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他眼底的珍視是屬於別人的
第602章 他眼底的珍視是屬於別人的
第602章
兩人都沒有吭聲，顧晚檸也不知道這裡能不能避開那些人，但是有地方躲總比沒地方躲好。
她側過頭看了一眼白延之，白延之正從牆角的縫隙往外看，側臉能看到睫毛留下的一串陰影。
她靜靜地看著，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好好看看他，只是這麼看著，她都覺得自己心裡的思念像潮水一樣翻湧而來。
之前，經常見不到這個人，她還能剋制住自己，不去想。
可是現在人就在身邊，他們之間的那些點點滴滴逐一浮現在她腦海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延之的睫毛動了動，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就這麼撞到了一起。
他本來以為顧晚檸會率先將目光轉開，可是他料錯了，對方竟然一直看著自己。
但他並沒有多想，因為他們接觸過不止一次，多少算是有些了解，很清楚眼前的姑娘和別的姑娘不同，對他也並滅有其他想法，所以他開口問道：「清寧郡主可是有什麼事情？」
一直這麼盯著他，他覺得除了對方有什麼事情想對自己說，也想不到第二個可能。
顧晚檸看著他搖了搖頭，也知道自己盯得太久了，「那些人過去了嗎？」
「嗯，過去了，但現在還不能出去。也許他們去前面找不到人還會回來。」
他這話剛剛說完，外面又傳來很輕的腳步聲，「等等，我看看這裡。」
正要從大樹前面走過的人忽然停了下來，輕微的腳步聲往他們藏身的地方走來。
顧晚檸躲在里側，但是並未完全躲在樹后，樹貼著牆壁生長，形成一個凹陷，白延之正藏身在那裡，顧晚檸則站在牆角，只要那些人再往前走一點，就會發現她。
就在顧晚檸決定要盡量一招制敵的時候，白延之忽然伸手將她一拉，兩人擠到了樹榦的凹陷里，對方只要不站到牆角的位置，就很難看到這裡有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顧晚檸的注意力卻漸漸從腳步聲上轉移到了身前的人上，他身上依舊是熟悉的書磨味道，聞起來讓人安心。
兩人靠得非常近，但白延之似乎正全神貫注地注意靠近的那人，並沒有太留意他們之間的距離。
顧晚檸的臉幾乎貼著他胸前的衣服，甚至能透過那薄薄的衣服感覺到他胸膛傳來的熱度。
「在前面！」忽然，站在大樹前面的人說了一句拔腿就跑。
已經走到大樹旁邊往裡隨意掃了一眼的男人也根本沒有多想，聽到這聲音也立馬轉身追了過去。
白延之聽到腳步聲離開，猛然感覺到什麼，臉色微微一變，立馬往外走了一步，拉開和她的距離，但是因為凹陷處太窄，顧晚檸壓到了他的衣服，一拉一扯，他袖子里的東西忽然滑落下來。
啪嚓！
一聲脆響，吸引了兩人的目光，兩人幾乎同時低頭去看。
顧晚檸看到那清透漂亮的紅翡竟然撞在石塊上一分為二。
下一刻，白延之已經蹲下去，將紅翡撿了起來，他的動作非常輕，看起來非常珍視。
顧晚檸看著他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一直到他將鐲子撿起來放入袖中。
「抱歉，剛剛是我不小心壓到了你的衣服才摔壞了你的東西，我賠你！」
白延之站了起來，手裡還捧著碎掉的玉鐲，「不用……」
說完，他將鐲子放進袖子里，「清寧郡主，這裡不安全，你還是趕緊回王府去吧。」
顧晚檸盯著他的動作，開口道：「我能冒昧問一句，白大人買這鐲子是送給一位姑娘嗎？」
白延之似乎不願意多說，「嗯」了一聲，然後就走到了大樹外面，他左右看了一眼，示意她趕緊出去。
顧晚檸沒辦法繼續往下問，只能跟著他往外走。
這一路回去十分順利，一直到大街上都沒有再遇見什麼危險。
白延之的腳步停了下來，「清寧郡主獨自一人出來的？」
顧晚檸搖了搖頭，「我的丫鬟去幫我買東西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那好，在下就先告辭了，郡主請趕快回去。」
他還要去調查剛剛那些人究竟是何目的。
顧晚檸張了張嘴，很想問問那是個什麼樣的姑娘，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緘默，「好，白大人慢走，今日多謝了！」
白延之拱了拱手，沒有多言，轉身漸漸離開。
她則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安南王派遣的人又逐漸出現在她身邊，想必常映雪派來對付自己的人已經被他們解決了。
