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震怒
第548章 震怒
安南王替女兒頂罪的事情，夫妻兩已經商議好，安南王妃心裡擔憂著丈夫，但也無法插手，只能先帶女兒回封地。
安南王的封地就在瀾城附近，而王府也就建造在臨安城，
臨安城距離瀾城十分近，坐馬車的話，半天時間就到了。
錢素珍是第一次離開瀾城，她從小到大，連瀾城也就去了不到五次，更何況是富庶繁華的臨安城。
「娘，我們家就在這座城裡嗎？」錢素珍挑著帘子，聽著集市上的喧囂聲，來往的人群，心情很激動。
不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飯來張嘴，衣來伸手，出入有人伺候，想想都美好。
看著女兒高興的模樣，安南王妃的嘴角也流露出溫柔的笑意，「是的，珍兒，我們家就在臨安城，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姐姐，你沒來過臨安城嗎？」
錢素珍心情好，何況不能在安南王妃面前表現出來什麼，就笑眯眯地說：「嗯，沒來過，妹妹肯定去過很多地方。」
常映雪聽完，看了一眼旁邊的母親，察覺到她眼底的愧疚更濃，心底冷哼一聲，看樣子哈不能小瞧了這個村姑。
光是占著親生這點，母親對她愧疚，她就怎麼都贏不了她。
她忍……
「我也沒有去過很多地方，也就和爹娘去過一些地方。」
「以後有機會，爹和娘帶你們姐妹一起出去。」
母女三人說說笑笑地，馬車很快就在安南王府錢停了下來。
錢素珍扶著安南王妃下車，抬頭便看到了燙金的匾額，和硃紅色的鎏金大門，眼底都是震撼，好氣派！
這裡以後都是她的家了嗎？
錢素珍有些不敢邁步，安南王妃親切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往裡面帶。
安南王府偏安一隅，又是幾代世襲的王爵，王府內雕樑畫棟，飛檐斗拱，看花了錢素珍的眼睛。
常映雪看著錢素珍一副土包子的模樣，十分看不上，而且更氣憤的是，本來這一切都是她的，這個土包子突然鑽出來搶走了屬於她的一切。
安南王妃一邊走一邊給錢素珍介紹安南王府的一切，「珍兒，娘帶你回房洗漱一番，一會兒去叩見你祖母。」
「好，一切聽娘的安排。」
安南王妃見她乖巧，心裡也高興，轉頭看常映雪，「映雪，一會兒你也和娘一起去祖母那裡。」
「好啊，娘。」
常映雪心裡倒是想要快點去祖母那裡，如果祖母知道爹替親生女兒頂罪丟掉了王位，祖母肯定會發怒，最好將錢素珍交給官府處置。
安南王妃帶著兩個女兒，說說笑笑去早就為錢素珍準備好的院落。只是還沒走近，就被攔住了。
「王妃，老夫人讓您回來之後過去一趟。」傳話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嬤嬤，她的目光在錢素珍身上轉了一圈，並沒有多說什麼。
安南王妃對老王妃十分恭敬，微微垂頭應答，「嬤嬤先行一步，過會兒我就帶映雪和珍兒過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嬤嬤微微頷首，轉身就走了。
常映雪大氣都不敢出，除了安南王妃，府里其他人都讓她有些緊張。
畢竟從來沒看過這麼氣派的宅院，這麼多氣派的人。
安南王妃心底有隱憂，但在女兒面前沒有表露出來，反而伸手捉住她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別怕，有娘在。」
錢素珍用力點頭，心裡十分安定，安南王妃的出現彌補了她說欠缺的母愛，心底是十分感激的。
很快地，安南王妃帶著她回到了院落里，錢素珍看著精緻的樓閣，精巧華麗的裝潢，她覺得前面十幾年哪怕受了那麼多苦，這一刻也都值了。
安南王妃親自給錢素珍收拾打扮，常映雪也在旁邊笑著提意見。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打扮出來的錢素珍完全像是變了個樣。
盯著鏡中的人，錢素珍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鏡中人也跟著摸了摸，她才確定鏡中那個穿著華麗的衣裙，戴著漂亮頭面的漂亮女子是她。
「娘！」錢素珍眨了眨眼，眼眶中有一滴淚滑落。
安南王妃見狀，忙伸手將她眼角的淚拭掉，「傻孩子，哭什麼，以後娘就在身邊，再也不讓你受苦了。」
「娘！」錢素珍帶著哭腔的聲音讓安南王妃心口一疼，伸手就抱住了她。
