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臨產
第733章 臨產
不用多想，她也知道現在前朝一定一片混亂。
顧晚檸想得沒錯，楚蘭澤雷霆手段地下旨之後，陸續已經好幾撥大臣入宮勸說楚蘭澤收回旨意。
幾位重臣都跪在勤政殿外求見楚蘭澤，德全回去的時候看到這場面也是嘆了口氣。
「幾位大人，你們還是先回去吧。」德全勸解了一句。」
幾位重臣抬頭看向他，其中脾氣不好的還重哼了一聲，「皇上如此荒唐，我們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斷送南朝基業。」
德全知道這幾個老頑固的性子，更加知道主子的鐵血手腕。
但君臣之間的矛盾最好不要激化，德全也是個聰明人，只能勸說道：「楚大人，皇上英明神武，南朝如今蒸蒸日上，這話要是落到旁人耳里，楚大人可吃不了兜著走，雜家聽過就算了，這話萬萬不可再說。」
丞相也轉頭看向德全，「還請公公通傳一聲，臣等要面見皇上。」
德全見幾位重臣執意如此，就點頭道：「那幾位大人稍等，雜家進去給幾位大人通報一聲。」
「多謝。」
德全進了勤政殿，步子很輕，楚蘭澤還是察覺到了，抬頭朝他看過來，「他們幾個還跪在門外？」
德全點頭，「是的，幾位大人想求見皇上。」
「不見，讓他們滾回去。」楚蘭澤也不是什麼好脾氣，坐上今天這個位置靠的都是他自己，而今，他也有足夠的底氣和手段。
德全應了一聲，轉身出了大殿，幾位大人見他出來，都將目光投到他身上，「德全公公，皇上可願見我等？」
德全嘆了口氣，「幾位大人還是請回吧，皇上不見任何人。」
丞相和兵部尚書臉色一黑，「皇上既然不肯見我等，那老臣就跪在這裡等皇上召見為止。」
「大人這是何必呢？皇後娘娘即將誕下龍嗣，皇上正高興，你們何必來觸皇上的霉頭？」
丞相一揮衣袖，「此等禍亂朝綱的妖女，豈能為一國之後？」
德全見說不通，也就沒有多說，「雜家言盡於此，幾位大臣思量思量，皇上還等著伺候，就先告退了。」
說完，德全就進了大殿。臨去之間，倒是看到好幾個有些意動，接著有人站了起來慢慢離開。
德全將這些看入眼裡，然後朝著殿中走去。
楚蘭澤見他進來，手裡還在繼續揮毫，嘴裡卻問道：「如何？」
「回皇上，離開了幾位大人，丞相和兵書尚書，戶部尚書，禮部尚書……十一位大臣還在外面等候。」
楚蘭澤聽完，眉頭都沒挑一下，神色淡定，「既然他們一把老骨頭不怕跪，那就讓他們跪個夠吧。」
外面的幾位大臣想著自己是肱骨之臣，楚蘭澤沒有自己的勢力，總要看看他們，誰知道一直從天亮跪到了天黑，從天黑跪到了子時。
幾位大人臉色都黑了，德全才過去勸說：「幾位大人，天色不早了，此時回去也晚了，不如去偏殿歇息歇息。」
很多人都又累又餓，他們是來給皇帝施壓的，可是這位皇帝根本不將他們給予的壓力看在眼裡。
他們身為南朝重臣，平日都是享福的，哪裡像今日一樣挨餓受凍，還受罪。
好幾個都動搖了，陸陸續續地被太監扶起來，也沒有在宮裡歇息，紛紛離開皇宮歸家去了。
丞相和其餘兩位重臣卻拉不下這個臉，依舊跪在那裡。
忽然，丞相身體一晃，被旁邊的小太監扶住了，「丞相大人，您怎麼了？」
丞相耳根有些紅，他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要靠騙人來挽回面子。
其餘兩人見丞相被扶著離開了，兩人也嘆了口氣，陸續起來離開了勤政殿。
如此一來，殿外就清靜了。德全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通知給了殿中的楚蘭澤。
「皇上，幾位大人都回去了。」
楚蘭澤放下手中書本，詢問德全，「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子時了……」
楚蘭澤搖搖頭，「這些老頑固……」
為了陪他們，他今日也沒去晚檸那邊。
「皇上，是否擺駕？」
「不必了，天色太晚，晚檸已經睡下了，就在偏殿將就一晚。」
「好，老奴這就去安排。」
德全轉身讓人去收拾偏殿。
顧晚檸確實沒有等楚蘭澤，她最近很困，但是睡也睡不好。
所以半夜的時候就醒了，醒來發現楚蘭澤沒在身邊，有些困惑，這還是第一次。
