是來找你講道理的。”
??申越淡淡一笑:“原來是這樣,你打算跟我講些什麽道理?”
??“那徐大平不過就是一個家裏稍有點錢的富二代,拐了我兄弟原本的女人到你這裏來開房,橫刀奪愛,你說,這人該不該打?”袁飛厲聲問道。
??“該。”申越幾乎沒有思考,回答的十分幹脆。
??“可是他們來你酒店裏找人,你不讓進也就算了,為什麽還動手打他們?還出那麽重的手?”袁飛這次是真的有點生氣。
??唐克武一隻手手臂粉碎性骨折,高達更是重度摔傷,腹部有積液,手骨骨折,肋骨也斷了好幾根。唐克武平時雖然不爭氣,可是他袁飛的兄弟,要教訓也是該由他來教訓,憑什麽來要個人,平白無故就把人打成這個樣子?
??申越聞言淡然一笑:“你說是我打的?你看看我的身板,真如果跟他們動手,誰更有可能是會傷到的那一個?”
??袁飛凝眉打量了申越,申越的身形有些佝僂,身材瘦小枯幹,看起來像是個發育不良的孩子一樣。這功夫的根本,在於良好的身體素質,沒有好的身板,再好的招式套路氣息都是扯淡,從身材上看,申越確實沒有能夠把他們傷成那樣的實力。
??這幅外表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袁飛。
??袁飛雙手抱懷,玩味的看著申越道:“如果是別人,可能真的就被你這番說辭給騙了,但都是練氣之人,你唬不了我。他們身上的傷,確實是對方誤傷造成的,但是導致他們誤傷的太極神功,可是你的手筆,我說的對嗎?”
??申越還是微笑著:“沒錯,那既然你看出來了,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袁飛走到申越的邊上,緩緩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壺嘬了一口,道:“好茶!”
??“你也懂茶?”申越笑問道。
??“懂得不多。”袁飛回了一個笑容:“你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我聽人說過,隻要進了你的賓館,你定會全力保他們周全,從我兩個兄弟的所作所為以及他們身上的傷來看,你確實做到了,而且能力不俗,所以,我想跟你交個朋友。”
??“朋友?”
??“怎麽,你不願意?”袁飛也料到了申越會拒絕。
??申越笑道:“不,我很喜歡多一個朋友,隻是,我沒有辦法幫你什麽。”
??“你有那麽好的功夫,為什麽說幫不了我?”袁飛被申越勾起了好奇心。
??“我是個瞎子。”
??申越說的十分平靜,袁飛卻被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嚇了一跳。
??瞎子?一個瞎子,出手就把自己手下三大戰力的兩個打成了重傷?一個瞎子能在梁永強的地頭上經營著一家這麽特別的酒店?這太匪夷所思了。
??袁飛忍不住伸手在申越的眼前晃了晃。
??申越又是一笑:“我感覺到了你的手,別晃了,我就是個瞎子,除了是個瞎子,我還是個病人,一個重病病人,你是醫生,你應該能看得出來。”
??從體態上,申越確實已經病入膏肓,也難怪他會說幫不了自己什麽。
??至此,袁飛這才算是明白了,明白了申越為什麽會擁有那麽高的功夫,也明白了申越為什麽始終保持著樂觀的笑容。
??袁飛道:“聽說你是天都人,所以說你會來北原,就是因為你瞎了?”
??申越搖了搖頭:“我小的時候就瞎了,隻是從小,我一直活在家族長輩的照顧之下,離開他們來到這裏,隻是想試一試,我一個人,究竟能做成一些什麽事,能活成什麽樣子。”
??說著,申越平淡的攤了下手:“現在看來,我活的還算不錯。”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打擾了。”袁飛看明白了申越的心境,對於擁有這種心態的人,他不想,也不忍心把他拉入幫會之間的打打殺殺中。那樣未免玷汙了他的心靈。
??袁飛起身欲走,申越卻在背後道:“你是袁飛?”
??袁飛奇道:“你知道我?”
??“聽他們提過你的名字,猜的。”申越道:“你來找我,是想我幫你做些什麽事?”
??袁飛學著申越輕聲一笑:“算了,我做的那些事,你不合適做的。”
??“是你的話,我倒是可以試一試。”申越跟著站了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身體:“我有一個問題,你既然知道我身體抱病,你又精於此道,為什麽不以此作為籌碼,跟我交換?”
??“我隻做等價交換,”袁飛平靜的道:“生命這種籌碼太貴重了,你沒有可以拿來交換的東西。”
??“那倒也不好說,”申越淡然一笑:“如果,我的籌碼是整個西口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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