挺好，今日的事情肯定會傳到安南王的耳朵里，一次或許撼動不了常映雪的地位，但是多來幾次，顧晚檸就看看安南王會怎麼做。
「郡主……」一位穿著湛藍色錦袍的俊逸男子出現在她身側，然後露出了笑容，「果然是郡主，在下沒有看錯。」
顧晚檸扭頭，就看到了秦朗，她微微點頭，「秦公子。」
秦朗笑著問，「郡主一人在這裡站著可是有什麼事情？」
「無事，我在這裡等我的丫鬟。」
秦朗以前從未有過喜歡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哄女孩兒的歡心，但他一向會討家裡女人的歡心，想必應該都是一樣的。
於是他開口說道：「郡主，仙衣坊上了新的夏裝，郡主要不要去看看？」
她的仙衣坊倒是遍地開花了。
「不了，我的丫鬟一會兒就回，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得回府去。」
她婉拒完，秦朗笑了一下，「其實，在下有些話想和郡主談談，希望郡主能給在下一點時間。這裡就有一間茶樓，郡主的丫鬟還未回來，不妨進去坐著等等。」
顧晚檸看著他，「必須要談嗎？」
秦朗點頭，「郡主應該知道前些日子我父母上貴府提親的事情，我想和你談談的就是此事。」
「好，那就談談吧。」
感情的事情不能拖泥帶水，直接地說清楚，秦朗說不定就死心了，也不耽誤他的時間。
兩人在茶樓坐定，秦朗親生為他斟了一杯茶，「試試這茶如何。」
顧晚檸端起來喝了一口，她前世畢竟會做各種各樣的任務，雖然不精於此道，但也算了解。
她品了兩口，「入口微澀，但回味甘甜，口感不錯。」
秦朗笑起來，「郡主說得沒錯，這家茶樓有幾株老茶樹，味道特別好，但量不多，只能在這裡喝到。」
顧晚檸聽完，緩緩放下了茶杯，「秦公子，你想說什麼，請說吧。」
她直接切入正題，確實沒什麼耐心和他在這裡喝茶。
秦朗的手一頓，抬頭看向顧晚檸，依舊像第一次見一樣耀眼，不管她身上穿的是普通的衣裙還是華服，她本身的光芒都無法被覆蓋。
「郡主，求親一事是我的主意，想當初能偶遇郡主，得郡主幫忙，也是一種緣分……」他說著說著笑了起來，「郡主的聰慧機敏給在下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此後也時常會想郡主究竟是何人，為何會想到這樣的辦法，沒想到後來會在老王妃的生辰上見到郡主。」
秦朗將整個相識的過程都說了一遍，他的話很實誠，並沒有說成一見鍾情，而是逐漸發現了自己的感情，所以不想錯過，才去王府求親。
出於尊重，顧晚檸讓他說完了，然後才說道：「秦公子，很抱歉，我沒辦法接受你的心意。」
秦朗的笑容凝滯了片刻，但他的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顧晚檸沒有隱瞞，「因為……我心裡有喜歡的人。」
秦朗聽到這個答案，才終於苦笑了一下，「那看來，是我來得太晚。」
顧晚檸沒有開口接話，秦朗又問道：「他是誰？我有幸見一面嗎？」
顧晚檸搖了搖頭，「我和他有一些誤會，沒辦法給你引薦。」
秦朗則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地道：「既然有誤會為何不解釋清楚？」
「有些事情沒辦法開口。」
「不試試怎麼知道？」
不得不說，秦朗是個君子，並沒有糾纏不休。
「我試過了……」
他們之間不是誤會，而是比誤會更難以跨越的鴻溝，她曾經努力試過了，沒有跨越成功。
秦朗沉默了很久，「即便你和他不成，你也不會考慮我嗎？」
顧晚檸沒有多想，便點了頭，她身邊已經有了蘭澤和擎蒼，除了他們還有延之，她已經不想其他男人介入她的生活中。
即便作為清寧郡主，還是個單身，但她對白延之卻依舊心有牽挂，沒辦法接受除他之外的人。
之前她甚至都沒有想過和白延之有什麼結果，可就是今日，她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麼淡然平和。
白延之摩挲玉鐲的樣子，仔細挑選的樣子，以及玉鐲摔碎之後他那珍視的樣子，都彷彿是在她平靜的心湖丟了一塊塊石頭濺起了浪花。
「好，我明白了，」秦朗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強，「不管怎樣，我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顧晚檸也沖他微笑，「你也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的。」
兩人坐著閑聊了一會兒，將一壺茶水喝完，顧晚檸才起身告辭，秦朗將她送至門外，恰好遇見了找過來的兩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