常映雪在旁邊看著這一幕，面上的表情都差點綳不住，最後出聲打斷兩人，「娘，一會兒你再和姐姐說話吧，祖母讓我們先過去一趟。」
安南王妃也才想起這件事，忙鬆開了錢素珍，給她擦了擦淚，轉頭看向常映雪，「幸好映雪提醒了我們，趕緊的，先去給你們祖母請安。」
安南王妃帶著兩個女兒去了老王妃的院子，老王妃正坐在上座之上打盹兒。
安南王妃握著錢素珍的手捏了捏，示意她不要亂動。
房間里針落可聞，錢素珍的心跳越來越快，她悄悄看了一眼上座的老婆子，知道那是自己的祖母，可是在錢家的時候，她就不受祖母待見，嫌棄她是個女孩兒，所以對祖母，她會下意識地有些害怕。
常映雪倒是臉色如常，似乎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
不知道過了多久，坐著打盹兒的老王妃才緩緩睜開了眼睛，老王妃額頭戴著抹額，上了年紀，皮膚起了褶皺但依舊白皙，養尊處優的她氣質也很出眾，只是那雙眼睛透露出來的犀利讓人覺得並不好相處。
「王妃回來了？」她開了口，語調發沉，讓錢素珍的心也跟著沉了沉。
安南王妃上前一步，聲音溫柔，「是的，娘。」
說著，轉身沖錢素珍招了招手，「來，珍兒，過來，見過祖母。」
錢素珍上前，手足無措，剛剛娘明明教過她，可是腦子一空，什麼都忘了，就笨拙地屈了屈膝，「祖……祖母好。」
老王妃犀利的目光落在錢素珍身上，將她從上到下來回掃了兩三遍，然後重重哼了一聲，「就這笨樣子，你竟然讓我兒子丟掉了王位替她頂罪！」
安南王妃臉色一白，立馬跪了下去，「娘，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是珍兒是我和王爺丟了十幾年的女兒，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娘有什麼可以責怪我，不要怪珍兒。」
老王妃那話明顯對錢素珍非常不滿意。
錢素珍被眼前的情況嚇到了，根本沒見過這樣的狀況。
常映雪卻十分機靈，一下就跪在了老王妃面前，「祖母，姐姐離開爹娘身邊這麼多年，在村野長大，對禮儀生疏，但是姐姐很聰慧，學學很快就會了。」
錢素珍反應過來，連忙跟著跪下，不敢出聲，眼睛盯著地面，眼珠慌張地轉來轉去。
「鄉野長大的野丫頭？我們安南王一脈的血統可不能亂，王妃，這孩子的身份你們可調查清楚了？」
安南王妃點頭，「調查清楚了，珍兒就是我和王爺丟失了十六年的孩子。」
老王妃臉上依舊沒有半點欣喜，一張臉沉沉的，讓人看著心情就會跟著變沉重，「就算是那個孩子，她怎麼比得過安南王一脈的未來！王妃，這件事你可知錯？」
安南王妃垂頭，「兒媳知錯，請娘責罰。」
「好，既然知錯，那就去佛堂抄半月經書，老身親自出馬去求見皇上，如果仍是丟掉了王位，你從此不再是我們安南王府的人。」
老王妃這話十分重，這些年她也一直耿耿於懷，如若不是兒子一直護著，她早就將人逐出王府，一個女人不能生，還霸佔著王妃的位置，兒子還堅持不再娶，這件事一直是她心裡的疙瘩。
「祖母，求您饒了娘吧。」常映雪又適時出聲求情。
錢素珍本以為回來就會享福，沒想到回來竟然會面對這樣的情況，她也跟著求情。
「求祖母饒了我娘。」
她話音剛落，老王妃直接喝了一聲，「滾出去，看著就礙眼。」
錢素珍更是被嚇到了，安南王妃見女兒臉色就知道她被嚇著了，連忙握住她的手沖老王妃道：「娘，我去佛堂抄經，珍兒剛回來，這件事也和她無關，還請娘不要責怪珍兒。」
老王妃重重哼了一聲，「我沒功夫管你的女兒，德碧，收拾東西，準備進京。」
就這樣，老王妃當日就離開了安南王府，而安南王妃則被關進了佛堂，錢素珍茫然無依，雖然住著奢華的大宅，心裡卻空落落的，十分擔心。
「她那邊什麼情況？」常映雪問自己的丫頭香菱。
「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很多地方也不敢去。」
常映雪勾了勾嘴角，「她不敢出格，你就想辦法讓她出格。」
「是，小姐。」
錢素珍身邊的丫頭雖然是安南王妃親自挑選的，但早就被常映雪買通。
錢素珍老老實實地待了兩天，哪裡也不敢去，關在屋子裡也有些慌。
「小姐，您要是在家裡待著無聊，奴婢陪您出去逛逛吧？」
「我可以出門嗎？」
「當然可以，小姐您可以去逛街，買胭脂水粉，漂亮衣服。」
錢素珍這才想到自己也是有錢人了。
「好，那我們就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