她這裡有什麼動靜，守夜的宮女就察覺了，用很小的聲音問她，「娘娘，是口渴了嗎？」
顧晚檸搖頭，「不是，皇上沒來嗎？」
「皇上沒來。」
顧晚檸點點頭，「昨晚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奴婢不知。」
顧晚檸往外看了一眼，天色還是漆黑一片，就算想知道什麼也得等明日天亮了再說。
實在難受，她喝了一口水，翻來覆去好半晌才又睡著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她剛一動，宮女就過來撩開了床幔，「娘娘醒了？」
「嗯，伺候洗漱吧。」
等她洗漱完畢，楚蘭澤還沒有出現，心裡有些奇怪，出聲問道：「皇上還沒回來？」
「是的，娘娘。」
用完早膳，顧晚檸就派身邊的宮女去打聽，很快就將打聽到的消息帶回給顧晚檸。
「娘娘，昨日丞相大人，兵部尚書，禮部尚書等諸位大人似乎惹惱了皇上，幾位大人跪到子時，丞相大人暈厥才罷休。但是因為什麼事情，奴婢沒打聽到。」
不用她打聽，顧晚檸也能猜到，這種原因就算有人知曉，也沒有人敢在後宮編排她的閑話，所以這才沒有傳開來。
顧晚檸聽完也沒有再多問，到了快午時的時候，楚蘭澤回來了。
顧晚檸瞧見后，放下手裡的書，起身朝他走過去，看他神色看不出任何問題。
楚蘭澤走過來摟住她的腰，面上帶著一絲笑容，根本看不出來被幾位大臣逼迫的樣子。
「昨日可有休息好？」他一邊說，一邊輕輕替她揉背。
顧晚檸搖頭，「還是睡得不大安穩，昨日丞相他們在勤政殿跪了一整天？」
楚蘭澤「嗯」了一聲，「他們想跪，朕就成全他們。」
顧晚檸則道：「何必呢？後宮只有我一人，皇貴妃也罷，皇后也罷，不都一樣，何必因此惹他們不快。」
「自古，帝后才是結髮夫妻，這件事你不必擔心，若朕連這點權利都無，如何征服列國，讓南朝更加輝煌……」
這一瞬間，楚蘭澤身上釋放出的自信讓他耀眼無比，任何女人都是慕強的，像她這種本來就強的女人則喜歡更強的男人，楚蘭澤如此想，她自然不會去給他潑冷水。
「好吧，你願意怎麼辦就怎麼辦。」
楚蘭澤扶著她坐下，「不必憂心，他們幾個昨日應該看到了朕的決心，否則不會只是到子時就散了。」
就這樣，楚蘭澤用強硬的手段，力排眾議將顧晚檸推上了皇后的高座。
而日子一天天地過去，顧晚檸的產期也臨近了。
因為生承衍的時候難產，顧晚檸有些心理陰影，生之前略有些焦慮。
即便何太醫和她再三說明，胎位很正，她的身體也很健康，可是想到上次生產差點陰陽永隔，她內心沒辦法徹底平靜。
有時候她也對自己很無語，曾經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死，但是現在她怕，怕楚蘭澤傷心，怕孩子受到苛待。
人一旦有了軟肋，再堅強的人也堅強不起來。
楚蘭澤明顯也察覺到了，晚檸雖然沒有和他說明，但是他能從她的反應上看出來她在焦慮。
「何太醫，今日診脈，皇後身體如何？」楚蘭澤特意叫了何太醫過來詢問。
何太醫躬身回答：「皇上，娘娘身體安泰，這一胎應該很順利。」
「皇后近日心神不寧，夜裡也無法安眠，可能服藥？」
何太醫搖頭，「娘娘只是憂思，不能服藥。」
「那如何能讓皇後放寬心情？」
何太醫想了一下，「皇上如果能多陪陪娘娘，興許娘娘的心情會好很多。」
其實近日，楚蘭澤已經盡量縮減手裡的事情，大部分時間都在陪她，可並未見她放鬆心情。
正詢問著，德全忽然疾步走了進來，「皇上，娘娘剛剛嗑了一下，怕是要生了。」
楚蘭澤聽聞，立馬從座位上站起來，疾步走了出去。
何太醫也連忙跟了上去。
楚蘭澤趕到顧晚檸寢宮的時候，房間里已經傳來了顧晚檸的痛哼聲。
他衝進大門，就看到晚檸躺在床上，幾步躥到床邊，看到她滿頭大汗，臉色雪白。
「蘭澤……」顧晚檸喘著氣喊了一聲。
楚蘭澤將她伸過來的手抓住，「別怕，朕在這裡，我先讓何太醫給你看看。」
顧晚檸點頭，汗水浸濕了臉頰，轉頭看向走過來的何太醫。
「娘娘，容臣給您診診脈。」
楚蘭澤鬆開手，顧晚檸便將手搭下來放在床邊。
何太醫診了一會兒，就收手道：「娘娘動了胎氣，怕是馬上要生了，臣這就給娘娘開一副葯。」
楚蘭澤聽后，也立馬問旁邊的宮女，「產婆呢？」