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不甘心
第547章 不甘心
沈立青感受到了她的真心，只是意難平，「玉兒，我們之間真的沒可能嗎？」
顧晚檸見他不死心，沒有片刻猶疑地點頭，「沒有，沈公子，我們只能做一輩子的朋友。」
沈立青出生商賈之家，從小並未受過什麼挫折，通常只有他不想要的東西，顧晚檸成了他人生最大的挫折。
但以他的性格，也做不到強迫。
他知道如果自己還要堅持，也許她以後就會疏遠自己。
只能佯作嘆氣，「如此，我也不得不放下了。」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沈立青便找著各種話題和她聊，他這些年走南闖北，見識過很多南朝的風物，加上口才很好，人有機敏。
初始，顧晚檸確實想過說完就走，漸漸地，和他聊開了，便也不急著走了。
兩人便像朋友一般聊了許久，顧晚檸也通過他了解了很多南朝的事情。
顧晚檸聽他說了一些趣事，便想到了當初和司擎蒼在山裡看到的那個活屍洞，加上前些時候承衍被拐，線索中斷，她隱隱覺得活屍是潛伏在南朝最大的隱患。
他們都不知道那些「活屍」是誰煉製的，又有何目的，甚至不知道如今南朝到處有多少活屍洞……
「沈公子，你走南闖北這些年，可有發現一些怪事，比如某個地方的人會無緣無故地失蹤，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多個，還有會不會生一些怪病？」
沈立青聞言，仔細想了想，「你不問我倒是忘了，四年前，我在南夷那邊做生意，發生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就是你說的，他們當地經常有人失蹤，聽說也找回來過一兩個，但是患上了怪病，到處咬人，被咬到的人傷口會腐爛……」
「你還知道別的嗎？」顧晚檸聲音有些急，她另外一個身份是南朝皇帝楚蘭澤的貴妃，南朝的安慰在她眼裡不再是無足輕重的。
沈立青搖頭，「當時我急著出貨，加上那地方不太平，我們並沒有待多久，這些事情聽了就算了，也沒有細究過，怎麼了？玉兒，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嗎？我可以派人去查。」
顧晚檸搖頭，「那倒不用了，就是有些好奇。」
之前是一直沒什麼線索，加上「活屍」並沒有再出現過，還以為一網打盡了，看樣子，得讓蘭澤好好查查。
「如果你還想知道，我也可以讓人去查一查。」
沈立青只是商賈，能查到的事情有限，給她的這些線索便足夠了。
她笑了笑，「不用了，隨口問問而已，沈公子，我還有點別的事情，先走一步。」
沈立青其實還想和她多聊幾句，但很清楚，他沒那麼權利，便笑著點頭，「好，玉兒是要回去嗎？我派人送你。」
顧晚檸之所以不反感他，就是因為他懂分寸，恰到好處的關心，知道她並不想和他走太近，所以並未要求親自相送。
她搖了搖頭，「不用，我暫時還不回，沈公子，再會。」
顧晚檸說完，便邁步離開了。
沈立青站起來目視她離開，良久才嘆了口氣。
今日沒什麼要事，他提前回了府，先是去書房處理一點事情。
剛坐下沒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他以為是自己的下屬，頭也未抬地出聲，「進來吧。」
他聽到腳步聲到了身邊停下，「有什麼事？」
接著，旁邊傳來一道聲音，「夫君，我……」
聽到這聲音，沈立青立馬抬頭，表情顯得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天熱了，我讓丫頭熬了點綠豆湯，你喝一點再忙吧。
沈立青的夫人微微垂頭，其實有些擔心丈夫會發怒，以前她都不敢的，他冷落她，她便從未往他面前湊過。
但是上次和那位姑娘聊過之後，她也明白了自己丈夫為什麼會喜歡上那個姑娘，連她都被她身上所散發的氣度說折服。
她本來打算，如果丈夫真的喜歡那姑娘，她可以出面把那個姑娘娶回來，這樣丈夫心裡高興，她也替他高興。
只是沒想到，那姑娘根本沒有這樣的心思，還和她聊了一些，讓她明白原來有些事情是可以自己爭取的。
她思索再三，決定按那姑娘說的試試。
於是親自熬了綠豆湯，卻不敢做的十分明顯，就說是丫頭熬的，順便給他端過來的。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看起來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已經心跳如雷，不敢看自己的夫君。
沈立青看著放在旁邊的綠豆湯，眼神閃了閃，腦子裡忽然回想起肖玉的話語。
何況他也從來不是個暴躁無禮的人，「多謝夫人。」
沈立青的夫人聽到他的道謝，有些受寵若驚，臉上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夫君，你先喝了解解暑。」
沈立青「嗯」了一聲，接過綠豆湯喝了一口。
眼神剛好掃過自己妻子那張微微發紅的臉，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夫人長著一張圓圓的臉，眼睛有些亮，害羞的時候，臉頰會有些鼓，微微發紅……
他有些恍惚，似乎很久沒有這樣仔細看過自己的妻子。
另一邊，安南王妃帶著丫鬟蕊兒將錢素珍接回了客棧。
安南王妃心情十分複雜，接回了自己的女兒，可是自己的夫君卻……
蕊兒看安南王妃的臉色就知道她又難過了，「王妃，王爺不會有事的。」
安南王妃苦澀地搖頭，當初如果不是她不小心丟了女兒……
「娘，我們這是要回家嗎？」錢素珍倒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安南王妃的心情，一心都是離開了大牢，要過人上人的日子。
她也沒想到自己遭逢了這樣的大難之後，人生會有這樣的轉變，難怪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她的後福這不就來了？
安南王妃抬手摸了摸她的髮絲，「嗯，娘帶你回家。」
她收斂了情緒，女兒十六歲了，還從未回過家。
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另外一道聲音，「娘……」
常映雪帶笑的聲音從馬車外傳進來，接著一隻皓雪細腕撩起了車簾，一張很漂亮的臉出現在錢素珍的眼前。
常映雪看著馬車裡兩人親密相偎的樣子，表情有一瞬間的難看，但她很快控制住了，「娘，她是誰啊？」
安南王妃本來想找個時間好好給他們兩姐妹相互介紹一下，不曾想被映雪這麼撞到了。
她忙笑著道：「映雪，過來，娘和你說，這是你的姐姐，娘和爹的大女兒，小時失散了，最近才找回來。」
她的語調放得很柔軟，很擔心小女兒會生氣。
常映雪心裡確實很生氣，同時也明白自己沒資格生氣，誰讓她才是那個撿來的，根本不是他們親生的呢？
她心裡有一瞬間的扭曲，然後卻笑出了聲，親親熱熱地靠近過去抓住錢素珍的手臂，「姐姐？太好了，娘，我一直想要個哥哥或者姐姐，終於如願以償了。」
聽她這麼說，安南王妃懸著的那顆心總算落了地，映雪雖然不是親生的，但這十六年來一直將她當成親生女兒養，在感情上和親生女兒沒有區別。
安南王妃還沒開口，常映雪又靠近過來，抱著她的手臂，將頭埋在安南王妃懷中撒嬌，「娘，你這些天都沒陪我，原來是陪姐姐去了，哼！」
安南王妃最喜歡小女兒這嬌俏的樣子，伸手點了點她的鼻頭，「又和娘耍賴，想要什麼說吧。」
常映雪立馬笑彎了眼睛，「娘，翡翠閣有一套頭面，女兒很喜歡……」
安南王妃笑出聲，眼底都是柔軟，「好好，娘給你買，一會兒也給你姐姐選兩套去。」
這話說完，常映雪和常映雪都各有心思，互相看了一眼，常映雪有些恍惚，她好像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敵意，但是很快，她發現妹妹只是在笑，眼睛彎彎的，根本沒有什麼敵意。
但她心裡確實不好受。同樣都是爹娘的女兒，她本來也應該是金枝玉葉，住著大房子，進出有丫頭伺候。可是她過的什麼日子。
不管寒暑，天不亮就得起床戲一家人的衣服，然後再做飯，三九天，河上都快結冰了，她還要伸手到冰水裡洗衣服，凍得她滿手凍瘡，夜裡又癢又痛，根本睡不好。
可是看看面前像花兒一樣漂亮嬌俏的姑娘，那張臉白白凈凈，一雙手也像是玉石做的一樣漂亮。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骨節不勻，皮膚褶皺，心裡難過又不忿。
為什麼被弄丟的人是她？
彼時，她還不知道常映雪根本不是安南王夫婦的養女。
錢素珍也是個見過人情冷暖，見常映雪一直裝怪賣俏，逗得自己母親頻頻失笑。
她也笑起來，插話道：「妹妹真可愛，我從小也一直想要個漂亮可愛的妹妹，現在也算是夢想成真了。」
一番話，又引起了安南王妃的愧疚，緊緊抓著錢素珍的手，「回來了，以後你們姐妹兩都在一起，一輩子相互扶持。」
「娘，我會的。」常映雪立馬說道。
錢素珍也笑著點頭，「娘，現在我回來了，我會和妹妹一起孝敬您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